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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人
郑朝山眉头一皱:“找到是早晚的事,但你要稍微地拖延一下时间。”
宗向方试探道:“要有大行动了?”
郑朝山说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不过,来的不是黄河之水,是地狱之火。”
宗向方看着郑朝山的表情,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这个人身上蕴藏了太多黑暗的力量。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黑暗吞噬。
郑朝山从澡堂里出来,步履轻松地走在胡同里。不远处,一个戴着大毡帽的人在隐蔽处用相机对着他偷拍。郑朝山凭借第六感发觉不对,急忙转身察看。可他身后,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
“大毡帽”设法躲开了郑朝山警觉的反跟踪,回到一间简陋的小屋里,他动手将墙壁上的苫布拉开,满墙都是郑朝山的照片——在医院的、在家的、在路上的、在公园的,还有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和地址。
“大毡帽”把郑朝山在浴室外的几张照片贴在墙上,在旁边写上“清华池浴室”。紧挨着的,是郑朝山在咖啡馆的照片,还有跟乔杉说话的照片,旁边写着“金城咖啡馆”。
红莲社戏院,坐满了人。郑朝阳买了票坐到后排。很快,灯光暗下来。
舞台上,“黑斗篷”在表演川剧变脸、吐火等绝活儿。他踩着高跷,在舞台上极其灵活地翻滚跳跃,高跷踩在舞台上留下一个个白点儿。
齐拉拉带着小东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冼怡。几个人脸上都写着兴奋。
舞台上,“黑斗篷”的动作花样翻新,引起阵阵掌声。灯光暗下来,黑斗篷不见了。很快,一个白衣仙女在空中盘旋飞舞,口中“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歌曲。
穿着便装的代数理突然出现,和几个人热情地打招呼,说自己来看戏是为了偷师:“局里组织文艺汇演,我瞧孟老板这手变脸和喷火的绝活儿挺新鲜,想找他学学。可人家不肯教。我只好每天晚上来偷学。”
郑朝阳佯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孟老板家住哪儿?”
代数理笑着说道:“雨儿胡同,就在郝组长失踪的那个荒宅子附近。”
空中飞撒下很多花瓣,一束灯光从空中打在舞台上,灯光中有两个女孩的头颅,没有身子和手脚。两个头颅活灵活现地做着各种表情。现场开始混乱。
这时,头颅开始说话:“我们姐妹在九天修炼一千年,今天来到人间,就是要为万千的生灵指一条通向九天胜境的道路。”
现场更加混乱,郑朝阳几个人也目瞪口呆,不知是真是假。
散场后,观众陆续外出。
郑朝阳和齐拉拉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的阴影处。
郑朝阳说道:“叫你送小东西和冼怡,你跟着我干吗?我看小东西对你挺有意思。”
齐拉拉闻言大惊:“啊,不会啊。我发誓我就是拿她当妹妹。您可千万别乱说啊,郝组长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说我流里流气的。她又是妓院出来的,我怕……”
郑朝阳眉头一皱,低声佯怒道:“你嫌弃人家当过妓女?”
齐拉拉赶紧为自己剖白:“没有没有,我从来没嫌弃过她。可我一直想入党呢,我怕……”
这时,郑朝阳轻轻碰碰他,示意他往剧社门口看。
黑衣人出来了,还是戴着面具披着斗篷,他将一个大箱子装到三轮车上。三轮车走了,但速度很慢,像是拉着很重的东西。
齐拉拉和郑朝阳迅速骑上自行车钻进胡同,往雨儿胡同狂奔。
二人走后,胡同的阴影处,小东西闪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一旁的冼怡走在她身后,轻声安慰着。
郑朝阳和齐拉拉骑车赶到雨儿胡同,“黑斗篷”的三轮车已到一个宅子门口。“黑斗篷”下车开门,搬着箱子进了大门,随后大门关闭。
郑朝阳和齐拉拉悄悄来到门前。齐拉拉划着一根火柴看门牌号。征得郑朝阳同意,他要进门去看,刚要上墙,后面白光闪烁,几个巡夜的警察一路小跑过来。
郑朝阳和齐拉拉只好放弃行动,返回局里。
郑朝阳和齐拉拉来到电讯室。郑朝阳敲门,里面传出白玲的声音:“进来吧。”
郑朝阳和齐拉拉推门进去,办公室里拉着窗帘,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白玲的人头赫然在盒子里。白玲闭着眼,齐拉拉和郑朝阳猛然看到这个场景吓得差点儿蹦起来。郑朝阳稳住神儿四下察看,桌子上白玲的人头开始说话了:“瞎看什么。这里啊。”说着,她站了起来。
原来,白玲身边有两块方形的镜子,两块镜子拼成直角,光面向外,竖在桌子上,木盒子放在两块镜子的相交处。白玲站在镜子后面,身体刚好被镜子挡住。
白玲笑着说道:“这就是所谓的九天玄女人头说古的秘密,很简单,光的折射原理。”
郑朝阳尴尬地笑了笑:“你还真有一套啊,我和你简单说说,你就能琢磨出来。”
白玲微笑:“你们说的这个孟老板,非常可疑。”
郝平川醒来,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
小门打开,又一盘饭菜送了进来。这次是铁盘。
郝平川拿起盘子,发现盘子的底部粘着一小截钢锯。
他欣喜地拿起钢锯开始锯自己的手铐,但就在快锯断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突然想到:“已经深入虎穴了,好歹抓两只虎仔回去啊。”
想罢,郝平川停下,把锯条藏进自己的袖子。
漆黑的夜晚。西郊发电厂围墙处,涂抹着伪装色的杨凤刚和别动队员从外面跳了进来。几个人身上背着的背包里都是炸药,他们迅速隐身在黑暗之中。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西郊发电厂遭到特务破坏,损失惨重。
老姜找到了左书。郑朝阳穿着便装,和老侯、老姜一起来到琉璃厂。
老板见状迎了上来。
老姜开口道:“我带这两个朋友再来看看,上次我看的那个雪山先生的左书。”
三人坐在椅子上,小伙计献茶,老板拿着几个卷轴过来展开。
郑朝阳仔细地看着几幅左书,确实和照片上的书写格式一致。
他问道:“雪山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老板说道:“算起来也是书香世家子弟,不过早就没落了,生活上不是很富裕。写几幅字来卖,也是贴补家用。不贵,字写得是真好,给几位包起来吧?”
突然货架上的很多宣纸包倒下来。老板大怒:“怎么搞的,懒鬼,和你说多少次了,把这些宣纸拿到外面去晒晒。咱这屋里潮,回头这些纸全都洇了。”
伙计抱了几捆宣纸,还有册页、斗方镜片等零散地放在柜台上。老侯正好坐在柜台的旁边,本能地往柜台上扫了一眼,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在一个斗方镜片上察看着:“老姜,你来看看这个!”
老姜过来,老侯指着上面潮湿导致的洇痕。老姜一拍脑门儿:“真是,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赶紧回去查查。”说完,他和老侯便急匆匆地走了。
莫名其妙!郑朝阳见状喊道:“哎,这字怎么办?”
老姜甩了一句:“你看着办!”
看着老板殷切的目光,郑朝阳只好笑着说道:“老板,咱划划价吧?”
郑朝阳骑车刚回到局里,就被白玲叫到了电讯室。
白玲对他说道:“确定了,这是你从红莲社拍回的照片,这些圆洞和在老郝失踪的地方发现的圆洞是一种物体造成的。”
郑朝阳问道:“是孟老板的高跷?”
白玲证实了郑朝阳的判断:“对。这是刚刚从红莲社后台提取的污渍样本,成分和垃圾车上的污渍的成分一致。”
郑朝阳立刻说道:“马上逮捕这个孟老板!”
郑朝阳带着几个警员赶到孟老板家。屋里没人,道具箱子、铁笼子、各种戏装戏服胡乱摆放。屋里有很大的药味儿。郑朝阳抄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戳着,终于听到空洞的声音。
两个警员奋力掀开地上的木板,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地牢的大门打开了,灯光昏暗。
“黑斗篷”进来,把一块破布塞进郝平川的嘴里,拽起郝平川就走。郝平川不服地哼哼着。郝平川被拉到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个大号的木板床,一边的床头上摆着一个祭坛。
“黑斗篷”把郝平川躺绑在木板床上,双手过头铐在木板床的另一头。
郝平川看到旁边放着一个大号的钢锯,两个小女孩走了进来。一个拿着一个大号的铜盆,一个拿着绷带等外伤用品。
“黑斗篷”用剪刀剪开郝平川的裤腿,用尺子量着郝平川膝盖以下的部分。郝平川觉得莫名其妙,用力挣扎,掩盖着双手用力挣脱镣铐。
“黑斗篷”拿起钢锯对着郝平川的双腿比画着。他一抬头,发现郝平川已经坐了起来,手上的镣铐已经断为两截。
郝平川一拳打过去,重重地打在“黑斗篷”的头上,“黑斗篷”踉跄着后退。郝平川几下便挣脱脚上的绳子,蹦下了床。
郝平川和“黑斗篷”打斗赶来。“黑斗篷”不断地吐火,但都被郝平川灵巧地躲开。他不断地呼哨,叫两个小女孩上手,但两个人都躲在角落里视而不见。
甬道口传来脚步声和手电筒的闪光,郝平川闪身到洞口边。郑朝阳一个箭步蹿了进来躺倒在地,他的枪口对着郝平川,郝平川也拎着钢锯看着郑朝阳。
“黑斗篷”拿着一把大号的精制火枪,对着郑朝阳、郝平川等人狞笑着扣动了扳机,郝平川见状,一把将郑朝阳挡在身后。
火枪炸膛了,“黑斗篷”身上着起大火,他惨叫着乱蹦,眼看着火越烧越旺。
郝平川猛地发现,墙角处的小女孩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小女孩上前抓起地上的长刀,狠狠地插进了“黑斗篷”的后腰。
齐拉拉和老姜冲过来,几盆水浇灭了“黑斗篷”身上的火,但他已经气绝身亡。
公安局会议室。掌声中,郝平川向大家敬礼。
郑朝阳笑眯眯地说道:“这段时间经过大家的努力,电车厂纵火案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纵火人孟庆贵,鼓楼红莲社的表演艺人,也是不在帮的人贩子,专门拐卖儿童。这两个红衣女孩是孪生姐妹,四五岁的时候被孟庆贵拐来,关在笼子里长大,练习柔软功。”
老侯惊讶地说:“也就是说,这不是两个小女孩?!”
郑朝阳点头说道:“她们两个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因为从小被关在笼子里限制了发育,所以看上去像是十岁左右。”
老姜气愤地一拍桌子:“这个畜生,真是该死。”
郑朝阳说道:“因为从小练习柔术,她们的骨骼非常软,所以能从铁栅栏里钻进去。这所谓的‘鬼’放火,看上去好像挺玄,戳穿了,也就是戏法。”
老姜说道:“这么说电车厂的这次火灾,不是特务破坏了?”
郑朝阳一摆手:“还不能这么说,主犯孟庆贵已经死了。他烧电车厂的动机是什么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不能排除是特务主使,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这时候,老姜开口问道:“哎,老郝,他干吗要锯你的腿啊?”
郝平川也笑了:“这土鳖,不知道从哪儿整来一个偏方,说是只要能找一双好腿锯下来给自己装上,再用这个偏方就能叫他的断腿重生。他是看上我的腿了。”
众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郑朝阳走进化验科,询问进展。
化验员拿起“黑斗篷”的火枪,说:“这是一种经过改造的老式火枪,很精美,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近距离内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这种枪只能装黑火药,换了别的就会炸膛。但这把枪里装的是无烟火药,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硝化甘油。装在这种火枪里一点火就炸膛。”
化验员又拿起竹管和一个布袋:“这个竹管里是松香油,和上次从大车上提取的是同一种原料,将竹管放在嘴里,喷出松香油,就能出火,看上去像是吐火一样。”
郑朝阳拿起火枪看着:“也就是说火枪炸膛,引着了藏在身上的松香油,引火烧身了。问题是,他不知道装这种火药会炸膛吗?”
档案室,老姜和老侯仔细研究着堆砌起来的档案。
老侯用放大镜挨个儿看着档案上的潮湿造成的印记:“这些档案是从南菜园里找到的,土地潮湿,很多档案都已经发霉了,但最重要的是这些印痕。”
老姜也在放大镜下看着。档案袋的边缘上,出现因为潮湿叠压而成的洇痕。
他赞叹道:“很细微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老侯放下放大镜:“郑朝阳的档案材料是在这一沓里出现的,其他每一份都有规则不一的洇痕,只有郑朝阳的这份档案没有。”老侯举起郑朝阳的档案摔在桌子上。
老姜说道:“这份文件是后来塞进去的。老郑真是冤枉的。”
郑朝阳来到办公室。郝平川、白玲、齐拉拉、多门等人整齐地排列在大门口。看到郑朝阳到来,郝平川大喊:“立正!敬礼。”
所有人齐刷刷向郑朝阳敬礼,郑朝阳激动地给大家还礼。掌声雷动。
局会议室,郑朝阳主持会议。
郝平川说道:“外调显示,孟庆贵原籍苏北,抗日战争期间和其父一起加入伪军,为祸乡里,被我新四军镇压,家产充公。孟庆贵在混战中双腿被炸断,面部被毁,后来流落到湖南和四川、云贵地区,以变戏法和表演变脸为生,但主业其实是拐卖人口。他1947年到了北平,在红莲社表演。”
白玲愤然说道:“此人对我党和人民政府怀有刻骨的仇恨。解放大军攻陷南京,蒋家王朝覆灭,市民们欢欣鼓舞,电车厂准备花车游行,引起孟庆贵的愤恨。他于是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大丫和二丫火烧电车厂。为了恐吓群众,阻碍调查,伪装成女鬼放火。”
郝平川总结说:“电车厂纵火案,可以结案了。”
罗勇的办公室。罗勇先肯定了大家在纵火案中的表现,随即说道:“电车厂纵火案告一段落。下一步,你们要集中精力查清西郊发电厂被炸的内情。”
郑朝阳说道:“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个想法。西郊发电厂人员组成复杂,不少是留用的日伪人员。所以,我想趁着发电厂被炸,在内部搞一次自新运动。”
罗勇赞道:“这个主意不错,你想叫谁去主持这次自新运动?”郑朝阳立刻说道:“白玲。”
罗勇也是一笑,表示同意:“非她莫属。”





光荣时代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一辆汽车停在了公安局的门口,冼怡从车上下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半大孩子,他们是在门头沟搭救过郑朝阳的徐小山和王忠。
冼怡带着两个孩子走进郑朝阳的办公室,郑朝阳忙站了起来。王忠和徐小山恭敬地给他鞠躬:“长官好”。
郑朝阳过来拥抱了两个孩子,让他们坐下。冼怡大致讲了找他们的经过。两个孩子想跟着郑朝阳当差,郑朝阳笑着说:“好啊,我们自己的公安学校马上就要成立了,到时候你们俩先去上学,毕业了,就能当正式的人民公安。”
西郊发电厂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都是发电厂的基层管理人员,白玲和几个主要领导坐在主席台上。
发电厂领导一脸严肃地说道:“同志们,今天白玲同志代表公安局到我们这儿监督工作,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导致电厂被国民党特务破坏了。损失惨重,损失惨重啊,同志们!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内部,有人通敌!是谁呢?在座的都摸着胸脯问问自己,有没有人吃着共产党的饭,背地里捅共产党刀子。这次事故上级领导很重视,所以特地派了白玲同志来,帮助我们开展‘自新运动’,就是要给在座的每一个人一个认清自己洗清自己的机会。下面请白玲同志讲话。”
白玲对众人说道:“同志们,事情已经出了,责任是一定要追究的。但追究的目的绝不是惩罚,而是要重新审视我们的工作,尽快查出漏洞,防患于未然。有错误不怕,怕的是忽视错误甚至隐瞒错误,最终把一粒芝麻,滚成一个西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但只要把错误说出来,知错能改,我们保证既往不咎。这是党和政府考验我们的时候,我们要经得起考验。下面,我们会分组找各位谈话,还没有找的同志,先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要和工作组说的,主动说出来。不要等我们查出来,再来个马后炮,放了也是空炮。希望大家能积极配合。”
又一位领导发言:“现在我宣布第一批审查的名单。”
郑朝阳一身富商打扮坐在一间很雅致的茶楼里,里面还摆放着文房四宝。齐拉拉跟在他身边,打扮成小跟班的样子。
片刻后,一个女人走进了茶楼。郑朝阳一眼认出她是慈济医院的护士长白玉兰,迅速转身蹿到书案前抓起毛笔。
房门推开后,伙计走了进来,对郑朝阳说道:“郑先生,您等的人来了。”
齐拉拉也认出了白玉兰,由于他站在角落里,又急忙低下了头,白玉兰并没注意到他。
白玉兰招呼道:“这位就是郑老板吧?”
郑朝阳转身问道:“您是雪山先生?”
这时再看郑朝阳,形象已经发生了改变,原来的金丝眼镜变成了墨镜,胡子还在,但脸上多了几个黑点,看上去像是麻子。正是他情急之下用毛笔画上去的。
白玉兰回应道:“不是,雪山先生是我表兄,我代替他来见见郑先生。”
郑朝阳嗓音嘶哑地说道:“请坐,请坐。”
白玉兰十分优雅地落座,伙计给上了茶。
“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雪山怎么没来呢?”
“叫我雪雅吧。我表哥身体不好,不愿意出门见人,再说,几张字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郑朝阳恭维道:“您客气了,雪山先生的字好啊!看,颜筋柳骨又暗含魏碑的底子,本身已经出类拔萃,又是左书,气质高古,确实是上品。兄弟有意做雪山先生的书画代理,所以,还是希望能见见雪山先生本人。”
白玉兰优雅地喝着茶,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推辞道:“先生美意,雪雅代表兄愧领了。只是表兄出身侯门,而今家道中落门庭冷落,不得已才卖字贴补家用。表兄觉得愧对先人,所以外面的事都是交给我来打理。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能替表兄做主。”
“好说,好说。”
二人交谈片刻,白玉兰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郑朝阳也起身说道:“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价钱的事情,还请雪山先生再考虑一下,我这里静候佳音。”
白玉兰告辞离开后,郑朝阳给齐拉拉使了个眼色,齐拉拉跟着走了出去。
齐拉拉跟踪白玉兰进了医院,目送她进了休息室。突然,一只手搭在齐拉拉肩上,齐拉拉回头一看,竟是郑朝山。他谎称自己来看牙,郑朝山告诉他口腔科在二楼。齐拉拉道谢,转身上楼,眼睛的余光却依然追寻着白玉兰的身影。
郑朝山走进自己的医疗室,拉开帘子,金城咖啡馆经理乔杉躺在病床上,郑朝山拿起听诊器给他看诊。
郑朝山告诉乔杉,白玉兰被警察盯上了,让他赶紧叫老三去查一下,白玉兰要是出事很可能会连累王一本。
办公室里,郑朝阳拿出卷宗翻开看,思考着:白玉兰是王一本的不在现场证人。他边想边在本子上写下“白玉兰—王一本—雪山—绑匪字条—兰格格”。
“叫多门来。”郑朝阳对齐拉拉喊道。
王一本躲躲闪闪甩开耿三,溜进一家旅店,问旅店老板西郊来的刘太太住哪个房间,店老板告知:216房间。
王一本上楼到了216房间,西郊发电厂供销合作社的老板娘正等在里面。
王一本对老板娘说道:“事情不好办啊,有个电车厂的司机整天盯着我。放火那天晚上我跟着孟瘸子,结果被他看到了。”
“这个人不能留,他住在哪儿?”
王一本阻止道:“现在不能动他,再说,他也只是看到我的背影,还只是猜测。如果杀了他,就会引来警察,这小子和警察的关系可不一般。”
“好吧,怎么处理这个开电车的,你自己看着办,只要别威胁到你就成。”说着,老板娘在王一本的脸上掐了一下,“你个老东西,我还不想你死呢!”
老板娘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包,拿出一个不大的小包打开,里面是三根金条。她对王一本说:“台湾来电了,对你这次火烧电车厂的行动予以嘉奖,授予二级云麾勋章,晋升中校军衔。勋章和委任状现在都保存在国防部,将来会补发给你,希望你为党国再立新功。”
王一本接过金条,一脸贪婪。
老板娘继续说道:“以后你会受到重用,凤凰的意思,是把有可能暴露的东西全部斩断,不留祸根,包括白玉兰。”
王一本回应道:“该断的都断了,可这白玉兰是我的不在场证人,她要是出了事他们会直接怀疑到我。”
老板娘解释道:“问题是,郑朝阳已经派他的小跟班去打探白玉兰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有我陪着你,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王一本愣了会儿,咬牙点点头。
老板娘说道:“这段时间发电厂来了个叫白玲的,搞什么‘自新运动’,搞得人心惶惶。我近期不能来了,你把该办的事情赶紧办好。”
西郊发电厂,白玲手里拎着一盒点心走进了后勤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敲响了采购科的门。采购科科长顶着锃亮白晳的光脑壳,笑吟吟地迎接白玲:“白组长,欢迎欢迎。”
“你好啊,老乡。”白玲说着转身关上了房门,把点心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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