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仕途

“我也就做一些后勤工作，都是徐书记在指导着里里外外，人大张主任这次也是动了真格，做了大量的工作。”赵政策嘴上却这么含糊地说着。
吃过了晚饭，赵政策就告辞了，他还要到黄铁芯那里去一趟呢。这个时候，只怕黄铁芯心里是最没底的副市长了。要知道，章全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黄铁芯的前面，虽然黄铁芯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估计心里也在翻腾着吧。





再入仕途 第八十三章 献策
第八十三章 献策
要不是黄铁芯主动找自己，赵政策还真的不会去黄铁芯家里。赵政策总觉得黄铁芯不够厚道，把自己出卖给了市委书记徐东清，把自己的发展计划都打乱了，很是有意见。
“政策来了啊，还没吃晚饭吧。”黄铁芯在家里很是随和，“你婶子正在下面条呢，正好赶上。”
什么正好？估计是特意的吧。一碗面条就想收买咱，这个黄副市长还真瞧得上自己，赵政策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的职位和级别太低了呢！自己可能也就只值一碗面吧，赵政策禁不住自嘲地想着。
“市长，我刚在周兰英处长那里吃了晚饭，肚子还饱着呢。”赵政策可不想被一碗面给收买。
“周兰英同志的入伙饭？”黄铁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顿饭该吃，该吃。”赵政策明白，自己把房子让给周兰英的事情，是逃不过黄铁芯的视线的，也就笑了笑，并不做声。
“那我们进书房聊吧，有些事情还要你这个研究生出谋划策呢。”黄铁芯也是个急性人，开始抓壮丁了。赵政策暗自鄙夷：要我做事情的时候就想到我了，平时都不闻不问的。
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个道理赵政策还是懂的，也跟着来到了书房。
“章全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得票率呢？”一进书房，黄铁芯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也是他有些琢磨不透的问题，这两天一直在想着，越想就越糊涂。
“是徐书记和张主任做了不少人大代表的工作。”赵政策也不隐瞒，隐晦地指了出来。
“这样啊。”黄铁芯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次，章全可是吃了个哑巴亏。”
赵政策微微一笑，也不接话。
“不对啊，这计谋在衡北市还没有人用到过，损人不利己，费力不讨好的。”黄铁芯突然醒悟了过来，把眼神盯住了赵政策，“也只有你赵政策才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吧。”
“哪里哪里，市长您太抬举我了。”赵政策打着哈哈，“我也就一个秘书罢了，除了提提公文包，还能起什么作用？”
“这话情绪不太对啊。”黄铁芯沉吟了半响，很是怪异地看着赵政策，“政策你不是对我黄某人有意见吧。”
“没有的事情。”赵政策赶紧说，这事情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哪怕是真的有意见，也只能蒙在肚子里，不能让它上来透气。
“少跟我来这一套。”黄铁芯没好气地说，“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尾巴一摇我就知道你在冒什么鬼主意。是因为给徐书记当秘书的事情吧，我告诉你，这事情和我无关，是省委钱书记打的招呼：说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溜达溜达才知道。”
赵政策这才是真的吃了一惊，感情省委书记钱丁洋还没有忘记自己，是故意不把自己安排到省委，而是让自己到家乡衡北市来滚打滚打？
赵政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错怪了黄铁芯，汗颜啊！不过，赵政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解开了这个想了好些日子的疙瘩！
“芯叔！”赵政策马上很是亲昵地改变了称呼，让黄铁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伙子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真不知道自己那个石头生产队怎么出了赵政策这么一个怪才！
“政策啊，你年级轻轻，过于多疑，连芯叔也不相信了，这可不行啊。”黄铁芯自然是要训斥几句，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芯叔是受到了两面夹击了吧。”赵政策就笑呵呵地说。
“你小子还不笨，就是太聪明了，要掖着点，少出风头。”黄铁芯一听赵政策一开口就点出了关键的地方，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倒也放心了不少。“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遇强则迂，以退为进，方为上策。”赵政策沉声道，“这个时候，芯叔在市政府里面，是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必须当机立断，主动撤退，否则的话，肯定是血本无归。”
“可又该怎么退呢，总不能把副市长的位置也给送走吧。”黄铁芯心头一震，有些怀疑地说。
“当然是一步一步地撤退。”赵政策微微一笑，“章全这个人我清楚，只要给他权力，他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不会拒绝的。你就投其所好，他看中了哪块，就让给他哪一块吧。反正市政府也就这么几个市长，他总要给你留一块自留地吧。”
“恩，你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怎么说我也是个副市长，总不能让我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也不干，却白拿工资。”黄铁芯点了点头，“新来的罗市长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吧，他总要稍微平衡一下。”
“芯叔，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罗市长平衡不了。”赵政策却是微微一笑，“要是几个副市长平衡了，罗市长的位置就稳了，等到他一个个来收拾，那就麻烦大了。”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黄铁芯的脸色僵了僵，随即说，“可这是人家市长的权力，工作分配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您就要退啊，让章全多进几步，这样就不平衡了。”赵政策诡笑了一声，“要是罗市长限制章全，那就更好了，他们斗去，您在旁边看热闹，还可能捡点便宜。”
黄铁芯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又习惯性的走了两个来回，看来是颇为踌躇。
“芯叔，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赵政策就补充了一句，“真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轨了，罗章两个联手起来，您这个副市长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明显了呢？”黄铁芯却有些迟疑，但毫无疑问，已经心动了，只是在验证一些实施措施罢了，让赵政策暗自觉得好笑。
“您就放心吧，章全自己会过来揽权的，有罗市长的支持，你还怕他胃口不大？”赵政策就笑呵呵地说，“到时候你就只需要保持沉默，将推将就就可以了。”
黄铁芯沉默了，事实上，行走于社会，特别是在官场上拼搏，每个人都有很多机会。当机会来临时，你就可以利用“沉默”的策略，使自己处于主动地位。人们往往不善于等待，而等待往往是适应于各种情况的一种策略，有时候片刻的沉默会产生奇特的效果，这个道理黄铁芯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沉默在谈话中的作用就相当于零在数学中的作用。尽管是零，却很关键。没有沉默，很多交流都是无法进行的。
赵政策对于沉默更有这不同的理解，认为“静者心多妙，超然思不群”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沉不住气的人在冷静的人面前容易失败，因为急躁的心情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心灵，他们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处境和地位，更不会坐下来认真地思索有益的对策。
黄铁芯这个时候正需要沉默，因为这个时候直接和章全去对抗，很容易引起新任市长罗成中的警惕与反感。到时候，罗成中联合章全一起来对付自己，黄铁芯那是会很凄惨的。赵政策相信，徐东清虽然有可能因为省委书记钱丁洋打过招呼，会适当地拉黄铁芯一把，但黄铁芯毕竟是副市长，属于市长罗成中直接管辖，有时候是不好伸手的。
再说，省委书记钱丁洋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很有可能再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呆上一两年就要病退了，到时候徐东清还会拉黄铁芯吗？这个答案不到时候，是无法揭晓的！
“能者多劳嘛。”黄铁芯终于停了下来，勉强笑了笑，“他章全想多做些工作，我就多搞搞调研吧。”
赵政策嘿嘿一笑，放下心来，黄铁芯最终还是看清了形式。
“笑什么笑，真不知道咱们石头生产队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怪才，满肚子的鬼主意。”黄铁芯打定了主意，心情也放松下来了，开始开玩笑了。
“还不都是芯叔您教导有方。”赵政策笑嘻嘻地说，“我也是被您给逼出来的啊。”
果然不出赵政策所料，章全父子这个时候正在商量怎么对市长们的分工进行调整呢。罗成中出来乍到，自然是把这个最关键的任务交给了章全，这也是在市长选举之前罗成中就承诺过的事情。
章小波更是很热心地把市政府所有管辖范围内的职责都列了出来，然后把一长串的职责放到了老子章全的名字后面，最后，留给其他几个副市长的只是几个意识形态方面的管辖范围。
“这样只怕不妥！”章全沉吟着，“别的市长还好说，唯独这个黄铁芯，只怕不会答应，他有市委书记徐东清的支持，地下又有西衡县的根底，不太好弄。”
“徐书记再长的手，也不好直接伸到市长分工里面来。”章小波撇了撇嘴，“再说，现在的市长罗成中这么强势，徐书记退避三舍只怕都唯恐来不及呢，哪会多管闲事？”
“你懂什么？”章全就火了，呵斥了一句，“你以为官场就这么简单？再怎么说，也是党领导一切，市政府还是要受市委的领导，徐书记是一把手，衡北市内所有的事情他都有权过问。”
章小波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辩解了。
“小波啊，你年轻气盛，一定要注意一点：任何时候都要留有余地。”章全看了看儿子，苦口婆心地教育着，“留三分余地给别人，就是留三分余地给自己。在平时的工作和生活当中，给别人留有余地，不把事情做绝，对你以后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章全在政界多年，能够靠自己的努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这翻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章全报复心特别强，也整个很多对头，可基本上都没有弄得人走投无路，没有把事情做绝。
饶人一条路，伤人一堵墙。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是官场中不少人的处世原则之一！
章小波还在纸上画来画去，让章全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拿了过来，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合适，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市长罗成中主管全市工作兼管市府办，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什么不妥。章小波把市政府权限范围内的人，财，物基本上都划入了章全的管辖范围，这倒没什么，可把全市四个区还有郊区都划入了章全的权限，这就有些问题了。可章全想来想去，也只是把郊区给划掉了，归黄铁芯管辖，就这样，都还有些舍不得。
可章全心里还是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使劲盯着纸上看。
“恩，想起来了。”章全突然一拍大腿，让章小波吓了一大跳，还好，没有拍在自己脸上，章小波的表情抽动了一下。“这文字描述太长了，要想办法改一改。”
章小波仔细一对比，确实是存在这个问题：章全分管的工作文字太长，其他副市长分管的工作加起来还没有章全一个人的文字多呢！
两父子想了很久，最终找到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妙计：把章全分管的工作和单位都弄成了简称，例如城建局，统计局等等。把其他市长的分工和单位都使用全称。例如卫生局，就写成了卫生事业管理局。
这样一来，所有市长的分工看起来长短都差不多了。
“掩耳盗铃！”徐东清看到这个市长分工文件后，把他往办工桌上一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赵政策凑过去一看，禁不住感叹不已：“高，实在是高，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这个罗成中也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来吗？”徐东清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神却看着赵政策，想要他猜一猜。
“这点小聪明我想罗市长是肯定能够看出来的，可罗市长出来乍到，总要有个好帮手。”赵政策笑了笑，“不过，罗市长心里只怕不会太舒服，这颗钉子是埋下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了。”




再入仕途 第八十四章 蹲点
第八十四章 蹲点
“政策啊，这正月份你安排的拜年单位是不是多了点？”徐东清突然转移了话题，“这日程有些紧啊。”
赵政策笑了笑：“书记，您看看哪个单位要去掉，我划掉。省里的这几个领导那里是要去的吧，电视拜年也比较重要，老干局那里，总要走一趟吧。”
“这过年啊，可是比平时还要忙。”徐东清盯着日程表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可以划掉的，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要不，省领导那里的拜年安排在年前吧。正月初省领导也要到处去拜年，只怕您去省里也不一定见得到领导。”赵政策就试探着说。
“这能行吗？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徐东清就有些迟疑了，“这拜年，都是过了大年才拜的啊。”
“书记，您看电视里的那些中央领导们都经常说‘给大家拜个早年’什么的，这也是时髦嘛。”赵政策就笑着说，“再说，这样也不用占用领导最紧要的时间。”
“听起来有些道理。”徐东清咬了咬牙，“那就这么办，明天开始你就陪我我就去给省领导拜年，拜年回来后我给你放两天假，也让你回去陪陪父母，一家团聚。”
“谢谢书记的关心。”赵政策喜出望外，这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想想过年能够热热乎乎吃个团圆饭，赵政策的心情无比舒坦！
“政策啊，现在的基层干部懂技术的少，是个大问题啊。”徐东清突然又转移了话题，“我们衡北市是个农业大市，联产承包制方面倒是走在全国的前列，粮食储存也很充足。就是农民还是很穷啊，光靠种水稻很难富裕起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蹲点。”赵政策脱口而出，“由市委市政府组织农技部门，机关干部，懂经济的转业人才到农村去蹲点，最好是每个生产组都能够有一个蹲点干部，集思广益，大家一起开动脑筋，总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这个……”徐东清吃了一惊，“知青下乡都全部返程了，我们还搞这一套？”
“书记，我认为是可行的。”赵政策就笑着解释，“一来蹲点干部的档案和工作关系还是保持不变，下去蹲点干部的人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二来蹲点的时间有具体规定，一批蹲点干部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周末也可以回到城里。三来下去的要是精兵强将，都能够干实事的，不会引起下面基层干部和群众的不满，因为是切实下去帮助他们的。”
“这个问题要详细讨论。”徐东清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证明是动心了，嘴上却说着，“就着拜年的时候先向省领导做个汇报，听听领导的指示。”
赵政策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了。赵政策也很清楚，这样下去蹲点，也很有可能出政治问题的，徐东清心里没底，再加上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大的冲劲，以稳定为第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时候，赵政策就在感叹着领导干部年轻化还是要早些真正提上日程才好，要不都是保守派在基层领导岗位上，改革和创新就很艰难了。
“政策啊，你不会想下去当蹲点干部吧。”徐东清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呵呵地冒出来一句。
“我跟着书记您这些日子学到了很多书本上没有学到的东西。”赵政策自然不会上当，马上很恭敬地回答，“您不赶我走，我才舍不得离开。”
徐东清盯着赵政策看了好几秒钟，没有发现赵政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政策啊，给我当秘书是辛苦了点，我也很需要你这样的秘书，平时没把你当秘书看，一直当自己人看呢。”
赵政策心里冷笑了一声，把我当自己人看？不对吧，只怕还是怕在省委书记钱丁洋那里不好交差。市委书记秘书的位置很多年轻人盯着呢，徐东清自然不怕找不到合适的秘书，这个道理赵政策很清楚。
不过，赵政策确实不太想当这个市委书记的专职秘书，倒不是说秘书工作有什么不好，而是赵政策觉得徐东清这个市委书记已经是接近黄昏了，又没有什么魄力，太保守了，跟着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成绩，这不是赵政策想要的。
良禽择木而栖，赵政策也不例外，虽然可以用离间计让罗成中和章全之间产生隔阂，可赵政策对徐东清和罗成中之间的争斗并不看好，最后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自己到时候的处境更为难堪，就想早些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当然，对于徐东清这个市委书记，赵政策是不可能全抛一片心的，那样太危险。在待人处世中，尤其是对摸不清底细的人，赵政策一直主张“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否则的话，赵政策担心吃亏受伤害的将是自己。
人性复杂，你若一下子就把心全部掏出来给对方，用心和他交往，那么就很有可能“受伤”。把心掏出来，这代表着你的真诚和热情，但即使你把心窝全掏出来，人家也未必把心掏出来，甚至给你掏出个“假心”来。若是对方别有居心，刚好利用你的弱点，好比薄情郎对痴情女一般，那么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如果对方是个会耍手段的人，更可以因此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你一下子把心掏出来，如果对方是个谨慎的人，那么你反而有可能吓着了他，因为他怀疑你的坦诚是有目的的，如果是这样，你可能会弄巧成拙，断送了已经建立起来的感情。毫无疑问，徐东清本来就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一点，赵政策是很警惕的！
当然，赵政策还真有兴趣当这个蹲点干部，在这个年代里，下基层大有文章可做，很容易出成绩。可赵政策自然不是就这么傻傻的提出下基层当蹲点干部，就算心里再想，也不会直接提出来。
赵政策可不是个什么热血青年，更不是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自己更多的时间在往前面看呢。所以，就算想下去当蹲点干部，赵政策也是要想办法用别人的嘴巴说出来，而不是一下自把自己的心窝完全掏出来。
想归想，赵政策嘴上却应着：“您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我也不放心。”
徐东清哈哈一笑，说：“政策啊，过段时间，等你提为正科了，我再想办法让你下去挂职。以你的能力，当个副县长什么的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现在就是太年轻了，过早独当一面，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对于这句话，赵政策倒是非常认同的。自古华山一条路，政治从来都是金字塔！
事实上，市委书记徐东清对赵政策也是警惕的。徐东清知道赵政策不简单，对自己的事情从来不问，而且基本上不怎么说话，除非自己逼着他说。正因为这样，赵政策表现得越单纯，在徐东清眼里就显得有些城府高深的感觉。徐东清总觉得赵政策在有意与自己保持一段距离，很亲密却又够不着，有敬而远之的嫌疑。
不过，徐东清还是认为赵政策这样的年轻人书生味很浓，也太重视正义与感情，这从赵政策火速处理福利院的事情当中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知识分子由来责任感是最强烈的，都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看做是圣典，所以，徐东清认为象赵政策这样的人才，抛开省委络现在就基本上是没有让赵政策接触过！
“年前，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需要开个民主生活会议，你先把我的发言稿弄出来。”徐东清想了想，就吩咐了一声，也想看看这个小伙子到底还有哪些让人惊喜的地方。
对赵政策这个秘书，徐东清也确实很满意，主要是赵政策非常稳重，基本上不会给自己添加任何麻烦，脑筋也转得快，用得好的话，无疑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赵政策有些不屑于整天揣测领导的意图，可许多人都认为善于理解领导意图是仕途通畅的关键，于是很过官员干部不是把功夫放在自己的工作上面，而是在整天研究着领导是怎么想的。赵政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领导意图还真的好好把握一下，不然的话就可能造成自己的行动与领导背道而驰了。
赵政策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徐东清的想法。徐东清肯定是想借助这个民主生活会议给新来的市长罗成中一个下马威，而且，在民主生活会议上，市委书记占绝对的主导权，对市长们进行一系列教育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不会造成多大的矛盾激发。因为，民主生活会议本来就是个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会议！
这种讲话，首先自然要进行自我批评了，这样才能服人。当然，赵政策很清楚其中的奥灭，既要让徐东清能够主观上很深刻地剖析自己，客观上却不能有既定事实，也就是说，检讨深刻，自我批评态度诚恳，但千万不能磕着刮着碰着自己，这是基本要求。
对于这样的发言稿，赵政策自然是非常熟悉，后世里参加这样的民主生活会议实在是太多了，大多千篇一律，想要忘记都难。
赵政策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讲话稿给弄好了，不过，并没有马上拿给徐东清看。要是这么快就拿给领导看，起码领导心里有个疙瘩：这小子做事情太马虎，不可靠，一个报告就半个小时搞定了，不是在开快车吗？很少有领导会因为这个效率问题夸张手下的，这一点赵政策很清楚。
赵政策就把稿子往办公桌里面一塞，反正明天早上拿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就说自己昨天晚上写了大半夜就是了。赵政策心里也很是鄙夷自己的虚伪，可自己不虚伪就变得透明了，赵政策是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变成官场上透明的玻璃体的！
晚上，黄小军却是从深圳跑了回来，让赵政策有些诧异，但还是很高兴地把黄小军带到了自己的单间宿舍里。单间宿舍虽然没有两室一厅的味道，但只有一个人住，倒也显得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