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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张不疑所说的大皇帝,也就是刘长的大父,他的谥就是“大”,其实刘长还挺喜欢这个谥号的来着,可是阿父跟阿父不同,大父对自己是非常宠爱的,他也不可能去抢“大”这个谥号,但是这个“高”嘛.....
张不疑正在跟刘长讲述着自己的宏伟理想,吕禄便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陛下!”
“尚方令求见!”
“陈陶?”
刘长便让张不疑先回去,让陈陶进来。
陈陶在朝中其实还是很中立的,甚至在学派之争里,也是很中立,毕竟他不是齐墨,论经这方面那绝对不是儒道法的对手,在刘长的影响下,整个墨家都已经开始朝着秦墨的方向快步前进,逐步放弃了政治方面的主张,开始重器。
他们最近新提出的几个主张,都是关于器的,讲述器对国家的重用,重视匠人和技术,这跟其他学派已经没有了什么学术上的分歧,在很多学者看来,墨家已经灭亡了,毕竟连自己的政治主张都守不住了,完全成为了皇帝家的匠人,整日就说什么器之类的话,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学派,只是一群匠人聚集在了一起。
当初陈陶受到浮丘伯的邀请,前往太学的时候,就有儒生嘲讽他,说道:“我们这里是要谈论学术的,尚且没有用得到您的地方。”
各派都已经不把墨家当学派了,完全无视。
当然,陈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鲁莽,如今的他,即使面对这样的嘲讽,也只是从容的回答:“学术如果不能运用在现实,又何必进行钻研呢?”
黄老大喜,急忙将这位请到了自己的身边。
其实黄老一直都很强调实用的,他们反对儒家穷首穷经的做法,认为光修自己是不行的,修身是为了治国,你只管自己钻研学问,增加自己的品德和学问,却不将这些运用在治理国家的事情上,那你就是一无是处的废人!
而这新一代的墨家,已经完全成为了实用派,很多思想倒是跟黄老不谋而合。
何况,儒家那么的厌恶墨家,黄老正好也不喜欢儒家。
陈陶在学问交流时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诸多主张,围绕着实用,匠人,技术等方面,将墨子的非乐,节用,节葬,尚贤等主张保留下来,从而形成了全新的一套墨家理论。
只是除却黄老,并没有其他学派看的起他的新主张。
上次因为武最的事情,陈陶却遭受到牵连,险些被杀。
他受到牵连是因为三个方面,第一是他麾下有很多神神叨叨的方士,第二是因为尚方如今的性质变化,常常搞各种实验,被误以为是搞巫术,最后一点当然就是因为墨家,明鬼是吧?有鬼神是吧?来,送你去见见鬼神!
好在他深受太子刘安的喜爱,刘安出面,方才保住了这位。
不只是墨家,就是黄老学派,在上次的武最案里也是受到了很大的牵连。
每个学派都有自己的占卜方式,而黄老的占卜者向来比较多。
比如长安就有一位司马季主,这位精通占卜,无论是《易》,还是《黄帝书》,他都非常的精通,结果,坏就坏在他非常精通这件事上了,武最案发,他直接就被当成方士抓走,至今都没能被放出来,还在廷尉大牢里待着呢,至于为什么不放走他,是因为他真的就是一个方士,平日就在长安里为人算卦占卜。
尚方的方士能出来是因为有“编制”,而司马季主这样的野生方士显然没有这个待遇。
刘长还挺喜欢陈陶来拜见自己的,因为陈陶每次来找到自己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他总是不会空手前来。
果然,陈陶走进来的时候,浑身的衣裳非常的脏乱,可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成了?”
“对!陛下!成了!!”
陈陶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长即刻起身,跟着陈陶就往外走,两人边走边聊,吕禄跟在他们的身后,浑浑噩噩的,陈陶认真的说道:“按着陛下所设想的办法改进之后,果然是大有所成,择有咸源处,以铁锥凿井如碗大,用大竹四五竿接之使长,以竹枝系铁锥入,竹中凿之....”
“套管之术成,可深入数十丈....”
吕禄这些时日里一直跟着刘长,也知道刘长跟陈陶在做什么。先前尚方有人改进了盐井,想要在李冰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可是失败了,刘长得知这件事,亲自前往尚方,跟陈陶聊了整整一个晚上,还留下了很多的图纸,这大概是与盐井有关的事情。
尽管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他们说的很多话,吕禄就不明白,无法理解。
只是天子和陈陶看起来都很激动。
“好啊,太好了!”
两人上了车,驾车出了城。
像这样的试验,肯定是不能在长安里做的。
而陈陶这次所做的实验,正是大口浅井采卤技术的改进,当初秦国的李冰在兴建都江堰工程中发现了盐卤,随即‘穿广都盐井’揭开了中国井盐开发史的序幕,而大汉的匠人们一直都想要改进,奈何技术总是达不到这个程度。
而刘长为了做出突破,亲手设计了几个最为重要的零件,例如刘长所设计出的阀门,这个东西在盐井钻探里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刘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这些东西很熟练,在动手设计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有很多关于这些东西的印象。
陈陶将刘长带到了他们新挖出的盐井边上。
吕禄看不懂,只是站在远处看着。
就在刘长和陈陶他们开心的谈论着什么的时候,吕禄居然又看到了一辆六匹马拉乘的天子车架。
吕禄擦了擦双眼,就看到那马车停了下来,几个竖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他们冲了几步,这才注意到了周围那些甲士,还有不远处的吕禄,乃至远处的天子。
刘安一声惊呼,转身就要逃离。
奈何,想走却不太容易了。
很快,五人组就站在了刘长的面前,各个低着头,可怜巴巴的模样。
刘长的眼神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刘贤的身上。
“贤啊,他们是什么德性,朕是知道的,可朕平日里总是觉得你最乖巧,怎么也开始跟着他们胡闹了呢?”
刘贤脸色涨红,低着头,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刘启却忽然问道:“仲父,您真的将一头牛举起来摔在了地上吗?”
“哈哈哈,是啊!”
“仲父神力啊!我们几个都没看到,仲父你给我们说说呗....”
“好啊,当时啊,朕...”
刘长即刻反应过来,骂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是说你们私自出城这件事呢!是谁允许你们出城的?!”
刘安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大母....”
刘长戛然而止,又质问道:“纵然她允许你们外出,可你们偷了朕的车!”
“车也是大母给的....”
刘长沉默了片刻,骂道:“慈母多败儿!”
“可是阿父你才是儿啊,我是孙....”
“我让你再顶嘴!!!!”
无论怎么说,这些竖子们还是会因为盐井的成功而开心,虽然除却刘安,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可听闻大汉又做成了一件事,他们就很开心。刘长抚摸着下巴,跟陈陶聊着推广之事,刘安听的很是认真。
“阿父...”
“干嘛?”
“您设立天论府,让儒家们商谈,又让王公来整理黄老的经典,唯独这墨家,功劳最大,您却没有任何赏赐,您平日里曾教导我,要做到赏罚严明,可您现在做的却跟教我的不太一样啊。”
刘长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对陈陶说道:“朕要将参与到这件事里的匠人们都升一爵!”
“另外,朕要让各地举荐最有能力的匠人,让他们前来尚方,升他们的爵位,让他们都在你的麾下做事....”
“阿父!您这是对尚方的赏赐,却不是对墨家的赏赐!”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啊?”
“请阿父设立一个专门钻研墨经的府邸,召集天下的墨者来进行钻研....”
刘长眯了眯双眼,墨家的变化,是他在有意的推动,他不需要一个天天喊着兼爱非攻的墨家,他需要一个能干实事,为他带来更多惊喜的墨家,而刘安的这番话,却跟刘长的谋划冲突了。
墨家所有的主张几乎都是跟儒家反着来的,俗称唱反调。
你说亲亲,我就说兼爱。你说厚葬,我就说节葬。你说礼乐,我就说节乐。你说宿命,我就说非命。你说义战,我就说非攻。你说远鬼神,我就说明鬼神。你说上下之别,我就说不分贵贱。
这就导致儒家跟墨家的关系非常的差,差到见面就要吵架的地步。
而认为皇帝应该下来跟百姓耕作,自己养活自己的早期wzfzy的农家,跟儒家也是死敌,双方的关系差到见面就要打起来的地步。
儒家跟法,跟黄老,似乎跟一切学说的关系都不是很好。
据说当初在齐国的稷下学宫,儒家就常常被各个学派联合起来围攻。
可墨家的这些主张,刘长目前还用不到。
“这件事,可以回到皇宫再说。”
刘长弯腰揉了揉刘安的头,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在回去的路上,刘长则是让五个竖子跟自己坐在一起。
到这个时候,刘长就有些不客气了。
“竖子...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
面对阿父的质问,刘安不慌不忙的说道:“阿父,我所说的钻研墨经,并非是《尚贤》,《兼爱》等篇....我所说的,乃是让他们来钻研《经》,《经说》,《大取》等篇...”
听到刘安这么解释,刘启低声偷笑了起来,对一旁的刘祥说道:
“他这么说,仲父哪里听得懂啊。”
刘祥此刻也是一脸茫然,恍惚的点了点头。
可随即,刘长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想让他们专门来钻研墨辩啊。”
“是啊,阿父,您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墨家之所以能做出那么多的东西,就是因为有墨辩,您如今要他们不断的制造,却疏忽了墨辩,这可不对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经就算了,经说,大小取还可以,另外,还有备篇,也可以....”
刘长跟刘安居然探讨了起来。
这一幕,给与了竖子们极大的震撼。
什么情况??仲父怎么也开始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了??
刘长没有再动手揍刘安,回到皇宫之后,就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在刘长离开之后,几个人即刻围了上来,刘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呀?”
“就是墨家书籍里的几个篇章而已。”
“仲父他怎么会知道呢???”
“哦,那几篇都是关于辩论,数,力,光等方面的东西,因此阿父很感兴趣,其余的备篇,大概是当初学习兵法时所知道的吧。”
刘安所说的那些篇章,是关于数学,力学,光学,哲学,逻辑学,光学等方面的东西,他的意思并不是要让墨家们聚集起来钻研政治主张,而是去钻研这些东西。刘安所爱好的东西很多,而且他所爱好的这些东西,他基本上都很擅长,历史上,围绕在他身边的贤人就有数千位,这些人是来自各个领域的能人,却都很敬佩刘安的才学。
刘安带头著书,若非谋反,那他就不是淮南厉王,而是黄老学派的集大成者刘安子了,甚至,在很长一段时日里,他的书都被称为《刘安子》,就跟《韩非子》是一个道理。
后人对他有很多的猜想,甚至有传闻说他得道成为了神仙,连他家养的鸡和犬都当了神仙,成语典故鸡犬升天,说的就是他。
当然,这个鸡犬升天,很可能是谋反失败后的物理意义上的鸡犬升(bu)天(liu)。
每当刘安跟兄弟们讲述这些东西的时候,这群丈育总是羡慕的看着他。
当然,他们也不全都是丈育,刘启的学问还不错,刘启虽然也不喜欢读书,可记忆力超群,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书里的内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记住,刘贤也还好,读过不少书,能应答的上来,而刘祥和刘卬嘛,还不如他们的仲父呢!
“诸位兄弟,我们昔日年幼,不能有所成,总是被人所看不起....如今我们也长大了,是不是该做些大事呢?”
刘安认真的询问道。
刘卬大惊。
“安!你才当了两年的太子,就已经等不及了嘛?”





家父汉高祖 第406章 《家猪圈养手册》
“拜见太子殿下。”
浮丘伯行礼拜见,刘安也不敢无礼,连忙回拜。
浮丘伯看着这忽然来太学拜访自己的长安五人组,心里也是有些惊讶,太子不好儒,这一点在儒家之中也算是共识了,而他跟这位太子几乎没有任何交际,更别提他身后的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们了。
刘安是很类父的,同样的爱闹腾,喜欢惹事,调皮捣蛋,可他也很不类父,这小家伙很好学,他哪怕是玩着,也不会忘了学习,无论是哪个学派的书籍,他都爱看,从不挑食,这一点倒是跟刘长一样,刘长也不挑食,他什么都吃。
天禄阁内的藏书,刘安也不知读了多少本,总之,无论是哪个学派的知识,无论是关于什么的学问,他都有一定的了解。
浮丘伯笑呵呵的请他们上坐,刘安几次辞让,这才坐了下来,却还是微微前倾着身体,这是对浮丘伯的敬重。刘安知道面前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是荀子的高徒,阿父非常的喜欢他,若是冒犯他,定然会被阿父挂起来打。
刘安倒是很恭敬,只是他身后的那几个人的态度就不是这么好了。
刘祥抬起头来打量着左右,刘卬则是跟刘贤说着什么,也只有刘启,面带微笑,笑呵呵的看着浮丘伯。
“浮丘公,我这次是特意来拜见您的...您是天下闻名的大家,我却实在没有时日前来拜访您....”
刘安先是寒暄,浮丘伯点着头,两人聊了片刻,刘安方才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我来这里是为了跟您请教一件事。”
“请太子殿下言之。”
“我听闻,当初您的老师曾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的大祭酒,可他在担任祭酒的时候,却没有偏护儒家,扶持自己学派的弟子,甚至派人去迎接远道而来的诸学派的贤人,安排周到,在辩论时又丝毫不留情面,贬低除却自己之外的所有学派,这是因为什么呢?”
浮丘伯笑了笑,回答道:“因为我的老师是有两种身份的,他派人去招待贤人,在主持辩论时不偏护儒,不扶持儒家之人,公平对待,这是因为他祭酒的身份,而在自己亲自参与辩论时不留情面,指出其他学派的不足,这是因为他大儒的身份....”
刘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头,“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只是,浮丘祭酒,太学以您为首,您所招收的弟子大多都是儒生,所钻研的书籍也以儒家的书籍为最,那您在两种身份里是偏向了哪一种呢?”
刘安的脸上依然挂满了笑容,可问题却忽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浮丘伯面对刘安的质问,一点都不慌。
“殿下有所不知,太学的事情,乃是由奉常来负责的,我不过是负责一些接待,辩论之类的事情。学子们是地方所举荐的良家子,这并非是我所刻意挑选,而太学内的老师诸多,他们可以自己决定跟随谁来治理任何一家的学问,便是同时学习多个学派的知识,也是可以的,书籍多是各派所珍藏....”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您麾下那些儒者们不愿意让学子们接触到其他学派的知识呢....”
“太学为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了,多谢!”
刘安附身长拜,带着众人走出了书房,刚刚走出来,迎面就遇到了刘郢客。
刘郢客急忙望屋内看了一眼,看到浮丘伯,松了一口气,赶忙拉着刘安就往外走。
“安啊,我的老师是天下闻名的贤人,你可不能对他不敬啊。”
“仲父,我是来跟他请教学问的,不曾无礼。”
若是在座的其他姓刘的说这句话,刘郢客是绝对不相信的,可刘安这么说,他就相信了,刘安确实好学,找浮丘伯来学习,也说得过去,楚王父子俩都是浮丘伯的粉丝,都跟随他学习过,尤其是楚王刘交,更是坚定不移的认为浮丘伯是当下第一儒。
刘安看着面前的刘郢客,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拉着刘郢客走了几步,说道:“仲父啊,其实,我这次来,是奉了阿父的命令,特意来看看太学里的情况如何,阿父将太学生们当作是自己的门生...如今长安诸多学派林立,他担心学派的争锋会影响到这些学子们啊。”
刘郢客点着头,“确实有些影响。”
“你看,阿父担心的就是这个,仲父,这件事,还得您也操操心,您在太学生里的名望最高,太学生们作为将来的官吏,无论是什么学派的内容都得稍微知道,像赵国的国相贾谊,如今在朝中担任奉常的陆公,他们都是精通各个学派的大家....”
刘安低声安排了几句,刘郢客点着头,答应了他。
从太学离开之后,刘安将刘启拉过来。
“你现在就去一趟尚方,找陈陶,告诉他.....”
他又让刘祥去一趟少府。
刘卬和刘贤则是继续跟在他的左右。
到了现在,刘贤却变得有些不太自信,他问道:“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刘安瞥了他一眼,“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怕什么。”
“若是做错了呢?”
“怕什么,便是做错了,那也怪在浮丘伯他们的身上,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刘安说着话,带着这两人来到了长安的东城,这里正是黄老那位王公的府邸。刘贤和刘卬都不太愿意来这里,王公总是板着脸,他的教育方士跟盖公不同,盖公是什么都不管,讲自己的,而王公则是很严厉,这些公子们都很害怕他。也就刘安敢跟他正面辩论,虽然目前来说辩不过他,可这已经超过了王公目前为止所有的弟子们。
王公同样对他们的忽然到来也有些惊讶。
“今日屋外刮着风,何以徒步前来?连甲士都不多带几个?!”
王公有些生气的说着,让刘安走了进来,刘安可是黄老的宝贝,未来的希望,是绝对不能有损失的,若是刘安出了事,那黄老就大概率要一蹶不振了,王公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在拉着刘安进屋之后,他令人给刘安拿来热茶,一些吃的。
刘安很是感谢老师的款待。
而面对自家的老师,刘安也就不需要像对浮丘伯那样绕圈圈了,他直接开口说道:“老师,我是来请您帮我做一件事的。”
“你说吧。”
“我准备让墨家入驻到太学,以墨经为主,从太学生内培育出一批专门钻研墨经的人才...帮墨家注一注血!”
王公抿了抿嘴,顿时沉默了下来。
要是别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早就拿起棍子就把人给打出去了,找一个黄老来帮自己扶持墨家??虽说黄老不是那么的厌恶如今的墨家,可毕竟还是存在着竞争关系的,墨家好不容易开始消停,岂能再去资助强敌呢?
墨家在从前那也是天下显学啊,与儒家正面抗衡,不落下风。
当年孟子那个死硬的倔强老头,也不得承认墨家的地位,感慨这样无父禽兽的学问居然广受欢迎。身为民权大家的孟子却很反感墨家的兼爱,他认为,人就不可能像爱护自己的父母一样对爱护别人,兼爱“无差别”简直就是对人际伦理的亵渎!人与人之间要有区别才会产生礼义,男女之间就是这样。
他还举例,嫂子溺水了要救吗?当然要救,可这只是权宜之计,难道还要天天牵手,要我像对待妻那样对我的嫂吗??他认为墨家说的这种“人无私”压根就是不实际的,亲切的称呼他们为无父禽兽。
黄老对墨家没有这么敌视,可让王公帮着去扶持对手,他肯定也不干。
可面对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又是未来的希望,大汉的太子,暴君的嫡长,他并没有发火,只是问道:“为什么?”
“老师可知墨辩?”
“自然是知道的。”
黄老的门槛比较高,因为黄老包含了很多学派的内容,你想要精通黄老,就不能不知道其他学派的内容,因此,刘邦,刘长他们都喜欢用黄老来教导皇子们,主要就是因为请一个就等于请了所有学派的,反正都会。
刘安认真的说道:“墨家的政治主张,在如今是没有什么可以施行的地方,所有可以施行的地方,黄老都已经阐述了出来,因此墨家不会具备太大的威胁,而这墨辩的部分,正是诸子百家都缺乏的,我将其称为致知之学。”
“嗯???”
王公不悦的问道:“为什么要用儒家的说辞呢?”
“老师啊,我们黄老跟其他那些短视的学派不同,我们不把其他学派当作自己的敌人,当他们有好的想法,我们可以进行借鉴,做的比他们更加成功,这并不是丢人的行为,这才是真正的贤人应该去做的...儒家是这样,墨家也是这样。”
“墨家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整理文章了...而师父您正在整理黄老学派的文章....”
王公一愣,灵光一闪,问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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