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因为迎娶了张嫣,大汉第一代诸侯王们都当上了贾谊的舅父,足足八个舅父,也就是张嫣本身温柔贤惠,不然,她就是骑在贾谊头上欺辱他,贾谊也完全不敢多说什么,这八个舅父哪一个是好惹的?就是这二哥,看起来笑呵呵的文弱模样,可你若是动他的家人,他分分钟让你知道什么叫“青衿暴徒”。
面对舅父的质问,贾谊也是一一回答。
刘如意开心的说道:“当初长弟要我为他跳舞,我心里还有些抗拒,可是没想到,他把这么优秀的舍人都给送来了,早知道,当初我就给他多跳几场舞了...”
刘盈哈哈大笑,“这竖子,是变着法的气你呢!”
“不过,他还是爱你的,这贾生可是他最心爱的舍人,都交给你来当国相了。”
他们正聊着天,刘如意的孩子也就来了。
这小家伙叫刘巽,模样酷似如意,就是有些扭捏,看到刘盈也不敢上前行礼,躲在阿父的身后。
喝到了傍晚,刘如意很是体贴的送二哥回了府,又安排了几个人去为他起舞。
当他出来的时候,贾谊却一脸的严肃。
“大王。”
“刚才就看你一直有话想说,你说吧,出了什么事?”
贾谊很是认真的说道:“陛下有诏至。”
“这竖子又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们做好迎接和犒赏的准备,不久后将有一群庙堂官吏前来赵国,在赵国待一段时日后前往燕国....”
刘如意苦着脸,“赵国都穷的揭不开锅了,怎么还要我们犒赏呢?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就随便弄些粟,就告诉他们,赵国也穷,没有存粮!这竖子,就知道祸害赵国...早知道他年幼的时候我就多....”
贾谊说道:“大王,听闻这些都是匠官,是准备在赵国打盐井的,庙堂钻研出了一个钻盐井的新办法....”
“啊??既然是圣天子所派来的官吏,那就该由寡人来亲自迎接啊,他们什么时候到?寡人现在就去做准备,多弄些羊来,对了,再弄些舞女....”
“哈哈哈,这竖子虽然不成器,可这钻研的技术真的是绝了,他小时候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有想到啊...对了,我得亲自给他上书,将他夸赞一番,这竖子最是喜欢听奉承的话,只要寡人将他吹捧一番,说不定他会送来更多好东西呢!”
“你也要注意,上书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说赵国富裕啊,这竖子当初没从我这里借东西,尽量说的惨一点...”
“毕竟寡人还是他的兄长,对付这竖子的办法,寡人是再熟悉不过了。”
刘如意洋洋得意的说道。
贾谊沉默了片刻,方才指着不远处的一位近侍,问道:
“大王知道这位是刺史的属吏吧?”
刘如意点了点头,“知道啊。”
贾谊又沉默了片刻。
“那大王肯定也知道这位会记录大王的言行,然后由刺史传达给天子吧?”
那一刻,刘如意脸上的笑容和得意都一同凝固了。
他呆愣的看向了那位近侍。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能否不记录这些呢?”
那近侍摇了摇头,随即又提笔迅速写了一行话。
赵王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心里已经猜出来,这定然是自己的那句询问。
他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圣天子这个人,雄才伟略.....”
贾谊有些时候总是觉得,这赵国是不能待下去了,自己的这位三舅父,总是会在无意之中做出一些掉脑袋的事情,比如天子跟他要金,他就给铜,比如天子派来的刺史官吏还在,就敢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贾谊觉得,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受到牵连,跟赵王一同奔赴黄泉。
那天子是多么小心眼的人,贾谊是最清楚的。
就三舅父这番话,陛下能不处处针对他吗??
等赵国稍微有些起色,自己就得走了,必须得走了。
.........
而此时的小心眼天子,正在巡视造船府。
季布给这个新机构取的名字,实在是简单粗暴,就叫造船府。
而原先负责为黄头军造船的一位年轻小吏,担任了造船令,这位年轻人叫卫绾。
而季布之所以让这个年轻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主要是看中了这人敦厚谨慎的性格,觉得这小伙子人品还可以。这位年轻人因为擅车,被柴武召为郎官,后来下放到黄头军那边为吏,主要是负责监督造船等事,如今又成为了这些匠人们的头头,不负责动手,但是对匠人们的管理啊,对费用的统计啊,督察啊之类的事情就要他来负责了。
而刘长此刻就站在一处造船台之边,看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
这艘大船看起来跟寻常的战船没有什么区别,而仔细看,就能看到那下方的轮浆,那庞大的轮浆是在任何船只上都看不到的,刘长都有些看待了,这是给船装上了车轮啊。
“哈哈哈,这船有意思啊,是谁设计的??”
季布看了一眼,卫绾急忙带着一位造船匠来到了刘长的面前。
那匠人看起来有些害怕,拘谨。
刘长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齐人。”
刘长即刻换上了自己的齐国口音,“难怪孔子都说:见到贤人就想起了齐国。”
季布一愣,皱着眉头开始沉思了起来。
孔子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齐国的贤人何其多啊!”
刘长去过很多地方,并且挺有语言天赋的,各地的口音他都能模仿出来,他这一口的齐国腔,虽然说不上是非常正宗吧,可那匠人听着还是很亲切的,匠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多谢陛下!”
“朕每次去齐国都要吃那边的五味脯,如今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若是陛下想吃,我可以为陛下做!”
“那好啊。”
一番话下来,这匠人再也不拘束了,满脸的笑容。
刘长这才询问道:“田生,这船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匠人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您当初所设计的轮子车,我在齐国是见过的,臣也知道其原理,故而在设计船只的时候,就想如果用脚踏齿轮的方式来制作轮浆,会不会比划浆更加便利?速度会不会更快?于是我又多次尝试,计算其大小....”
匠人随即开始用出专业术语,而刘长居然都能听得懂,甚至不断的点着头。
两人交流了许久,刘长大喜,说道:“禄!赏此人百金!”
那匠人大惊,急忙说道:“可是,此物还没成....”
“若是成了,再赏百金!”
“朕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啊,无论能否成功,都要敢去设计,若是连设计都不敢,还说什么成功失败呢?”
“多谢陛下!!”
刘长很是满意的走出了造船府,季布也跟着一同走了出来。
“你做的不错,刚才那个,是叫车船吧?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尝试了,以后还得要鼓励匠人们,让他们多去设计...”
刘长上了车,“好了,不必送了,你这办事还是可以的,算是没有违背你的诺言,你晚点可以去找张不疑,他那里还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刘长的话刚说完,车便即刻飞奔,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卫绾好奇的看着远去的天子,对季布说道:“以往多听到关于陛下的传闻,可今日见到他,才觉得传闻不实啊。”
季布平静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了解的还不够。”
行驶在道路上,刘长跟吕禄也在聊着。
“这几天你可得小心点,不要碰到周昌。”
“这厮现在是四处找朕呢,愣是说要辞官归乡,怎么说都不听....他现在若是走了,驰道的后续事情该怎么办呢?这厮实在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完全不顾家国大事!”
刘长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对着周昌就是一顿输出。
吕禄的嘴角抽了抽,你不想让人家走,那你还天天骂人家老狗。
他是有什么大病啊,被你骂着还要给你做事??
刘长说了会,又问道:“那些儒生呢?”
“剩下几个了??”
“就剩下了两个。”
“谁?”
“毛亨和辕固生。”
刘长勃然大怒,“这两个家伙是把朕的牢房给当成白吃白喝的仙境了!其他那些庸碌的儒生们都出去了,就这两个最有学问的没有出去??这是公然与朕叫板啊!!现在就带我过去!!”
吕禄迟疑了片刻,“陛下,还是改天再去吧....”
他知道,这几天陛下的心情都不太好,而那两位,正好都在陛下的斩杀线上,而且还没有在忙什么大事,若是陛下要将怒火宣泄在他们身上,那可就要出大事了,一拳下去,那两个老头起码要死一个啊。
若是陛下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两个老头给打死了,自己怎么去给姑母禀告呢?
姑母每天都会告诉自己,让自己看好陛下,将陛下不轨的行为和言语告知她。
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给姑母交差的。
可刘长就是非要过去,吕禄也没办法,再拒绝躺下的就不是那两个老头,是吕禄自己了。
来到关押那两个儒生的地方,刘长气势汹汹的卷起了衣袖,在吕禄的跟随下,一头撞进了屋子内。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两人正在水面上缓缓滑动手,想要在水面上写下字来。
刘长板着脸,神色很是凶狠。
两人却急忙行礼拜见了刘长。
“陛下!!!”
看到两人这温顺的脸,刘长收起了些敌意,“两人这是打算不出来了?”
毛亨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刘长,说道:“陛下,我们两人已经理解了您的想法。”
“不存在什么天命,重要的是人为,这才是天论的核心。”
“而能影响大汉,能让大汉强盛富裕的,就只有人力,也就是陛下啊!”
“因此,我们就在这里等待着陛下,等着陛下来将我们赦免,允许我们外出,因为能影响决定这天下一切事情的,就唯独只有陛下您啊!!”
“我们愚昧,迟迟都不能理解陛下的想法,请陛下恕罪!”
两人再次大拜。
刘长惊愕了片刻,方才笑了起来。
“哈哈哈,既然你们看出了朕的想法,那朕也就不怪罪你们了...早这样多好啊,你们都是儒家中的大家了,要好好管教你们的弟子们啊,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两人再次大拜,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刘长却一把拉住了毛亨。
“我知道你与周昌交好。”
“如今周昌想要请辞,你去将他留下来...你的犹子毛苌,此刻就在皇宫之内,等办好了这件事,朕就带你去见他...”
家父汉高祖 第417章 人形外挂
“周公啊....”
毛亨神色复杂的跪坐在周昌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跟毛亨关系极为亲近的周昌,此刻却很是无礼的躺在床榻上来接见毛亨。当有朋友来拜访的时候,定然要下床榻,面向而坐,躺在榻上跟朋友聊天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在汉末的时候,名士许汜曾给刘备说陈登是一个狂士,因为自己去拜访他的时候,陈登在榻上高卧,让客人们坐在下床。刘备很是愤怒,并且表示,“如果是乃公遇到你们这些只会空谈的人,就会上百尺高楼上去高卧,让你们全部睡在地下,就不只是上下床的事情了!”
从这位的某些行为来看,他大概真的继承了高皇帝之风。
做游侠时的豪气,怒鞭都邮时的胆魄,玉美人时的风流,看人时的眼光,遭遇失败时的坚韧,穿着华服养着鹰犬高歌的爱好,将孩子摔下....好吧,这是小说家编撰的,在这些方面,两人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很多人都不知道,高皇帝就常被称为“宽厚长者”,这个宽厚不是说他为人本分老实,而是说他礼贤下士,有足够的胸怀,不祸害百姓,不会像项羽那样动不动烹你老母,而刘备同样被称为是宽厚长者,有高皇帝之风。
而此刻,周昌就当起了陈登那样的狂士,在床上高卧,抬起头来,根本不正眼看自己的朋友。
“我在外,听闻您身体抱恙,如今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我无碍,只是不便接待客人而已。”
周昌的语气也有些冷漠。
毛亨并没有说什么,在诸多的儒生里,他是一位另类,没有什么脾气,对所有人都很是客气,因此像周昌这些人都愿意跟他结交,成为他的朋友。
毛亨长叹了一声,说道;“我快要不在人世了,我是特意来向您告别的,如今看过了您,我也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周昌不屑的笑了笑,随即问道:“您何时也学起了纵横家的那一套?”
毛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周昌一拜。
“并非是纵横家之话术,等我家里人发丧,请您务必前来....”
说完,他就要离开,周昌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他叫住了。
他知道毛亨这个人是个诚实君子,这长安的老实人不多,周昌一时也分不清这番话的真假。
“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毛亨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周昌却急忙从床榻上跳下来,将他拽住。
“今天你不将话说清楚,就不要离开这里了!”
毛亨这才悲痛的说道:“陛下以我的犹子为要挟,要我来劝谏您,只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亲人的缘故来逼迫自己的朋友啊,那不是君子应该去做的事情,我不忍心看到犹子死在我的面前,我准备跟他一同去死。”
周昌听闻,哈哈大笑。
“您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您是陛下所派来的,所以才对您无礼,对一位君子如此态度,实在是我的不对啊!”
周昌当即就要行礼,毛亨却拦住了他,“我不能让您因为我的缘故去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我将自己全部的学问都传给了我的犹子,我的子嗣里,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我本来是不该前来的,只是因为太疼爱犹子,只是君子的礼仪却让我无法开口...您就当作不曾见过我吧!”
周昌摇着头,“您啊,是被陛下所欺!”
“陛下生性顽劣,却并非是好杀的恶人。”
“陛下从不曾杀害一个无辜之人啊。”
“当初,陛下还年幼的时候,曾前往太学,见到一位擅长角抵的王生,便要与他比试,结果摔伤了这个人,陛下心里很是愧疚,时不时就要去拜访他,送去礼物,安排他担任官吏,直到如今,陛下还要常常去见他,表达自己的歉意,陛下的仁慈就是这样的啊!”
“太后听闻您犹子的贤名,想要让他来辅佐太子,陛下接见了他,随即让他用心去服侍太子,他只是戏言,您却当了真...陛下怎么可能对无辜之人下手呢?”
毛亨恍然大悟,“陛下说我的犹子在皇宫,原来是在太子的身边啊。”
周昌感慨道:“陛下年幼失父,过早的承担重任,故而,养成了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性格,总是希望做出更大的伟业来,不负父名...像张不疑,冯敬这样的鹰犬,他们所忠者天子也,轻视社稷黎民...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遇到了桀纣,便是郭开后胜那样的小人,若是遇到了明主,那就是伊尹管仲那样的贤人。”
“陛下有过错,他们不懂得劝谏,只会迎合,陛下又并非完人...唉,征战之事,绝非善事,一个彻侯,得需要用多少士卒的尸骸来铺成呢?一次征战,就要耗费掉百万石粮食,这些粮食若是用与民,那该多好啊。”
“陛下的很多想法,不能说是错误的,只是太过着急....陛下总是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不惜任何代价...如今还有太后在,有我在,若是有一日,我们这些老臣都不在了,陛下身边只剩下张不疑这样的大臣,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周昌的眼里满是担忧。
毛亨抿了抿嘴,安慰道:“周昌不必如此担忧,大臣之中,不只是有张不疑,晁错,也有栾布,季布,张释之这样的人,陛下性格暴躁,可皇后为人贤惠,能听得进有道理的劝谏....”
“劝谏?”
听到这句话,周昌顿时就很生气。
“陛下只能听得进陆贾这样的人的劝谏!”
“您回去之后,就请告诉陛下,说我高卧在床,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您!”
毛亨请辞离去,周昌冷哼了一声,继续躺在了榻上,若是他没有预料错,不出多久,那竖子就要带着羊肉之类的撞进来喊仲父了!周昌反正已经彻底看清了这位天子。
有事了就是仲父,没事了就是老狗。
这是他们家祖传的,高皇帝的子嗣们或多或少都带点这种无耻之风。
哪怕是少数没有跑偏的如某昭烈帝,用人家的时候一口一个“庞卿”,碍着自己喝酒了就“速退!”。
果然,几乎都没有过半个时辰,周昌就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陛下那张谄媚的笑脸。
“哈哈哈,仲父啊!”
“您看,这是朕特意为您带来的羊肉...”
刘长咧嘴笑着,活脱脱一副小人模样。
“陛下是来送我回乡的吗?”
“周相可不能走啊,您若是走了,这驰道的事情可如何是好呢?”
“您就是不愿意再服侍朕,也不能对天下不屑一顾吧?当初阿父对您可是....”
周昌都已经对刘长的激将法等手段产生了抗性,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
无非就是那三板斧,大义,阿父,张不疑。
先是用社稷大义来劝,然后以高皇帝的知遇之恩来劝,最后是以让张不疑来负责这件事作为要挟。
“陛下啊....您说这打败了马韩之后,大汉又该对谁用兵呢?”
周昌忽然询问道。
刘长不悦的说道:“周相!国好战必亡!您怎么能劝谏君王去做穷兵黩武的事情呢??”
“我....”
周昌无声的谩骂了几句,作为君子,是不能当着君王的面说脏话的。
“陛下,国内的将领们都不断的鼓动陛下去征战,朔方的魏尚,河西的周勃,北地的周灶,陇西的魏遫这些人都不断的外出,以巡察的名义去攻打那些外族,就是想要引发战事,从而能得到获取军功的机会。”
“可陛下是打过仗的,陛下最是清楚,但凡战事,就没有不伤亡的,战事可以分成两种。”
“匈奴叩边,您率领军队前往讨伐,这是为了保护百姓而发动的战事,是仁义的战事,而如今各地的守将们蠢蠢欲动,前往劫掠杀害,想要诛杀没有过错的人,灭亡他们的国家,这是以争夺而开始的战争,这是不仁义的战事。”
“这些塞外的敌人,并没有劫掠大汉的想法,也没有与大汉作对的实力,他们安心做自己的事情,礼仪上没有不周道的地方,而将领们就为了自己的军功去杀害他们的亲人,灭亡他们的国家,奴役他们的百姓,这难道是礼仪之国所能做的吗?!”
“陛下要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当初匈奴四处劫掠,残害我们的百姓,您深感痛恨,要为百姓们复仇,可如今您却想要跟冒顿那样,去劫掠其他人的物资,残害他们的百姓,这难道是可以的吗?”
“难道还要朕跟他们谈什么仁义不成??他们如今没有威胁大汉,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实力,如今不会,未来也一定会!”
刘长不悦的反驳道。
周昌摇着头,“当一个人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就以他以后会犯错的理由来处死他,这是可以的吗?陛下若是这么想,不妨找来一些会看相的人,让他们对国内的人都看一看相,若是发现有人有犯罪的面相,哪怕他没有犯错,也可以先处死他,免得他以后会违法。”
刘长抿了抿嘴,又说道:“国与国之间,唯争而已。”
“故而就要出兵去灭亡它吗?”
“我并非是劝说陛下对外人一视同仁,对他们仁慈,我只是劝说陛下不要随意发兵去攻打别人而已....”
刘长看了看身边,看到站在一旁的吕禄,即刻让他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吕禄便离开了。
“周相,来,说的也有些累了,我们先吃些东西,等吃饱喝足了,我们再商谈这件事!”
看着狼吞虎咽的刘长,周昌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陛下,荀子议兵,曾评论当时的军队,他说齐国擅长武艺的技击士不是魏国那些层层选拔出来的武卒,魏国的那些武卒,却比不上秦国那号令统一,用首级来升爵的锐士。”
“如今大汉的军队,就是这第三种,秦国的锐士。”
“可荀子还说,这种锐士,却不是仁义军队的对手,所谓仁义的军队,不是因为军功,因为功名而去参战,是为了拯救天下的决心,上秉着天的意志,下有黎民百姓的支持,高皇帝用来对付秦国的军队,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您想要有哪种的军队呢?”
面对周昌的咄咄逼问,刘长只是埋头吃肉,并不回答。
就在吃肉的时候,吕禄匆匆赶来,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浮丘伯。
刘长惊讶的问道:“浮丘公??您怎么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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