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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随着申屠嘉的叙说,刘长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申屠嘉又说道:“吴王虽然代命治理南国,可毕竟是以吴国为重,这些年里也为南越做了不少的事情,帮助甚大,可吴国与南越的发展区别太大,吴国已经达到了中原的水平,而南越的变化却并不明显...南越太子赵始....”
申屠嘉沉吟了片刻,方才给出了一个不是很伤人的评价,“少有能。”
刘长却心知肚明,什么少有能,简直就是无能昏君,赵王跟他一比,那都算是尧舜之君了。
“也不能说太子无能,太子以灭猛兽安民的说法,整日进山狩猎....”
“哼,堂堂一国之君,整日狩猎,不治民事,岂有此理?!”
吕禄看了刘长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南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愿意前来,都以南国为蛮荒之地....”
申屠嘉摇着头。
刘长抚摸着下巴,“若是这样,或许只能由朕来出面了,等朕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带上全国的大臣,以数万人的随行前往南国游玩,去了个十几次,想必北方各地就对南方改观了....”
改不改观申屠嘉不知道,不过若是以这个规模去南,南边肯定得变天,各国国库都得空了。
好不容易劝说陛下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申屠嘉揉着铁青的眼走出了皇宫,刚走出来,就看到了最厌恶的仇敌。
晁错。
晁错在朝中没有什么朋友,放眼望去,皆是仇敌,朝中大臣与晁错的关系分成了两种,第一种是厌恶他的,第二种是想要杀死他的。申屠嘉目前就是在第一种和第二种之间,对晁错恨得牙痒痒,也不至于当场就劈死他。
“申屠郎中令,许久不见啊。”
申屠嘉没有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晁错却急忙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次来见陛下,可是为了禀告南国的情况?”
“这与你何关?”
“吴王在南一手遮天,在各国安排自己的亲信,南人只知有王而不知有天子,这些事情,你可曾禀告?”
申屠嘉认真的说道:“吴王不会谋反,南也没有分地而治的实力,离间兄弟,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奉劝你,不要总是想着挑拨诸侯与陛下的关系,吴王劳苦功高,与国有大功,若是与陛下离心,那你就是千古之罪人!”
“吴王有没有这种想法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实力,这就是最重要的,一旦出现了什么新的变化,大汉又将动荡不安,战乱四起,十室九空....”
听着晁错的话,申屠嘉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愤怒的盯着他的双眼。
“你见过十室九空的天下嘛?”
“还是你经历过战乱?”
“你知道什么?整日夸夸其谈,总以为自己比谁都看的明白,我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那个!若是说朝中谁最不愿意让战乱重启,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申屠嘉一推,晁错摔在了一旁,申屠嘉不再理会他,上了车,便离开了这里。
晁错站起身来,骂骂咧咧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助纣为虐,不知好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不听我言!”
当晁错笑呵呵的走进了厚德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吕禄正在为陛下涂药,陛下的半张脸都有些红肿,晁错大惊,连忙走上前,想起刚看到申屠嘉那脸,骂道:“陛下!请诛申屠嘉!!”
刘长挥了挥手,“不过是角抵而已,朕无碍,只是这厮手还挺硬的。”
晁错抿了抿嘴,担忧的看着刘长。
随即他又想到,申屠嘉那厮居然能伤到陛下?能跟陛下走几个回合?自己平日里也能申屠嘉走上几个回合啊,难道,自己跟陛下也能....
刘长抬起身,活动了一番,一脸和善的看着晁错,“错,想什么呢?”
晁错摇了摇头,急忙清醒了过来,“无碍,陛下,我是来献奏章的....”
“哦?献策?”
“你还站着做什么啊,禄!给晁舍人上些吃的!”
“来,来,坐在朕的身边!”
晁错乖巧的坐在刘长的身边,仰起头来,勉强能看到刘长的下巴,刘长伸出手来,拍打着他的肩膀,两人之间巨大的体型差异,让刘长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在逗弄孩子一样。
晁错这才拿出了自己最新的奏章,刘长急忙拿了过来,认真的观看。
晁错的新奏章,所针对的就是佃户的问题。
同时,也是对当初的徙民方案的一个新补充。
“你要重新修改爵位?!!”
刘长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有些惊愕。
晁错却认真的说道:“陛下,当初秦国施行军功制,击败了诸国,统一了天下,大汉初立,用军功制为本,击败了内外的强敌,而军功制最大的作用,在臣看来,就是给与底层一个向上爬的通道,使得地方不固化,可如今,战事越来越少,而军功制却开始固化底层,寻常百姓若是富裕了,想要买下耕地,却因为爵位不足,不能拥有如此多的耕地而无法购买....”
“那些继承了爵位的人,大量的收购耕地,任用佃户,成为了一个又一个豪强大族。”
“地方官吏都是有爵位的人来担任,大多都是那些立功的甲士,这些人擅长作战,却不擅长治理,当时的秦国,常常征战,倒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可如今的大汉,治理地方却让一群甲士来执行,这如何能行呢?有的甲士甚至因此担任郎中令的位置,却没有相应的才能。”
“陛下这些年里,一直都在打破底层的爵位,不断的进行赏赐,可这还不够,臣以为,必须要改变对军功的赏赐,特权,以及册封等诸事.....”
“先解决了军功制,然后原先所用来赏赐的大量官田和公田就能分与民,这些土地,对庙堂来说,放在郡县的手里的作用,远远少于放在百姓手里的作用,到时候,我们可以开边境之官田,只要愿意前来的,就将这里的官田赏赐给他们,对官田进行详细的标准,包括可以出售的和不可以出售的,永远赐予的和暂时租借的....”
“中原的官田先放着,先开南国之官田,吸引中原的余丁前往,中原余丁思念故乡,不愿意离开,可若是濒临饿死,为了活命,想必他们也就愿意离开了!”
“中原的官田可以这么用,一户之中,若是有余丁往边塞开垦的,就给与同等的官田作为补偿!”
“对于佃户,只要我们设立专门的税赋,家里有佃户的人家多缴纳税赋,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如今佃户大多都是底层富户家里,这些富户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税收....到时候,大量的佃户失业,陛下再禁止游侠,提高商税,对匠人设立考核,断了他们的生计,为了活命,他们也就只能往南走...若是快饿死了,还谈什么家乡呢!”
“到时候,让地方官吏多做宣传,愿意前往南方者,便让官府亲自护送....给与饱腹的粮食....”
晁错说的相当冷漠,也很不客气,所有的政策,就是要逼迫这些余丁们,主动让他们破产,断了他们的活路,让他们自愿的前往大汉所制定的地方。
刘长抿了抿嘴,迟疑了片刻。
晁错即刻说道:“陛下,这不是害民之举,大汉逐渐兴盛,户籍将会越来越多,余丁的数量暴增,佃户将会是普通农民的数倍,佃户一旦多了,他们的待遇就会下降,甚至可能为了活命成为大户之隶,陛下先前所做的努力,将全部白费!”
“耕地的增加是比不上户籍的增加的,中原有限的土地,不可能养得起如此众多的百姓,若是不及时前往各地开垦,保持户籍与耕地的平衡,任由大户兼并土地,佃户大量的增加,总有一天,忽然爆发的粮灾会害死数百万的人....”
“臣并非危言耸听,此为国之言也,百姓愚钝,他们是不会明白什么的做法对自己有利,只能由庙堂之贤人来带领他们做事,我大汉乃仁义之国,不能如秦国那样派遣军队驱赶着百姓前往迁徙,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庙堂的政令来实现这一点,至于中途所出现的伤亡,什么政策不会出现伤亡呢?陛下请勿迟疑!!!”
晁错站起身来,认真的说道:“况且,无论是禁止游侠,提高商税,还是设立对匠人的考核,都是无害之事,都是大汉所应当做的,游侠乱国,商贾偷奸,而手艺不合格的匠人,对民有害...开边实边,便是大汉未来农桑之趋势,如今陛下不愿意主动来做,那以后就只能被动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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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 第459章 我们父子俩都不记仇
“说的好啊。”
“利用各种政策来迫使余丁无以生计,只能乖乖迁徙?”
“先从你家开始如何?!”
听到前两句,晁错的脸上出现了喜色,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晁错有些惊愕。
“不是害民之举??大量的佃户破产,流离失所,一路哭号,不知要饿死多少,此刻再以粮食为诱饵,逼迫他们前往边塞?那倒不如直接派遣北军,将各地的余丁捆绑起来,直接送到边塞去!”
晁错连忙说道:“可无论禁止游侠,还是设立针对豪族的佃户税,都是有利无害的....”
“朕知道这是有利无害的,也知道这是趋势....可是,任何政策的出发点,都不能是为了断百姓的活路!

“庙堂施行诸多政策,目的是为了使自家的百姓破产?逼他们去死,或者迁徙...还美名其曰御民...真厚颜无耻也!”
刘长此刻格外的暴躁。
“朕现在若是要断了你家中次子的活路,你是如何想法?!”
“论御民,秦国之御民术更盛,秦国为什么还是灭亡了?就是跟你这样!不把人当人看!你的政策里,百姓只是你的工具,任你摆布,是一群毫无主见的愚蠢之人,当然要服从你这样的聪明贤才,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为了长远之策!”
“可这些愚钝之人,若是砍下树木做武器,高举竹竿当旗帜,那天下的百姓就会像云那样集合拢来,像回声那样应声而起,担着粮食,如影随形紧紧跟着他们来战斗,那便是你这样聪明贤人的死日了!

“秦国轻视黔首,自以为能驾御这些无知蠢民去做庙堂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被推翻了!”
“如今,你这秦国的余孽,又胆敢给朕献上这样的计策?!”
“还说什么策都会死人?逼死人的能是什么善政?!”
“来人啊,将这厮丢进廷尉大牢,让他反省一下!

晁错大惊失色,“陛下!
臣肺腑之言!臣都是为了国计啊!
陛下!
!”
晁错的话还没说完,甲士便已经拖着他离开了。
刘长愤怒的拍了拍晁错的奏章,“这厮也是真的敢说,天下佃户何其多也,若是按着他的说法推行,不知要死上多少,让百姓们活不下去,接下来他们就要让庙堂活不下去了!”
“让张相前来议事!

“唯!”
吕禄出去之后没多久,张不疑就走了进来,刘长一愣,骂道:“吕禄这厮,朕都说了去请张相...”
在申屠嘉进来的时候,张不疑便离开了内殿,故而没有看到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此刻看到刘长那乌黑的眼眶,张不疑大惊失色,也顾不上陛下的质问,急忙走到了刘长的身边,“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跟申屠嘉角抵...无碍,无碍。”
“什么!狗入的申屠嘉,臣现在就去噼了他!

“好了!只是角抵而已,并无其他,你怎么进来了?吕禄呢?”
“臣不知也,臣是有要事故而前来拜见陛下的....”
“你不是刚走嘛?又出了什么事?”
“陛下,有人叩打宫外路鼓,甲士们已经将其制服...”
“啊??”
刘长一脸茫然,“是什么人所击啊?”
这宫外的路鼓,也就是当下的报警器,若是发生了紧急情况,就要击打这个鼓来示警,让甲士们提前做好准备,大汉还有律法,若是没事的敲这个玩,那就是重罪,不过,这个律法从设立到现在,也没有人违反过,谁会闲着无聊来敲打这路鼓玩呢?
“听闻是一女子,不知为何击鼓。”
“这点事,让张孟去询问就好,怎么还惊动了你这个左相呢?”
“陛下,张孟要押人回去,却被太子领着人拦下,双方起了争执....”
“安??”
刘长勐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骂道:“朕就知道,这竖子非良人也,这来的定然是朕的儿媳,说不定还有了身孕,这是要状告太子呢!
这竖子啊!这竖子!

“朕这孙子该取什么名呢?”
“唉,朕也老了啊....”
看着联想能力有些过于丰富的陛下,张不疑清了清嗓子,“陛下,太子并非是那种调戏民女的恶人,大概是别有隐情....”
“他是不是朕还不知道嘛?这都是我那阿父留下的根,我那阿父哪怕是去打仗,都不忘记给自己纳妾,风流成性,非善类!太子不类父啊!

刘长悲痛的说道。
此刻,皇宫之外。
张孟冷冷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愤怒。
张夫拔剑,对准了周围的甲士,冯唐站在他的身边,毛长和刘安在最里头,而在刘安的身边,则是还站着一位女子,这女子的年纪跟刘安相差不大,穿着也很是朴素,模样非常的清秀,仿佛玉石一样的脸,毫无瑕疵,脸上带着泪痕,却倔强的抬着头,我见犹怜,那漆黑的眼眸,仿佛深渊一般,连一旁的太子都时不时去偷看她的脸。
这女子身材修长,刘安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偷偷的踮起了脚尖,让自己看上去更高一些。
“太子殿下!
您这是要做什么?!”
刘安肃穆的说道:“我倒是要问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呢?她只是要拜见阿父而已,也不曾造成什么动乱,您就要让甲士来殴打她??”
“臣负责保护陛下之安危,但凡刺客,要先其无力伤君!”
“伤君???”
刘安指着一旁的女子,“你说她能伤阿父吗?她是有冤情要上奏,你先将她打一顿,往后谁还敢伸冤?这不是坏了阿父的名望吗?速速让开,我要面见阿父!”
“没有陛下的命令,殿下不能带走她,也不能带她进去!

“呵!
我今日便是要带他走,哪个能拦?!张夫!

刘安高呼了一声,张夫即刻凶狠的看向了周围的甲士。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陛下令太子殿下与民女进宫!

刘安大喜,这才拉着那女子,得意洋洋的从张孟身边路过,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跟某位厉王可谓是一脉相承,而走在他身后的几个舍人,也都是这个模样,已经被太子给同化了,包括张孟的儿子张夫,都是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阿父。
张孟目送他们回去,随即对一旁的甲士说道:“你那里不是用施行杖刑的木棍吗?晚点送到我府上,送三根就够用了。”
“唯!

民女此刻却有些紧张,她不断的平复着心情,对于一个年幼的女子来说,无论是敲打那路鼓,还是跟甲士对峙,乃至是进皇宫,都令她非常的害怕,可是想起被关押起来的阿父,她又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急忙跟上了面前的贵人。
她偷偷看向了面前那位模样好看的贵人,若不是他,自己刚刚就要被甲士所制服。
制服的意思是失去行动力....
面对那些五大三粗的甲士,哪怕是一拳,她大概都承受不住。
走进了一处大殿,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直接大礼参拜。
刘长也是在第一时日打量着那女子,随即又看向了刘安。
从阿父的眼神里,刘安一时间看出了很多的情绪。
愤怒,欣慰,苦涩,无奈,逐一变化,刘安都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唉....你这个竖子啊....”
“去椒房殿吧,阿母在那里等着你呢。”
“阿母为何等我啊??”
“让你去就去!

“唯!

刘安不敢多言,急忙离开了这里。
刘长这才勉强挂上了一丝笑容,“你不要害怕,是朕管教不严,让那竖子欺负了你....”
女子急忙抬起头来,说道:“陛下,并非是太子之事,民女是因为阿父的事情前来请求陛下的。”
“啊?你阿父是谁啊?”
“我阿父乃是齐国临淄医馆令淳于意...曾担任太仓令,卑微之吏,不得天听...”
“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哦,想起来了,是公乘阳庆的弟子吧?”
淳于缇萦一惊,她没有想到,陛下当真知道自己的阿父,这让她顿时有些感动,她强忍着哭意,委屈的说道:“陛下,我阿父本来担任医馆令,兢兢业业....先前有贵人召阿父担任太医令,赵王,齐王,胶东王都曾召见,阿父不从,因此得罪了人,有民妇病重,前来医馆,阿父亲自医治,奈何,不治而亡...就有人告阿父以医杀人....”
“地方官吏不分是非,将我阿父捉住,判决了肉刑,送往长安来执行....”
刘长一下子就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医生没有能治好病人,然后背负上了杀人的罪名,毕竟在家属看来,人送来的时候是活着的...而刘长之所以知道淳于意这个人,还是因为夏无且。
当初刘长在唐国召集名医,设立医馆,当初就有那位公乘阳庆,这位阳庆学识渊博,也愿意为唐王效力,可他的弟子里,就有一位叫淳于意的,死活不愿意担任官职,只想要给底层百姓看病,还是因为他师父的委托,方才在齐国担任了都城里的太馆令,也是负责给当地的百姓们看病什么的,夏无且几次召见他,希望他能前往皇宫里,他都不答应。
此人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专门为贫苦百姓看病,不收取什么费用,每年还得倒贴自己的俸禄,时人称之为神医。
刘长倒是挺欣赏这个人的。
“这件事,为什么不找夏无且呢?你家里就没有兄长来操办这件事吗?”
缇萦认真的说道:“阿父与太医令并非好友,家里四姐,以我最幼。”
淳于意在被抓走的时候,女儿们跟在他的囚车之后哭泣,淳于意愤怒的说道;“生子不生男,缓急非有益!”
没有儿子,在危急的时候却没有人可以帮忙,听到这句话的缇萦,跟在阿父的身后,一路来到了长安。
其实刘长在吴王的建议下,废除了很多的肉刑。
包括砍掉脚趾,挖掉膝盖这类残忍且容易伤劳动力的罪罚,刘长基本都给废除掉了,只留下一些重刑的肉刑惩罚措施,例如谋反,杀人等等。而淳于意的罪,被判决是杀人,不过大汉的杀人罪也分为好几种,淳于意所犯下的,就被判决为过失致人死亡罪。
而寻常杀人是要弃市的,就是直接拉到路边当着众人的面斩首。
若是多杀,虐杀,那就要考虑车裂,腰斩。
而无意致人死亡的,按着汉律可以通过短暂的徭役或者赔偿来赎罪。
至于淳于意这样的,不到斩首的份,也不能通过赔偿来偿还,那就只能采取肉刑...
缇萦说道;“陛下明鉴啊,阿父并非是杀人,是在救人,寻常之医,见到无法救治的病人,生怕招来祸患,不敢医治,而我阿父有仁心,全力救治,救不成,实天命也,怎么能判决为杀人罪呢?我阿父救下了那么多人,若是要惩罚,我愿意代替阿父来承受罪罚...”
听到这女子的话,刘长却想到了很多。
“不疑,你觉得呢?”
张不疑认真的说道:“庙堂设立医馆,就是为了救治天下百姓的,若是因为没有能救下来,就要判决,那实在是太过,况且,地方之官吏,如何能知道他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呢?无冤无仇的,他也定然不是要杀人,臣以为,可以设立专门的机构,来负责调查这类的事情,不能让不知医的官吏们来监督,可以召太医令来商谈这件事。”
刘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医馆的事情,也该重视起来了...光是设立还不行,还得进行完善才好。”
“你先起来吧...朕不能赦免你的阿父,也不会让你代替他来接受惩罚。”
“不过,朕会派太医来调查这件事,若是那人是因为你阿父操作不当而死,惩罚照旧,若不是,当地的官吏就要代替你的阿父来受刑!”
说完,刘长便紧紧盯着那女子的神色,缇萦大喜,急忙起身叩谢。
刘长心里便大概知道了,看来这确实是地方官吏的问题了。
当初刘长在唐国设立医馆,在每个县里设立一个医馆,召集医者来从医,给与他们俸禄,最初是无偿进行救治的,后来在周昌的建议下,对草药制定了价格,医治依旧是无偿进行。
后来推广到天下,各地也都相继出现了医馆,大汉如今人口增加速度极快,其实也有这个医馆的原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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