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薇妮
安明拐进校门,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新鲜面孔的青年人站在路口上正东张西望,一脸疑惑。安明慢慢走过去,举着手中的串儿问:“你干吗啊?迷路了?”
那人回过头来,一看安明,喜出望外:“小兄弟,你住在这儿吗?”
安明目瞪口呆:“小兄弟?”
因为天热,她把本就不长的头发在发顶心揪起一撮,用了根儿皮筋绑起来,穿的是件旧日的翻领白衬衫,七分的运动短裤,再加上脚下的拖鞋……如此不修边幅,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如果说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似乎……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而且安明的声音本就不像是女孩子一样娇柔,又是边走边吃这种大大咧咧的形象……
“你叫谁小兄弟呢?”安明歪头,斜睨过去。
这人呆了呆,目光扫过安明的脖子——没有喉结,还想往下看,安明的眼神却更加“凶恶”了。
这人后知后觉,哑然失笑:“你……是女孩儿啊?”
安明白了他一眼,决定不跟这个弱智说话了,咬了一口炸豆腐皮卷青菜,继续往前走。
那人赶紧跟上,忙着赔不是:“对不起啊……我开始的时候没看出来……”
安明顾不上扁他,这豆腐皮炸的太有水平了,外酥里嫩,又麻又辣,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回答:“你这话,说了还不如没说呢。”
“这个这个……的确是我不会说话,”那人打量她嘴角的伤,好奇又问:“你这里……是怎么弄得?”
安明停住脚步:“关你屁事啊?”
那人捂了捂嘴:“不好意思……我刚刚还以为你跟别人打架……所以误以为你是男孩子。”
安明哼哼地笑:“我还就是跟人打架搞得。”
那人差点咬了舌头,决定不再说别的,免得越说越错,只好自我介绍:“我叫孙晓,在电视台实习编导,今天我是来找白教授的……你知道白教授住哪儿吗?”
安明睁大眼睛:“白教授?白清都?”
孙晓大为惊喜:“是啊是啊,就是白清都教授,你知道他经常上电视的……我想请他客串我们最新的栏目……”
安明盯着孙晓,见他的脸有些圆,眼睛也有些圆,人道是生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挺福相,也挺舒服,而且瞪大眼睛的样子,显得很傻。
安明笑了两声:“你找他啊,遇到我你可是找对人了,你跟我来吧。”
孙晓又是激动又是高兴:“谢谢你啊小妹妹。”
安明打了个哆嗦:“什么小妹妹,怎么这么难听……你多大?”
孙晓说:“我二十三。”
安明嗤地一声:“只比我大一岁。”
孙晓再度张口结舌:“你二十二岁了?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你看起来……”孙晓再度把安明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对上安明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终于及时地把后半句咽下去,讪讪地笑说:“你长得可真显小,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干嘛告诉你啊。”
安明吃完了一根串,又去咬另一根,孙晓见她手中提着不少吃的,动作起来有些困难,就很有眼色地说:“我来我来,我帮你。”很殷勤地把她手中的麻辣烫凉皮油炸土豆饼以及其他东西接了过去,本来还想问她干吗买这么多……为避免再度出错还是不说了。
安明解放了双手,见孙晓倒也不算一无是处,就说:“好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告诉你,我叫安明。”
“安明,这个名字好,安稳明净,安乐明朗……”孙晓大拍马屁。
安明呵呵笑说:“你的也挺好,孙……孙悟空,晓……陈晓,都是名人啊。”
“你难道是陈晓的影迷?”
“哦……我昨天趴论坛的时候看到的,原来真有这人啊。”
两人边走边闲聊乱扯,走到了白清都的楼下,安明仰头,气运丹田,就想要大叫……不料吃了太多炸串,嘴角疼得很,嘴张开又闭上。
“算了,我领你上去吧。”回头看一眼孙晓,安明点头:“但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家……”
孙晓更是大喜:“你跟白教授这么熟啊?”
“当然了,那是我哥。”
“你哥?哦,是干哥哥啊……不然你姓安,他却姓白。”
“还湿哥哥呢,你怎么这么多嘴啊?”
“我不说了真不说了……”
上了楼,安明推了推门,门是关着的,她抬手敲敲:“白清都,有人找你。”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还没有反应,安明疑惑,又敲了一下:“白清都你在不在啊?”侧耳听里头仍是沉默,孙晓说:“看样子白教授是不在家。”
安明也点头:“那可真不巧,你要白跑一趟了。”
孙晓倒是很想得开,一本正经说:“还是要谢谢你,这样一来下次我就可以直接过来找了。”
安明问:“按理说你应该有他的电话啊?”
孙晓摸摸头:“我是存在手机里了,不过出门的时候手机忘了带。”
安明对他另眼相看:“我总算找到比我还丢三落四的人了。”
两人在门口嘀咕这阵儿,正要转身离开,门却开了,两个人齐齐回头,孙晓眼前一亮,见开门的居然是个妙龄女郎,魔鬼身材,面孔甜美,打扮的又淑女又性感,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安明意外:“莎莎姐,你怎么在……哦,我还以为白清都不在家呢……”
王莎莎仓促笑笑:“他在呢,你们有事吗?我正要离开。”王莎莎说着,把门敞开,自己走了出来。
“可……”安明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王莎莎却向她一挥手:“我走了。改天聊。”
安明目送王莎莎离去,就看孙晓,却见孙晓意犹未尽地盯着王莎莎下楼的身影:“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
安明鄙夷地看他:“你快把那哈喇子擦擦,这漂亮姐姐是白清都的女朋友。”
孙晓咽了口唾沫,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原来如此……”
安明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原来如此啊……”她迈步进门,“白清都,你在家啊,那怎么不出声?我还以为……”
一句话还没说完,安明愣住,像是想通了什么。
孙晓在她旁边,小声说:“我们是不是打扰了白教授跟那位……这个那个……你懂得?”
安明呆若木鸡,这会儿,就见白清都从书房里慢慢走出来,抬头看见两人,沉默了会儿,问:“安明你来了……这是?”
孙晓急忙上前,老远就开始伸出手:“白教授你好,我是市电视台的编导我叫孙晓……很冒昧……”他本来想要用双手表示尊敬的,但另一只手还替安明提着吃的,有点小尴尬。
安明站在陈晓身后,打量白清都,见他面色如常,脸都没有红一点,但是往下,却能看出衬衫是有些皱了。
白清都任凭孙晓握着自己的手,眼睛却落在安明身上,安明回过神来:“我是在门口碰到他的,人给你送到,我要回去了。”
孙晓忙回来,把吃的都转到她手里,白清都望着那大包小包:“你又去买这些……你有伤,不能吃油炸辛辣。”
安明故意又咬了一口油炸臭豆腐:“死不了的,怕什么。”她哼着歌儿悠闲地出门去了。
安明回到家中,把吃的用碗盛好,琳琅满目摆了小半桌子,大吃起来,不亦乐呼,吃了会儿,才自言自语:“我应该在楼下叫他的,这样就不用这么尴尬了……让莎莎姐以为我故意的呢。”
“不对,都怪孙晓……要不是他,我现在都快吃饱了。”安明愤愤,化愤怒为食量,放开肚子大吃,正吃得酣畅淋漓,手机忽然响起来。
安明本来以为是白清都打来的,慢吞吞走过去拿起来看,却是个陌生号码,她疑惑地接通,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让她梦引魂牵的声音:“安明,是我。”
安明一紧张,结结巴巴,嗖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教母!”
杨闲笑了笑:“我从清都那里知道你的新号码的,就是跟你说声,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安明的喜悦中竟带着紧张:“是吗,太好了,什么时候?”紧紧地握着手机。
杨闲想了想:“大概今晚上吧……”
“嗷……”
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安明都已经忘了,放了电话回头看看桌子上的乱七八糟,才惨叫了声,忙又拨电话。
嘟嘟嘟响了几声,白清都才接通了:“怎么了?”
安明觉得他的行动可真够慢了,尖叫了声:“白清都,你快来。”
他有些紧张:“发生什么事了?别急。”
安明跺脚:“教母打电话说今晚就回来了,你快过来……”
“这件事啊,我也知道了,正想跟你说呢。”
“不是,”安明咂了咂嘴,有种大蒜的味道:“总之你快过来趟,江湖救急。”
还没放下电话,门就被敲响了,安明跑过去开门,门扇背后,白清都拿着电话,向她挑眉,眼睛里漾出一片笑意:“来的够快吧?”
“原来你正好过来啊……”安明也忍不住笑,接着又把他拉进门。
白清都刚进门就掀动鼻子:“这是什么味儿啊……”
安明站在他身后,担心地问:“味道很大吗?”
“不是很大,”白清都肯定地点头:“而是非常浓烈……像是把整个小吃摊都搬来了。”
安明听了他前半句,心一松,听到后面一句,又担忧又心虚,跳来跳去:“那你快点帮我清理掉啊。”
白清都回头,按住她肩膀:“你身上不是有伤?乱跳什么?”
安明只好扭来扭去:“那你帮不帮?”
“不帮,我又没让你吃这些东西。”
“真的不帮?”安明又提高声音。
白清都叹了口气,把钥匙放在桌上:“那你得答应,以后少吃这些。”
“这可有营养了,我吃了很多青菜豆腐。”虽然是油炸的。
白清都一脸孺子不可教:“算了,反正老师要回来了,交给她教育你吧。”
安明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白清都把她桌上吃剩的东西都系好,扔进垃圾桶里,擦干桌子,把窗户统统打开,又去书房里找出一盒檀香,几个房间里都点上。
安明趁这个功夫就去刷牙,因为怕碰到伤,也是小心翼翼,还不忘在卫生间门口探头,看白清都在屋内走来走去地忙,心里倒是有点小高兴。
终于刷好牙齿,安明出来,还疑神疑鬼地嘀咕:“这下该没味儿了吧。”
白清都正把她乱放的东西回归原位,听了这句,忍不住就笑。
安明忽然问:“白清都,我带孙晓过去的时候,没打扰你跟莎莎姐什么吧?”
温柔的你 第22章
没打扰他跟王莎莎什么?
白清都垂下眼皮,昨晚上守着安明,加上对她失而复得、转危为安的心情冲击,他的确是整夜都无法合眼,直到天明才趴在她床边睡了一会儿。
王莎莎送他上楼后,像是整个人放松下来,又像是负重远行的人放下了肩头的行礼,有种奇异的脱力感。他来不及跟王莎莎多话,含糊叫她自己随意,就进内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睡眠中的他觉察异样,有人温柔地靠近他,仿佛在舔舐他的脸,抚摸他的身体。
白清都以为是在做梦,但是这个梦却久久不去,如此真实。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身边一个模糊的影子,王莎莎的头发垂下来,扫在他的脸颊上。
刚醒来的白清都脑袋还是昏沉的,试着抬了抬手,能动的却只是手指。
王莎莎向着他笑笑,低头在他的唇上吻落。
她的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然后蛇一般滑入他的衣襟。
白清都感觉那种触觉一直在下移,他按住她的手,眼波闪烁:“莎莎……”初醒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跟他平日说话的声音不同,却更动人。
本来是制止,却更加吸引。
王莎莎的眼中火花燃起,以吻封缄之余,手也挣脱白清都的掌心。
她想要,势在必得。
白清都的身体震了震,王莎莎像是烈火烧身似的,很快要将他也席卷入内。
只不过令她诧异的是,不管她怎么动作,白清都……居然毫无反应。
是真真切切的,毫无反应。
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女人,是不是个诱人的女人了。
白清都缓缓地推开王莎莎,坐起身来。慢慢从旁边将眼镜拿起,重新戴好。
这张脸看来清俊而充满肃然的禁。欲感,白衬衫的衣领稍微敞开,光影在他眼眸跟下颌颈间流转,面对他,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白清都听了安明的话,先是静了静,然后就扬首一笑:“你说什么呢。”
安明走到他跟前,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真的没有?”
她的眼睛清澈的跟深谷里的泉水一样,白清都在她额头上一点,笑说:“你瞎关心这些干什么,没事干了是不是?去,把你房间的杯子叠整齐,自打你回来我就没看见过你叠被子。”
安明笑得开心:“好啊,这可是我的强项。”
她挽起袖子,进房间叠被,才进门,看着眼前情景,却愣住了:她的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叠得很好,枕头压在上面,床单上小碎花温柔地绽放。
“我叠得还行吧?”身后传来白清都的问话,依稀带着一抹笑意。
安明回头:“白清都……”
白清都的目光从床那端转过来,垂眸看向安明:“嗯?”
安明心中一阵慌乱,莫名其妙地袭来,就像是完全不设防的湖面忽然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子投中,引发一*惊慌的涟漪。
“你叠得还行,”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好随口胡说:“不过还是比不上我。”
白清都笑笑:“那当然。我就是班门弄斧。”
安明也跟着笑起来,闻着空气中檀香的清气:“这会儿该没有小吃摊上的味儿了吧?”
“连大蒜的味也没了。”白清都笑吟吟看她。
安明捂住嘴自己呵气,又警惕地看他:“真的没有了吧?”
白清都点点头:“我不骗你。”
安明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又放手,高兴地转了一圈:“大功告成!”
白清都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却又说:“只不过,你脸上这伤却是无论如何瞒不过去的,该怎么跟老师说。”
安明眼珠转来转去:“说我不小心跌倒了就行。”
白清都为难:“你让我撒谎呀?”
安明严肃地声明:“这叫善意的谎言,不然教母会担心的,懂吗?”
白清都笑:“善意的谎言,亏你想得出来。”笑容里却是一股子又无奈又温暖的宠溺。
两个人齐心协力将屋子收拾整洁,也已经到了晚上,安明摸着肚子,又饿了。白清都很明白她这个动作的含义,虽然安明还没开口说什么。
白清都带安明出去吃了一餐,有好吃的对她来说仿佛就是最大的快乐,吃的浑然忘我。
白清都却提心吊胆,时不时要提醒她注意嘴边的伤处,每每看她不小心碰到伤口一阵呲牙咧嘴,天知道他心里的痛也要加倍,比她更难受似的,一顿饭也没好好地吃上几口。
等安明吃的饱了,看时间正好差不多,白清都开车带着安明到机场接机。杨闲白天已经抵达帝都,因为要去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所以才耽搁了时间,只能乘坐稍晚点的飞机到本市。
距离飞机抵达还有半个小时,安明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在出闸口了,白清都挤在接机的人群中,站在她的身后,不时地抬手拢住她。
安明踮脚翘首以待,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时不时会问白清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到之类没有营养的问题。
就像是那首诗一样: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就在安明急切的等待中,飞机正点抵达,出口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安明也不再追问白清都,只是紧张地把着护栏,一眼不眨地看着走出的人群。
就在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有一道人影让等候的人群眼前一亮。
简单的真丝白衬衫,黑色中裙,黑色中根的丝绒鞋,乌黑密实的头发在额后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修长如天鹅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明亮而深邃的眼神,习惯微微扬起的下颌,她步伐沉稳地走出来,却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万千目光,只是简简单单地黑白装,却比姹紫嫣红更叫人怦然心动。
她的目光有条不紊地扫过候机的所有人,每个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一样,有一种莫名而生的幸福感,让脸颊微微发热。
白清都站在人群中微笑:多少年了,他所认识的杨老师依旧是这样风采不减,年龄对她来说,就像是名师酿造的葡萄美酒,岁月的妙手只能令她越发香醇,让她身上那种美越发精炼动人。
同样脸红心跳几乎忍不住大叫的人群中,还有安明。
尤其是当杨闲看到她跟白清都的时候,杨闲的眼睛明显的更亮了一下,然后向她举起手,轻轻地挥了挥。
白清都也举起手向老师示意。
安明却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教母!”白清都愣了愣,看着安明身着运动服的身影,短短的头发随着她的奔跑轻舞,她的动作,背影,就像是个小孩子正在奔向依赖喜欢的母亲一般。
白清都忽然发现:就算是杨闲由于性格的原因,不想跟安明过多的“羁绊”,而且一直以来都不肯过多干涉安明的生活……但是安明对杨闲,的确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炽烈热爱的。
这种单纯浓烈的爱慕,大概已经胜过了安明对于他的依恋,因为从来,杨闲对待安明,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伤害。
而对于安明来说,生活中有这样完美的一个年长的女性,恐怕是上天对她做过的最仁慈的事了。
安明跑到杨闲身边,却又红着脸站住,有些手足无措,杨闲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女孩儿,先看到她嘴角的伤,脸上的笑收敛:“这是怎么了?”
安明张口,结结巴巴,之前跟白清都约好的谎言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我我……没事……”
杨闲看着她惶恐无措的表情,眼神几度变幻,终于心头一软,抬手在安明头上一揉,然后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
跟男人的拥抱不同,杨闲的怀抱,是典型的女性的拥抱,像是母亲温柔爱抚的拥抱,充满融融暖意而毫无侵害的亲密,安明闭上眼睛,贴在杨闲柔软的胸口,她身上有种自然的馨香,像是花香的甘美,带有天然的治愈安抚能力,让安明想要在这个怀抱中沉沉睡去。
像是真正的母女一样,杨闲拥着安明的肩头,而安明则像是回到了母亲翅翼下的小崽儿,乖乖地靠着杨闲,脸红而充满喜悦,在围观人群的羡慕眼光里,白清都笑着迎上前,将杨闲的行李箱接了过去,而杨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目光让白清都有些心虚。
白清都变身司机,后座上是杨闲跟安明两人,杨闲握着她的手,又问起她的伤,安明这个小叛徒,居然毫无保留地把经过跟杨闲说了一遍。
前座上的白清都脸色精彩,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好的善意的谎言呢?
从后视镜里,白清都依稀看到了杨闲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会儿白清都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明明是无声的责问:你是这么替我照顾安明的吗?
还好安明在背叛之余还没有忘记他这个曾经同一战壕的战友,在杨闲面前替白清都说:“白清都已经骂过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杨闲哼了声:“出了事才骂又什么用?”
白清都的手心微汗。安明倒也机灵,忙转开话题:“教母,国外怎么样,好玩吗?”
杨闲听了,叹了口气:“其实看习惯了,也无非是那样。”
白清都总算能插一句话:“老师,怎么好像有烦心事?”
杨闲皱眉不做声,安明睁大眼睛:“是不是哪个坏人招惹您了?如果真的一定要跟我说,我……”
杨闲笑:“放心吧,没有人敢欺负我,就是有个人烦得很。”
杨闲在国外游走,除了跟昔日几个朋友会面,多数是一个人,英法德意的语言她都精通,各个地方也熟悉,因此游玩起来毫无障碍,只不过如她这样的东方美人,气质美貌俱是上佳,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
尤其是在意大利这个以浪漫著称的国度,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有人上前搭讪,上到六十岁的神十,下到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儿,说出的甜言蜜语足以令任何女人神魂颠倒。那副场景简直可以代入《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莫妮卡贝鲁奇走在广场上的一幕,毫无违和。
杨闲无意诸多的萍水相逢,狂蜂浪蝶们来了又去,却最终淘尽狂沙,只留下了一名痴心的追随者,这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是剑桥物理学的教授,同时也是一位子爵,名唤理查德,在一次聚会中见到杨闲后,立刻“惊为天人”,开始了追美生涯,遭到杨闲明确拒绝后,仍痴心不悔地追随杨闲的脚步,就算她离开英伦,……却往往又在某个海港城市的转交遇见。
安明听得张口结舌:“哇,这个人是不是变态啊?”
杨闲说:“所以说天才跟疯子只是一线之差。”
安明回过神来;“他是不是骚扰你了?”
关键就是这点,如果真的骚扰了杨闲,杨闲还不至于如此苦恼,关键是对方实在彬彬有礼的很,除了偶尔会冒出来跟她“相遇”——就连相遇也是隔着数百米,行注目礼而已……其他什么过分的行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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