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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蚀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草菇老抽
看见杨玉洁扇了护士耳光的那一瞬,李立就心道:“完了”。医院里最多的是病人,其次就是护士。在医院里得罪了护士那可是比得罪了医生还要糟糕的事情。这就和在餐馆里宁肯得罪大厨也不能得罪服务员是一个道理——服务员好整客人,护士好整病人。也就只有像杨玉洁这种没脑子的人才会当护士好欺负。
等目送完了莫名被赏了耳光的同僚,护士们和医生才重又动作起来。只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这间病房里已经没有了积极主动地试图救助、治疗杨玉洁的人。
经过一番抢救治疗杨玉洁安定了下来。医生问了李立杨玉洁先前做了什么后依旧没有明确地查出杨玉洁突然难受的原因。他只是关照李立不要对杨玉洁说重话,不要让杨玉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在医生交待李立这些注意事项的时候,戴着氧气面具的杨玉洁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儿子,正无形地给自己的儿子施加压力——医生已经说了自己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尤其是不能被气到。自己一兴奋就容易出事儿,所以哪怕是天砸下来,儿子也不能对自己说重话。否则自己有点儿三长两短……那就是被儿子给活活气死的。
李立听着医生交待,心里一阵阵的烦郁。他是杨玉洁亲生儿子,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亲妈的秉性?自己的亲妈之后肯定会拿着她身体不好的事情要挟自己。别说她出点什么事情,只要她对外人哭诉两下,自己的名声可就算毁了!
李立恨不得马上就和自己这对烂泥巴扶不上墙的父母分道扬镳、恩断义绝。杨玉洁没了能依靠的人,现在心里的小算盘是打到了亲生儿子的身上,她又怎么可能不好好抓住儿子李立这个靠山?
一对母子两个都是自私的,两个都在算计自己的得失,哪里还有母子情谊可言?再加上一个不知廉耻的李全……杨玉洁、李立和李全这一家子看在他人眼中真是绝佳的笑料。
好在滨湖城似乎永远也不缺乏新鲜话题供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论,这还没到中午呢,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就已经火热出炉:市规划局领导在市体育馆里观看消防演习的时候被人当众刺杀!
这条新闻令整个滨湖城彻底沸腾!大夏已经数十年都没有出过领导当众遇刺的事了。所有人都在问着这位遇袭的领导是谁,是什么职位,是死是活,伤哪儿了,怎么会有人对他下这种毒手,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各种猜测都指向了现场唯一一个被袭的金芳仁。
靠在私家医院vip病房的病床上,气得脸冒青筋的金芳仁一拳砸在床沿的扶手之上,差点把那木质的扶手给砸烂。
“愤怒”二字已无法形容金芳仁此刻的心情。暴怒到只想把那个有种狙击自己的刺客抓起来千刀万剐,金芳仁青筋浮动的脸庞不仅吓坏了他那娇滴滴的秘书,也吓得他的手下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怒气冲冲地扫过噤若寒蝉的手下们的脸,一腔邪火的金芳仁是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一挥手就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花瓶,花瓶落在地上,“啪嚓”一声碎成片儿。有细碎的瓷片飞出去擦伤了靠得近的手下的脸,那手下也不敢哀叫哪怕只是一声。
遇刺对于金芳仁来说最糟的不是自己受了伤。事情坏就坏在掩盖不了上。消防演习的时候在场的有几千学生,那几千学生中的绝大多数都目睹了金芳仁被袭。其中更是有人拍下、照下了事件发生后主席台上各位领导的表现,并且传上网被网民疯狂转发。
那位吓尿了的市职防所所长虽然不会乌纱不保,但从今以后走到哪里都逃不过被耻笑的命运。在一众中年危机的大叔里显得尤其年轻且镇定的市长第一秘书宋兴则飞快地成了少女偶像。而处于这场风暴中心的金芳仁……
这次的刺杀事件闹得太大,外界是一阵骚动。哪怕是被金芳仁下了封口令、平时有意避免发布和金芳仁相关的新闻的几家媒体现在也派了人守在医院门口,想要拿个独家。这个时候再实行媒体管制已经晚了,悠悠众口已不是金芳仁的权利能够堵上的。若是金芳仁再去挣扎,只会让更多的人好奇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被害的事情。
几年的刻意低调一夕之间全成了无用功。被无数人关注着、探寻,金芳仁这个时候是动弹不得,活像一块死肉被架上了烤炉。
一般人好奇金芳仁为何被刺,被何人所刺。懂点儿门道的人却是能从网络上那些小短片里看出金芳仁的“与众不同”。
金芳仁的手下和演习现场的警备人员衣着完全不同。宋兴的手下虽然也多,却因为没有遇袭的宋兴的指挥而在第一时间向外扩散,找寻狙击手的踪迹。自然,宋兴的手下们也就没怎么入镜。就是在演习现场被有心人看到了,多数人也只会当宋兴是在指挥便衣。
金芳仁的手下一看自家老板被射伤,最担心的就是老板死了这金饭碗丢了,自然个个都上前去想看个究竟。同时也好在老板没死的情况下表示下忠心。他们哪儿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金芳仁带来多大的麻烦?
区区一个市规划局的副局长被人专门刺杀不说,被刺后还被那么多明显不是警备人员的人众星拱月的团团围住……别说其中真有文章了,就算没什么文章也得被人杜撰出一堆文章来。要是上面追究起来……
想到“那个人”向来都要求其手下低调、低调再低调,金芳仁只觉得自己的脑仁一阵一阵的疼。自己这回引出了这么大的骚动,不知道“那个人”会怎么想……要是“那个人”怕自己一来二去牵连到了他,“那个人”想要蜥蜴断尾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一场演习结束之后,金芳仁的手下非但没能给他把阎海那该死的臭小子抓来,反倒是给金芳仁惹来了多余的关注。这怎么能不让金芳仁气急败坏?偏偏他现在完全没法有什么动作,想泻火都泻不了。





重生之蚀骨 第69章
心里暗骂自己豢养的手下全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金芳仁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见自己的一众手下们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分忧的意思,金芳仁的火气更大了。
看来是自己放任这群寄人篱下的畜生太久了,一个个都忘了要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不好好的教训一下这群畜生,他们都要记不起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你,过来。”
金芳仁随手点了一个已经有些年纪的手下。那手下有些错愕,但马上就点头哈腰的到了金芳仁的跟前。
“局座……”
“给我倒杯茶。”
“是,局座。”
金芳仁看也不看那手下,只是随口吩咐。那手下立刻领了命开始退到一旁泡茶。
金芳仁的茶可不是人人都碰得的。平素在外金芳仁的茶一律都是由他的秘书泡,回了家就是由金芳仁的夫人泡。其他人泡的茶,哪怕是亲生女儿泡的茶金芳仁也鲜少会喝上一口。眼下金芳仁一反常态,也不清楚是怎样的心境变化。
好在金芳仁的手下大多都看过不少次金芳仁的秘书如何泡茶,即使没杀过猪也见过猪跑,金芳仁的手下还是知道泡茶的程序以及金芳仁喜欢哪种茶叶、泡茶要用软水硬水、水要烧到多少度才合适的。
养生壶里的热水很快就滚了。上好的铁观音遇伤热水立刻散发出了浓郁的香甜气息。那种清新自然不含杂质的甘香飘荡在空气中,似乎稍微缓和了一点病房里紧绷的空气。
金芳仁的手下恭恭敬敬地把泡好的茶端到了金芳仁的面前,弯着腰用双手奉上茶盏。
阴鸷的老眼往上一翻,金芳仁接过茶盏作势要喝,茶盏都到了唇边又忽地停了下来。
“是不是我少交待一句,你们就得把事儿办砸喽?”
金芳仁的手下闻言一愣。接着就被盛有滚烫热茶的茶盏倒砸在了脑袋之上。
“啊——!!”的惨叫声里,白瓷茶盏片片碎裂。天灵盖上猛地受到重击,热茶烫得金芳仁的手下头皮上发麻。
在场的金芳仁的手下们无一不错愕于金芳仁的忽然发怒,又在对上金芳仁那残忍冷酷的眸光后急急地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继续装三孙子。
“要是你们做事儿不带脑子,你们的脑子留着还有个屁用?要是你们把挂在脖子上的脑袋当装饰品,别怪我拧下这些个对你们来说太过奢侈的装饰品。”
金芳仁说着双手背在身后转过了身去。这次不用他再做什么表示,他的手下们已经主动架起那个天灵盖吃了一茶盏的倒霉蛋,把倒霉蛋弄出了病房。
背在身后的双手屈伸了一下。阴鸷的双眼也跟着微微一眯的金芳仁并没有因为这出杀鸡儆猴的戏而心情好了一点。他一边琢磨着是谁想要了自己的命,搞了这么一大出刺杀的把戏;一边想着要清洗手下的事情势在必行。这次,他不仅要踢出那些没用的蠢材,更要网罗好手进来充实自己的实力。
说到好手……金芳仁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在关键时刻比自己任何手下都有用的警员。
那种不逊于职业军人的身手,那种临危不乱的反应速度……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才!说起来那警员叫什么来着?……算了,反正那么大个子的警员放眼整个滨湖城也不会有几个。一会儿直接让秘书去查就是。
这头金芳仁打定了要网罗龙麒的主意,那头龙麒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得了财神爷的青眼。
金芳仁受袭之后消防演习就被迫中断了。市局在接到联系之后很快成立了特搜总部。
在那之后好几天,第一时间掩护了金芳仁的龙麒被市局的人找去反复问了好几次话,内容无非是他有没有看到狙击手,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有没有注意到现场还有哪些不寻常的动向。同样的问题被问上几遍、十几遍龙麒都不会不耐烦。他本身就是警/察组织里的一部分,他非常清楚遇到不配合工作的人时问讯是件多么辛苦的事。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传召到市局里,龙麒也不恼不躁。每一次的例行公事龙麒都会尽力配合。
偏偏,询问龙麒现场状况的市局警员里总有那么几个话里话外都在暗指龙麒能第一时间掩护金芳仁的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倒向是事先就知道了金芳仁会遇袭一样。
纵使龙麒平素里是个马大哈,同行之间的两看相厌,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全不会放在心上;被人怀疑和刺客勾结龙麒还是会有感觉的。被自己的同僚们用审讯犯人的口吻审讯,龙麒虽不说透心凉,可也是如鲠在喉怎么都没法舒坦。
好在市局有龙麒的老同学白展在。
白展是市局非常器重的法医。在市局里他除了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外还拥有一间独立的实验室。知道龙麒受了委屈,等针对龙麒的问话一结束,白展二话不说的就把龙麒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坐坐坐。自己随便找地方坐啊。”
白展热情的招呼着龙麒坐下,自己打开微波炉想拿出刚买不久的烤鸡。无奈烤鸡这个时候已经凉了,白展便重又关上微波炉,按下了启动键。
嗡——
微波炉转动了起来。白展则是随手抓过把带轮子的活动椅坐下,双脚一蹬滑到了愣神的龙麒面前。
“兄弟,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只是好心上前想救人,没别的意思。局里的那些人纯粹是瞎胡猜。你别管他们。”
白展说着拍了拍龙麒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
龙麒没说话,倒是白展像自言自语那样继续道:“我也有几次被怀疑成是变/态杀人犯呢。”
微波炉里的烤鸡热了起来,适时的在这个贴满犯罪现场和各种死者照片的办公室里散发出了诱人食欲的香味。白展闻见了味儿,忙提着鼻子又多嗅了几下烤鸡油脂四溢的鲜香,也不在乎自己的视线可及范围之内是不是还有烧焦尸体的照片。
“你是不知道,不止是省里,就连南都那边都发了话说要彻查此事。但是你瞧,我局的废物们一个个都没什么卵用。他们找不到有用的、能追查下去的线索,主意就打到你身上来了。”
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同僚称为“废物”,白展道:“他们这是准备在上头实在逼得紧的时候让你背个‘刺客同伙’的黑锅,把你交给上头处置呢。”
“白斩鸡、你……!”
龙麒猛然一惊,顿时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寒冷顺着毛孔钻进肉里,一丝丝地朝着骨髓心脏涌去。
见龙麒终于有了点精神,也不在意龙麒喊自己诨号的白展右手中指一扶眼镜,笑道:“你放心,你怎么都背不了这锅。那些废物要让你强行背锅我一定第一个不同意!别看我这样,我在这个局子里还是说得上几句话的!”
没想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对自己如此义气,龙麒先是一怔,复又一笑:“白展……”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白展从一旁的桌子上摸出个牛皮纸袋在龙麒眼前扬了扬:“你究竟在查什么案子?”
“这……”龙麒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向着白展手上的牛皮纸袋伸出手去:“我不能说……”
李云的死是被人遮掩成“车祸意外”的。随随便便地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别人,要是不幸传到了那个故意抹消李云被人谋杀的证据的那人耳朵里,那人找上自己也就算了,难保那人不会找上李云唯一的亲生女儿闻暮雨。而且这起案子知道的人越多,到了最糟糕的时候被牵连的人也就越多。龙麒实在不想牵连老同学白展。
白展的手往下一放,龙麒的手就落了个空。对上龙麒那疑惑的眼,白展道:“那这个就不能给你。”
“你——”
“兄弟,有乐子大家分不是?你喜欢查案,我也喜欢。你这样瞒着我不是让我看得见吃不着徒增好奇心么?”
白展说着换了只手在龙麒眼前又扬了扬牛皮纸袋。
龙麒哀叹一声,只能缩回了手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我是怕连累你……”
哪知白展一听他这话居然兴奋了起来:“噢噢噢!!是能连累得到我的案子么?!快说来听听!”
不等龙麒回答,白展一把勾住了龙麒脖子:“兄弟,你可别想逃啊。今天你不说我可就不让你出这道门了!”
龙麒一听白展这话,这下子是更后悔之前找了白展了。可这滨湖城里除了白展,又有谁是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呢?
心道将来要是有一天真出了点儿什么事情,自己不要命了也一定要保住闻暮雨和白展,龙麒缓缓开了口:“是这样的……”




重生之蚀骨 第70章
吃着烤鸡听完了李云的事情,嘴里还叼着只鸡翅膀的白展点着头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懂了我懂了……难怪你让我查那受害者是被什么车给撞了的。”
捏住鸡翅尖猛地咬下一口鸡翅上的酥皮嫩肉,白展自顾自地大快朵颐着,顺口问龙麒道:“兄弟,要不要来一口?”
“不了。”
龙麒忙着看被装在牛皮纸袋里的白展的调查报告书,眼睛都没抬一下。
白展这份私底下做给龙麒的调查报告和一般的法医报告书以及鉴证科报告书不同,上面不仅清晰而详细的记录了死者身上的伤口的大小、形状、色泽以及伤口内检测出的物质,附上照片,还写明了自己的推断推理。
大夏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法医不得参与刑侦调查,但大夏的警官、警员是非常排斥法医的介入的。他们总觉得法医是对他们刑侦权威的质疑与挑战,一旦法医擅自做出了结论,警官和警员就会试图推翻这结论。要是这结论真的被推翻了……法医直接就背上了背上扰乱刑侦的罪名。绝大多数的法医不想和警官、警员闹得不愉快,更不想摊上责任,是以大夏的法医尸检结束做报告的时候大多只会进行陈述与描述,不会写上明确的结论或是推断。
白展直接从龙麒给的照片上推断出李云大约是被哪种类型的车给撞了的,又推断出撞了李云的车辆上的基本构造以及在撞了李云后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明确了这些之后,龙麒再去看监控录像就是有的放矢,不再是大海捞针。
“不过——”
白展眼镜后面的眼珠一转,本来就细长的很难看到黑眼仁的双眼因笑眯成了一线。
“兄弟哎,你可要给我从实招来啊~”
“啥?”
龙麒莫名其妙地抬了抬头。
把剩下的鸡翅送进嘴里,连骨头都吮干净了的白展舔了舔手指:“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那姑娘了?”
“——!!白、白斩鸡你说什么呢?!”
白过头的脸一秒爆红,连耳朵和脖子上都透出绯色,龙麒结结巴巴地试图用反问来掩饰自己的心绪,白展就这么笑看着他做无用功。
“兄弟哎~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没什么可害臊的不是么?”
白展那带着点儿乡音的话语中听不出多少调笑的意味,这让尴尬的龙麒多少放松了一点儿。
“生物的本能就是尽可能的扩散自己的遗传子,所以植物变着花样儿的传粉播种,动物不管雌雄都拼命产下后代,一般人没几个不喜欢活塞运动的。”
拿出老师用教鞭指着学生的架势,手拿鸡翅骨指向龙麒的白展道:“兄弟你懂我跟你说这个的意思不?”
没有不懂装懂,龙麒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于是白展再度风/骚地一扶眼镜,眼镜顿时反光一亮。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那姑娘保不准那姑娘也喜欢别人或是被别人喜欢!你没表示人姑娘怎么知道你喜欢她了呢?你以为只要干等着她就会喜欢上你啊?要先让她认识到你是个男人、你喜欢她一切才能开始!”
白展连珠炮式的发言飞快地闯入龙麒的耳洞之中,震动了龙麒的鼓膜。也不管龙麒是不是整个人都因为自己的话而呈现出呆滞的状态,白展用鸡骨猛力地指向了龙麒的鼻尖。
“所以说喜欢了就要追!不然喜欢了有个屁用!”
话糙理不糙,白展的话说得绝对算不上文雅,却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龙麒以前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清楚要怎么才算是“喜欢一个人”,更不懂喜欢上一个人之后要做些什么。听了白展的话,他才有那么点儿开窍饿了。
龙麒没声了好一会儿。等白展开始啃最后一只鸡腿的时候龙麒才有些吞吞吐吐地低声开口:“可、我才认识她没多久……”
“喜欢一个人非得和时间挂钩么兄弟?”
白展嘴里塞得满满的,脸颊鼓得有进食仓鼠那么高。
“那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是不是你得喜欢我啊兄弟?”
“………………”
龙麒再度失语,白展也懒得管他。等咽下大半只鸡腿,白展才舔舔嘴巴道:“兄弟哎我的傻兄弟……在你开始努力思考这是不是喜欢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喜欢上了。哥哥我用多年的经验向你保证哈。”
龙麒又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嗫喏出一句:“她、前不久……刚离婚。”
“离了婚好啊!离了婚等于单身!”
白展说着拿了张抽纸抹了抹嘴,一脸的心满意足:“我就怕你喜欢个有夫之妇!因为你啊是百分之百搞不定有夫之妇的。不过嘛——”
瞥了一眼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龙麒,抹了嘴擦了手的白展又滑到了龙麒的面前:“兄弟,许多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想想清楚。兄弟我再说多少也不过是我的一己之见。但兄弟最后要再提醒你一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别忘了啊——”
白展一拍龙麒肩头,自顾自地从椅子上起了身。他没对龙麒说他这是要去做什么,也没对龙麒交待他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展只是晾着龙麒一个人傻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本人则是美餐一顿后心情大好的去洗手漱口洗脸——抽空为龙麒做了分析报告的白展手上还有别的工作没做完。他这是打算通宵继续。
龙麒在白展的办公室坐了两分钟后便又闷闷地打开了白展给的报告书。他不是不开窍,只是他的顾虑比白展想象得还要多。闻暮雨和他之间的问题也比白展想象的复杂得多。
但是有一点,只有这一点龙麒是确定了的:自己确实喜欢闻暮雨。
或许说喜欢还有点夸张了。总之有好感是没跑的。光是想着闻暮雨能在自己面前笑一笑,不再那么难过悲伤,自己的心里就会涌出喜悦和热意,连被诸多杂事弄得疲惫不堪的身体也徒增出几分力气。
想到闻暮雨难过悲伤的源头李云,龙麒也不免有些难过。李云死得未免太冤枉。若是不能为她沉冤昭雪,只怕她地底下都得不到安宁。不论是为了还活着的闻暮雨,还是为了已经去了的李云,自己都应该查出真相,抓住真凶,好给她们一家人一个交待!
嫌电梯太慢没坐电梯,走了楼梯的龙麒刚到市局大厅就看见了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闻暮雨。闻暮雨也正巧看到了他。
“龙警官。”
闻暮雨主动打了招呼,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缕柔和的淡笑。她对旁边一位女警低声说了句“抱歉,这是我熟人”,便向着龙麒走了过来。
“闻小姐……”
喉头滚动了一下,耳边白展那吵死人的声音又开始循环播放的龙麒像是被人发现做了坏事的孩子那样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连拿着牛皮纸袋的大手都开始迅速出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尽管龙麒极力避免自己去刻意回想白展的话,然而物极必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几个字一秒突破了龙麒的思考禁锢,缠上了龙麒的思绪。
“闻、闻小姐今天怎么在这儿……”
龙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普通一点、正常一点,可惜他一紧张,所有情绪就都藏不住了。
闻暮雨虽不知道龙麒在紧张些什么,但他也不是那么在意龙麒想对自己隐瞒些什么。她莞尔一笑,露出了压抑着困扰与不安还要表现出礼貌与风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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