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这些慕容钦公子都知道,为何他还会问出这般的话?
难不成还想与苏七娘子重修旧好?
邵公立马想到了噬魂引,可是而今公子的噬魂引已经修炼到了第八层——魂脱,南蛮来的正宗九叶七花已经当茶水般饮用了近三个月,为何公子而今还是心心念念着苏家那位七娘子?
邵公想不明白。
“公子放心,虎神将军已经将御林军近四千人马带离帝都城,西城侯虽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可没了可用的将士,没了坚定的信念,西城侯多半也会是保持中立也足不出户,何况还有祺灵郡主在,若是有个万一,咱们也可挟持祺灵郡主以备后路。玖能国师倾力相助,玄王殿下不足为惧,老奴算过了,距离帝都城最近的驻兵点北郊,在帝都一百里以外,兵力一万,即便快马加鞭也需半日方才到达,何况传递消息的官道驿站早有咱们的人安插进去,到时候只要咱们一动手,帝都城定会成了一座死城一座空城,公子大可放心去取好了。无需这般……”
“停!”慕容钦挥手。
邵公尚未说完的话不得不被迫停下,他望着慕容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以为是自己先前说的话没有完全说清楚,他以为年少的公子是心中尚有胆怯,他以为离成功越近心中的恐惧越发明显所致……
“我问你,苏七如何了?”
冰凉的声音透着十足十的不耐烦。
邵公背脊一僵,脑海中一片混沌。
苏家那位七娘子能如何?不过是闺阁小娘子尚未从真相中醒悟过来,不过是一人关起门来流几滴眼泪,伤心一时半刻罢了,公子这般问有何意义?
邵公无奈地将苏七的情形说了一遍。
慕容钦陷入深思。
西直门狭小的书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暗卫们依旧背脊笔挺地跪在原地,只是好些黑衣男儿已经不由自主地双拳紧握,好像每一分等待的时间都越发艰难,好像再这般等下去都越发难熬般!
“公子,大家都在等着您的决定!”邵公提醒道。
慕容钦没有任何回答。
邵公心头一颤。
“何其相似。何其相似啊!”邵公站了起来,他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高声道:“霍妃娘娘前来求救的书信已经递到主公的手中,可是这位霍家大老爷精明英武了大半辈子。却在最后的紧要关头迟疑起来。我至今仍然清晰记得,也是这般秋来午后的时刻,我跪在霍府大书房的前头,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地求着,试图以这种最直白最有力的方式来提醒主公乘早行动。我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以为可以有来日,我甚至以为霍府世代忠良,仁德陛下即便不念功劳也会念其苦劳,不说宽恕了霍府至少不会赶尽杀绝!”
“然而结果呢?”
“公子,你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在岑州竹林小院里许下的誓言,此生定要复霍氏一族之冤!”
“此生定要复霍氏一族之冤!”
“而今,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公子,你还在犹豫什么?”
邵公已经是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出声。
暗卫一个两个大胆地抬起头。铮铮男儿的眉眼里是止不住的怒火!
慕容钦心头一颤。
他望向暗卫们的眼神开始闪躲逃避,却最终还是深深望进了自己的心里。
良久,久到邵公以为等不到答案时,慕容钦轻点了点头,道:“行动!”
然而此时,帝都将军府长风堂霖雨阁外。
玄武逸城站在门外,身如挺竹,止步不前。
半香在一旁记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楚晴只过来看了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尘素婆婆出去办事尚未回来。
“殿下,娘子或许是近来心情不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见谅。”半香行礼道。
玄武逸城却是无声苦笑。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他与苏七之间难道好用得着这般客套?更何况现如今是他想去进去而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更不知道进去了又该如何来安慰她。
苏老夫人说,“有些事需要七丫头自己想清楚。别人即便是相帮都帮不了。”
一门之隔,他在门外,她在门内。
良久,玄武逸城轻叹一身,转身离去。
晚膳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用的,没了苏七作陪。苏老夫人便自称身子骨乏了,免了苏家三娘和四娘的作陪,连同晚间的问安行礼这些繁文缛节都一并免了。
而今苏四娘作为待嫁之女,自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闺房里,不是绣着大红的盖头便是绣着大婚当日要穿的肚兜,她打听来的消息,咱们这位玄王殿下很是喜好繁花墨梨,是以苏三娘无论是盖头还是准备的肚兜、裘衣皆是绣着大朵大朵纯白色的繁花墨梨花样子,甚至还一早备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裙各四套不同色样的繁花墨梨纹路,至于别的繁花墨梨花样子的玉簪、步摇、首饰更是数不胜数。
苏三娘却察觉出了些许异常。她并没有着人去打听,而是望着霖雨阁那头许久,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嘱咐丫头婆子们这两日得越发本分守纪,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随意乱叫舌根!
直到临近子时,玄武逸城连走带跑地进了霖雨阁,他不顾依旧紧闭的金丝楠木雕花大门,翻身从露出一角的窗户飞入,还不待苏七尖叫出口他已经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皇宫失手,仁德皇帝落入慕容钦之手,只怕整个大越国要易主了!”
“什么?”
这回,苏七当真是大声叫唤了出来。
“大人请想想,若真如他们所言,小女子假扮将军之女,谋杀国公夫人嫁祸将军府,只为蓄意谋夺将军府财产,那现如今我又何须极力救治祖母呢?”
刘景听此一愣,对呀。苏牧梨若真的只是为着将军府的财产而来,又何须在毒害之后尽力救治,他可是知道的,四天来她一直为国公夫人布针医治。甚至累倒在长风堂,再说了,慕容公子认定的人又怎会有假,这其中定有猫腻!
“大人,此女子牙尖嘴利狡猾乖张。她身份未明并非我将军府娘子!”大老爷义正言辞。
“大人,此女子假扮我三弟之女欺瞒侮辱我将军府,被我们发现逐出将军府后怀恨在心,便因恨生怨谋杀国公夫人意图嫁祸,以扰乱我将军府啊!”二老爷急声辩解。
“什么救治祖母,呸!”
三娘见此也赶紧跪下,“大人,祖母昏迷至今已经四日有余,岑州大夫皆是诊治不清,此女子号称神医。却给祖母治疗数日仍不见起效,谁知道她是在救治还是一直在谋杀祖母!”
“你……不可理喻!”听到这话,绕是穿越过来的牧梨都是心中气急,哪有拿生命开玩笑的!
就是一直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五娘也是心中胆寒,三姐这话当真是把这女子逼上绝路。
“大人,老母回来当日尚且有口气在,昨日请城郊有名的李大夫诊治却说要咱们预备后事……大人……”大老爷立马哭号着添油加醋。
“是啊,昨日我去瞧时祖母已经是瘦不成形!”大郎也赶紧地跪过来煽风点火!
“一群疯子!”
苏牧梨彻底绝望,这便是她的亲人?一个个人面蛇心禽兽不如,她程沐上辈子是犯了哪门子大错才让她穿越到这?如此境地。当初倒不如被陆景明那疯子掐死一了百了的清净!
“三姐这话说得不好!”
匆匆赶过来的四娘,人还未到,冷嘲热讽已经传来。
她一步跨进大厅,无视二老爷及尤氏的眼色。对着刘景恭敬行礼。“大人,苏四娘有话要说。”
”我祖母确实是中毒至深,加之长途跋涉劳累过度导致毒火攻心,才有四日前的昏迷不醒,这几日苏牧梨娘子日日为祖母布针疗毒药浴解毒,现如今祖母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大半。想来不日便可醒来!”
“小女子日日守在祖母身旁,皆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谎言。”
四娘逐字逐句缓缓道来,没有三娘的大哭大闹,没有五娘的对天发誓,没有大郎的哭闹求情,她言轻语缓,却是让独立厅中的苏牧梨心中一暖。
至从到了这,苏牧梨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强有力的谩骂、指责,还有亲人的陷害、追杀一直如万有引力般拉扯着瘦弱单薄的她不断地往黑洞里越陷越深,她对亲人绝望,对这个莫名的身份绝望,对自己未来的生活都快要绝望了!
可是,苏四娘却在如此紧要关头拉了她一把!
“你又不懂医理,如何能知道她不是毒害祖母?”三娘不解恨地追问四娘。
“我的确不懂医理,可是我知道苏牧梨娘子日日夜夜为着祖母诊治费心,我亲眼见着她为着祖母病情劳累昏倒,亲眼听到她为着诊治疗效不佳唉声叹气!”
“可三姐呢?这些天你除了日日来一趟长风堂,可还有近过祖母的身?”
三娘听到这小脸胀得通红双目怒视,偏偏她是无言以对。
这些日子,她为着大哥的事焦头烂额,每日去长风堂都还是五娘提醒的,她哪还顾得上其他,更何况,长风堂的那位向来不怎么待见她,她又怎会巴巴的贴过去。
“大人,先不说苏牧梨娘子是不是我三叔之女,就凭着她这份心意,小女子也认为她绝对不会毒害祖母!”
“四娘!”
二老爷赶紧出声制止。四娘什么都好,就是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只要是她认同的人或事,那便是再怎么阻拦劝告她都会义不容辞!
“说得好!”
厅外一陌生男子声音传来,再一看不正是帝都四公子!
玄武逸城,一袭碧色长衫,紫玉束腰,红丝束发,玉面长冠,俊郎非凡,此刻,四娘眼里……满院的春色芳菲都成了玉树临风的布景。
当真是……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参加玄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刘县令为首,一干人等赶忙上前问安,尚未回神的四娘也匆匆忙忙行礼,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的心口一直嘭嘭乱跳。
“牧梨娘子前几日一直在春满楼为云影诊治,闲暇之余与本王切磋茶艺,又如何能抽身前去岑州边境的荒山野岭毒害国公夫人?”
“苏家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他眼不眨地望着牧梨,笑得很是轻佻邪魅!他今早一得知此事便是脚步生风的立马赶来,幸好来得及时,刘县令尚未定案。
这个玄武逸城!
牧梨轻轻回以一笑,算上这次,他已经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两次!两次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及时恰当的出现,然后给敌人奋力一击!
这是不是传言中的“神一样的队友”?
“王爷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若不是又怎会知道此事不是她所为?”三娘已经失去了理智,抓着任何纰漏据理力争!(未完待续。)
贵女噬约 238 风满楼
“怎么会这样,这般的突然?”苏七抓住玄武逸城的衣袖焦急问道。
“皇舅父是在玖能国寺被慕容钦俘获,御林军的统领今日换了西城侯,而今西城侯却突然人事不省,帝都城内没有可以主持大局之人。”玄武逸城一面将苏七拉起身来,一面随手将放置在牙床边的斗篷给苏七披上,接着道:“大致情况便是如此,而今时间紧迫我不能和你细。”
“快,你随我来!”
直到走到了黑漆金丝楠木雕花的大门口,苏七方才醒悟过来,她望着玄武逸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这一刻,她想到了杀戮!
在突然间得知慕容钦利用自己,欺骗自己,以及欺骗甚至杀害楚晴父母之后,她的脑海里全是鲜血淋淋的场面。
“慕容钦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俘获皇舅父,定是早有预谋,而今敌我不明,你还是先去我玄王府躲一躲。”玄武逸城一脸正色道。
苏七立马止住了脚。
“我不去。”她望着玄武逸城一字一句道,“祖母在哪我苏七便在哪。”
“苏七,现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听我,慕容钦早就是心中怀有仇恨方才有今日这般疯狂的举动,而当年的事情你该是早就清楚了,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你母亲而起,你父亲之死而终,无论是当年的霍妃娘娘,还是权倾朝野的霍府,皆是因此而亡。慕容钦他是否能够明辨是非,是否能够在得知真相后放你一马,我们谁也不能保证。”
“你担心苏老夫人,那便让苏老夫人一同去玄王府避一避,一旦时局稳定下来,你们再回来便是了。”
到这,玄武逸城快速扫了窗外一眼,确信慕容钦派遣来的暗卫已经撤离开后,附到苏七的耳边悄声道:“玄王府的绿蚁楼有密道直通帝都城外。”
苏七瞪大了眼望着玄武逸城。
她是惊讶,却不是惊讶于玄武逸城秘密修了这么一条密道。而是因为玄武逸城竟然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为了保全自己和祖母,将他自己留的救命密道告知于她——一个将军遗孤。
她苏七与这位声名鹊起的玄王殿下比朋友更为亲密些的朋友,想不到他竟然这般相信自己。
苏七一手直接捂住了玄武逸城的嘴,她头道:“不用了。我信你。”
接着苏七一把推开了门。得信赶来的楚晴、尘素正警惕般守在院外。见到苏七他们后,尘素婆婆直接跑了过来。
“苏老夫人已经知晓了,还请娘子示下。”
楚晴已经跟上前来。
“半香前去相陪了。带了楚信过去,上次请来的江湖侠客我已命全部去了长风堂,苏家的两位娘子及苏家老爷太太那里是否需要告知一声,还请娘子决定。”
苏七满意的了头。
得知消息到现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想不到自己身边的尘素婆婆和楚晴能够这般妥善安排满意之余着实让苏七惊讶。尘素婆婆不用,多年的照料相随,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比半香那个丫头想得全面细致,考虑得很是周到。
只是她没想到楚晴竟然这般机敏,第一时间告知祖母,又怕祖母过余担心让半香带着楚信前去陪伴,为了以防万一却又让那些江湖侠客保护长风堂,苏七想,只怕是自己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这般周全的法子来。
苏七不由得感激地望向楚晴。
“很好,你们随我一道去长风堂。另外即刻通知苏家的两位娘子前来长风堂。”后面的话是给跟过来的粗使婆子的。
而今关键时刻,她不能让尘素婆婆或是楚晴去冒这个风险。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
苏三娘还好,一脸平静,苏四娘却已经哭哭啼啼躲到了苏老夫人身边。
“母亲,这些事情是真的吗?”尤氏问道。
大半夜的被霖雨阁的粗使婆子给敲门吵醒,若不是半路上遇上了前来催促的长风堂王婆婆,只怕尤氏和苏家二老爷还会在自己的院子里磨蹭半天功夫。
苏大老爷和苏二老爷各自坐在金丝楠木雕花大敞椅上,苏大老爷黑沉着脸,苏二老爷止不住打了个哈欠。
“要我,这天皇老子打架,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物是影响不到的,只要咱们安分守己地好生呆在自己的府里头即便是换了新皇又能如何,难不成还将咱们赶出府去?您是不是,玄王殿下?”苏二老爷大声道。
自从得知自己女儿苏四娘要嫁与这位玄王殿下为侧妃,苏家二老爷便高兴上了天,不仅仅整个南方的豪门贵族皆来道贺,就是到了帝都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咱们这位苏家二老爷也是隔三差五的去宣扬,帝都里御墨阁定制的金丝颜墨,御锦坊里定制的金丝凤鸾嫁衣,甚至是百宝阁的首饰,七仙阁的宴席,苏家二老爷都一一上门前去事,不要御锦坊、御墨阁这两家都是苏七外家王府的家族产业,听明白了这位苏二老爷的来头,自然是苏二老爷要什么便给什么,而且全部是免费提供,百宝阁、七仙阁这些就更不用了,这段日子帝都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这些外人给猜矮了,后来甚至还来了好些媒婆来试探问着苏家还有没有别的待嫁娘子,若不是前两日苏老夫人得了消息呵斥了两句,只怕这位苏二老爷现如今会四处吆喝起来了。
想不到当着大家的面,苏二老爷竟然摆起了“岳丈”的谱来。不要别人了,就是苏四娘也沉了脸。她没有告诉父母玄王殿下真正要娶自己的原因,只是狩猎场上试探相处。玄王殿下很是钟情于她,想不到第二日太后娘娘的谕旨便下来了。
苏老夫人冷眼扫了过来,苏七止不住黑线。
尤氏拉扯着苏二老爷的衣袖,陪着笑道:“还请玄王殿下见谅,咱们老爷午后多喝了两盅。”
玄武逸城只扫了一眼,便没有接话,他转向苏老夫人,将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只是和苏七提出去他玄王府上避一避的事情,他没有。
原因无二。玄王府不欢迎多余的人。
苏老夫人望了望苏七。见她了头,方才道:“玄王殿下考虑周详,将军府虽不问朝堂事事多年,可毕竟与前朝往事多有牵连。而今时局动荡不安。敌我不明。玄王殿下能够在此时此刻站出来为我将军府话,老身很是感激。”
着苏老夫人站了起来,准备行礼。
不想苏二老爷的话抢在了前头。
“母亲。玄王殿下不日便要迎娶咱们的四娘了,日后便是我将军府苏家二房的女婿,而今多为苏家想想,自然是应该的。”
话落,不仅仅苏老夫人黑了脸,就是苏七也再忍不住了。
敢情这位二伯自认为成了皇亲国戚了?
苏七站立出来道:“玄王殿下要娶四姐不错,可那也是太后娘娘的谕旨,不是今时今日,即便是日后,二伯见了玄王殿下,不论人前还是人后,只怕都得恭恭敬敬唤声‘玄王殿下’才是,皇族的名分可不是咱们平头百姓府上的,一个字的差别往往就是全然不同的等级和待遇,二伯高兴这门亲事自然是好,可若是高兴过了头只怕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你这丫头,你二伯我也是你能够的?”苏家二老爷跳了起来,指着苏七大声嚷道。
慕容钦示意邵公他们退下,自己于主位坐下。
“老婆子便直了。”老夫人毫不客气,“我家牧梨年幼不懂事,又是个缺少心眼的实诚孩子,倒是让慕容皇子给盯上了,老婆子护短心切,便是带病急赶了过来。”
慕容钦恍然。
“容我直言,三皇子与我将军府素来结仇已深,虽往事不堪回首,可是事关人命却不得不!老婆子我已是病体残躯,可如若三皇子对我将军府还有任何图谋,老身便是拿命也要奋力反击的。”老夫人神情激动。
“当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儿被奸人所害,如今在我眼皮子底下,老婆子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也绝不让往事重演,三皇子可是还不死心?”
慕容钦神色黯然,他便知道她老人家来此多半不是好事。
“老夫人多虑了,只因我余毒未清,方才劳烦苏娘子诊治的。上一代的恩怨,我虽然也多少受了牵连,可是事关重大,又早有了父皇的处置,时隔多年,我虽有痛心却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还望老夫人明查。”他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
当初找寻苏牧梨时,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老夫人心意如此狠绝。暗卫的信息不是她老人家半痴半傻又素来心软,已经不问世事多年了吗?
为何会唱今日这一出?
“我家牧梨年纪,医术也不过尔尔,是外人传言过甚了,什么神医什么活菩萨都是谣言,我老婆子的病经她的手至今都没好利索,三皇子身子不比凡人,金贵得紧,还是不要被我家七娘给耽误了。”老夫人果断回绝。
慕容钦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道声“好。”
“前尘旧怨,圣上早有处置,我也不想再计较,还望三皇子记着今日的承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便是相安无事,如若不然,老婆子随时可以以命相陪!”老夫人丢下这么一句,便是扶着王婆婆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而桌上的清茶尚且温热。
“公子,这……”,邵公脸色难看至极,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容钦蹙眉,事关紧急,可偏偏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冒出这么个人物,当真是谁也料想不到,大病一场的老夫人竟然性情大变,看来……事情越发棘手了。
六月初便是母妃祭日,如若他不能在此之前如愿赶回帝都。怕是又得在这岑州耗上一年……
仔细算算,他已经虚耗了多少个年华……
慕容钦苍白的面色因着焦急而病态般的潮红,此刻深邃双眸里满是痛心与无奈……
…………
夜间,子时刚过,竹林院里又等来位不速之客。
玄武逸城神色自若,嘴角惯有的浅笑邪魅妖冶,只不过眼角隐隐约约的血丝泄露了他的憔悴。
慕容钦却是衣衫齐整,正独自一人闲敲棋子,灯火阑珊,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
“三哥好闲情。”玄王坐于对侧。
“不过是闲来无事。四弟来晚了。”他推过装满黑子的陶罐。
“本王素不擅棋艺。就不与三哥切磋了。”玄王推回陶罐,笑意勉强。
从发现棍上线索到现在已经是十二个时辰有余,他来得的确有些晚。
从将军府紫苑到竹林院,地翻飞只需一柱香的功夫。然而他却用了整整一日。这期间。他一直将自己反锁屋内。不吃不喝不睡一日有余!
十六年了,玄武皇室被施用“咒杀之术”已经过去整整十六年,可他依然清晰记得。父皇死前眼里迫切的期盼与悔恨,
“城儿,你……一定……一定要破解此术,一定要……要繁衍子嗣……,父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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