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与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随风
林销淡漠回,“你记得欠我八百两银子。”
阮希希脸色一僵,若是凭她个儿,欠林狐狸的这八百两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我会替姑娘还的……”阿九的声音低低地,却带了股力量。
林销望向她,忽而一笑,“你要怎么还?”
阿九见到她的笑,神思有些恍惚,呆了一呆后才回神喃喃道,“我……我……”
阮希希拿手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这才拉回阿九的神思。阮希希替阿九出头道,“林狐狸,阿九心思单纯,你别这么冲着她阴阳怪气地笑。”
林销却好整以暇道,“我这叫阴阳怪气地笑?你那是什么眼神?!”顿了一顿,眯着眼睛望着阿九道,“你问问她,喜欢不喜欢我看着我笑?”
阮希希一怔,扭头看向阿九。但见阿九微垂着头,手揪着衣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灰扑扑的脸上现出两道红晕,楞是阮希希再迟钝,也该明白了林销方才的一个笑容,这阿九姑娘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阮希希见着阿九这般,心里很是别扭,想要撒气,又不知道该将气往哪里撒去。于是便夹了摆在桌上的一只大闸蟹,埋首拆掉蟹脚,大快朵颐。
死狐狸,臭狐狸……
林销朝阿九招了招手,阿九惶恐过去。林销给了她一些钱,在她耳边叮嘱了一番。阿九耳根有些红,点点头,然后就下了楼往外去了。
阮希希抬起头来,好奇问,“你和阿九说了些什么?”
林销道,“想知道?”视线落处,却是阮希希嘴角边留着的一点污渍。这丫头,沾醋也不留点神……
于是伸手用拇指替她轻轻擦去那点污渍。阮希希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僵着脖子,任由林销擦拭。但觉唇边她抚过的地方一通红热,那日亲吻上去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唇边,而林销专注的眼神从她粉嫩的唇边挪开,炽热地落在了她的眼里。
“啪嗒——”阮希希手中的筷子掉落,她才惊觉回神。“我……我去捡筷子…..”阮希希急忙避开,弯腰的时候,心乱无比。她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心烦意乱。低头见,却见桌下林销的一双鹿皮小靴,小巧精致。
于是噗嗤一笑,暗道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林大人的脚这么小巧吗?又转念一想,林销比自己高半个头,而自己咋女子中原本也算高挑的,她这么一个“高人”,怪不得没有人怀疑她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见桌下忽然冒出了一个脑袋。阮希希被猛然一吓,急忙起身,却不小心砸到了脑袋。
林销道,“你没事吧?”她见阮希希钻下去许久也不上来,于是便弯腰去看,却见到阮希希正愣愣地盯着自己的靴子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然后又似乎是被自己猛然吓了一跳,砰地撞上了桌底。
这丫头……
林销叹息一声,走了过去,站在阮希希的身边按着她的脑袋,替她揉着头上的肿包。
“薄皮柿子,你能不能小心一些?像你这样好吃懒做又马虎的,怎么能在江湖上生存下去?”
阮希希觉得她揉捏的非常舒坦,闻言咕哝道,“我又不在江湖混……”
林销的手停滞了一下,笑了笑,又继续揉着,“是么,那就好。”言罢,她蹲了下来,与阮希希平视,阮希希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被她一望,心跳便会加快。
“阮希希,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阮希希正要回答,却听见门被人推开,阿九探了个脑袋进来,亮晶晶的眼睛瞅着屋内二人。
阮希希借机避开林销的注视,起身迎接她道,“阿九,你跑去哪里了?林狐狸叫你做什么去了?”
阿九觑着林销道,“这……”
阮希希这才发现她竟然换了一件衣裳,绕着她转了一圈,踮脚惊讶道,“阿九,原来你也好高,比我还高一些呢。你方才是去梳洗了?这样一打扮可真精神!”
阮希希还藏了一句话没有说,因为这阿九的脸上有一块红色的斑。先前脸上沾了灰泥,故而看不出来。如今洗干净了,才发觉白壁蒙了尘,阿九脸上若是没有这块红斑,应当也算标致。
不过如此也好,至少不会被林狐狸强行送入宫中。
林销走过来,上下一看阿九,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原来是个丑姑娘。”
阮希希回首猛瞪林销,林销最边笑意不减,“阿九,我叫你带的东西呢?”
阿九愣愣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递上。
阮希希呆了一呆,指了指自己道,“这是送给我的?”
阿九点点头,“嗯。”
阮希希接过木匣子,打开锁扣,瞧见里面的东西之后眸光一亮,有些兴奋道,“呀,好漂亮的簪子!”她拿起簪子想在屋内找铜镜,却猛然想起这里是茶楼,未必有这东西。正失落之间,却见阿九变戏法似地又掏出一块铜镜子来。
林销见阿九随身带了铜镜,目光微敛。
阮希希却大喜,就着镜子拿着簪子在自己头上比划。
“林狐狸,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林销道,“算是感谢你一路的照顾,你不是羡慕匡泽送给甘棠的簪子么,这个比那个好上千百倍。”眸光一抬,却见铜镜里阮希希正用盈盈的目光瞧着自己,心神一动,林销撇开眼神道,“不过那八百两……还是要你还的。”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一行人从茶楼之上下来,却见一队甲胄蹭亮的将士在巡逻。
林销问边上的护卫,“为何在崎东府会见到京畿的护城卫?”
护卫道,“公主即将远嫁,崎东府是入南惑的必经之路,这些护城卫是天子派来护送公主殿下的,他们既然在此,说明公主殿下离崎东府便不远了。”
林销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扭头笑着对阮希希道,“你不是羡慕崎东府的繁盛吗,今日我有空闲,便陪你好好逛一逛。”
阮希希大喜,却还长了个心眼,“花你的钱?”
林销低头整理袖子,幽幽道,“自然是,不算你欠的。”
这一幕落在阿九的眼里,阿九静静地站在一旁笑着,黑若点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销与阮希希这一对碧玉似地人物,带了点艳羡的期盼。
阮希希回到驿站的时候,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良久。她在崎东府的街市上,吃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美食,又买了许许多多漂亮的饰物。最后到了一家布料店前,定了一件衣裳。只不过那衣裳尺寸……
阮希希看着床帏纱布轻轻拂动,慢慢地她的心情也浮动起来。只觉得这一天与林销呆着快乐无比。明明人就在身边,却又想着要更加接近。但一接近或者一触及她的目光,又会变得胆怯,又会去躲避。
阮希希抬手摸到了头上的簪子,摘下握在手中,然后翻了个身细细把玩。
这簪子的确要比匡泽送给甘棠的好看,虽然自己那日说的只是无心之言…….
“你该不会想藏着那根簪子杀我吧?”突然,林销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吓了阮希希一跳。
阮希希从床榻上猛然坐起,错愕吃惊地看着站在屋里的林销。门已被推开,林销就站在了这里,手里拎着一套食盒,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眉眼弯弯地瞧着自己,就像是看一个笑话一般。
“林……林狐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瞧,你都结巴了。”林销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忽然严肃道,“你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想用我送你的簪子杀了我吧?”
阮希希此时脑袋有些发懵,收起簪子放在袖中,“谁说我要杀你了?若要杀你,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为何偏偏要等你到了驿站才杀?”
林销似笑非笑,“这倒也是。”
阮希希下榻穿好了鞋子,瞅着桌上的那一套雕花的木质食盒,好奇问,“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林销作了一个饮酒的动作,道,“找你喝酒。”
“喝酒?”阮希希愈发困惑,她从今日下午起就觉得林销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探林销的额头,不见热度。于是又在林销愣怔之间自顾自地垂首仔细回忆今天听见了什么消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林销变得如此贪杯。
林销在阮希希抚上自己额头的时候,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暖。愣神之间,抬手想要去按住她的手背,却不想阮希希已然抽回了手。
林销失望道,“除了酒,我还带了一些小菜……”她一边说着一边一反常态殷勤地将食盒拆开,一叠叠小菜就这么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
阮希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许久才问,“林销……你该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吧?你……为什么忽然间要对我这么好?”
奸臣与权妃 第020章
“林销……你该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吧?你……为什么忽然间要对我这么好?”
林销摆放盘子的动作凝滞了一下,回首浅笑道,“不过一些小菜,一根簪子,这样便算是对你好了?你还真容易满足……”
阮希希抿嘴不答。
林销用手比出一个“八”字,狡黠地笑,“你欠我的八百两银子,到底什么时候还?”
阮希希过来碎拳砸她,林销笑着避开。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落座,林销替自己满上酒水,这酒一倒出来便是扑鼻的香味,让人迷醉。她既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却不替阮希希斟酒。阮希希正等着,却见林销已放下酒壶,自己拿起骨瓷酒杯,眼见着就要一饮而尽。
但是手腕却被人握住。
林销一顿,侧首皱眉,“你不是应了陪我喝酒的吗?”
阮希希摇头,又点头,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杯子,轻声缓语道,“你身上还有伤,酒太浓烈,你不能喝。”
林销闻言,心中一暖。没想到她此时还能顾及到自己的伤。
“那我这一壶好酒岂不是要浪费了?”
“不会浪费。”阮希希莞尔一笑,如夜空璀璨星辰,瞬间变迷幻了林销的眼睛。林销大脑嗡地一声炸裂开来,一时间只顾得看她粉嫩的唇贴上那薄薄的骨瓷杯子,轻抿了一口杯中酒,然后放下杯子,嫣然地朝着自己笑着。
“林狐狸在京畿的大宅子里,肯定有一地窖这样的好酒吧?我喝了你这一壶,你应该不会心疼小气,再向我要银子吧?”
她的尾音上扬,带着一种散漫与慵懒,她此刻眼神迷离,脸色绯红,口中虽然唤着林销“狐狸”,却不想自己此时此刻微醺的模样,更像一只妖媚缱绻的狐狸精。
“酒是我带来的,菜也是我带来的,你尽管吃喝,在一点上,我不会小气。”
“那你为什么对八百两耿耿于怀,像你这样的大奸臣,应当是不会记挂这八百两的呀。”阮希希声音低沉黯哑,透着一股柔媚劲儿。眼波流转间,浑身上下充满着别样的风情,让人寒毛倒竖。
“那你呢,你不惜求着我借钱,也要买下阿九,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救不救阿九,对你有那么重要?天下有无数多个阿九,难道你都要一个个去救?”
“因为我也曾经那么无助过……阿九她,很像那时候的我……”阮希希苦涩地笑,就着酒壶喝下一口。“有人救了我,我也想要去救别人……”
“你为什么会沦落街头……是谁救了你,他为何救你?”林销抓住了契机问。
阮希希媚眼如丝,但见朱唇轻启,似乎就要告诉林销来由,却只听她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接着便顺势倒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林销见状,便知道她完全不胜酒力,却还在逞强。心道这丫头怎么竟是个滴酒不沾?就这几口酒就醉醺醺成了这副样子……看来今晚找她饮酒,真是找错了人了。
阮希希却浑然不察自己的失态,趴下片刻后忽然间又摇摇晃晃地又给自己倒了酒喝。林销见状拦阻不及,双手捉了个空。
“你也别喝了,快将酒壶给我!”
阮希希却越喝越起劲,左躲右闪地跳上了桌子,踹开了所有的盘子碟子,用筷子击着酒壶唱起了小调。
林销完全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只觉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门口的几个护卫敲了敲门,问询里面是否需要人手。
林销厉声阻止他们闯入,看着在桌上跳大神的阮希希,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一个发了酒疯的阮希希。
不过好在,对付疯子她有一手。
林销撩起袖子,悄悄爬上桌子到了阮希希的背后,然后趁着她不察猛然从后抱住了她。阮希希一怔,回首瞅着林销。一股酒气冒了出来,林销厌恶地扭过头去。暗道自己今夜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恨不得抛下阮希希独自回屋。
“林销——”阮希希打了个嗝,回首醉醺醺地望着她,眼神迷离道,“你怎么会是个女子呢……你为什么是个女子呢……”她一次次地复述,一边轻轻抚上林销的脸颊,像是在碰触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温柔仔细。
林销没想到自己竟然拿她毫无办法,明明已经牢牢抱住了她,却还是让她轻易地在自己的怀中转了身。此时此刻,二人的姿势极为暧昧,他们贴在了一起,却是一个心乱混沌,一个醉酒不清醒。
林销手足无措间,阮希希的唇角却勾起一丝笑,眼眸迷蒙又清亮。
“阮姑娘……”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便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阿九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在看见桌上这一幕之后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只是停顿了片刻,她便立即反应过来,放下了水盆转身带上了门。
“林大人,小心将阮姑娘放下来,阿九接着。”阿九站在桌边,仰头举着手,条理清晰地指挥。
林销低头看着她良久,答应道,“好。”
此时此刻阮希希就像是个失去了骨头的软架子一般,软趴趴地任人摆布。阿九扶着她躺下,又转身拿热水想要替她擦拭。拧干了水之后却见林销还站在原地,于是一愣谦恭道,“林大人,您……”
林销看了眼她,淡淡道,“照顾好她。”
“是。”
阿九看着林销出去,回首时一怔。面前之人目光森冷,锐利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惊慌错愕的脸。
她以手执箸,摆着剑招的姿势,正抵着自己的脖子。虽然只是筷子,但瞧对方架势,俨然有一招见血之势,让人胆怯。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阮希希手执筷子醉醺醺地问。
阿九沉住了气,“阮姑娘,我是阿九,是你从街上买来的丫头。您喝醉了,我来伺候您……”
阮希希迷糊地凑近她的脸,见到阿九脸上的那块红斑,乐呵呵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啊,林狐狸呢?”
她收筷四处去找林销。
阿九的眼里眸光闪了闪,道,“林大人回去了,吩咐我照顾姑娘。”她走上前跟在阮希希的身后,找了个间隙问,“姑娘为何叫林大人狐狸?林大人肯让姑娘这般称呼你们关系一定不浅吧?”
阮希希躺倒在床榻之上,抱着松软的锦被道,“我和她能算什么交情,她替天子寻美人,我便是她强取豪夺过来的要献给天子之人……”
“可是我看林大人待姑娘极好。”
阮希希似乎是昏睡过去了,半晌不答。
阿九在屋内静默了良久,观察着床榻之上的阮希希。见阮希希呼吸平稳,果然已经睡了。阿九惴惴的目光旋即变得精明起来,腰杆儿挺直,身量又拔高了一些。
她环顾屋内,开始细细搜索着什么……
林销出门的时候,看见在走廊里站着的两个护卫,见他们故意避远了,冷笑道,“你们倒是识趣。”
护卫闻言不知何意,只是这手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攒了一把汗。
翌日,阮希希敲着脑袋发昏,只觉得头大如斗。昨夜发生的一切犹如破旧的布料,零零碎碎,她记得一些片段,却始终记不起全部细节。
林销一早便派了阿九过门,让阮希希收拾好便随她出去。阮希希一直失魂落魄地坐在梳妆镜前回忆昨夜场景,回神的时候才发觉阿九已经将自己打点完毕。
阮希希吃惊地看着铜镜,又起身转了一圈,但觉焕然一新。几日来的颓废疲惫全都因为今日装扮的清新一扫而空。
阮希希惊喜地握住阿九的手,“阿九,你的手可真巧,你怎么会梳这种发髻?又怎么会这种胭脂的涂法?”
阿九低头看着阮希希握住她的手,眉头轻蹙,“我以前也曾伺候过一位小姐……”
“原来是这样。”阮希希赞叹道,“阿九,我知道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阿九一愣,眼中凶光乍现。
“你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不会当丫头一辈子。”阮希希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阿九的肩膀,然后笑着打开门。门外和煦的阳光落在她莹白柔嫩的脸上,晨间的光带着一点金色,就仿佛金子一般洒在了她的身上,整个人闪闪发光。
阿九的表情松动了一下,只觉得从未见过像阮希希这样一个,天生能够让人觉得舒坦的人。
林销的马车停在驿站门口,阮希希多看了这装饰浮夸的马车一眼,入了车内就瞧见穿了一身白、风采照人的林销,啧啧了两声道,“某人今日虽然穿了一身白狐狸毛,但可惜心肠还是黑的。”
林销抬眸见她打扮一新,心情畅快,轻笑着反驳,“某人今日虽然也是白衣裳,但可惜脸皮还是薄的,晕了一夜酒劲儿依旧是一颗红润的柿子。”
阮希希冷哼一声,负气抱手坐在她的对面,车内铺了软垫,行走起来一点也不颠簸。阮希希半晌后摸了摸软垫上的刺绣,回道,“你说你要带我去何处?”
“太守府。”
“去太守府做什么?”
林销勾起嘴角,盯着阮希希的眼睛,“你不是已经猜出了我要去做什么,所以才骂我黑心肠的么?”
“你是堂堂的布政使大人,肩负替天子选妃充盈后宫之责,所以我猜你忽然就去太守府,是盯上了祝太守传闻中貌美如花的女儿了吧?”
“不错。”林销欣然点头。
“所以我说你心肠黑,是一点也不冤枉你。”阮希希继续言道,“你到了崎东府,人家太守可没有亏待你,眼巴巴来伺候你奉承你派人保护你,还大方地‘孝敬’了你,想必是想讨个面子来护住她女儿。你既收了人家的礼,怎么不卖人家的这个人情?”
林销曲指一敲阮希希的脑袋,“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能够一出手那么大方?凭他一个小小崎东府太守的俸禄能这样挥霍么?”
阮希希惊觉,“原来这祝太守是个贪官?”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即便祝太守真的是个贪官,他的女儿也是无辜的呀,你就不能做个顺水人情?”
外面车夫“吁——”地一声停住了马。
林销道,“到了,下车。”
奸臣与权妃 第021章
为了保护女儿,祝太守果然殷勤。
宴间,不但有美酒佳肴,更有曼妙身材的舞姬为伴。
阮希希看着林销左手环着一个粉衣美娇娥,右手握杯去喂一个依偎在她肩头的青衣女子,那青衣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的樱唇时而贴着林销的耳畔讲话,惹得林销大笑;时而以嘴接过林销喂给她的水晶葡萄,灵巧的舌头就像是青蛇吐出的信子,咬下葡萄的刹那以舌尖轻舔过林销的指端。
阮希希见此情景纤眉拧起,冷哼一声,“好一只风流的狐狸……若是伤口再裂开,我绝对再也不管你了……疼死你!”
崎东府太守祝严见林销沉溺于酒se之中,分外满意。连连举杯示意,只盼能让林销更加称心如意一些,这样便可不打自己女儿的主意。
哪知道林销抽了个间隙,往嘴里抛了颗樱桃,问祝太守道,“你女儿呢,今日怎么不曾一见?”
祝严脸色一沉,却还是硬撑着笑,“林大人,小女粗鄙,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林销笑,“祝太守的女儿怎会是个粗鄙之人,莫要害羞了,出来让本官瞧瞧这崎东府第一美人的真面目吧。”
“林大人……这——”祝严犹豫一瞬,忽然冲着外头吩咐道,“把东西抬上来!”
于是舞姬退到一侧,从外面上来四个抬着沉甸甸的箱子的大汉,二人抬一口箱子,重重地放在了地上,一见便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些什么,有多少份量。
阿九跪坐在阮希希的后头服侍,一见到这两口箱子,便惊呼出声。
“小姐,这箱子里怕是有不少钱吧……”
阮希希恹恹地回,“送这么多钱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收这么多钱的……”她顿了有顿,发觉林销盯着她,轻轻浅浅的眸子,嘴角边还噙着一抹笑意。
“你得意什么?收这么多钱的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人……”
林销分明听见了她所说的话,却故意不理。而是撩衣站起,走到那两口箱子旁边,啪嗒一声打开了盖子,但见一箱子是金的、银的盈盈满满;另一箱圆的润的剔透的五光十色。
林销不顾金银箱而去到了珠宝箱子前,锐利的目光一扫珠宝首饰,忽而眼眸一闪,弯腰从中挑出了一件银色孜衣。
“护心软甲?”她问。
祝严见她中意这样东西,大喜过望,急忙下来殷勤解释道,“这间护心软甲乃是世间最后一件,绝无仅有。是极北之地的冰蚕所吐丝线历经二十余载锤炼而成,可挡刀剑暗,。穿在身上轻松自在。夏季沁凉,冬日温暖。大人若是得了,必保平安。”
林销拿在手里掂了掂,点头道,“不错,是个好东西,我收下了。”
祝严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林销往回走了几步,却忽然顿住,回首问祝严,“对了,祝大人……你的女儿,何时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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