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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重生之悍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茶已变酸
张父是六十年代的高中生,因为父辈是地主的原因没能上成大学,本来也可以在钟鸣镇谋个教书的职位,因为当时对教师的偏见,直接回家种地。不过张父是个天生乐观派,种地也种出了诗情画意,常常能听见他扯着一把清亮的嗓子在山间吆喝吟唱,闲暇时就写点毛笔字下下象棋。
张母是张父家的童养媳,父亲曾是有军徽的团长,只是因为跟错了队,下了台之后就败了,张母是老幺,机缘之下十二岁就来到张家,大字不识一个,人却是月牙村出了名的勤快人。
张玉兰小的时候,正是文/革期间,那个时候正兴起大生产,土地都是公家的,农民做的多少按公分算,张父张母通常是月牙村得公分最多的。虽然张玉兰是老大,家里姐妹多,因为有这样的父母,除了照顾姐弟喂喂猪做做饭,没做其他农活,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又到镇上去学艺,更加没做多少农活了。
而张玉兰也继承了张父一把好嗓子,写得一手好字。在九十年代的偏远农村,就算有些才艺,也算不得什么。
前世张玉兰一直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住在这山旮旯里,说不定会被星探发现,自己兴许还能成为一个歌手,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张玉兰只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可笑,比起自己在陈家过得那些日子,还是姑娘家的时候,明显要幸福得多。
但是,张父张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在农村这种人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张家一共有五个孩子,三个女儿二个儿子。老二张玉明因为先天性小儿麻痹症,在张玉兰十八岁那年走了,现在剩下四姐弟,做父母的稍微试了偏颇,很容易让孩子们心里有个疙瘩,特别是各自有了家庭之后。
所以在后来,张玉兰对父母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怼。但是自从自己死后到重生,张玉兰对自己父母的心境变化很大,想到一会儿要见到同样回到二十多年的张父张母,以及还没有疏离膈应的妹妹弟弟们,因为激动欣喜,她从心底开始颤栗,酥麻到骨子里,就像刚刚知道自己重生那会儿一样,彷佛幸福大门从此为她敞开了。
青山绿水,青草幽幽,山风阵阵袭来,树叶野草发出簌簌的响声,撩拨着站立在山头女人耳边的黑发。
张玉兰睨了一眼身后因为爬山累得气喘吁吁的陈世修,转头看着不远处竹林后冒着炊烟的人家,深呼了一口气。
她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还要为了她的家人,凭着她多活了一世,她一定能让她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过得更好,所以就算有依仗,她也不能随便任性,对于陈家的恨意张玉兰又将它往心底深度掩了一些。
张家都知道张玉兰要回门,一大早就做好了饭菜,招待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九岁大的小儿子张玉林听见旺财叫唤,就奔出屋门眼尖的远远就看见自家大姐和大姐夫,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亮晶晶的,“大姐!”然后一个飞奔就扑进张玉兰怀里,依赖的蹭了蹭,然后伸出脑袋好奇的看向张玉兰身后,对着陈世修小声的叫了声,“姐夫。”
“小子来,帮你姐夫提一下东西,累死我了。”陈世修把礼品递到张玉林面前,用手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大喘气道。
张玉兰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世修,她知道从骨子里散发着自私的陈世修完全没有开玩笑,他根本不会像常人一般想到什么尊老爱幼,在憨头憨脑的张玉林就要真去提那些礼品的时候,一手接过,一手拉着张玉林走向站在门口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姊妹们。
“妈,爸。”再次看见这世上最熟悉最爱戴的亲人,两个字张玉兰就带了哽咽,她多想扑进母亲的怀里,控诉一下自己后来发生的一切,多想再次和自己父母住在一起,可万千思绪压在心头,让她不知从何说起。
系着围裙的张母瞧着张玉兰泫然欲泣的模样,瞪了她一眼,道,“咋的呢,回门第一天就哭不吉利的,没出息。”
张玉兰听见着熟悉的语气,止住心头的感伤与软弱,这几天第一次真心实意笑道:“没,就是想你们了。”
“这才不见几天?”张母嗔道,不过还是软了几分语气,温和道,“你和世修到火炕边坐一会儿,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还熬了糖,我让燕妮子给你们拿。”转头就对着三女儿张玉燕道,“燕妮子去。”
张玉燕看了一眼张玉兰和陈世修,拉着二姐张玉梅一起蹦蹦跳跳的去了堂屋里的阁楼。
陈世修把礼品搁好,从善如流的叫了声“爸妈”,拿出烟盒,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张父找了烟。
可能是路上话说得够多,加上赶了两小时的山路累着了,陈世修没有平日里话多。
张玉兰心里松了口气。陈世修是那种典型不会说话的人,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人气得半死,张母脾气刚好是一点就着,前世两人一直是针尖对麦芒,这也是陈世修一直不喜欢张家人的原因。
所幸现在的他们相处时日尚短,还没有对上。
不过,下午回陈家,可还有一场空前好戏等着她……





[空间]重生之悍妇 第4章
从月牙村回到陈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张玉兰和陈世修到陈家的时候,只有坐在铺子上经管生意的陈世海和趴在桌上做作业的陈世凤。
听见厨房的声音,应该是杜云在做饭。
前世张玉兰尽管赶了半天的路,到了家就立即去帮衬杜云。这辈子张玉兰可没那么实心眼,和陈世修一同坐在铺面上,歇着气儿。
“哥,爸妈呢?”陈世修没看见陈立维和王美芳,向陈世海询问道。
像只闷葫芦的陈世海瞅了一眼张玉兰,眼神有些闪烁,顿了一下才道:“在阁楼上。”
陈世修也只是顺口问一句,得了答案,就抄起大茶盅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张玉兰瞧见陈世海的神色,垂下眉眼,心下了然。
等吃饭的时候,陈立维和王美芳才从楼上下来。吃到一半儿的时候,陈立维突然咳嗽了一声,放下筷子,道:“等吃完了饭,我们就把家分了。”
陈世修正大口大口刨着饭,闻言从饭碗里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陈立维,嘴里因为包着米饭,声音有点含糊,“分家?为什么?”
“你和你大哥都结了婚,是到分家的时候了!”陈立维把眼一瞪,严肃道,“我们两个老的把你们哥俩养这么大,也给你们娶了媳妇,这成家立业,你们已经成家,现在得靠你们自己去立业。”
陈世修本来就有点怕陈立维,见他这模样,缩了缩脖子,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让他无从反驳,只“哦”了一声,把饭咽下,伸手夹了一块梅菜扣肉就往嘴里塞。
陈立维见陈世修没有再反对,转眼看向张玉兰,想试探她的态度。
张玉兰打从上桌开始就一直优哉游哉的吃着自己的饭,谁的脸色也没瞧,也不在意。
这出戏她亲身经历了一次,又看了四十九遍,早就里里外外看透了陈家人,再清楚不过他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结婚三天就提分家,估计也就陈家人这种德性才干的出来。
不说陈世海和杜云已经结婚了一年对家里的情况门清的很,十九岁的陈世修在人情世故上面完全就是个二愣子,说好听点就是纨绔子弟不管家,说难听点就是毛都齐的娃儿除了吃喝玩乐啥都不通,她张玉兰才进门三天,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在陈家脚都没站稳,啥话都不好说,就算心里有委屈和不满,说出来不是招人嫌嘛。
本来前世的张玉兰被张父张母教导的知书达理恭俭孝悌,陈世修没意见,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而这一世,张玉兰更不会反对分家。
虽然只相处了三天,可是对于她来说,像是几个世纪那样漫长,每次面对这一个个让她讨厌的人,就像有把刀在她心上割锯。要不是清楚今天陈立维要说分家的事,她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把这三天强忍下来。
不过,前世的愚蠢想法和作态,让陈家人都以为自己性子软弱好拿捏,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一世就算不反对分家,她也要明明白白告诉陈家人,她的不满和委屈。
所以对于陈立维试探的视线,张玉兰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吃着。
见张玉兰面无表情的不做声,陈立维和王美芳对视一眼,心里清楚这二媳妇儿是在不高兴,不过分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加上陈立维一向在家是说一不二的独断性格,所以两个老的也就装得蠢吃得够,在张玉兰那儿不去自找没趣。
“家里东西,我和你们妈已经全部整理出来,都在阁楼上,吃完了饭,需要什么就拿什么,另外老家有两间祖屋,你们兄弟俩一人一间,至于你们各自住哪一间,到时候抓阄,还有田地和柴山,我也分成了两份,到时候也是抓阄,抓到哪儿就是哪儿。至于凤儿,她年纪还小,我们就不提她。”
陈立维看着面前的儿子媳妇,自以为很是公平道。
张玉兰在听到陈立维那句“需要什么就拿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吃不下饭了。
所谓的“把家里东西都全部整理出来”“需要什么就拿什么”,张玉兰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分家的时候除了陈世修抢了一箱子有用的药书和陈立维分无缘无故的分在他们头上的贷款,就只拿到了三斤米和几麻袋马铃薯!
她永远无法忘记刚分家那会儿,在繁重的农活下,天天吃马铃薯的日子,想米饭想得紧了,才掺一丢丢米打个牙祭。
陈世海和杜云结婚了一年,事先也是早就知道要分家,自然藏了不少好东西,再加上陈立维对杜云的偏袒,粮食私下没少给。
陈世修去找他们的亲哥亲嫂子还有亲生父母借点米,都被各种借口给打发回来!要不是她张玉兰向娘家几番哭诉,张父张母心疼自己女儿,一大背篼一大背篼的从月牙村向青良村背来米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还不说结婚第一个月就怀了孩子!
握住筷子的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发白,张玉兰强忍住将饭菜掀了的冲动,暗暗告诉自己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对他们的忍耐。
等吃完饭,一大家人就上了阁楼,陈立维一声令下,他们四个人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去抢。
虽然很可笑,但是张玉兰还是顺从了前世,因为陈世修刚上完卫校,难得聪明一回去抢了那一箱子药书。
那些书虽然算不上珍本,可也是上上一辈传下来的,到了以后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
陈世修后来自己开了诊所,张玉兰除了跟着陈世修学之外,大多数的医学知识都是那些书上学来。本来她又是个好学的,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自然割舍不下那些宝贝。
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除了一些基本的日用品,他们拿到的除了书就是三斤米和几麻袋马铃薯。
人高马大的陈世海本来力气和手脚方面就比笨手笨脚的陈世修强得多,自然抢到的东西也要比他们多上许多。
这厢分完,就开始抓阄了。
陈立维将准备的纸团放进杯子里,手捂着杯底然后摇了一会儿,两家人分别捻了一个纸团。
陈世海手气硬,得了那间比较大的祖屋。而屋脚下的那几亩最近的田地也被分到他们手里。陈世修最好的手气也就是得了离家最近的那匹柴山和屋后的几分地。
最后就是贷款。
无数次张玉兰不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当时自己是蠢成哪样,顺从的应下了这一项又一项不平等条约后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和怨言。
一进门什么没有得到就被分到一边不说,还替公公还了一屁股的债,那几张贷款条子,她可还了十年才还清。
而且她还不清楚这个贷款陈世海他们到底有没有还。
看着陈立维拿出来的一摞贷款条子分成两部分递到他们面前,张玉兰笑了。
“爸,这东西您也给我们?”
陈立维一双精明的眼眯了眯,看着张玉兰道:“我的财产都分给了你们,自然债务你们也需要承担一些对,现在是社会主义,法律上面都是这么写的。”
“法律?”张玉兰心里冷笑,和她这个都混到21世纪的人*律,质问道,“您把您所有财产分了吗?除了老家的东西,您这药铺还有储蓄现金您都没拿出来,这叫都分给了我们?况且,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您这些贷款全是上百上千的数,这是要我们给您还猴年马月呀。我嫁进来之前,就知道咱们家是钟鸣镇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您这刻意留这些贷款给我们又是干的啥事儿呢?”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玉兰,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温顺的张玉兰能说出这样尖锐的话来。
几人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本来觉得分贷款这事理所当然的陈立维扫了一遍其余没有开口的儿子媳妇,脸上有些挂不住,看向张玉兰更是脸色不愉。
“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还这些贷款对吧?”陈立维沉声道。
张玉兰笑,“不,还是可以,毕竟您现在是我的公公是我的长辈。可是我嫁进来三天,什么福都没享到什么根基都没有,你就孤零零把我们分到一边去,也不给我们缓冲的机会。大嫂和大哥结婚的三天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分出去呢,还不说他们结婚的时候你们俩老的自个儿掏腰包带着他们去大城市里玩了一圈。”
“玉兰!你这扯的哪门子?这和贷款有什么关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美芳听见张玉兰的话,有些气急败坏道。
“怎么没关系?”张玉兰一双黑漆的眸子盯着王美芳,让王美芳觉得有些碜人,“既然你们这么心疼大哥大嫂们,大哥大嫂是不是理应回报你们,这贷款至少大部分得给他们吧。”
杜云闻言,立马道:“玉兰你说的什么话,我就比你早进门一年,你不知道……”
“行了。”陈立维皱眉打断杜云的话,看着张玉兰凌厉道:“刚进门你就在念吃亏?”




[空间]重生之悍妇 第5章
张玉兰神色不惧,“不是念吃亏,而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还是我的婆家。”最后一句话,她说咬牙切齿。
“这要是让其他人来评理,估计谁也不会说是我的不对。爸、妈,我和陈世修叫你们一声,你们也不该这么狠心吧。”张玉兰的话带了威胁,她很清楚陈立维夫妇好面子的很。
“混账,找谁评理?既然你要讲个理字,那我来给你讲。”陈立维沉着声音道,“先不说你一进门我就把祖屋分你一套,那些家什也是你们自个儿去拿的,我们就说这些贷款。”
陈立维从里面挑了几张出来,道,“你知道这些贷款是怎么来的吗?”
张玉兰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看都不想看,只是默不作声。
“这是前几个月世修打官司借得贷款。”陈立维把那几个单子掷在桌子上,重声道,“你嫁给了世修,该不该和你的丈夫一起去承担你们自己的债务?”
张玉兰假作惊愕模样,不解道:“官司?什么官司?”
陈立维瞪着一直埋着头不说话的陈世修,道:“你自己说。”
陈世修咽了咽口水,环视了一圈虎视眈眈的人,半天才对着张玉兰喏喏道:“之前我给一个产妇接生,那产妇……死了……然后打官司,爸给我找了很多关系,赔了些钱才把事情了了……”
这件事,张玉兰当然知道。那是陈世修刚拿了医师证第一次接生,倒不是陈世修的问题,只是陈世修比较倒霉,去的时候那产妇就不行了,因为是毛头小子没什么经验,就被那家人给莫名其妙讹了。
“之前我可不知道这件事。”张玉兰笑,“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茬,我也不会嫁到陈家来。”
前世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陈家人一直不喜欢她,因为她比陈世修要大三岁。虽然一直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话,可是还没几个人真的喜欢一个比自己儿子大几岁的儿媳妇,况且,陈家一直中意的是陈世修那个远亲表妹,要不是陈世修偷偷背着他们把亲退了,又加上打官司的事儿,怕自己儿子娶不到媳妇,才迫不得意遂了陈世修的心愿。
陈家人听到张玉兰的话,都是一脸惊骇的瞪着张玉兰,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媳妇一般。
张玉兰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在意继续道:“对了,爸,你还真别不暂提那房子的事。我记得说亲那会儿,你们答应我妈,我嫁过来是嫁到钟鸣镇上,可不是青良村。谁知道我刚过门你们就反悔,还想让我承担债务?我叫你们一声爸妈,这人心都是肉长得,你们自己也有女儿,要是世凤以后像我这样,你们怎么想?”
话音刚落,王美芳和杜云已经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张玉兰,几番欲言又止。
陈立维点了一根烟,吞吐了几圈,缓了好几口气,才道:“行,这贷款我不分,就当老子欠你们几爷子的。既然今天把话都说开了,我也把丑话说前头,分了家就是几家人了,那以后还想老子帮你们弹事,都给老子滚蛋。”
陈立维的声音听似不愠不火,谁都知道他动了气,这下彻底没人敢接话了。
张玉兰心道,前世潦倒成那样,也不见得你这所谓的钟鸣镇有钱人伸把手,现在有所仪仗了,还怕受你这点气。
第二天一大早,王美芳就被楼底下的喧闹声给吵醒了,一睁眼看窗外天还没亮净,在床头摸索了一下手表,一看才五点过十五分,闭上眼准备再睡会儿,可楼下搬东西的声音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就连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陈立维也被吵醒了。
“下面在干什么这么吵?”陈立维没睡醒的声音带着微微沙哑。
“好像是在搬东西。”睁着眼,正在仔细辨听楼下声音的王美芳道,“我听见二媳妇的声音了。”
“一大早的搬什么?”陈立维砸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王美芳想到昨晚张玉兰的行为,心里一凸,道:“莫不是世修他们这么早就要回青良村,不行,我下去看看。”
说着一把掀开被子,披了一件衣服就下了楼,正巧变看见几个汉子正抬着她原本藏在药仓里最心仪的镶了两面大镜子的梨花木大衣柜正往门口抬。
王美芳气得手颤抖,指着那些人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见那些人只是看了回头看了她一下,并没有停下动作,王美芳顾不得形象,冲上去扣住那衣柜的一角,不让他们再往外挪。
离王美芳最近的那个汉子,早就累得满头是汗,对着王美芳不满道:“大姐,你快松手,这实木的本来就重,我们哥儿几个已经搬了好几个这种块头的,已经累得不行,你别添乱子啊。”
王美芳一听男人这话,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直往上冒,厉声道:“这是我家的东西,你们往哪搬?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卡在门口实在难办,几个汉子听见这话,相视一眼,慢慢将衣柜放在地上,向门外的张玉兰看去。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张玉兰走过来,看着一双单眼皮瞪得溜圆像是随时要要喷出火来,手却紧紧扣住衣橱不放的王美芳,轻声道:“妈,怎么了?”
“怎么了?你个狗东西,你想把这些东西都搬哪去?”王美芳在农村熬了二十几年,性子粗鄙,骂人的话更是不堪入耳,不过在钟鸣镇跟着陈立维开诊所以后,那些习性改了不少,此时竟然不分场合的骂了才进门几天的张玉兰,看来气急攻心得已经口无遮掩了。
张玉兰当做没听见王美芳骂人的话,只是故作无辜道,“妈,昨晚你和爸不是把家分了吗,让我们今天就回青良村,这是我父母辛辛苦苦给我置办的嫁妆,我总得带回去吧。”
王美芳一愣,眼神闪烁了几下,看着那制作精美且上好的梨花木,心里一阵舍不得,支支吾吾半天了道:“什么什么你嫁妆,这明明是我年轻时的嫁妆,搁家里几十年了,玉兰你是不是记错了?”
张玉兰真想抽人,亏这种瞎话王美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也能说得出来,她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前世张玉兰被突然来的分家闹得措手不及,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家具嫁妆,后来等想起来的时候,王美芳只把一些同套的碗柜桌凳和一个大实木木箱给了她,至于这个大衣柜,要不是有一次张母来陈家做客的时候看到,偷偷告诉了她,估计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她的婆婆连媳妇儿的嫁妆也要霸占。
如果是前世的话,听到王美芳这番话,为了顾忌自家体面,她也不会和自己婆婆争这么个大衣柜,可是不一样的是,那是上一辈的张玉兰了,这辈子她本就没打算和陈家人再虚以为蛇,这只是开始。
“妈,你闻闻这衣柜的清香味道,看看这油漆以及纹理,也应该知道这衣柜是新做的,怎么瞧都不像是搁置了几十年的老古董,是不是妈你记错了,你的那个衣柜还在你房里放着的呢。”张玉兰伸出手滑过衣柜,不急不缓道,眉眼带着冷讽看着王美芳。
王美芳一口牙只差没咬碎,却依旧不死心道:“我没有记错……”
“妈!”张玉兰看了一眼王美芳身后的面如黑水的陈立维、杜云和陈世海,打断王美芳的话。再计较下去,虽然能让王美芳脸面扫地和万分气恼,终究自己失了风度到没什么意思了,“我这儿有我所有嫁妆的单子,这个梨花木木和后面的那些家具都是一整套的,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那我请问我的嫁妆去哪了?难道你想让我把做这套家具的木匠请来鉴别一下吗?”
王美芳被张玉兰一番话堵得气血翻涌,可也找不着话来反驳,不舍的看了一眼大衣柜,干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看着那几个汉子脸上逐渐露出鄙夷的神色,张玉兰见好就收,笑道:“妈,不怪你,你那个衣柜和我这个是很像,今早我让师傅来抬的时候,也差点拿错了。”
谁都知道这话只不过是为了顾及王美芳的面子打个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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