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于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则慕
冬碧说:“她说,她说她替我准备好了一封遗书,会做成我是要自杀的模样,遗书中我会说我才是梅花贼,然后要以死谢罪……”
叶倾走过去,果然在死去的若风身上找到一封信件,信件内容如冬碧所说,是以冬碧的口吻写的“谢罪书”。
叶倾感叹道:“难怪那么多人都抓不到梅花贼,原来并非她武功多高强,而是她根本就是个女子……这样,根本无法怀疑到若风的头上。”
顿了顿,叶倾又道:“是你反抗中杀了若风?”
“不是。”冬碧摇了摇头,面露疑惑,“若风在茶里下药,我吃了之后便浑身绵软无力,她跟我说了那些,就提起刀准备划花我的脸,那时候忽然有人从窗口飞入……”
她看了一眼窗口,怔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穿着一身白衣服,拿着一把剑,我没看清他什么时候动手的,若风就一声不吭倒下了,我也没看到他的脸……”
冬碧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插嘴道:“他人呢?!”
冬碧似乎被我吓到,呆了呆,才道:“他杀了人,又从窗户那里走了……他速度太快了,一阵风似地掠过了……”
我咬了咬唇,走到窗边,夜色茫茫,哪里有林致远的那抹白影?
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而且完成了杀掉梅花贼的任务,之后又这样神秘莫测的离开了……
林致远只是来完成一个任务,和我竟然没有交集。
我觉得有点难过,又觉得有点可笑,转过身来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叶倾他们都去处理若风的尸体,小香跟着我,小声道:“这个林致远太诡异了,他怎么知道若风就是梅花贼。”
我难过地道:“因为他是林致远吧。”
小香:“……”
小香说:“小姐,你根本是迷信林致远,你可以弄个他的金像,每天上香了。”
我顿了顿,道:“金像太俗气了,可以考虑用檀木刻一个小人……哎。”
小香:“……”
她没说话了。
我走到一楼,回到自己房间,推开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唔,并非是我心里空荡荡的,而且真的少了什么……
咦,王老呢?
刚刚我和叶倾还满心觉得王老就是凶手,却找不到他……
等一下……王老开始分别和若风和冬碧谈过,还叫她们小心……
我顿时觉得双眼发黑,感觉一口血横在胸口,小香走过来,疑惑道:“小姐,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我好半天才缓过气,说:“王老……”
小香往里看了眼,道:“王老怎么不在?”
我含恨道:“王老就是林致远!”
“啊——!”小香睁圆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叫,楼上立刻传来窗户被打开的吱呀声,然后便是叶倾略带焦急的声音:“怎么了?”
小香保持着尖叫,回应他:“没——!事——!儿——!”
叶倾:“……”
“嘭”的一下,窗户又给关上了。
我魂都飞了,也由得小香一直尖叫,若非我没力气,大概也想这么叫一叫。
林致远居然是王老,王老居然是林致远……这个认知宛如一个带着尖刺的大锤子,狠狠敲中了我的脑袋。
也对,不然王老为什么有点可疑,但却不像梅花贼……可是上次叶倾他摸过,王老明明没有带□□,林致远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带的不是□□,而是整个儿的头套?这样的话,破绽就在脖子以下锁骨之上,叶倾光摸脸,当然摸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是吃俸禄的,就是不如走江湖的……当时我也不够上心,没想到这层可能……
我左思右想,又忍不住坐到床上笑了起来。
小香惊疑地道:“小姐,你笑什么?”
我说:“林致远还是有一点在乎我们的……若非如此,他为什么在扬州外要特意对我们说话,替我们安排住所呢?而且……这些天,我们都是睡同一间房的……”
小香皱着脸道:“小姐,不对吧,我觉得林致远拉我们来不安好心。你想想看,他其实是挺可疑的咧,若非你比他更可疑,他就要被那个叶倾给盯住了,那他哪来的时机查梅花贼的事情?小姐你显然是个挡箭牌呀……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引火江东还是知道的。”
我:“……”
“小香,你出去。”
“啊?”
“你去跟叶倾说,让他去找店老板,问问真的王老,家在哪里,然后让叶倾派人去王老家看看。我猜大概是林致远使了什么绊子,让真正的王老来不了,他才能取而代之。”我道。
小香应了,走之前疑惑道:“为什么只有我去,小姐你咧?”
我说:“江东在失火。”
小香嘭地关上了门。
***
我魂不守舍地半睡半醒过了一晚,早上天灰蒙蒙的亮便彻底醒了,往左边一看,小香还在沉睡,我站起来,去王老……林致远的床位那里绕了一圈,他收拾的很干净,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甚至连他自己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都遮掩掉了,难怪我一直没能发现。
想着想着,我又觉得有点羞愧,我这么喜欢林致远,他就在我眼前这么久,我却一点没发现……
我长叹一声,抓着林致远的枕头发呆。
小香迷迷糊糊地道:“我都跟叶倾说了……”
我说:“嗯,你睡醒了就赶快起来,我们要赶路了。”
小香猛然睁眼:“赶路?去哪里?”
我道:“回百花镇啊。林致远完成了任务,当然是去百花镇,我们也要去才是。”
小香不解道:“那不用等叶倾告诉我们答案?”
“那本来就是告诉叶倾王老被掉包的事情,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等。何况回了百花镇,看到黄衣人和林致远,也可以问他们。”我一边解释,一边开始收拾自己以及小香的行李。
小香哀叹:“小姐,我们还要追着林致远跑啊……他根本没搭理我们!杀了人就跑。”
我手头动作一滞,随即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他杀了不跑,难道站在原地等叶倾抓他?”
小香用被子捂住脸,道:“不和你说了。”
虽有千百个不愿意,小香还是跟着我准备回百花镇,叶倾已经回了衙门,我便让店老板带话给叶倾,说是我们要回家了。
我和小香找了个车夫,谈好价钱便如来时一般晃晃荡荡地去往百花镇,来扬州其实不过十天左右,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虽然实际与我无关,但回忆起来,难免有几分唏嘘之感。
“颜公子!”
忽然后方传来叶倾的声音,我一愣,掀开车帘,探了个头出去,便见叶倾打马在马车之后追赶,他的马是良驹,没一会儿就追上,我惊讶道:“叶捕头?”
叶倾大概是匆忙赶来,额上已有汗水,他道:“颜公子,你们这么快便走了?”
我道:“是啊,你也晓得王老是假的,我们其实也是假的,根本不是什么学徒,来这里是另有他事,现在事情办完了,便要走了。”
叶倾顿了顿,道:“名字也是假的?”
我笑了笑,道:“嗯。”
叶倾倒没细问我真名,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我道:“百花镇。”
叶倾拉了拉缰绳,他的马便停下来,他坐在马上,严肃地抱了抱拳:“此前对颜公子多有怀疑,得罪了。叶某将来若有空必去百花镇以表歉意。”
你去百花镇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跟着林致远去了其他地方。
我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冲他抱了抱拳:“没事,叶捕头也不过是公事公办。”
说完我便笑了笑让车夫继续前行,叶倾的身影慢慢便远了,一袭墨绿衣裳融在四周粗细不一的竹林之中,我叹了口气,坐回车中,小香偷笑着凑上来,道:“那个叶倾,还特意过来送你,啧啧。”
我把她的头推开,道:“叶捕头又不是断袖。”
小香闻言大笑起来。
***
同小香颠颠簸簸回了百花镇,我们两人一下车,腿都很软,但我还是坚强地拉着小香去了拂衣居,拂衣居里静悄悄的,我口干舌燥,没力气喊人,同小香一起往凳子上一坐,打算先歇歇。
一个人脸忽然倒着出现在我们身边,正好对着小香,小香尖叫一声,一拳挥去,那人带着面具,一身黄衣,迅速躲开——是黄衣人。
我抬起头,只见他双脚勾着横梁,倒挂着看着我们,眼里有点微微的恶作剧的笑意,小香没好气地扯了扯衣领:“你就不可以正常一点吗?”
黄衣人笑嘻嘻道:“你们两人怎么又来了?”
说罢,他望了望我:“瞧见林致远了么?”
我道:“瞧见了,只是一直没认出来。”
黄衣人笑起来,小香嫌弃地道:“都怪你,不告诉我们。”
黄衣人无辜道:“我也不晓得啊。”
我看着他,觉得好笑又无奈,道:“林致远人呢?”
黄衣人随手扔出两张红彤彤的请帖。
“婚事,你们去看吧。”
我接住那两张请帖,脑子里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自我初见林致远,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他就成了两次婚?!
春水碧于天 第11章 金升
冀州的夏日很美。
我立春重回百花镇,之后一个春天都花在了追着林致远去扬州的事情上,晃眼便到了夏初,我和小香乘马车去往冀州,经过冀道,炎炎夏日里姹紫嫣红的花开遍,却不及我们在中途休息时,看见的冀水边三三两两开放的莲花。
我坐在树荫下,望着那些莲花与莲叶发呆,手里鲜红的请帖随着微风晃荡,摆动的幅度与莲花瓣一模一样。
小香饮了口水,懒懒往我身边一靠,道:“那黄衣人也太坏了。林致远是参加婚事而已,被他说的跟林致远自己要成亲似的。”
我低头看了看请帖上的字,失笑道:“可不是。”
那日我接过请帖便苦着脸打开,谁料却是冀州亨运钱庄庄主之子金腾的婚事,林致远大抵是接了与这个相关的生意,所以才去参加婚事。
亨运钱庄是江湖上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钱庄,就今日而言,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看见亨运钱庄的身影,奢华富丽的京华,游人众多的洛阳,风流多姿的扬州,这些地方有钱庄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哪怕八月就飞霜的边塞,都有亨运钱庄。
规模如此宏大的钱庄,按理说应该历史悠久,然而事实上,到现在当家庄主金龙这儿,也才不过第二代。据说亨运钱庄的创立人金喜金原本只是安分种地的农民,然而一日居然无意中碰见了座金山,他贩卖家产请人挖掘,终是获得无数金子,一夜暴富,随后开起亨运钱庄。
据说那金山中不止有金子,还有个神物,据说是凤凰泣血时留下的,故而被唤为凤王珠。具体是什么众说纷纭,不变的就是据传说那东西可以包治百病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白日飞仙……
之前在百花楼上听的故事中,张飒也是从金喜金这儿得到了一颗,才能报仇雪恨。
凤王珠被传的十分玄乎,可惜,据说数量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且金喜金后来将凤王珠都卖了出去,有一次还因打赌输了一枚凤王珠,凤王珠早就几乎绝迹了。
但金喜金的身家却是越来越多,也因此亨运钱庄的总部不在京华,不在洛阳,不在扬州,而在不起眼的冀州。
冀州多莲,但地处偏僻,从前名声远不如百花镇,游人愿意去百花镇,而不是冀州。但自从有了亨运钱庄,名声便彻底响亮了起来。
冀州还有个称号,叫金州。
无数的达官贵人商贩为了保险起见,碰上大笔的钱财,还是会特意来到冀州存取,毕竟亨运钱庄这些年,其他地方大大小小总出过事,只有冀州这儿,哪怕是一文钱都没有丢过。金银财宝从此入,金银财宝从此出。
而亨运钱庄的总仓库却无人知晓具体位置——目前知道的,据说只有两人,一是庄主金龙,二是金龙之母,即将要过六十大寿的金老夫人。
至于钥匙在哪里,要怎么开仓库,更是不得而知。
我静静地回忆了一番以前看到过的关于亨运钱庄的事情,忍不住皱起眉头,对小香道:“这次林致远不知道要杀什么人。若是亨运钱庄的人,那就麻烦了。”
小香对亨运钱庄一知半解,道:“为什么?亨运钱庄的人虽然有钱,但毕竟不是完全的江湖中人呀,他们也为朝堂中人服务的。他们也不过有钱而已,林致远武功那么高,怕什么。”
我叹气道:“有钱就足够做任何事情了。那么多人的钱都握在亨运钱庄的人手里,林致远现在叛离林碧山庄,当了个杀手,几乎没有靠山可言——你看那个黄衣人,你觉得他可靠吗?其他人为了讨好亨运钱庄,自然会想办法对付林致远了,我真怕林致远以后会寸步难行。何况,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神物……”
小香道:“这么严重?那他接这个生意做什么……你觉得他可能要去杀什么人?”
我想了想,道:“金家人丁不算太旺,有人请林致远,应该不是杀女人——林致远大概也不会接这样的生意,所以应该是杀金家男子。我记得金家有五个男人,庄主叫金龙,金龙还有个兄长,叫什么我不晓得,金龙的大儿子就是这请帖上的金腾,小儿子嘛我也不晓得……金龙还有个侄子,反正就这些人。要杀人就得要有动机,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金龙的两个儿子之间的问题,毕竟他们两个要抢夺庄主之位,一个找人杀另一个,十分平常。”
小香眨巴眨巴眼睛,半响道:“真复杂。”
我顿了顿,道:“也还好……哎,金家什么人死了都无所谓,我就是怕林致远被扯进去。”
小香道:“林致远自己都不怕,小姐你怕什么。”
我托着下巴道:“就是因为他什么也不怕,我才害怕的。”
若林致远是个胆小鬼,贪生怕死,那还轮得到我来担心他吗……但他是个杀手呀,刀口舔血,用命去赚钱。
“噗。”忽然有人笑出声,我和小香都吓了一跳,双双抬头,就见不知何时一个人站在了我们头顶的树枝上,也不晓得偷听了多久。
“金升?”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升嘴角含着笑,轻轻一跃,跳到我和小香面前,小香见了他便没有好脸色,阴沉着脸道:“笑什么笑,一脸猥琐。”
“……”金升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我笑的背靠在树上,半天没缓过来。
金升无奈地对小香道:“小香姑娘,你的性情之直率,实乃我金某活了这么多年所见之最了。”
小香不屑道:“你想夸我很特别么?”
金升笑了笑,却不答话,而是转头对我道:“颜姑娘,你也真有本事,从百花镇跟去扬州,又从扬州来了冀州……我若是林致远,早被感动了。”
我止住了笑,淡淡道:“可惜你不是林致远。”
林致远就是块木头,哎。
金升道:“颜姑娘来冀州是跟着林致远来的吧,你可知林致远这次接的是什么生意?”
我道:“不晓得……我,我是来冀州看莲花的。”
金升一笑,忽然伸手从我手中扯过鲜红的请帖,道:“咦,亨运钱庄金腾和许筠的婚事请帖,你怎么也有?”
我尴尬地抢了回来,道:“居主给我的。”
小香神气地摆了摆手中请帖:“我也有~”
金升笑意更甚,道:“那个黄衣人?呵,我看他可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嗯,也罢,我们一同去亨运钱庄吧。”
我没回答,小香便抢先嫌弃地道:“谁要和你一起去,谁知道你会做什么!何况……你有请帖么。”
金升展颜道:“我没有请帖,但我可以进得去——我这张脸,就足够我在亨运钱庄中进进出出了。”
我同小香都很鄙视地看着他。
我说:“如果林致远说这句话,我倒是会信。”
金升展开手中的扇子,这回是把描着映日莲花的纸扇,他摇晃着手中扇子,道:“非也,情人眼里出西施,颜姑娘你这么喜欢林致远,当然觉得他特别好看,事实上,我虽然不及林致远,但也绝不差。”
他把扇子一收,分外骚包地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重新打量打量我?”
说完又看看小香,对她挑了挑眉,小香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完全不肯看他。
“没有。”我说,“我已经见过林致远了,你也说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试问一个看过大海的人,怎么去夸奖溪流的浩瀚呢?”
金升苦笑道:“林致远是大海,我却是溪流,差距也忒大……也罢也罢,你们刚刚在这里休息,时间也够久的了。两天后就是婚礼,金家虽大,但你们现在去,估计只能住下等的房间了。跟着我吧,保证你们吃的睡的,都是最上乘的。”
小香“嗤”了一声,正欲开口,我拦住她,认真地对金升道:“若我没猜错,林致远这笔生意,主顾还是你,你姓金,其实我早该想到……你就是正是亨运钱庄庄主金龙的小儿子,金腾的弟弟。”
小香顿时愣在原地,而金升只是挑了挑眉,笑意都流露在脸上,他展开扇子,道:“哦?”
“其实我当初就怀疑过,你肯定是哪个富家子弟。而当晚你去客栈的时候,虽然是夜行衣,边角上却绣着金丝,明明是个采花贼,做起事来却硬要装儒雅公子,可见你从小锦衣玉食,只不过比较风流好色。”
金升……或者说金升哭笑不得地道:“风流就够了,好色可以去掉……”
他顿了顿,又道:“何况,其实我从未说过我是采花贼呀。”
我一愣,仔细一想,我只从这人进来时说什么花香袭人,去我们房内,也只是为了等林致远。便认为他是采花贼,之后他的确从未承认过自己是采花贼,只是……也没有否认过。
小香道:“半夜三更来女子闺房,言辞轻浮,还说你不是采花贼?!”
“哎,我当时去找林致远,那黄衣人说若我等不及,可以先去一个地方等林致远。又说房内又两个女子,让我小心一些,我忙着找林致远,自然也顾不上许多,先去了你们那儿。之后你们便将我当做采花贼,哎,当时那个场景,我说我不是,你们也不会相信,索性便逗逗你们了。”
金升摇着扇子,无奈笑着道。
我道:“你武功不弱,但招式有点杂,我虽然初出江湖,但还是分得清一家功夫与几家功夫融合的差别的,可见你师傅不少,那应该就是你父亲花钱请的了,且请来的还都是高人,这样,在江湖中有钱请高人教你武功的地方,实在有限。”
接着我叹气道:“林致远从扬州离开,只比我和小香早一晚,可我和小香回百花镇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两笔生意之间间隔时间如此之短,让人不免感觉雇主会是同一个人。你大概是在客栈里给了他钱,并且发现他能力的确足够高,所以继续让他替你杀人——你的哥哥,金腾。”
春水碧于天 第12章 期盼
金升嘴角还是挂着笑,但声音却低了下来:“颜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我哥哥兄友弟恭,感情可是非常好。”
我顿了顿,道:“反正□□不离十,你杀他要抢庄主位置,太有可能了。”
瞥了眼金升,见他脸色并不算温和,我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就算猜到,也毫无兴趣。庄主是谁,或者金家谁要死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没有兴趣关心和告诉别人,你大可以放心。”
金升笑了笑。
我继续道:“刚刚你就表现的更明显了,你说你的脸就能通行,证明金家的人都认识你,你还可以带我和小香去更好的厢房,更证明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的年纪在金家只有三个人差不多,金腾要成婚,不可能现在还在外面晃荡,金龙的侄子毕竟只是侄子,应该不会敢那么狂妄,那么算来算去,只有二公子你了。”
金升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不错,虽然我并没有蓄意隐瞒,但颜姑娘你猜的这么准,观察的这么细微,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走吧,我带两位颜姑娘去钱庄。”
我和小香照旧上了马车,车夫赶路,金升骑着自己的马跟在一旁,颇为嫌弃地道:“啧啧,这马实在不是什么好马,色泽多难看……”
说罢,示威般地拉了拉身下那匹马的缰绳,那马毛发呈红黑色,身上带着繁杂马具,看起来果然不同凡响。的小香“切”了声,没理他,车夫也很不高兴地直接催动我们的马,朝亨运钱庄行去。
金升骑着他的好马跟在我们附近,那马性子颇野,一心只想跑,金升拖着它慢慢走,它很是不乐意,金升一不注意就被他带着向前狂奔,好不容易停下,又呆在原地等我们的马车慢慢荡过去。
小香瞧着好笑,偷偷拾起一块小石头,趁着金升不注意,往那马的臀上丢去,那好马受了惊,果然跑的很快,鸣叫着在冀道上一路狂奔,小香乐的笑出了眼泪,我掀开帘子一看,只看见满眼被卷起的沙尘,透过沙尘勉勉强强看到一个红黑色的马影和上面摇摇欲坠的金升,耳边还传来金升的尖叫,我也笑起来,对小香道:“你别欺负他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亨运钱庄,那是人家的地盘。”
小香边笑边揩掉眼角泪珠,道:“我还没怕过谁呢,看他那衰样哈哈哈哈……”
金升碰到小香,大概也算他倒霉,因为我和小香的马车最终只看到了整个人横在路中间的金升,而不见那匹宝马的影子,金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大多是被划着了,小香撩起了帘子,笑着道:“哎哟,金公子,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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