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秋漪听了,还是坐立不安道:“到底是我大意!我说老觉得屋子里短了一个人!想来想去的,却是将小穗儿遗下了!该死!该死!”秋漪的心里,一下对小穗儿升出了许多的歉疚之意。
墨染就安慰她:“好了。不要多想了。你刚回来时,惊魂未定,心里一时想不到,也是极自然的。等小穗儿回了,你将她依旧接进来就是!”
夫妻二人,又在屋子里说了许多的闲话。黄昏日尽,洪氏屋里的小丫头小禾儿又过来请了。秋漪看着天色渐暗,就对墨染道:“咱们不能等了,到底该过去了。姨娘那是个多疑的,见了咱们迟迟不来,心里又要犯嘀咕了,何苦来呢?”
墨染听了,也就道:“我却想再等一会子。只可惜今晚青城和瑞安有事,皆不能回来。”墨染的心里,想着如去沁碧馆,到底有青城和瑞安陪着才是痛快。
秋漪就道:“好了,咱们这就走吧。”秋漪说着,便将未绣好的帕子放在了榻上,上前对墨染盈盈一笑,口道:“想从前,你也曾和我去过洪氏的屋里。只可叹你还是什么都不能记起来。”
墨染听了,就叹了一声,说道:“你说这话,真正叫我也纳闷!是呀,我都这样长的时间了,怎么我还是什么都不能记起来呢?”
秋漪见他眉心透着焦灼,就安慰道:“墨染,你不要着急,许是需要什么契机!”
二人说着,也就一同出了落雪轩门口。晚风徐徐,空中氤氲着一缕一缕的淡淡荷花香气。墨染就道:“原来是荷花开了。”
秋漪就叹:“这春夏之交,事情也多。只叫我疏忽了季节了。墨染,咱们待从沁碧馆出来后,且就去府后的池子里走一走,看一看如何?这夏天里头的花儿,我只单爱荷花一个。”
墨染听了,信步就道:“秋漪,可是你读了这几句,心里才喜爱上的?”
秋漪听了,就问:“墨染,你说什么呢?”
墨染就道:“我读周敦颐的《爱莲说》,那文里写着,余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看,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墨染说到这里,秋漪就笑:“墨染,我明白你的意思,周敦颐的这个文,从小儿我也看过。我喜爱荷花,却不是因为这些个。”
墨染一听,便来了兴致,因就对秋漪道:“是么?那却是什么?且说给为夫听听!”
秋漪见墨染行动俏皮,真不似以往深沉内敛之模样,也就忍不住笑了一笑,口里说道:“墨染,我爱的是李义山的那两句,你听好了‘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如此,并无其他。”
墨染听了,就笑:“好,好。李义山也是我喜爱的。李义山的这两句,格调却是又要比周敦颐高。”
二人徐徐走着,一路也就到了沁碧馆,洪氏将酒菜早早地都预备下了。春琴也从浣花阁过来了。今晚春琴特地装饰了一下。但见她头上戴着满满的金银珠钗,身上穿了一件极夺目的翠绿衣衫,衣衫底下是一抹碧红的抹胸。裙子底下是新做的葱绿的撒花裤腿,脚上则穿了一双朱红的绣花小鞋。
春琴过来时,便对着洪氏笑道:“干娘,你瞧瞧我身上的穿戴,可还使得?”洪氏听了,也就好生瞧了一瞧,方道:“哟!春琴,你今晚打扮得可真好看!”春琴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高兴,因对着洪氏道:“干娘,你说的是真的么?可不许骗我!”
洪氏心里头得意,因拉着春琴的手,将怀中一个紫色的小瓶子一把塞了给她,口里说道:“这个就是那催情丸,你且拿着。待会见我的眼色,见机行事。”
春琴见了,便笑着接了过去,对洪氏道:“干娘,我知道了!”春琴因看着这个药丸,就要闻一闻。洪氏见了,赶紧就道:“春琴,闻不得!闻不得!纵然要闻,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洪氏说着,春琴自然明白。她将药丸藏好了,就对洪氏笑道:“干娘,我知道你对我好!”洪氏就对春琴道:“好了,你只管去房中,好生等着就是。我想着这会子,她们也该来了!”洪氏说罢,便抬着眼儿,只管立在那廊子下看。洪氏见走廊外也阴沉,因就叫刘婶子着人将灯笼高高挂起。这一挂灯笼,果然周围大亮。灯光的照耀之下,就见柳墨染和白秋漪两个,并肩从那里走过来了。
洪氏见了,就忙回了屋里,对春琴笑道:“他们到底是来了!可真不枉费了咱们的一番苦心!”当下,洪氏和春琴就立在廊子下,专等着墨染和秋漪。
墨染秋漪也就到了廊子前儿。见四处亮如白昼,雪白的一片。墨染就对秋漪道:“这个洪姨娘,专搞这些大的阵仗!”
秋漪听了这话,也就掩口笑:“墨染,这你也看出来了!我猜,洪姨娘就是要这样!不然,这府里上下哪里能知道呢?”
墨染听了,就也笑:“这也真难为了她!”二人说着,洪氏和春琴也就上前来了。
洪氏见了他们,就笑:“你们来了,真正我这里也是蓬荜生辉了!快进来,快快进来!”春琴也上前对墨染和秋漪道:“姐夫,姐姐,干娘已经将酒菜备下了,专门等着你们呢!”
春琴将怀里的催情丸置放得好好儿,灯光之下,见了墨染一抹雪白的衫子,更显得比白日俊逸脱俗了,春琴便如犯了花痴一般,只管痴痴地瞧着墨染。
洪氏见她实在不像话,因就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春琴,你姐夫和你姐姐来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春琴说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因就对洪氏笑道:“干娘,我知道呢!”春琴便又请墨染和秋漪进去。四人也就齐齐进了洪氏房内。洪氏请墨染和秋漪入座,便就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笑道:“墨染,你瞧,我这布置的可都是你爱吃的菜蔬!既清淡又爽口的,老太太嘱咐我的,从前我都记下了!”洪氏又指了指桌上放的一坛酒,与墨染道:“这是荼蘼酒!我记得你小时也爱喝的!我本想着拿钱去市面上买的,可想来想去,到底是自己酿制的才好!因此,昨儿个晚上,我就在屋里忙忙地赶了起来!虽只隔了一天,但好歹已能喝了!”
洪氏拿出这坛荼蘼酒,却是勾起了墨染小的时候。他便对洪氏道:“姨娘果然有心了!”
春心如宅 第165章 不必伤心
洪氏听了这话,更是笑:“墨染,真正我拿你当自己的孩子。在我心里,我只比疼青城还疼你的。”墨染听了,就笑了一笑,但心里却是放下了警惕。
春琴在一旁打横,对着墨染就道:“姐夫,来,我敬你一杯!”春琴说着,就将杯子高高举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洪氏见了,就道:“好。来,墨染,秋漪,姨娘我也敬你们一杯。”墨染和秋漪见了,便也喝了酒。
洪氏就道:“墨染呀,你小时候,倒常来我的屋子里玩。后来呀,你生病了,渐次也就不来了。想从前,你生病时喝的那些药,可都是我用心替你熬出来的。我想着,至多不过半年,你的病也就好了。不想这一熬药就熬了十来年。不过,索性,你的身体到底是痊愈了。这样一想,我十来年费的苦力也算值了。到底是有了一个结果儿了。”
洪氏心里,以为自己诸事行得顺当,觉得自己前前后后的,都是滴水不漏的。在她看来,从前她下的那些个毒药,墨染一直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来。
墨染听了这话,就道:“我虽记不得从前,但听姨娘这样一说,可见待我也是费了心力的。”秋漪听了这话,却觉不尽然。从前洪氏行得那些蹊跷事儿,她的心里头,可是半点没忘呢。只是,她现在没有证据,再则,墨染又失了记忆,所以她所能做的,也就唯有等墨染好生将从前的事儿都想了起来再说。
洪氏又给墨染夹菜,又叫春琴在一旁给墨染添酒。酒过半酣,就听外头洪氏的一个小厮在外回:“姨奶奶,赵管家说这会子有事要找大少爷呢。”
洪氏听了,就起了身,在窗棂下不耐地道:“且让管家等一会子。现在谁都不能扰了大少爷喝酒的雅兴。”
这话,墨染也就听见了,因站起对洪氏道:“姨娘,既管家找我,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到底我过去一下。”墨染说着,又对秋漪道:“好歹你在这里。若觉得吃饱了,也就谢过姨娘回落雪轩来。”
墨染说着,便走到沁碧馆外。上前问那小厮,究竟赵管家找他何事。那小厮就回:“大少爷,赵管家说府里新添了几个值夜的小厮。个个都会骑马射箭的。赵管家说这几个新来的小厮不比从前,到底要大少爷亲自去看看才好。”柳墨染听了,也就点头。因觉府里到底不那么安全,所以墨染又叫赵管家四处去雇些身手好弓马娴熟的年轻家丁。因柳府待招募的人待遇好,所以这消息张贴出去几天后,前来报名的人就黑压压地挤满了议事厅。柳墨染知道此事却也马虎不得,也就出了沁碧馆,直往议事厅那里走。
这调虎离山之计,其实也是洪氏的计谋。赵管家本想到了明天白天再请大少爷过来的。但今日上午,洪氏见了赵管家,就道:“明儿个,大少爷恐要出门一整天呢!我知道府里新招了一些人。我知道你事儿也多。莫如,今儿个晚上,你就去回大少爷。”
老管家听了,就道:“晚上?恐不那么妥当吧?”
洪氏听了,就笑:“有什么不妥当的呢?我看很妥当。我知道大少爷到了晚上,只是不出门,只是坐着和大少奶奶说话儿的。也就那时候,他有空。不过,今儿个晚上,他们会来我屋里喝上一点酒。你若想过来请他,着个小厮在外头传个话就是。”
这边厢,墨染也就到了议事厅。议事厅里灯光熠熠,新招募的八个高壮的家庭,穿着一样的衣服,齐齐立在大厅中央,等着大少爷过来训话。这八个人中,唯有一人,虽站着不动,但一双眼睛却是左顾右看。这个人,便是秦府招募的死士武九。这武九,便是墨染和秋漪就宿的那老妪老叟的儿子。墨染和秋漪且也在林子里和他坐了一夜。墨染进了大厅。赵管家就道:“这位就是府上大少爷。”
“大少爷好。”八人齐齐说道。
墨染见了,也就细细打量着他们。赵管家眼光不错,这八人人人身强力壮,高大威猛。墨染便命他们各自报上名来。待走到武九跟前,墨染的心里,却是大吃了一惊。看着武九背上背负的弓箭,他心里沉吟了又沉吟。此人是秦国简的人,怎么竟在他的府里?莫非——
他当前一步便是寻那洛家的后人。待有了结果了,自己便要去都城行复仇大计。可自己不过出了两回的远门,就被盯梢上了。墨染想自己也是小心谨慎的,但到底秦国简更狡猾。墨染看着武九,心里猜测:此人大概瞧出了自己什么端倪,因来府了探底的。若他看不出什么不妥,想也会在短时内走人。
管家见大少爷立在那里,不说话了,就上前问:“大少爷,您怎么了?”
墨染听了,立即回过神来,说道:“我没怎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墨染淡淡问武九。
“大少爷,小的姓武名九。武功的武,九华山的九。”武九看着墨染,说出了名讳。
这个名字,墨染自是记在心里了。“嗯,你叫武九。”墨染看着武九背着的弓,就问:“这张弓,你一直带着不离身吗?”墨染知道,这把弓的弓橼上还刻了一个‘秦’字。
“是的。这张弓,小的一直戴在身上,片刻不离身的。”武九回。墨染有心要试试他的箭术,因就故意对武九道;“其余七人,身上都无什么武器。唯有你带一张弓。既有现成的,好歹你射一下给我看。”墨染说着,便指了指对面屋檐下的灯笼。口里又道:“你若一箭射中,我便升你为着七人的头,月俸也是他们的双倍。”
他这话说一说完,那七个人听了,果然就有些骚动。武九听了这话,心里也就想了一下,便道:“好。”武九说完,当下将弓箭从后背拔出,反手射箭,一下就刺穿了对面的灯笼。
好俊的身手!墨染在心里暗暗叹。想这样的死士,秦国简也豢养了不少。其余七人见了,从不服也都变得钦佩了。
墨染就对武九道:“如此这七人,就由你领着了。你们的任务不多,但是重。这柳府的院前院后,都是你们的巡逻范围。你们护的就是府里的安逸宁静。若有什么不妥,我只拿你们是问。不,是拿你武九是问。”
墨染说完了这话,方对赵管家道:“管家,你对他们说说府上的一些规矩。”墨染说着,就出了议事厅。待回了落雪轩一瞧,见了玳儿和瑁儿两个,便问她们:“大少奶奶回来了吗?”
瑁儿见是大少爷,赶紧站直了回:“大少爷,大少奶奶还没回呢。”
墨染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又往沁碧馆去了。秦国简的人,到底注意到了自己。如此,自己这每月要出一趟远门的打算,却是不大能够了。若果然要出去,必然要被武九盯上的。墨染思前想后,只觉要等明日瑞安回来,和他再行商议。
待又进了沁碧馆,洪氏听说大少爷又回了,心里高兴不已。她的用意,便是将墨染和秋漪拆开了。她要绊住秋漪,过一会子,再叫春琴偷偷地去落雪轩,假说秋漪喝醉,请墨染将秋漪从沁碧馆接回。到时,春琴和墨染单独相处时,顺势就从怀中掏出催情丸,在墨染的袖子上撒一撒,到时,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洪氏也觉得这样繁琐,不如还在自己的沁碧馆方便。墨染到时,见秋漪果然有些不胜酒力,就对洪氏道:“姨娘,莫如这会子我就将秋漪接回去吧。”
洪氏听了,就道:“墨染,那哪能呢?到底才酒过半酣的,我和秋漪正聊得酣呢,你可不许来败兴。”
墨染就道:“待明日再聊不迟。”墨染说着,就要上前握住秋漪的手。秋漪有些昏沉,但神志还算清醒,听了墨染这话,就道:“墨染,我听你的。”
洪氏见了,就对墨染道:“墨染,你来了,不如依旧坐下。我还有几句重要的话,要和你说。你既关心秋漪,那我就叫刘婶子和小禾儿送她回去,你看如何?”
墨染听了,就道:“姨娘有话要说,莫如现在就说。”
洪氏故意卖关子,听了就道:“墨染,到底现在不能。你莫要我难做。”
秋漪听了,便对墨染道:“墨染,你就听了姨娘的吧。有刘婶子和小禾儿送我,也是一样的。如此,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再坐一坐。”
洪氏听了,心里大喜,便朝春琴使了个眼色。春琴赶紧加刘婶子和小禾儿进来。墨染见了,也只得好:“好。”
洪氏就笑:“墨染,你放一百个心!真正,这还在府里,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几步的路,你都这样挂心!”墨染听了,便郑重道:“由不得我不挂心。”
春琴听了,心里嫉妒,很不得将秋漪的两只眼睛摘下来。有刘婶子和小禾儿送着,秋漪也就走了。
因洪氏与他要说一些要紧的话,墨染只得再坐了下来。洪氏便对春琴道:“春琴呀,你怎么还傻站着,快给你姐夫继续添酒呀!”
墨染听了,就握住酒杯道:“姨娘,不必了!我也不想再喝了!这喝多了酒,到底不好!”墨染因问洪氏到底何事。洪氏就幽幽叹道:“还能有什么事呢?我所悬心的,无非就是青城!他也这么大了,但还像个无根的浮萍一样!我的话,他总是不听的。但你的话,你可是说一句,他听一句的。墨染呀,你见了青城,好歹与他说道说道,这年纪也不小了,也该静下新来,好好成个家了!他这一日不成亲,我的心,便就一日不能放下呀!”
洪氏要使计,但这些话她也还是忍不住要说。不说,憋在心里闷得慌。洪氏说着,眼里还不禁滴下几滴泪来。墨染见了,便劝慰道:“等青城回来了,我会和他说与的。姨娘且不必伤心。”
洪氏一听,赶紧就道:“我不伤心,我伤心什么呢?墨染呀,你吃菜,吃菜!春琴,你替你姐夫夹菜呀!”洪氏说着,便又对墨染道:“我这一伤心,一流眼泪,眼睛就疼。你且吃着,我进屋里去洗个脸,上点眼药水。”
墨染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春心如宅 第166章 使不得!
如此一来,和外屋里,就只剩了墨染和春琴二人了。
因洪氏还未出来,这会子墨染也不能立即就走。但他心里头厌烦春琴,只觉坐在这里,当真也是无趣的很。春琴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因就殷勤地对墨染笑道:“姐夫,你吃菜啊!来,吃一块红烧的炖得嫩嫩的蹄膀!”墨染见了,也就忍耐着道:“你且去看看姨娘好了没有?”
春琴听,便故意弯了身子,对他笑道:“姐夫,且也别急。我干娘是个慢性子。”
灯光之下,春琴一抹桃红的抹胸,两个胸脯子勒得紧紧的,鼓鼓的,极是诱惑人。墨染知道不妥,便将脸儿转了一边。
春琴见了,便忽然问墨染:“啊,姐夫,你听窗外有什么东西作响?听着怪吓人的!”
墨染听了,也就回了回头,看着黑沉沉的窗外。春琴见墨染果然中计,便冷冷一笑,悄悄从怀中掏出紫红的催情丸,撒在了墨染的袖子上,然后再将药丸又放回到桌子底下。
墨染没有看见什么,也就回了头。他是个谨慎之人,这一回头,就觉得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异样的香味,闻着又刺耳,又浓郁,又蛊惑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更是昏昏沉沉的了。怎么回事?顷刻之间,他觉得灯光也模模糊糊的了,面前的春琴似乎朝他魅惑一笑,一下一下地解除自己的衣衫。
墨染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站起身,想立刻就走。无奈,既闻了这香气,浑身却是瘫软无力。他看着春琴穿了件亵衣,扭着胳膊,就躺在了桌旁的床榻上,媚眼如丝地低唤:“来呀,姐夫,来呀——”墨染听了,像入了魔一样,缓缓地朝玫红的床榻走去。
翌日清晨。墨染困倦无比地醒在了床榻上。睁开眼的第一刻,他便知道这不是在自己房里。这里,不是落雪轩。
他意识到,自己身旁还躺了个人。他转头一瞧,发现睡下的人是春琴!她身上不着寸缕,而自己也是衣衫凌乱。墨染顿觉不大好。难道,真的是酒后胡闹么?但细细一想,又觉得疑惑。
春琴见墨染醒了,她可是足足等了好一会子,因就甜甜地笑道:“早呀,姐夫!”
墨染站了起来,随即将衣衫理好。因沉声问春琴:“你怎么会在我身边?”墨染说完,就看着那桌上的杯盘狼藉。虽春琴光着身子,但他依旧不信自己会行那不堪之事。
春琴听了这话,还是笑:“姐夫,你怎么忘了呢?昨儿个晚上,我说要回去,姐夫你一把就搂住我的腰,借着酒力,一把就将我弄到了榻上!”春琴说完,还装作意犹未尽地道:“姐夫,你的力气可真大!有好几回,春琴都要被你弄得昏过去了!”春琴说着,还故意扭捏着身子。
墨染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凝重郁闷。是么?会么?自己真的会这样做?“春琴,这其中或许有误会。我醉了,你也醉了,不过囫囵一觉而已。”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惊慌。万一,墨染一问再问的,自己露出了若干破绽来,那可怎生好?昨儿个晚上,她见姐夫也闻了香,虽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但躺在了榻上后,忽然就沉闷睡去了。她见了,可是疑惑不已。难道这催情丸失效了不成?或者,就是个假的?
但想着这番紧要之事,干娘怎么会骗她?洪氏这时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墨染只是被这催情丸迷得闷闷睡过去了,心里也觉奇怪,因问春琴:“大少爷果然就是这样么?”
春琴的衣衫都解了,也顾不得廉耻了,听了这话就道:“是呀,真正我也纳闷呢!”
洪氏听了,想了一想,就道:“我明白了。这催情丸大抵是失效了,时间却是也久了。不过,这催情不成,能将他弄得睡着了,也就好了。依我说,你依旧将衣衫褪尽了,睡在他的身边。明儿个一早,我自会过来料理。”
春琴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就问:“干娘,到了明日,我这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么?”
洪氏就笑:“是呀,如何不是?只要他柳墨染躺在了你的身边,不管是睡觉,还是做其他的什么,你白春琴就是他的人了。我的心肝,你别担心,安心在你姐夫身边,陪他睡上一觉。明儿个,我自会替你做主!”
洪氏说着,一面又和春琴将墨染的衣衫褪得半尽,一面就看着春琴晃晃的胸脯子,笑道:“到底你是大了,我看你的身子愈发比从前要丰腴。”
春琴听了,就笑:“姨娘,我的酒劲儿却是上来了。这呆在姐夫的身边,还真是难熬。多希望这会子姐夫能醒呀!”
洪氏看着她的****儿,就笑:“你呀,能今晚熬过了,以后正大光明地收了房,也就能得滋润了。这男人嘛,你别看着正经,可到了房里,也还是那样一回事!”
洪氏便又将房间里的灯熄了,又对春琴道:“好歹你也睡上一觉。”洪氏说哇,便掩饰不住喜悦,也要进房睡觉。但到了半夜时,洪氏却又举着个灯,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她将灯放在榻旁,看着睡着依旧昏昏沉沉地墨染,又看了看将脸埋在墨染胳膊肘底下的春琴,笑着骂着说了一句:“这死丫头,真正也不要脸!”
洪氏说着,便就弯腰附在春琴耳朵上说道:“起来,我还有话儿要嘱咐你呢!”洪氏连说了几句,春琴也就醒了。抬眼见是洪氏,赶紧就问:“干娘,这是什么时候了?”因见屋子有灯,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墨染,低头笑了一笑。
洪氏就道:“我也真是疏忽了!半夜才想起这事,到底不能不过来。”
春琴就问:“干娘,这该说的您不是都说了么?还有什么事儿,您没嘱咐我呢?”春琴一骨碌也坐了起来。
洪氏就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沾了血的帕子,递了给春琴道:“我将这个给忘了!到底要给你送过来!真正,这大少爷是个谨慎细致的人。我只担心没了这个,一时也不好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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