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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这是墨染的褒奖,不过他认为自己说的也很中肯。老太太果然没看错人,秋漪是难得的理家之才。“墨染,你不用尽与我说好听的了!真正我听了,脸也红了!”
秋漪又捡了一块鸭蛋黄,放在墨染面前。墨染却是越说越上心了。他想了一想,便又对秋漪道:“府里好些好几个空着的小池子。那池子里的水也并不深。有时天落了雨了,那池子里还不时有鱼有虾。依我看,莫如就将那些池子也用起来,在里头养些鸭子鹅什么的!”
秋漪听了这话,眼睛不禁一亮!是呀!怎么自己没有想到呢!是呀,那池子边也可搭建几个鸡舍,圈养一些小母鸡儿。如此一来,这府里素日吃的鸡蛋鸭蛋和鹅蛋都不要去市面上买了!只这一项,每月就可省一笔银子。
秋漪就与墨染点头。“墨染,看来你果然比我灵通!我以后呀,却是要多向你请教呢!”于是夫妻二人,继续低头吃饭。
话说,三天一过,便是柳府迎亲的日子了。一大早的,洪氏就带了一群下人在府里各处来回穿梭,要将那些红绸子红灯笼什么的东西挂上。柳墨染见了,便对洪氏道:“姨娘,不必这样慎重。”
洪氏听了,就笑:“大少爷,我怎能不慎重呢?到底也是柳府里娶亲呀!”岂料,墨染听了,只是淡淡道:“姨娘,你错了。柳府眼睛取过一次亲,便是我当初娶大少奶奶之时。如今,你很不必要为此大费周章。”墨染说完这话,就要离开柳府。
洪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大不对头。因就拦住墨染,眼里带笑道:“大少爷,纵然如此,可今儿个到底是你的喜事儿?怎么着,今天你还是要出去?也不进屋子里换件衣裳,招待宾客?”
墨染听了这话,更是皱着眉头道:“姨娘,我的话你当真一点都听不进么?府上并不用招待宾客。一概不用。你听我的就是。”墨染说完了这话,转过身就走了。
洪氏看着墨染的背影,讷讷地,口里就道:“好歹是亲事呀?怎么这样不待见呢?”洪氏看着下人们手里提的灯笼,就没好气地道:“这些不用了。你们还是拿回库房里去吧。”
赵管家过来了,见了洪氏这副形容,就上前笑:“姨奶奶,可还有什么需要嘱咐我的么?若有什么,我赶紧就去办!”
洪氏听了,就斜着眼儿道:“不用了。有什么缺的我自然会来找你。”
赵管家听了,也就故意道:“不过,我看的确也不需这样忙碌。忙什么呢?又有什么可忙的?反正,新郎官也今儿个也不在府里。依我说,也就放一放鞭炮去去邪也就行了。”
洪氏是知道老管家的心的。他们这一拨人,心里都是偏倚白秋漪都是向着白秋漪的。洪氏今日提了气,便执意要与老管家过不去。洪氏因就故意找茬,便问老管家:“那一****也去了丽春堂,怎么看来看去的,总像觉得短了点什么东西?”
老管家听了,就道:“姨奶奶,所有的东西,我都按着您的吩咐,置办下了。”
洪氏听了,就作势前想后想的,对老管家道:“到底还是缺一样东西,你且让我好生想想。”老管家听了这话,知洪氏在大少爷那里吃了瘪,此番要与自己为难,也就站在一旁等着。
“姨奶奶,好歹想起了没有?”见洪氏良久不说话,老管家到底忍不住问。
洪氏自然是想找茬。但一是心里却是想不起少了什么,她看着远处一簇一簇的芍药花丛,便对着老管家道:“自然那里还是缺个花匠。那丽春堂花木繁多,草儿也旺盛,到底不能缺个栽花拔草的花匠。这个,你且赶紧与我安排去!”
赵管家听了,知这事不难,也就对洪氏点头儿道:“姨奶奶,那我即刻就去!”洪氏见管家走了,这才得意一笑,方又命人去安排轿子去白家接。那几件喜服首饰盖头什么的,她已叫人送过去了。什么都布置好了,虽然简单了一些,但好歹春琴终于如愿嫁进来了。洪氏的心里头,却是高兴。她扭着腰,甩着帕子,穿过一道影壁,迎面就撞上了一人。谁?柳府的姑奶奶柳氏。
柳氏见她满面春风的,知道所谓何事,也就道:“姨娘,今儿个又不是你成亲,我见你竟是比墨染还要忙呢?”
洪氏还当柳氏和自己冰释了前嫌,心里已然不提防她了,听了这话就笑:“大姑娘,你说的却也是!真正也是奇怪了!怎么这看来看去的,最忙的人,真的是我呢?”洪氏说着所说着,更是止不住笑了。





春心如宅 第179章 春少奶奶
柳氏听了这话,便又看了看洪氏,方问:“春琴能嫁给墨染,想必,你在其中,一定是出了不少的力吧?”柳氏这话儿里,自然是带了试探之意。洪氏心里头高兴,听了这话就道:“我嘛!自然是为她出力的!怎么,素日里你不也是喜欢春琴的么?她这厢嫁了墨染,想必但心里头,也是替墨染高兴的吧?”
柳氏听了这话,便不动声色地回道:“不错。我心里头却也喜欢春琴这丫头。墨染身边,能多得一个春琴照应,那自然是好。”
洪氏听了,便又笑道:“大姑娘,你往后看好了,真正还是春琴能陪墨染长长久久儿的。”
柳氏一听,便想要洪氏与自己细说细说,洪氏忙着呢,听了柳氏的话,只是回:“等明儿个再说吧。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到了中午,新娘子的花轿也就要到了。”
柳氏看着洪氏忙忙碌碌的,更是立在一边沉吟了一会。
这到了中午,果然春琴的轿子也就到了。春琴坐在轿子里,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儿了。临出门前,田氏便又偷着塞给她一个小盒子。春琴见了,心里还不明白,因问田氏:“娘,这个瓷盒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呀?”田氏听了这话,心里倒叹了一叹,因对春琴道:“你将这盒子打开了瞧,可不就明白了。”春琴听了,因不想耽误时辰,也就将瓷盒子藏在了怀里。
这时辰到了,见女儿果然就要上轿子了,田氏的心里真的愈发不舍起来了。因就拉着夏安的手,哭哭啼啼地道:“夏安,你且去和你姐姐说上几声,打从今儿个开始,她就不算是咱白家的人啦。”夏安听了,只是摇着头儿道:“娘,你莫要勉强我,我到底不想过去。娘,你总说我还是小孩子,但如今我也看出来了,这桩婚事分明就是二姐自己使计让姐夫往里钻的,你瞧都到了这会子了,姐夫也没有过来呢!”
夏安这话,可是一下戳中了田氏的软肋。她的脸一下臊了,因就对夏安道:“你懂什么?那是你姐夫忙。如今,万事已成定局,他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干系呢?真正,只要春琴是他的女人就行。”
夏安听了娘这般没皮没脸的话,已经气的什么都不想说了。话说这春琴假装哭哭啼啼地上了轿子后,因坐在轿子里,觉得气闷,便从怀中掏出娘送的那个盒子。将盒子打开,春琴细细瞧了一瞧,脸上就红了起来。原来这盒里分成了几个小格,每个小格子里都有两个脱得赤条精光的男女。这些小人儿都是泥塑成的,做得极是精致。
一个格子里的男女,男上女下,做交颈缠绕状。一个格子里的泥人儿,女的是往前趴着的,男的撅起身子,只管在女的后头。春琴见了,初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想了想后,脸更是红了。这格子里的泥人儿姿态各异,看得春琴的心里突突地直跳,下身就觉得热。
她发育的好,快十六了,真正也是大姑娘了。她闭了眼睛,幻想着这个时候,墨染到了自己的身边,二人就在这轿子里,痛快地巫山**一回。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地响了起来,就听得身旁有人叫道:“到了,到了——”春琴听出这说话的人是干娘洪氏。
春琴的心里,一时就充溢了激动。自己煞费苦心的,如今到底是圆了自己的梦了。轿夫们将轿子稳稳当当地放了下来,随喜和涵儿各怀心思地走过来,上前搀扶春琴。涵儿见了主子,一身喜庆的新娘红服,高兴得嘴巴都快要咧歪了。随喜就不同了,她看着春琴,目光里有嫉妒,也有羡慕,还带了几分——同情。那红色见春琴落轿了,更是忙得在一旁不停地转悠。
随喜和涵儿一路搀扶着春琴进了丽春堂。赵管家过了来,在洪氏跟前低低说与了几声,洪氏听了,极不情愿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真正大少爷这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这海陵城,别人家娶二房,哪个不是办得风风光光当正妻娶回来的?偏偏就咱们的柳大少爷不一样!”
洪氏又对着府里的下人们撒了一点喜钱,方就跟了春琴,也往那丽春堂里走。洪氏一边走,一边就自言自语地懊恼:“也不请人过来喝酒,自个也不在家里。真正这大少爷也是抠门到家了!”
洪氏说着,便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方就进了丽春堂的正屋。头上顶着盖头,只叫春琴觉得气闷,她便对一边的涵儿道:“将我的盖头揭下来吧!”涵儿听了,就道:“主子,这盖头自个儿可是不能揭。要揭,也该大少爷亲自过来揭。”
随喜在旁听了,就冷冷地道:“涵儿,大少爷白天不会回来的。莫如,还是替主子揭了吧。”随意和涵儿两个,已经得了洪氏的意思,改口唤春琴为主子来。
听了她们这样说,春琴心里还觉得不满意。因就将头盖揭了下来,对她们道:“你们不用叫主子,如今,我既是大少爷的二房奶奶,你们不如就叫我一声奶奶好了。这个称呼,我爱听!”
她这话正说着,洪氏也就进来了。春琴的话,洪氏也听见了。因就对春琴道:“你是墨染的二房。下人们叫你一声‘奶奶’也是合适。只是听起来到底老气横秋了一些。莫如,从今以后,这府里的人,见了你就唤一声‘春少奶奶’,你看怎样?”
春琴听了,就默默地想了一想,方慢慢道:“春少奶奶?嗯,这个名儿我爱听,也有些个意思。”
春琴便对随喜和涵儿道:“你们可听好了,这个名儿从今往后可是不要记错了?不如,你们现在就这样唤我一声,我先过过做少奶奶的瘾。”
洪氏听了这话,就在一旁笑:“我的女儿!你且矜持些吧!到底你头上还有一个大少奶奶压着你呢!你以为这就完了?”今日是春琴的大好日子,但洪氏心里还不忘提醒她一下。




春心如宅 第180章 吓了一跳
春琴听了,就皱眉儿道:“干娘,我心里头记着呢!今儿个是我的好日子,你就不能不说这些个么?”春琴只想今日尽情一乐。
洪氏听了,也就道:“好,好。我不说就是。”春琴刚如丽春堂,今日只想四处去看一看,因就对洪氏道:“干娘,反正墨染白天里也不会回来。我莫如就在这里四处走一走,瞧一瞧。”
洪氏听了,也就叹:“是呀,就是这桩委屈了你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待时日长了,大少爷总会知道你的好!你若嫌气闷,就叫随喜涵儿陪着你去!从今往后,这丽春堂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你想怎地就怎地!”洪氏又告诉春琴:这李春堂里应有尽有,里头小厨房、沐浴的地方、什么都备了。
春琴听了洪氏说了这许多,也就笑:“干娘,你待我的好,我心里头都记着呢!干娘也忙碌了半天了,想必腿脚儿也也累,不如就此回房歇上一歇。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洪氏听了,心里也就一暖。因对春琴笑道:“有你这些,我再苦再累,也是值的。究竟,我是将你当作我的亲女儿看待的。”末了,洪氏便又将嘴儿附在春琴的耳朵上,与她说道:“到了晚上,墨染必然是要来的。这男人么,到底不是女人!纵然不厌旧,但也喜欢新鲜的!你说他光明正大娶了来的二房奶奶,他如何不会过来与你亲热呢?待到了晚上,你务必要主动!这女追男么,只是比捅破了窗户纸儿还容易的!”洪氏说完了,便又轻轻怕了拍春琴的屁股,这才一摇三晃地走了。
洪氏走后,屋子里便就剩了春琴随喜涵儿三人。春琴便对随喜道:“今儿个是我大喜之日,你们不管怎么累,这脸上好歹都要给我笑脸子看!我知道,如今这柳府里,好多下人心里还是笑话我。虽然是二房,但到底大少爷也没给我长脸,这样一个日子,大少爷竟是出门子去了!再则我也看出来了,这亲事到底也办得粗糙。不过,从今往后,我到底是堂堂正正的二房奶奶,你们两个便是我的左右手儿,我的耳报神。这要是在府里听出了什么东西,便赶紧来报我!她们是奴才,我是主子!这奴才私底下议论主子,难道不该受到惩罚么?”
春琴说完这话,便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脸色。
随喜听了,就垂头冷冷道:“春少奶奶,我知道了!”
春琴见随喜耷拉着个脸儿,更是得意一笑,因对她道:“随喜,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这又能怎样呢?说到底,都是你的命不好!你不幸被你的爹娘卖了,成了个下三滥的奴才!而我白春琴却因有当县丞的爹爹,便也算是书香门第的小姐。随喜,你认命吧!这以后,你当不成大少爷的小妾了!不如从此安心地伺候我,你也不亏待了你的!”
随喜听了,还是冷着脸,回道:“春少奶奶,我记住了!”随喜虽被洪氏拨过来给春琴使唤了,但她不是傻子,思前想后的,只觉得自己被洪氏和春琴两个人当箭靶使了!
随喜将这些愤怨都藏在心里,不轻易表露出来!反正,落雪轩是再也进不去的了。现如今,自己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抓到春琴有什么不妥之处了,待反手一击,兴许她还能翻身!但现在到底不行,现在还得在春琴跟前装得唯唯诺诺感恩戴德的。随喜觉得自己就是要挂在树上的虫子,有吃有喝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只管得意地将自己的身子伸长。可若是没吃没喝了,便也只能将身子使劲往里缩,不被人注意的才好。
春琴见随喜这般听她的话,心里头更是高兴了。因就对她们道:“好了。我不是我的姐姐,这一天到晚的,我可是坐不住板凳的!这么好的天,我如何不在这里四处走动走动呢?你们也不必跟着我。”
涵儿听了,就笑:“奶奶,我也不用跟着么?”在涵儿看来,自己和随喜还是有点子不同的。自己入柳府的时间虽不及随喜长,资历也不及她深,但随喜之前到底被责罚了一次,沦落成香烛铺里的看门丫头,也算是有了污点了。而自己当了头等丫鬟后,一直就跟着春琴,也算是体面。涵儿心里,只觉得自己的地位还比随喜高一些的。
随喜听了这话,也就拿眼瞟了涵儿一眼。
春琴听了,就悠悠地笑:“不用,你也不用跟着!真正,我是个再公平不过的人!在我心里,你们两个,我都是平等看待的!随喜有随喜的好,可你涵儿也有长处。好了,我不同你们说了!”
春琴的目光,很快就被窗子后头栽种的一簇一簇的荼蘼吸引了。别的花春琴都不爱,可唯独喜爱荼蘼。虽说开到荼蘼花事尽,但因柳府的花匠栽培得当,如今都入了秋了,这荼蘼花儿可还是开得如火似的。
春琴出去时,将大红的喜欢服褪下了,没有墨染在跟前,她只觉得这喜服,便是对她的讽刺。柳墨染!我知道你见了我,如见到瘟神一样!但我白春琴就是有这个自信,能将你柳墨染的心给扳了过来!
春琴心意阑珊,渐次就出了丽春堂的长廊。丽春堂和落雪轩是柳府里两处相距最近的地方。落雪轩的角门和丽春堂前院的角门相连,南北两端用一个长长的廊子交接在一处。春琴走了一圈,大致是知道丽春堂的布局了。闻着这荼蘼花儿的香味,春琴信步就往堂后园子走去。刚进了圆形拱门,春琴就发现里头的花木更多更好看了。她一边走,一边往里数:“荼蘼花、紫芍药、红牡丹、金菊——咦,这是什么?”春琴看着间插在荼蘼花根下的一点一点的蓝色形似喇叭状的花,就自言自语地问。
一个粗厚笨重的声音就在她身后突兀响起。“这是丁香。”
春琴听了,心里吓了好大一跳。这里并无其他人,这说话的到是谁?因也就疑惑地转过身子。




春心如宅 第181章 葛花神
这立在春琴面前的却是一个俊俏的男人。男人身材细长,乌黑的头发,一双丹凤眼儿看着只是比女人还俊气。春琴觉得此人面生,因就疑惑地问:“你是谁?如何会来我的屋子?”
那人见了,却又上前行了礼,方对春琴道:“小人是这丽春堂里的花匠。”
春琴听了,也就点头。“你是新来的么?”
“是的。是洪姨娘将我遣了来这里的。之前,我只在府后头修园子。”春琴听了,心里也就明白了,一时就感叹干娘行事细腻,这方方面面的都替她想好了。丽春堂里烧饭的厨娘,有栽花浇水的花匠,有廊下走动的婆子,有洗衣打扫的粗使丫头。
这花匠立在春琴对面,只是不走。春琴便问:“你叫个什么名儿?”
花匠就回:“小人姓葛。这府中的人都唤我一声‘花神’。”春琴听了这个,可是忍不住口里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她觉得这花匠虽长得秀气,但说话儿也有点意思。葛花神见春琴笑了,自己便也就笑。“春少奶奶,是这样的。这以前,府里的人见了我,自然唤的是我的名讳。但一日,天刮大风,吹得院子里的牡丹芍药都东倒西歪的,有的花苗竟是连根拔起了。府里的人见了,都道这这些花儿娇嫩,兴许这一下子也就死了。我却不信这个邪,因费了好大的工夫,到底又将那些名贵的花苗给盘活了。老太太见了高兴,因就叫了我过来,赏了我东西。还说,这些花儿很不容易栽活的,这将死了的花重新弄活的人,不是花神是什么?老太太这开了金口,府里的人见了我,也就跟着乱叫起来。这以后,大家见了我,只叫我花神了。”
葛花匠文文静静地说着,说到好笑处,也就抿着嘴儿一笑,白净的面皮上也就露出两个酒窝。春琴看这花匠面容倒也俊俏,只可惜是个做花匠的命。他这个相貌,待换一身衣裳,再将自己弄干净了,行走在街上,这不认识的人见了他,兴许还会当作富家公子的!
春琴这样想,心里头便感叹起来了。春琴便看着地上的花,问他:“你刚才说,这地上栽种的是丁香花?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像呢?况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蓝色的丁香。”春琴说着,便低头又朝地上的花儿瞧了一瞧。
“春少奶奶。这的确就是丁香。是我好不容易栽培出来的。之前,我种了蓝色的、黑色的、绿色的,可也就只有蓝色的活了。”
这葛花匠的祖上说来门阶不低,竟是给宫里进奉花草的皇商。但到了他爷爷一辈,因犯了事,做了大牢,从此也就从良籍削为贱籍了。不过这侍弄花草的手艺,却是一代代地传了下来。
春琴听了,就点头儿道:“你既喜欢研究花草,那就安安分分地在这里专心培育吧。”春琴的心里,还想去那厨房看一看。春琴心里,和她娘田氏一样,习惯将厨房看得很重。这一日三餐的伙食好不好,侍弄的炊饭好不好,直接影响她一天的好心情。这负责厨房的王媳妇,其实说来和落雪轩厨房里的花嫂子是表姐妹。她原本在府里染坊的,待听了表姐说有这么个巧宗,也就托人求了洪氏。
这王媳妇除了会染布,也烧得一手好菜饭,尤其会做卤菜,更擅长烧鸭脖子和肥肠。洪氏知道春琴的喜好,知道王媳妇有这么个特长,也就顺水推舟地将她推荐了过来。
因洪氏只是负责张罗春琴的婚事,顺带监督一下丽春堂的修缮,其余之事,她也管不得。这一来二去的,府上到底不是她当家儿了。洪氏便将这事着人报了给秋漪。秋漪听了,知道丽春堂里,总要有一个厨娘,也就将王媳妇划了过来。
春琴进了厨房里头,见了那碗柜子里放着的整整齐齐的一叠一叠的鸭脖子,春琴见了,心里就十分受用。那王媳妇正背着她,忙着腌制鸭脖子,也就没注意后人有人。待春琴往前走了,这无声息无息的,可是将弯着腰蹲地上的王媳妇给吓了一大跳。
待看情了这进来的人是新娘子春琴,王媳妇就上前讨好地道:“春少奶奶,今儿个不是您的大喜日子么?您不在房里坐着,怎么一个人进了厨房来了?莫非,您是饿了?”
春琴就道:“我不过来这里看看。不过,这厨房里的鸭脖子,到底也多。”王媳妇听了,就笑:“春少奶奶,这些鸭脖子是洪姨娘送了来的。洪姨娘说春少奶奶您爱吃这些个,我也就忙忙地腌制起来。现在到底是秋天,天还不冷,若放着也恐要坏。”
春琴听了,就道:“听你说这话,便知你果然有心。”春琴刚进丽春堂第一日,心里头便想着如何再最短的时间内,扶持出更多的心腹来。春琴便又对王家媳妇道:“待你这鸭脖子腌好了,便送来与我尝。我若觉得滋味好,自然会赏你。”
王家媳妇本就是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听了春琴这话,喜的就道:“春少奶奶,不是我吹牛,我年岁儿虽不大,但自小跟了我娘学做鸭脖子,可也有二十来年了。我做的鸭脖子,只怕你那市面上卖的还要好的。”
春琴听了,就笑:“好。你若一心待我,我自然会提携你。如今,我是大少爷的二房奶奶,虽是二房,但到底和别个不同。大少奶奶是我的姐姐,这有什么她不会让着我的呢?一依我说,你只管将我伺候好了,只有你说不完的好处。”王家媳妇听了,心里更是喜欢,脸上更是眉开眼笑的了。
春琴出了厨房,也就又走回那花园子,打算回屋歇上一歇。到了那园子门口,春琴发现那花匠还弯着个身子,手里提了个水壶,拿着个小锹,在挖着土。春琴想了一想,也就没过去,只管折过去往屋子里去了。




春心如宅 第182章 丫鬟伶俐
这一日黄昏,秋漪一个人便在房中写了会字,又做了一点针线。墨染还是没有回来。秋漪知道:彼时墨染的事儿也多。黄昏日暮,这空中却又下了一点的细雨。这雨点一滴一滴地打在窗户上,听着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玳儿进来了,手里端了盘点心,放在桌子上,对着低头做针线的秋漪道:“大少奶奶,且歇一会子吧。”秋漪听了,就道:“从小儿,我也做惯了。这一日,我这脖子反而觉得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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