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百里九歌和殷烈火下意识的勒马,在第十个花筒前终于调转了马头,朝后一望,顿时震惊的倒抽凉气。
“这!”
百里九歌不敢相信,洛绮秀竟然坠马,整个人砸在了跑道旁边立着的标杆上,那其中一柄标杆将她的胸口刺穿了!而她原本骑着的那匹马,竟是发疯的狂乱踢腿,不断嘶鸣!
“三姐!”殷烈火连忙下马,朝着洛绮秀跑去。
周遭人群也滚滚涌来,每个人都是大惊失色的模样。
可就在殷烈火即将抵达洛绮秀那里时,洛绮秀的那匹马忽然朝着殷烈火撞了过来。
殷烈火还来不及转脸,就被马蹄踢来的沙尘扑了满脸,强大的劲道甚至令她的身子失衡,朝后跌落在地。
再一仰脸,整个人都被马匹的阴影覆盖其下,马蹄高高扬起,就要朝着殷烈火踢下来……
“烈火!”百里九歌扑了上去。
然而她还是离得太远,而马蹄子就要落下。
此刻周围的呼喊声百里九歌听不见,只想着时间能慢一点,让她能将烈火推出去。这一刻脑海中甚至浮现了百里红绡和孟复死在刀下的场景……那样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想要再经历!
与时间赛跑,残酷的令百里九歌忘记呼吸。
但她没想到的是,有人霍然从人群中冲出,从另一个角度飞驰向殷烈火,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将殷烈火扑了出去,而落下的马蹄就踩在那人的锦袍上,顿时将锦袍踩得撕裂开来。
百里九歌因着一个急刹足,身体失去平衡,仰面朝下栽去。她惊骇的呼出声,没想到,竟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九歌,没事吧?”这如钟磬般悦耳有质的声音,此刻听来,是那样焦心。
百里九歌痴怔了下,对上墨漓的两汪星潭,一丝感动蔓延入怀,却忍不住嗤道:“你又是从那边用轻功过来的是不是?说了让你别动用内力,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言罢赶紧朝着殷烈火望过去,待看清那救了殷烈火的人时,百里九歌顿时惊喜:“关成?!”幸亏关成是个高手,护了烈火周全!
殷烈火甫一望向关成的眼,便蓦地想到,适才出发之前,关成牵来的是三姐的马……怪不得她询问关成,关成不答,这么说来其实是……
正欲发问,头顶又是一片阴影,那狂躁异常的马,再次朝着两人亮出了马蹄。
下一刻,却见关成一扬袖,扫出的袖风就打在马匹的肚子上。偌大的疯马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鸣声,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后两腿跪在了地上。
而这同时,洛绮秀那边,惊恐的呼喊声越演越烈。
百里九歌忙道:“快过去看看!”
于是关成扶了殷烈火起来,四人也赶紧聚了过去。
这般近距离的瞅着洛绮秀,饶是百里九歌这见惯受伤流血之人,也觉得脊背生凉,喉咙里一股脑的涌上寒意。 洛绮秀的前胸后背,被一根长长的铁标杆贯穿了,汩汩鲜血将她绣着梵语的白衣染得黑红淋漓。剧痛令她汗流满额,沾着缕缕发丝,血色的一点点从面庞上退去,那双原是与世无争的平淡眼眸也在逐渐
失去神采。
此刻,洛绮秀已经被好几名太医围住抢救了,可因着身子被铁标杆穿过,太医们不敢擅自拔出标杆,而洛绮秀也因而连平躺都不行。
谁能想到,原是喜庆热闹的比赛,竟出了这样的意外。刚才还骑在马上、如白水般清淡悠远的人,此刻竟浑身鲜红,还不知能否逃过死亡!
洛霞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了,一看见洛绮秀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了威严,脸色惨白。
那原本落后的皇长女洛霓裳,也赶忙过来,让太医们稳住阵脚,务必救洛绮秀脱离危险。
看着这场景,百里九歌实在很想出一臂之力,奈何帮不了忙,只能干看着。可看着看着,蓦然想起一事来。
记得洛绮秀骑着的这匹马,原本是该烈火骑的……顿时倒抽一口气,万一关成那会儿没换马,那么被铁标杆刺穿的人不就是烈火了吗?好险!
有人在这时候惊呼起来:“马!快看那马!那匹疯马死了!”
半数人的目光扭了过去,只见方才跌倒在地的马,这会儿竟是全身都躺在了地上,无力的痉挛着,口中还不断的涌出白沫,泛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等下……这气味是!
百里九歌立时大吃一惊。 这气味她从前接触过的,在江湖上有些专驯猛兽的驯兽师,就用这种药去威吓惩罚那些不听命令的野兽,会令野兽痛苦发疯而无法自持,进而服软,可那药量一定下得不重……而今日这匹马,则定是被
加重的剂量所毒,才在奔跑中引发药性灌顶,发疯甩掉了洛绮秀,最后丧失了性命!
这会儿洛绮秀的血被止住了,有太医擦着冷汗道:“幸亏没有伤及要害,三皇女的性命该是能保住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这一席话让众人松下一口气,而太医们又连忙叫了两个男人过来,将洛绮秀胸口那铁标杆锯断,这样洛绮秀才终于能躺在担架上,就这么被运走了……
此刻,洛霞的脸色比石灰还要白,她指着那匹死了的疯马,强自控制颤抖的音节:“去……查明那匹马的死因!”
赶紧有兽医跌跌撞撞的去了,诊了一番后,宣布出的结果,与百里九歌所认为的别无二致——那匹马,果然是被药物给毒疯了!
这番话犹如带着一股强劲的凉风,顿时灌入了所有人心底。
人们相继交换了眼色。
这分明是个阴谋,眼下谁还看不明白?
此刻洛霞的身边,那些年轻俊美的皇夫也忍不住议论起来。为首的那位皇夫,年纪最大,赫然正是皇长女洛霓裳的生父陈皇夫。
这陈皇夫走了出来,道:“这事情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三皇女,陛下应该趁着此刻所有人都在这里,立刻对整个赛马场展开搜查。不然要是晚了,便给了犯人销毁罪证的时间。”
陈皇夫的话,洛霞觉得有理,便招了靳芝,道:“派人去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望着禁卫队一队一队的出动,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偌大一片跑马场,百里九歌摸了摸后脑勺,指间沾上了冰冷粘稠的汗迹。
她下意识的靠近殷烈火,却听殷烈火正用着冰冷的语调,蚊声对着那关成道:“你是不是因为看出那匹马被人下了药,才将马调换给了三姐……”
尔后是关成的回答,仅有一字:“嗯。”
百里九歌忍不住心下一惊。原来,今日这场惨剧本是针对烈火的?!
她望向墨漓,从他的眼底看到的是一抹了然,渐渐的凝成深不可测的漩涡,旋着怀疑和愤怒的情绪。
接着,只听墨漓低低耳语:“比赛的那四匹马昨日就已经选定,不能更改,所以,即便关成在牵马时发现烈火姑娘的马有异,也无马可换。”
所以,便想到换了三皇女的马吗?
关成想保护烈火的这份意愿,百里九歌是知道的,可三皇女又何其无辜,刚才差一点就性命不保了……都是那主使之人害的,如此歹毒,其心可诛!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百里九歌随众人站在原地,等着那些禁卫军搜查全场。
经历了方才的意外,饶是此刻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她也觉得寒风太过料峭,冻得她直哆嗦,心下也越是不安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更加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而很快的,百里九歌的这份预感就成真了。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195章 195.鹿死谁手
约摸半个时辰后,四处搜查的禁卫军有了发现。
只见一队禁卫军将士从马棚那边跑过来,将搜查到的物品捧在一张干净的布上,呈递到洛霞的面前,也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见到那布面上的东西时,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墨漓眼神下沉,殷烈火怔住,关成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竟是几枚金针和一包只剩下一半的药物。
金针……此样物品将几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不由交换了眼色。 随即就有太医过来,对那一包药物进行了检查,接着宣布:“女帝陛下,就是这包药粉令马匹疯癫失常,半包的药量,也的确能让马匹丧失性命。还有这金针!”又检查了一遍金针,道:“那半包药粉就
是涂抹在这些金针上,刺进马匹体内的。”
这样的推断,便让众人顺理成章的认为:是有人事先用金针对那匹马下了毒,但因着匆忙恐惧,没来得及销毁罪证,下完了药就逃跑了。
可那马棚是在整个看台都可以注视到的明显位置,众人实在不记得看到有谁进出了,只有负责牵马的四个人,还有马棚的那名马夫……
马夫?一时间,众人将怀疑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人身上。
洛霞也立刻让禁卫军去将那名马夫提来。
那名马夫在搜查初开始时,就已经被钳制住了,这会儿禁卫军将他拎了过来,他在中间踉踉跄跄的走着,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颤抖的光,仿佛是在强行将碎光聚拢,可还是不敌洛霞威严的目光。
“把头抬起来。”洛霞望着跪地的马夫,威严凛然的发命。
那马夫哆嗦的厉害,呜咽着终于抬起了头,可目光仍在闪避,根本就不敢去看洛霞。
这般模样看在众人眼里,无外乎就是个“做贼心虚”的表现。
那陈皇夫当堂喝道:“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就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交代出来。陛下明察秋毫,你又何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
那马夫被这么一吓唬,竟是连跪都跪不住了,惨白着一张脸歇斯底里的呼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也是受人胁迫,才给马匹下毒的啊!”
众人大吃一惊。
百里九歌的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洛霞定下心神,冷然道:“你说清楚,朕饶你死罪!”
“谢、谢陛下不杀之恩,小的全都说!”
那马夫连滚带爬的到了洛霞跟前,蓦然恐惧的朝着百里九歌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接着便指向这边,“是、是五皇女让小的做的,五皇女用小人的女儿要挟小人!”
话音落,激起一片哗然。 瞬时间,各种刺眼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殷烈火身上。那是惊讶的、愤怒的、谴责的、厌恶的目光,这种种色彩,就像是时光回到了当年的朝都,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用着相同的眼光看着坐在轮椅上那颓废
凋零的女子,犹如在看着一个不容于天的异类。
就连洛霞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冰冷,遥远的仿佛是陌路之人。
“烈火……”百里九歌忍不住喃喃。
事到如今,她已看得明彻。想来,幕后黑手定是见烈火和洛绮秀换了马,不得不临时又出一计,命马夫将金针和药物丢在了马棚里,嫁祸烈火蓄意谋害洛绮秀!
百里九歌纤弱的身躯抖动得厉害,宛如在狂风中仍坚强挺立于枝头的红叶。
被人陷害、百口莫辩的滋味,她太清楚了。从前被百里紫茹陷害、被殷浩宸退婚之时,何尝不是现在这样的一番光景?
可自己素来洒脱恣意,那时候懒得将俗人俗世放在心上介怀,但烈火不同!烈火,原就不是自己这般脾性之人!
不由的望向殷烈火,这一瞬,百里九歌被她脸上的神色所震动。没有想到,殷烈火竟是那般平静,如残花般凋零的望着四周,却浑身充斥着一股冷绝如修罗的气息。
殷烈火幽幽喃喃:“有谁看见是这马夫对马匹下得毒么……他说是受了本皇女的指使,亲自下毒,诸位就都要信他,而不信本皇女么……”
这般一说,众人又相继犹疑了些。这两人毕竟一个是皇女一个是马夫,要是真的仅凭一个马夫之言就将罪行定在五皇女身上,这……确实说不过去。 殷烈火冷哼一声,鄙薄的吟道:“何况,这马夫适才说了,他是将药粉沾在金针上,扎入了马匹的身体中……本皇女觉得,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早在比赛之前,马棚里就已经乱套了。被那么多针扎了
的马,还会一声不吭、乖乖的被人牵出来比赛吗……”
这……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眼看着殷烈火这几句话,便将不利的形势扭转过来,百里九歌狂跳着的心脏终于放松了些许。
她看着殷烈火魔魅眼底的冷然,再看向墨漓温润如水的淡淡神色,握了握拳,接着便拉住墨漓的手,在袖子下紧紧的将他的大手捏了捏。
朝着他嗔怪一笑:墨漓,烈火果真是习得你几分真传了,此刻这架势,和你当初审问名柘寺纵火案时,还真有些相似呢。
周遭充满了诡异的寂静,那马夫也在艰难的喘息,上气不接下气,反衬的便是殷烈火虚茫的笑,冷的像是腊月的雪原,万径人踪灭。
“母皇。”她放柔了声音,优雅而庄重的阐述:“比赛之前,马棚一直很安静,所以儿臣以为下毒之人定然不是通过金针下毒,而是以喂食的方式,让马匹神不知鬼不觉的吃进毒药。另外……” 她轻轻指了指那匹死了的疯马,“那匹马头上的花签上,写的不是三姐的名字,而是儿臣的名字。也便是说,这匹马原本应该是分到儿臣头上的……但儿臣的侍郎牵马时没有注意,牵错了马,这才令儿
臣逃过一劫,可却连累了三姐……”
怅惘的叹了口气,道:“母皇,若真的是儿臣指使马夫对马匹下毒,那只要下给三姐的马就好了,断不用下给自己的马,而再让侍郎错牵,这么做只会多此一举……所以……”
冰冷的视线顿时扫来,落在了那名马夫身上。 殷烈火冷然一笑,阴恻恻呢喃:“所以,你所说的都是假话……自以为能嫁祸到本皇女身上,却不过是跳梁的小丑,想来,你是个死士,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但你等可知,纵然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
又遑论你等阴险歹毒之人?”
话音落下,周遭死气沉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会儿说不出话了,一个个都用着先前看殷烈火的眼神,改看那名马夫。
而这般目光,犹如将那马夫最后的精神力一寸寸凌迟,他整个脸上再无本分血色,狂烈的抽搐着嘴唇。
但这时,人群中有谁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五皇女确实说得很在理,但那些金针却让五皇女始终不能洗脱嫌疑。毕竟五皇女的箭术那么高明,定然也将飞针之术修习得炉火纯青吧。”
这人的话引起了低低的骚动。
百里九歌则怔了怔。奇怪,烈火会用飞针的事情,河洛人怎么会知道?
再一想,或许是从前烈火杀鸡儆猴时,此事被厢院里的其他细作传出去。纵然那些细作如今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此事终究是曝光了。
见殷烈火眯了眯眼,似是在思考着要怎样回答,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百里九歌的心口不由的发紧了些,烈火,一定要挺住啊……
但先开口的却是墨漓。
仍是那般不咸不淡,温润如水,清雅的似静影沉璧,问着方才那人:“阁下怎就知,这搜查到的针是暗器,而不是太医们必备的金针呢?”
“这个……”那人语结。
墨漓道:“在下觉得,比起五皇女来,反倒是太医院的太医们更加懂得如何控制下药的药量。若是由深谙针灸之术的太医给马匹下毒,那么,想来即便是针扎马匹,马也会感觉不到疼痛,十分安静吧。” 言罢,见众人全都说不出话,而那些太医却集体脸色煞白,墨漓浅浅一笑,道:“在下并无怀疑列位太医的意思,只是想禀明在场的诸位,金针也好,毒药也罢,没有一个能充分说明犯人是五皇女。反
倒是疑点重重、漏洞百出,大有栽赃嫁祸之嫌。”
言语至此,墨漓知道自己不宜再多说,遂拱了拱手,温润周到的淡笑着,重新将百里九歌的小手纳入掌间,温柔的摩挲过她的掌心,传递着一份安心的感觉。
殷烈火藏住眸底那感激的目光,没有去看墨漓,接下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母皇,儿臣以为,此事之所以疑点重重,便是因为,做得太急了……”
边说,边在人群中搜寻着表情变化之人,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想来那幕后黑手的演技是极其高。
呢喃:“原本有人将儿臣的马下毒,想害死儿臣,但阴差阳错的,三姐骑了儿臣的马……那罪犯不死心,便临时想了嫁祸这一招……时间仓促,此地又耳目重重,自然会做得漏洞百出……”
洛霞不语,那一双凛然生威的凤眸,此刻眯成了两条窄细的线。那其中密布着的种种颜色,都太过浓重漆黑,也太过难辨。
百里九歌看着这样的洛霞,蓦然有一股寒意吹进了心口。恍然间竟觉得,洛霞的眼神太是难测,头一次在洛霞身上,感觉到什么是君心似海。
不祥的预感让百里九歌的心脏乱了节拍……糟了,怎么忽然间觉得,洛霞开始猜忌烈火了呢?
就在百里九歌呼吸极度不畅的时候,忽然惊见,殷烈火竟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低头,波浪般的卷发披了满肩,将伤魂痛楚的面庞半遮半掩。
“母皇,纵然儿臣阴差阳错之下,捡回了性命,可三姐,却是因为儿臣的缘故……”说着说着,声音有些粘稠。
两行清泪滑落殷烈火的眼角,她在泪眼婆娑中望向洛霞,自责道:“儿臣罪孽深重,愿禁足于厢院,为三姐诵经祈福……”
听言,百里九歌变了脸色,因着心里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当场嗤道:“烈火,你分明是被人陷害的,又没有做错事,干什么要把自己禁足了?”
众人没想到百里九歌会忽然插嘴,这会儿纷纷脸色有变,全都望向她。 她看了墨漓一眼,见他仍是清润的笑着,心知他是肯定她的做法,于是再道:“谁有罪谁赎罪,五皇女本也是受害者不是?难道就因为她躲过一劫,便要去承担其他人被伤害了的责罚吗?若真如此,那
天理何在?!”
小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百里九歌嗔眉怒目,陡然甩脸望向殷烈火,却从那魔魅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淡淡的自信。
这让百里九歌讶然。等下……自己该不是破坏了烈火接下来的安排吧?可是墨漓又没有阻止她…… 只见殷烈火抬手拭泪,自责的哽咽:“三姐一心向佛,本就不该遭此劫难,这都是因我之故……”对洛霞道:“直到三姐康复了、亲口原谅儿臣为止,儿臣定都不会踏出厢院一步……儿臣相信,儿臣的忏悔
和祈福,一定能传达到三姐心中……”
百里九歌还想说什么,但小手蓦地被握紧,她一怔,感受到墨漓冰凉的指尖在她的手掌心写写画画。
他写了“当退则退当进则进”八个字给她。
百里九歌虽是不太明白,但全身心的信任着墨漓,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洛霞沉默良久,终于发话,那声音听不出是何种滋味,只如从渺远的城楼上传来似的:“相思,你的请求,朕准了。从即日起,你便禁足在厢院之中,不得参与朝政,待绮秀痊愈了,朕会让她去探望你
的。”
“谢母皇恩准,往后许多时日,儿臣将不能向母皇请安,容儿臣这戴罪之身叩拜母皇,请母皇保重玉体。”
洛霞没说什么,望着殷烈火在脚下三叩首,凤眸深处的难测异光,渐渐消散,重新化为了威严之色。
唇角噙开一抹不是滋味的笑意……相思啊,求禁足为绮秀祈福,便是看穿了自己对她又想栽培、又要防范的心理,所以暂避风头,借此纾解自己对她的防范心吗?
这孩子太是精明,比之她的生父刘皇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恶意害人、却知如何防人;她能把握有度,以退为进……当真是块可造之材,就是霓裳,也及不上她……
见殷烈火已然拜了三拜,洛霞道:“事情真相扑朔迷离,靳丞相,你派人调查清楚再来禀报于朕。今日先到这里,都散了吧,朕去探望绮秀了。”
这会儿,殷烈火拜了三拜后,用袖子擦去了眼泪,目送着洛霞等人远去的身影。
她悻悻起身,冰冷的眼底有少许疲倦。
百里九歌都看在眼里,下意识扶了殷烈火,耳语道:“真的要禁足吗?总觉得你一禁足,不就等于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殷烈火将声音压到最低,柔和的呢喃:“母皇多疑,我要是不退,她会以我涉嫌谋害三姐为理由,对我施加限制……提出禁足,反倒是能掌握主动权,不会受制于母皇……而且,也让人看见了河洛的皇女
们,姐妹情深……”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总觉得殷烈火最后一句话的味道怪得很。她知道烈火适才是逢场作戏的,可烈火本性不坏,想必对洛绮秀也是存了三分的愧疚之心。
只是……姐妹情深……怎么总觉得一寻思这四个字,脑海里就会窜出些不可思议的念头呢?
百里九歌被这样的念头惊住,一时间瞪大了双眼,视线所达之处,正是皇长女洛霓裳和她的生父陈皇夫一并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觉得,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两个人呢?
虽然只是无端产生的一种感觉,但百里九歌思前想后,觉得也不无可能。
“九歌,别想了。”温润的声音轻轻钻入耳洞,墨漓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百里九歌的心思,温柔的给予她关怀,送给她一份安心。
百里九歌娇憨的笑了:“墨漓,我觉得,他们两个……”朝着那两人瞥了瞥,“总觉得他们有嫌疑。”
“我知道。”墨漓柔声轻语:“先别想了,放松一下,此处不适合谈论这个,我们回去了再说。”
也是。百里九歌点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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