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等下……自己好像忘了件事情。应长安说过的,吴念念有一个月的身孕……
心中瑟瑟一缩,丝丝恐惧抽着百里九歌的心室。她想,吴念念的那个孩子,应该是……保住了吧。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吴念念再失去一个孩子,该是何种残忍的打击。
“九歌,别担心。”从百里九歌的神色里,墨漓已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他慰道:“别担心,应长安虽专修毒术,但医毒不分家,他的医术,不输鬼医。”
“嗯。”百里九歌点点头。既然墨漓都这样说了,那她便相信,吴念念母子平安!
就这般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整日,其间百里九歌睡了好几次,因着心里极是喜悦期待,倒也不怎么疲惫。以至于到了兰庄大门口时,差点激动的一脚将门踹开。
不过踹门的另有其人。
秋杭从里头将门踹开,高束的歪马尾辨子迎风绽放,他那一身久违的戏子或者男妓装扮,再次让百里九歌觉得眼前亮的几乎要瞎掉。
她顶着夕阳,望着满世界的绚烂暖红,那一团虹彩飘来,来人妖艳的已经到了不男不女的境地,这一幕幕,和初见的时候,何其相似。
“美人!美人又驾临了,寒舍又蓬荜生辉了!” 秋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这次,十分乖觉的与百里九歌保持两尺的距离,做贼心虚般的偷望墨漓,一边说:“小生尚未娶妻,有房有马,美人,要不要考虑……呃不、不!还是不要考虑小生了!
夏天的晚上真闷热,小生这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秋杭嗖的飘走,逃回了自家。前车之鉴啊,有些话还真不能说,还好他及时改口,不然的话……唉,吃醋的男人果然不能惹!
见状,百里九歌哭笑不得:“秋杭,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这次没想踹你的!”
秋杭无语:“美人你那一脚踹得小生还舒服呢,小生要躲得可不是你!”
不是她?那就是墨漓了。百里九歌大喇喇一笑:“墨漓,我们进去吧,不搭理他了。”
“嗯。”他牵了百里九歌的手,将内力挪了一部分到掌间。
也因此,百里九歌没有感受到墨漓原本变凉的温度。
很快的,在兰庄的客房里,他们见到了吴念念。
再见吴念念,百里九歌为之惊叹,此一刻心中自然是狂喜的,却更想说一句:应长安你这医术也忒厉害了!
只因吴念念不仅气色极好,连身子也稍稍胖了些,许是因着怀孕的原因,看上去已不再是单薄的像是云丝。 她穿着件绣着罂粟花的曳地裙,百里九歌心想,这多半是勾魂娘子留在罂粟谷的衣服,被应长安淘出来,给吴念念穿上的。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74章 274.砍下胳膊,换你老婆
“九歌,周世子……”吴念念感而落泪,嗓音本是温软的如竹林中的风,这会儿融着感动的哭腔,就似泣泪的湘妃竹。
百里九歌忙走过去,执了吴念念的手,打量着吴念念隆起的肚子,想了想说:“看上去像是四个月了,算时间好像的确是,你们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
吴念念感激的喃喃:“要是没有你们,念念一定早就孤独的死了……应公子全都和念念说了的,是世子殿下封住念念的经脉,又请了应公子来……”
她落着泪,朝着墨漓福了福身,“周世子,你对念念的恩情,念念今生是报不完了,来世愿为世子殿下做牛做马。”
百里九歌忙说:“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还有这做牛做马的事就算了吧,我们根本没做什么,你这搞得我们好惭愧的不是?”
秋杭则一副委屈的样子,哀怨的说:“这位温婉的美人,明明是小生我将应公子请来的啊,你怎么就只记得墨漓,把小生的功劳给抹得一干二净了呢?”
百里九歌嗤道:“你乱搀和什么,不说话会憋死吗?”
“呜呜呜,美人你欺负我……”秋杭作势开始抹泪。
吴念念感激的对秋杭也福了福身,“念念谢谢你能救我的性命。”
秋杭笑容立现,摆了摆扇子说:“温婉的美人不必客气,小生乐善好施、品行优良、怜香惜玉、才德兼备、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说到后面,百里九歌已经将吴念念拉走了,简直懒得搭理秋杭。
她拉着吴念念,一起坐在榻上,下意识的抚上吴念念的小腹,笑说:“应长安够厉害的,不仅将你救好了,连你肚子里的孩儿也养得这样好。”
吴念念潮湿的眸底,有着繁华落尽后的恬静,那是深深的沉醉。
她虔诚的抚上小腹,喃喃:“念念失去的那个孩子,终于又回来了,从此念念再不是孤身一人……”
百里九歌心下一酸,再一喜,酸酸喜喜交织成这世间所有最平凡也最宝贵的幸福。
她为吴念念感到幸福,也为自己感到幸福。
纵然曾遭受过那么多苦痛,可她们拥有了弥足珍贵的东西,那便是幸福的。
“对了。”百里九歌张望了一会儿,问着:“应长安人呢,怎么从进了兰庄开始就没见着他?”
吴念念答:“念念也觉得奇怪,应公子将念念送来兰庄后,就出门了,这两日都不在庄子中。”
百里九歌无语。那家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秋杭说:“不用去管他了,是他大师兄找来了,估计他们是在附近哪个镇上喝酒。我看是罂粟谷的家事,反正明日应长安就回来。”
罂粟谷的家事?那百里九歌自然就不问了。
倒是殷浩宸他……什么时候能到呢?
殷浩宸是在第二日的日落时分抵达兰庄的。他在得到应长安的传信后,当日就动身了,只带了两个侍卫,马不停蹄、昼夜兼程的赶赴而来。
抵达兰庄的时候,那一袭黑袍染了一路尘埃,有着些许劳累,却整个人如被擦亮的刀刃般,弃了那冷峻之气,多了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期待和狂喜。
是的,期待、狂喜。
三个多月,九十多个日子的等待,九十多个夜晚的孤枕难眠,望着沙漏和日晷用着一种极其煎熬的慢速在一点点变化。
他等啊等,只为了一个好消息,让自己能打起精神,立在冰冷而毫无人情味的朝堂上,继续做那忠君爱国、兄友弟恭的宸王。
每个日落、每个夜深时,他都忍不住想着,万一、万一应长安那边出了意外……
这种不安,让他辗转反侧,昏沉难眠之时,望着月满盈缺,多希望自己身边能躺着另一个人,让他好好看一看,抱一抱。
他等啊等,在耐性即将用尽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积累了九十个日夜的等待和希冀,一朝爆发,这般浓烈的情绪,让殷浩宸一路奔波到此,几乎就没有合眼休息过。
而今,他来了,来接他的妻儿回家了!
他想立刻见到念念,离主厅越来越近了,这种思念,便像是疯长的藤蔓般,让殷浩宸的心狂烈的跳动不休。
然而,正厅的大门前,走出一个人来,在出门之时便用袖风将门关紧。
是应长安,把殷浩宸堵在了门外。
见了应长安,殷浩宸忙施了礼,“应神医,本王来接王妃了,多谢应神医治好了王妃。”
应长安努努嘴。谢?真是个廉价的字眼!他应长安可不需要什么谢,反倒是当初被硬塞了病号的这笔账,他还没找黑凤妹子清算呢。
正好现在这个混蛋男人来了,很好、很好,他应长安可有得报复对象了!
当下说道:“你老婆的孩子没了,以后也不能生了。哥看这样的女人你也别要,送给哥吧!”
殷浩宸的心中如雷滚过。
孩子没了?又没了?而念念也……
应长安的话,无疑是在殷浩宸的胸口捅了一刀。殷浩宸从未想过,在兰庄等待着他的,竟是这样一种残酷。
房内,百里九歌惊讶的怔住,之前应长安嘱咐了她在屋中拦住吴念念的,她便觉得应长安多半是有自己的考量。这会儿听了应长安的话,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见吴念念急得要冲出去,百里九歌拉住了她,低语:“还是先听听殷浩宸怎么回答吧。”
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殷浩宸如今是怎样的心境。
“本王……”殷浩宸沉沉的,说出了决心:“请让本王见念念,本王要带她回去。”
听言,吴念念心中一暖,捂住菱唇,遮住了细碎的啜泣声。她在王爷的心里,不是没有分量的对吗?
应长安在门楣下抱肘,满嘴痞子般的笑容,冷冷道:“那哥就再告诉你个事,你老婆在罂粟谷的这三个月,早就是哥的人了!哥不嫌弃她曾被你碰过,你堂堂王爷,总不至于回来管哥要双破鞋穿吧!”
殷浩宸满目大惊,忘了动弹,刀雕般的轮廓绷得仿佛拉满的弓,那眸底又极快的飞出厉色,狠狠割在应长安脸上。
他艰难的控制住想把应长安斩在剑下的冲动,沉沉道:“念念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带她回去。”
吴念念的眸子,落下两行清泉,啜泣声渐渐变作了呜咽。百里九歌握紧了她的手,心中,也有种欣慰的感觉。
“好吧!”
应长安的口气是轻松玩味的,可却目中带煞,语中含杀:“本来也是你老婆,还给你可以,但诊金你还没付呢!”
“应神医想要多少……本王都给。”
“呸!他娘的谁要你那臭钱!”应长安啐道:“有钱了不起啊?告诉你,哥不缺钱!”
殷浩宸微怔,问着:“那应神医想要什么,本王一定奉上。”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应长安狠声道:“留下你一条胳膊,换你老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自己决定吧!”
言讫,莫说是殷浩宸,就连百里九歌都被惊到。应长安,他是不是玩过火了?
感受到吴念念激动的就要推门冲出去,百里九歌遏制了她,定定说着:“虽然我也想冲出去,但……还是再等一下吧!”
心中到底是存了些私心的,只因在这事上,百里九歌承认,自己偏心吴念念。若说方才应长安的两个问题,问得是殷浩宸的责任,那么现在这个刁难,便是考验真正的感情抉择了。
她也希望,殷浩宸能够从黑衣仙子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有一个新的人生。
殷浩宸的心脏,已然一轮轮的抽搐着,寒气从心底的每一个角落生出来,几乎要将他的体温全数抽离。
砍掉一条手臂,这意味着日后会有怎样的人生,不言而喻,那样凄惨的下场他无法细想。
吸一口气,沉到心底最深处,殷浩宸问着:“本王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你没得选。”应长安恶狠狠的笑说:“或者你现在调头滚出兰庄原路返回,你老婆就继续归哥了。哥不喜欢磨磨蹭蹭的人,数三个数,你赶紧决定!”
他说着,正了身子就开始数:“一!”
一浪眩晕拍打上殷浩宸的脑海,身心,都在巨颤中被恐惧狠狠攫住。
眼前的景物仿佛遥不可及,明明只要推开那扇门,他就可以见到念念了,可代价,却是自断手臂,鲜血淋漓。
他,是不是做不到……
“二!”
做不到吗?
他自问,迄今为止念念为他做了什么。而他,又可曾为念念做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在不断的伤害她。
事到如今,他想要她回来他的身边,却还在畏惧的想将她丢下?不管应神医所言是否为真,若念念知道他抛弃了她,该是何等生无可恋的滋味?
他终是放不下她!
“三!”
应长安的一声“三”狠狠落下,目中煞气满天,笑意毒辣:“混蛋!哥都已经数到三了,你连个决定的勇气都没有。你他娘的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个男人!”
殷浩宸猛然抬眼,轮廓鲜明的眸底,没有沉冷,只有钢铁般的坚硬。他像是一只飞鹰,再不去管前方等待着他的是怎样的天空,只决定要一路向前。
是的,他不再是犹豫纠结的殷浩宸了,为了念念,他情愿义无反顾!
袖下剑光乍现,弹指间,锋利的宝剑已握在手心。殷浩宸凝视着紧闭的门,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望眼欲穿。
“念念……”他在胸膛起伏间唤着:“跟本王回家,本王……我……念念,我需要你。” 话音落下,右手扬剑,朝着左臂,决然砍下。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75章 275.最多还剩一年寿命
剑风呼啸,惊得屋中人色变。百里九歌已无心再去为殷浩宸的决定而欣慰了,只因事情来的这样突然,难道殷浩宸从此之后便要断臂吗?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叮。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骤然响起,接着又来一道声音,竟是殷浩宸的剑坠地了。
百里九歌的思路如断裂了似的,一时难以衔接,而当她看到一切时,吴念念已经将门撞开,冲了出去。
“王爷!”
吴念念花容无颜色,这一刻只如扑火的飞蛾般,什么也不顾的朝着殷浩宸冲去了。
她不要王爷为了她而残疾,他是大商的宸王,是统领三军的将帅,怎能为了她这浑身罪孽的女子,怎能为了她而……
但那剑,落在了地上,这响声惊起时,吴念念险些因大松一口气而发狂。
她心有余悸的扑过去,“王爷!王爷不要、不要!”
“念……念念?”殷浩宸怔忡。
他没有想到,与念念的重逢,竟会是这般景状。她真的活得好好的,能走能跑,能说话,还能这样流着眼泪喊着他。
“念念!”殷浩宸张开双臂,癫狂似的搂住吴念念,将她紧紧收在怀里。
他终于接到她了!终于、终于……
“念念,你?”怀中这丰腴了不少的身子,也激起了殷浩宸心中的惊讶。他明显感受到,她的肚子比从前大了,就抵在他的身上。
殷浩宸低头看去,震惊的呼道:“念念,你的身子怎么……”
吴念念泪眼婆娑,生怕殷浩宸再痛苦下去,忙说着:“应公子没有和王爷说实话,其实这三个月,应公子一直在忙着救念念和孩子,念念和应公子之间,也什么都没有……”
“念念,你刚才说什么?”殷浩宸那已然如死灰般的心,瞬间复燃。
吴念念哭道:“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应公子是念念的大恩人,他还保住了念念的孩子……王爷你看,念念的肚子大起来了,这里面就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殷浩宸被狂喜的情绪撞得眩晕,他虔诚的抚上吴念念隆起的小腹。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是他们的孩子,真的是……
狂喜的念头,让殷浩宸搂了吴念念的身子,狠狠吻住她的唇,癫狂的宛如要将自己爆发的情绪全倾注在她身上。这情绪里有着他的愧悔和感激、决心和情意,甜蜜的折磨着两个人,渐深而难以止息……
百里九歌站在门楣下,心头涌出的是欣慰,点点滴滴的汇成暖流,化作明媚的笑颜。
殷浩宸,昔日你为了一人而魂牵梦绕,今日却终是为另一人牵肠挂肚、生死相许。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啊,就像是如初曾说过,当初一心所认定的,未必是会携手一生之人。岁月的惊艳许是一时,唯有在共同经历了种种、直到繁华落尽时,才知是何人能替你温柔了岁月。
这般笑着,望向墨漓。他就在她的身边,宽袖轻曳,将方才击下殷浩宸之剑的那枚棋子,缓缓收回。
幽眸点染了朵朵乱花,惊艳而温柔的,与百里九歌相睇。
她笑得更是感动了,是啊,她知道的,自己身旁的这个人,既惊艳她的时光,又为她温柔了岁月。在这一点上,自己是完美而幸福的吧……
这会儿应长安朝墨漓使了个眼色,墨漓心领会神,让百里九歌先在庄子里走一走,他有事和秋杭要说。
百里九歌点点头,心想他们多半是要商量日后战争上的事情,便不打扰了,最后笑着望了殷浩宸和吴念念一眼,悄然离开。
兰庄的书房之中,一盏高大而精工绣制的咏竹屏风,挡住了三个人的身影,隐约可见袅袅淡影倒映在屏风上。
应长安正给墨漓切诊脉象。
秋杭坐在一旁,与应长安的神情一样凝重。
“怎么样?”秋杭问。
应长安面覆愁云,平日里的嘻哈不恭已经一分不见,那双眉毛简直都要挤破了。
他迟疑道:“不乐观。”
秋杭也凝重起来,“不乐观是个什么范畴?”
应长安极是不忍心的看着墨漓,道:“世子,鄙人也就直言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阴阳咒恶化的速度来看,只怕……活不过一年了。”
这刹那,饶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墨漓,也惊愕的僵住。应长安和秋杭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双古洞般幽邃的眸底,闪烁着怎样无法接受的激动。
秋杭呼着:“怎么可能这样?”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弹指一挥,只如蜉蝣般朝生夕死,这是何其短暂的时限!
墨漓沉重的叹息:最坏的事情,终究是降临了吗?
倘若苍天当真是为他定下这般命盘,那在这短暂的一年里,他该如何将肩上的重任全数完成,又该如何陪伴在九歌身边……
而待到那一日,当九歌幸福的笑着,当他们的孩儿牙牙学语时,他蓦然辞世,那被孤零零留在世上的九歌,又会承受怎样无法想象的打击?
他无法想象啊!
双眸缓缓闭上,内心的悲痛,令墨漓无言。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继续这般不动声色,加快部署对商国的宣战,且……不漏破绽的陪着九歌。
见墨漓久久不语,秋杭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墨漓浅笑,他庆幸,自己这二十多年里练就出一颗强大的内心。
他笑说:“多谢应公子了。”
应长安努努嘴,只怒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竟救不了眼前的人!
他道:“鄙人强烈建议你这一年就专心去找极阳之女,或者想办法贿赂那个下咒的人。一年是你的极限,要是稍微搞不好,七八个月都有可能。再不解咒,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是吗……”
墨漓又如何不知。
只是,大周沦落至此,年年上供商国,百姓们赋税沉重。边境的饥荒虽是治理了,可治标不治本,整个大周有太多的地方都和那里是一样的境况。
国耻在前,子民在前,他的一己私利,又算得了什么。
他肩负重任和万民的期许,哪怕心中存有无奈,也必须要舍己求全。他可以对不起自己,却不能对不起那些将希望都押注在他身上的人。
唯有九歌,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笑意染上几分苦楚,墨漓深切的叹息:“人活于世,若是能不被责任所束缚,该是多好。然,注定是不可能了……”
他的选择,便是在这最后的时间内,以战争,拯救沦亡的大周!
纵是心里再苦、再痛,这也是他的选择。
这条冰冷残酷的路,原本就是他该走的,他会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秋杭叹道:“你决定了?真的要舍了自己,成全大周?”
“嗯,这便是我的选择。”
“不悔?”
“虽憾,无悔。”
在回兰庄的路上,百里九歌发现,墨漓的眉心像是悬了抹阴云似的,淡淡的带着些愁肠滋味。
他一贯是将表情掩藏得极好的,眉目浅淡似梢头的月色,柔和的凝了些清雅的冷香。
若换作旁人只怕不会发现他的异状,但百里九歌就是这样感觉出来了。
她唤道:“墨漓,你有心事?”
他柔声道:“没有,你多心了,适才我只是想到了远在昙花谷的师父。”
是这样吗?百里九歌道:“子祈应该有陪着司命夫人的,至于小容,多半又云游去了,他不是志在写一本全面的游记吗?”
“嗯……”墨漓轻笑。
百里九歌心里还是觉得放不下,她想了想,想要握紧墨漓的手,可没想到不早不晚的,马车竟然出了故障。
似是轮轴断了,前面两个轮子直接滚了出去。马车前倾,墨漓第一时间抱住百里九歌,将她带出了马车。
一下车,百里九歌就看见两个轱辘滚到了好远的地方,打着旋。
御风从马背上飞跃下来,很快将轱辘捡好,回来道:“让世子殿下和世子妃受惊了。”
百里九歌抚着小腹,看看残了的马车,无可奈何的笑道:“记得初嫁给墨漓的时候,就经历过马车坏了的事情。墨漓,你这马车虽然看着很优雅,可是质量真不怎么样,赶明儿可得好好修修。”
墨漓笑了笑,问御风:“能尽快处理好吗?”
御风走近断了的轮轴,仔细评估了一番,回道:“很难,车轴已经都断了,普通树枝不能替代。是属下失职,出兰庄之前没有仔细检查马车。”
百里九歌笑道:“你又不是工匠,这怎能怪你?再说用的东西都是这样,说坏就坏的,有时候根本没预兆。”
她朝着远方望了望,觉得好像有看到房舍的影子,因着身为女子,个子不够高,百里九歌踮起了脚尖。
“当心点。”墨漓扶住她的身子,笑道:“那边确有县镇,我们先过去歇下,让御风找个工匠,将马车修缮。或许今晚要在镇上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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