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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容仪激动的张开小小的双臂,朝着容微君奔了过去。
可这时……
“子谦师兄!”这尖细的喊声简直到了万般夸张的地步,只见子祈瞬间和兔子一样蹦了过去,使出十二分的轻功,也朝着容微君扑去。“子谦师兄,子谦师兄!”
百里九歌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可脑袋里却像是有根弦被狠狠的拨了一下,令她顿时震惊万分。
子谦?昙花谷的司命公子?竟然是……小容?
“子谦师兄,我可算追上你啦!”那厢,子祈兴高采烈的扑着,甚至挤开了容仪,俨然是要独霸师兄的怀抱。
容仪被这么一推,小身子直接倒飞出去了。容微君神情一紧,拂袖调转了方向,就这么和子祈擦身而过,身影一晃,到了容仪的身后,将她接在了怀里。
“仪儿,没事吧?”他抱着容仪稳稳落地。
小容仪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再想着今日自己被掳走、又看见了打打杀杀和脑袋被割掉的事……瞬间就骇然的流下眼泪,回身扎在容微君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容微君拍着她的头顶,安慰起来:“别害怕了仪儿,怪我没在你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才急匆匆赶来,还好你没受伤。”而子祈扑了个空,顿时气恼的指着容微君就骂:“容子谦你什么意思,我大老远的从昙花谷出来找你,你却躲了我一年,你知不知道我不吃饭不睡觉的追着你有多辛苦啊,你欺负我修为不如你吗?还有她!
”指着容仪,“她又是谁!你干什么让她抱不让我抱啊!”
容微君摸着后脑勺,一脸无奈的笑道:“仪儿是我妹妹啊。”
“妹妹?”子祈的语调高了八度,“妹妹又怎么了!她是你妹妹,我还是你师妹呢!你凭什么厚此薄彼?你说啊,你说啊说啊说啊!”
容微君无语扶额,头顶似有乌鸦飞过。他是上辈子欠了子祈债吗?竟摊上这么一个粘人的师妹。
正无语着,衣服里藏着的雪貂闪闪爬了出来,这回没挂在容微君的脖子上当围脖,而是开心的扑向了子祈,飞扑的过程中,还挥挥爪子。
“呀,闪闪!”子祈的脸色顿时转换到大晴天的模式,她接下了闪闪,开心的跟闪闪打闹去了,竟是将容微君给抛诸脑后。一边和闪闪互动,一边还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我好喜欢你呀闪闪!”
见此,容微君无奈的耸耸肩。好吧,多谢闪闪拔刀相助了。
百里九歌看到现在,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却是没想到,昙花谷的司命公子,竟然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她想起了上回,自己闯宫苑救红绡时,有人用命凝十线襄助于她。那时候还将信将疑究竟是不是子祈,这会儿却全然明白了……那一定不是子祈,而是小容!
于是大喇喇笑道:“小容,之前你暗中出手帮我突围,我都还没谢谢你呢!”
容微君眸光闪转,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百里九歌就当他是默认了,这会儿心中却又生出一个疑问来。她在江湖上纵横十几年了,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司命公子此人性情无常,时暖时冷,行踪不定,迄今为止不知多少高手折在他手上。尤其是五六年前那会儿,更是传出了司命公子冷情寡淡、杀人面不改
色的流言……
这般一想,百里九歌委实觉得怪异,那样的评述,根本和小容相差甚远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巧这会儿,梨花巫幽幽飘到容微君的面前,因着都是七花谷中人,便互相施礼问候。梨花巫的任务已经完成,顺便与几人道了别,身影飘飞,卷着万朵血梨花,正要离去时,蓦然转眸,深深的看了百里九歌一眼,嘱咐道:“记住我的话,不论遭受了什么,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天意如此,
你唯有谨记……”
话落,雪白的身影飘然远离,飘渺的宛如一道幻影。
百里九歌定定的凝视着,心头费解的混乱缠了一圈又一圈,终究是洋洋洒洒的放声喊道:“你放心!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笑着撑起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我屈服的!”
此间事了,几人便商量着回朝都去。由于子祈好不容易追上了师兄,是无论如何也赶不走的,容微君索性无所谓了,带着子祈,一起回去。
回到朝都的时候,不知不觉竟已入夜,整座城池灯红酒绿,热闹得很。
走过长街,望着周遭鳞次栉比的绵延建筑,百里九歌忽然之间想到了孤雁。心中顿时一惊,也不知道孤雁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怎也不来与她会合……
正想着呢,街角传开乱哄哄的喊叫声,几人刚巧也在这时拐过街角,一下子就望见远处火光冲天,着火的是一座高大敞亮的建筑,一看便是官宦人家……
“不好!”百里九歌惊呼着,倒抽了一口气。
那失火的建筑旁有棵高大柳树,她认识的!那里、那里分明是百里家的祠堂!
可祠堂怎会无缘无故失火?更奇怪的是,她只能看见火光冲天,却看不见有泼出的水……
极致不祥的感觉占满了百里九歌的心,这一刻,火光上空传来熟悉的鸟鸣声。她心下一凛,眯起眼睛仔细的望着,惊见一只大鸟正试图冲进火场。那大鸟是……
“雁儿?”
倒抽一口气,“不好!是孤雁出事了!孤雁!孤雁!”
百里九歌近乎发狂的高喊着,不顾一切的排开人群,如展翅的凤凰般腾起,朝着奉国将军府奋力赶去。
“黑凤姐姐,你干什么去?”子祈在后面大声喊着,此刻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那“黑凤”两字。
容仪看着这一切,忽然害怕的呢喃:“二哥哥,我好怕,我觉得九歌姐姐会出事……”
容微君的眼底划过意味深长的波光,平日里的慵懒闲散不见了,这会儿只余下两汪深过千尺的桃花潭。
他捉住欲跟过去的子祈,一字字清晰的说道:“我先送仪儿回去,你即刻用昙花谷的传信方式,将墨漓找来。”
“找墨漓?”子祈反对:“墨漓身体又不好,劳驾他干什么呀!”
容微君拍拍子祈的脑袋,道:“你就听师兄一次吧,这事情你处理不了,非墨漓不可。赶紧去找墨漓,可别耽误了时间。”
子祈嘟着嘴答应下来,瞬间如兔子般去的远了。容微君揽紧容仪,望了眼火光冲天的奉国将军府,眼底波澜兴起,大步而去……
夜色浓重漆黑,奉国大将军府,火光映天。
百里九歌拼了命的飞驰而来,不顾自己喘哮的有多厉害。一身的汗将衣服湿透,全都贴在身子上,被风一吹,竟是冷得刺骨不堪。
离火光越近,便清楚的看见,百里越带着全府的卫队堵在祠堂大门前,那烧着的祠堂已然半毁。
火光冲天之中,大雁嚎叫着想要闯入,可卫队们一轮接一轮的射箭,那些锋利的箭矢好多都刺进了大雁的身体,迫得它凄惨嚎叫,难以接近。血珠从那一身羽毛之中不断的溅落,似大雨倾盆!
眼看着大雁以命相搏、已然遍体鳞伤,百里九歌疯狂的冲了出来,挥袖扫出无数雪白的羽毛,拦下了一轮箭矢,在众人的哗然之中,纵身投入燃烧的祠堂。
“咳……”甫一冲进火海,她便被滚滚浓烟呛得咳嗽出声。眼前是狂暴的火舌、倾斜的梁柱、摇曳的祖宗灵位……
灰黑的烟尘钻进眼中,百里九歌的眼睛疼得流下泪水。她倔强的撑大双眼,看见了前方熟悉而模糊的身影。
“孤雁!”百里九歌奋力的冲了过去,直到孤雁的轮廓全然浮出,她才看到那囚着他的铁笼子。
哐的一声,来不及驻足的百里九歌,撞在了笼子上,身子骨被撞得极痛。她咬牙把住铁栏杆,与孤雁的视线直直交错。
笼中人高声惊呼:“黑凤,你、你……”他砸着笼子,不间断的捶打,一次又一次的使出浑身力气,双手早已伤痕累累、满是鲜血。
他癫狂的吼着:“你走!你走啊!别阻止我杀百里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不,孤雁!孤雁你冷静一点!”
百里九歌将手伸入铁笼子,抓住了孤雁的手腕,可下一刻却被狂烈的内力震得心肺俱颤,趔趄了几步,差点撞在烧得火烫的柱子上。
她捂着胸口,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稳定住内息,再度喊道:“孤雁!你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我救你出去!”
再度冲上来,百里九歌运起内力,狠狠一掌劈在笼子上!
痛!这是手间传来的感觉,剧痛无比!
她没想到这笼子竟是这样的坚硬,她用了十成的内力,竟是不能撼动铁笼子分毫,反被自己的内力所伤,整个手臂如被雷击一般。
可恶,她偏不信水滴石不穿!再一掌狠狠打上去!
“唔……!”这次的痛苦更甚刚才,痛的不仅是手,还有五脏六腑,都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俱是疼痛。
百里九歌激动的拔出短刀,扬手挥砍而上。
只听“叮”的一声万般刺耳,铁笼子依旧固若金汤,可她的虎口却被震裂,鲜血如丝绸般滑下,落在四窜的火舌之中。
大火越烧起越猛,头顶上,那些细长的檩一根根摔下,溅起的火星,交织成残酷的画面。乌烟汹涌,呛得百里九歌喉咙粘稠、呼吸困难,脑中也像是缺乏空气的滋补而开始眩晕。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开始一点点的崩盘。可是!她不能倒下,她必须要救孤雁出去,拼了命的也要做到!
这一刻狠狠低吼了一声,百里九歌扬起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剧烈的痛楚瞬时驱走了脑中的眩晕,她再度刺了一刀,用增幅的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孤雁师兄,我一定要……救出你……!”她吃力的喃喃,却知道,走火入魔的孤雁怕是根本听不见。
再接着,百里九歌凝神闭目,告诉自己不要去听祠堂外大雁的惨叫声,专心屏息集气,将所有的力道和内力都集中在双手。
然后,猛然睁开眼,这一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她双手握住短刀,用着已经突破极限的力道和内力,朝着铁笼子发起攻击。她在赌,赌成败在此一举!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102.世子殿下深不可测
哐。
剧烈的声响刺痛了耳膜,眼前的铁笼子轰然炸裂。
这一刻百里九歌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她顾不得又红又肿的双手,顾不得几乎麻木的身体,几乎是完全凭着意志力,冲入笼子中,架住了孤雁。
可陷入仇恨魔障之中的孤雁,在火光和喧闹的刺激下,变本加厉,竟是敌我不分。
他狂暴的推开百里九歌,带着哭腔的语调,咆哮得是那般刺耳:“滚!你滚开!百里越,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们祭奠我母亲!我要杀了你!”
他朝着祠堂外踉踉跄跄的冲去,双眼泛着血红,空白的心中只剩下悲恸和无边的仇恨,他甚至不知道,外面有无数的箭矢在等着他!
百里九歌被推倒在笼子的碎片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无法再站起来,无法再逃出去……可是,她不能放弃!孤雁若是就这般冲出祠堂,会被万箭穿心的!
她不能让孤雁死,她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
这瞬间,内心爆发出的力量,令百里九歌站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扑向了孤雁,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孤雁,冷静啊,我求你冷静!”
感受到孤雁狂暴的挣扎,百里九歌声嘶力竭的喊着,眼角溅出两滴泪水,被滚烫的烈焰烤干。
她拼了命的不放手,整个人都贴在了孤雁的背上。
“孤雁,快点醒醒吧……孤雁师兄,我是黑凤啊,师兄!师兄!”
她喊着,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在不断的溅出,只是沙哑的喊叫着。
她的双手,在刚才击毁铁笼子后便已红肿流血,此刻,那血汩汩的向外冒着,将孤雁的衣衫染得斑驳刺目,也终于,刺进了他萎缩的在深处的灵魂。
“黑……黑凤?”被她的鲜血所震住,孤雁终于缓缓的找回了神智。
他愕然的大睁着眼,低头望着搂在自己腰间的一双小手,那本是白皙玲珑的一对柔荑,可现在却如同遭受了无数酷刑,变的鲜血淋淋、不忍直视!
孤雁的心顿时剧烈的抽痛起来,他转身,愕然的看着百里九歌含泪却坚定不移的小脸,蓦地狠狠一拳打在了自己脸上。
这动作惊到了百里九歌,“孤雁,你干什么打自己?”
“我……我该死!我该死!”孤雁自责的咆哮起来:“我怎么可以走火入魔,怎么可以现在才察觉是你在救我!我是你师兄,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而……”
“我没事,你不要自责!”百里九歌打断了孤雁的话,她的语调坚定如磐石,那双眸子是那般的亮,如出尘的宝剑般,驱散了所有惶惶不安。
她定定的说着:“孤雁,外面我爹的侍卫早已拉开了箭。我们联手,一起摆平他们。雁儿也在外面,只要乘上雁儿,他们便奈何不得我们!至于你的仇……”
转眸望向孤雁,火光倾在她身后,映得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绝代风华,“至于你的仇,已无法急于今日!来日你若还想来杀我爹,我……帮你!”孤雁狠狠的吃了一惊,盯着这个素来被他当成是“盲目乐观”的女子。周围的火舌和坍塌的声响,仿佛都被过滤了似的,只剩下一片云淡风轻的背景,衬得百里九歌的眸子分外明亮,如天上星辰,如暗夜明
灯。
这份意念令孤雁惭愧,自叹弗如:“没想到啊,我这个大你十岁的师兄,在你面前,倒和小孩子一般不懂事了。”拍了拍百里九歌的肩膀,“我凤凰谷孤雁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子为难,我们走吧。”
“好”字刚出口,百里九歌却忽然看见,孤雁的头顶上,一根房梁岌岌可危,卷着烈焰,势要砸落!
一股寒意顿时生出,却根本来不及思考,百里九歌飞扑而起,撞开孤雁!
“黑凤!”孤雁被撞出去,惊呼出她的名字。
同一时刻,头顶的房梁砸下,他惊骇的看见,百里九歌娇小的身子被那燃烧着的粗大房梁所吞没!
“黑凤!”暴风雪般的寒意狠狠撞在孤雁的胸口,他扑了过去,使劲将那粗大的房梁扛起。不顾肩膀被房梁压得几乎骨折,不顾烈焰卷上他的衣衫,不顾双手被烫伤出一个个的火泡。
他没想到,师妹竟然会以身护他。明明是该是他保护她才对,可他却这般不冷静又这般大意!
“唔……孤雁……”抬起的房梁下,百里九歌银牙紧咬,坚毅的向外爬着。
她知道孤雁已经被烫伤了,她要快……要更快!
可是,双腿为什么麻成了一团,为什么这样不听使唤……还有刚才她为了使自己清醒而刺在大腿上的那两刀,现在疼得快要剥夺她所剩无几的体力……
不行了,自己好像……爬不出来了,双腿是不是已经被砸得残废了?
意识到这一点,百里九歌蓦然仰头,看着孤雁仍死死撑着那房梁,她的唇角,竟勾勒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孤雁,你走吧,乘上雁儿先逃离这里,让鬼医前辈给你治治伤。”
孤雁凄声吼道:“你让我逃走那你怎么办,被火烧死吗?”
百里九歌喊道:“我自己会慢慢出去的,只要我爹看见我,就不会让我死在他家里!你要是不走,带着我便不好走了!”
“黑凤,你……”孤雁感动而惭愧的无以言表,口不择言:“该死的!我司空孤雁今天要是带不走你,我就跟你爹姓!”
言罢,狠狠一发力,竟是将那硕大的房梁炸烂了。这般浑厚的内力,令百里九歌瞠目结舌,细瘦的胳膊被孤雁的大手握住,轻轻一拖,接着又被他揽住了腰,从地上捞了起来。
可是双脚刚沾地,百里九歌的身子又险些倒下。孤雁心知她的腿被房梁砸毁了,二话不说将百里九歌打横抱起,一头扎出了祠堂!
冲出火场的那一刻,陡然而来的冷风清凉的让人心下一凛,身后是染红半个世界的火光,身前是密密麻麻的将军府守卫,无数箭矢,就指着两人。
头顶上,伤痕累累的大雁仍在盘旋嘶鸣。孤雁望着前方的百里越,这一刻因想到要救百里九歌走,他硬生生压住心底的仇恨。
可是,百里越却挥起了手。他并未发现孤雁怀中抱着的是百里九歌,这会儿只知道必须不能让孤雁活着离开。
“放箭!”百里越高喊。
顿时,万箭如雨,全都向着孤雁和百里九歌射来。
孤雁低沉的怒吼,以气为刃,狂猛的逼出内力,在周身三尺之内化作屏障。万箭袭近,被孤雁的内力弹飞,少数穿透了屏障射来,孤雁扬袖扫下,箭矢散落一地,在烈焰中被吞卷燃烧!
“再射!射死他们!”
又一轮箭矢铺天盖地的袭来。
孤雁如发狂的兽,单手抱着百里九歌,另一手扫落万箭。高大的身影挺得笔直,顶天立地。
可就在这时,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夏季本就变天如变脸,这突来的刺眼电光阻碍了孤雁的视线,他忙别开目光,可就是这片刻的漏洞内,一支箭钻了空子,朝着百里九歌的胸口直直射去。
时间,似蓦然僵住在这刹那。
两个人谁都来不及再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亮的箭头,即将射入百里九歌的心脏!
电闪雷鸣般的绝望,甚至让百里九歌闭上了眼。
也罢!若是她当真要命丧今日,只要最后孤雁能逃出去,她也算瞑目了!
可是……脑海中浮现出纷扬如雪的昙花,这瞬间,那人温润清雅的容姿,暗香浮动的笑容,如玉般苍白而略显透明的脸孔,还有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拥抱,他修长手指梳过她黑发的旖旎甜蜜……都在残酷的远
去,将她一个人丢下……
一颗心被酸涩淹没,这一刻,她几乎是在心底凄声喊叫:墨漓,对不起!
然而,预想中的穿心之痛并未到来,却是一声清亮的撞击声,惊醒了百里九歌。
她睁眼,这瞬间不能思议的瞧见,射向自己的箭矢就在距离胸口不到三寸处,撞上了一个小黑点!她看不清那小黑点是什么,只看见箭矢被弹飞,而那小黑点也瞬间飞得无影无踪!
“这是?”孤雁同样大吃一惊。
百里越没看清方才发生了什么,挥手又道:“射箭!继续射,都别停!一定要射死他们!”
第三轮万箭齐发。
可这一次,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寒月之下,幽夜之中,不知从哪里飞出无数黑色的圆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却是精准的撞飞最前排的每一支箭矢,发出一片冰珠落地的清脆声响。
一轮撞罢,在空中变换方位,再是一轮。清脆的撞击声中,所有箭矢都无法接近孤雁和百里九歌,被撞得四面皆是。
这鬼使神差的画面,令所有人哑然,百里越忘了法令,侍卫们忘了射箭。
而孤雁终于先一步反应过来,吹了个响哨。空中的大雁闻声,立刻俯冲而下,在滑翔到最低点的时候,孤雁抱着百里九歌,一跃而上。
大雁冲上了云霄,将奉国将军府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两人终于得以脱困。
电闪雷鸣,火光冲天,孤雁将百里九歌缓缓放下,两个人坐在大雁的背上,她靠着孤雁支撑身子。
这会儿天上似有浅浅雨丝落下,扑面而来的大风太过狂劲,混合着湿气,倒灌进百里九歌的肺里。她不堪承受,剧烈的咳嗽起来,不断有灰尘被咳出。
“黑凤,你怎么样了?”孤雁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急切的问道。百里九歌摆摆手,命都保住了,这还算什么事?望一眼孤雁,见他灰头土脸,俨然是方才在火场里造的,样子甚是滑稽。百里九歌看着看着,蓦然指着孤雁的鼻梁,纵声大笑起来:“你看我们是不是难兄难
妹?再加上一个雁儿,真是落魄到一定限度了!要是这会儿有个镜子给你照照,你会发现自己的模样有多逗人!”
孤雁本想斥她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可到底是被她的酣畅淋漓所渲染,也跟着大笑:“你和我是半斤八两好不?不信的话,待会儿回了钟山,我们一起照镜子,正好让鬼医前辈也作个证!”
“哈哈……”两人相对大笑,劫后余生时,仿佛一切思虑都可以被抛却,只这般张扬的笑着便好。
俗世纷扰,此刻,与他们无关!
奉国大将军府,一片混乱。百里越气急败坏的命人赶紧泼水灭火,适才他发动祠堂的机关、不惜将祠堂烧毁,就是为了铲除司空孤雁那个祸根。可现在,人跑了,百里家的祠堂却烧毁了一大半,他不怕再兴土木建一个,却怕列祖列
宗的在天之灵找他麻烦、折他寿数。
“快啊,快浇水啊!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就不能快点吗?”他狂喊着,却只能气鼓鼓的看着整个府邸乱作一锅粥。
冲天的火光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无人看到,一个一个的黑色圆点,在夜色的掩护下,自半空游走而过,最终像是变成了绵长而滑腻的珠串,服服帖帖的滑进一人的衣袖中。
荼白色的宽袖,曳如轻云,一只如白璧般修长而泛着透明的手,徐徐抬起,指尖拈着的,是最后一颗回到他手中的圆珠。
那黑色圆珠,漆黑的无一丝杂色;其材质,是比陨铁还坚硬的云子玛瑙。
这正是墨漓的棋。
立在这老柳树的枝干上,风卷鹤氅,霜白的月光照下他一身风华。
子祈坐在树枝上,仰头望向他的侧脸,这会儿也终于明白子谦师兄让她喊墨漓过来的原因了。也只有墨漓,才能这般不动声色的挡住危机,让黑凤姐姐他们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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