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城市猎人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淼淼君
“既然是听讲经的,还不赶紧找个旅社住下?圣者明天一早就要开讲,今晚还不抓紧斋戒祈祷,倘若明天被圣者发现你不够虔诚,将你赶出约舍寺事小,只怕你以后都不能再来宗城。”那稳重的男子不满地责备道。另外两个青年一脸戒备地打量着郑方。
“额……我刚刚已经沐浴了,正在找旅社。”郑方做出紧张的模样,结结巴巴地回答男子的责备。
“你说你是新市的教民,以前没来过约舍寺祈祷?”一个青年突然用狐疑地语气问道。
“没有,我以前从没来过约舍寺,我是听沙拉万说的,说是有圣者在宗城这里讲经,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刚刚看见了那家浴室,就赶紧先去沐浴,旅社还没见着呢。”郑方见对方的盘问不知不觉有细化的趋势,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出漏子,急忙扯出了沙拉万,毕竟从沙拉万在这地方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个老熟人了。
果然,听郑方提到了沙拉万,三个人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沙拉万就在那边的真知旅店下榻,你可以去看一看,应该还有空房间也说不定。”一个青年冲沙拉万住进去的那家旅店挥了挥手,郑方故作没发现那青年藏在袖中的匕首,欣喜的连连向三人道谢,随着三人走向那家真知旅店。
进了旅店,郑方稍用障眼法,就瞒过了旅店老板和三个监视自己的教民,拿到了一把钥匙,上楼也开了一间房。
郑方的房间离沙拉万的较远,他原以为那些家伙会把沙拉万叫下来与他对质,但经过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郑方才明白,听经前的祈祷一旦开始,是很忌讳被打断的,因此,这些人并没打算叫沙拉万出来,带来他旅社的目的似乎确实只是给他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在黑暗的屋子里,郑方也没开灯,只是沉默地感应着沙拉万的动静,自从进了房间,沙拉万几乎就没动过,郑方估计他是在祈祷吧,照道理,他的祈祷会一直持续到明天上午。
圣者讲经在可兰教里是一件大事,圣者与阐经者截然不同,阐经者在可兰教中没有什么地位,仅仅是一群有文化的人而已,而圣者则不同,可兰教中有三大至尊,分别是先知、圣者、贤者。其中先知代表知识渊博,圣者代表能力卓著,而贤者则代表深孚众望。在可兰教里,修行者未必是三大至尊,但三大至尊则必然是修行者,其中又以圣者最为高强。
并不是整个人界的可兰教众只有三个至尊,由于可兰教的经文中有“百万人中,有尊者显矣”的论述,所以,一般每百万人,就要产生三个至尊,像华国可兰教信众何止千万,所以,华国本土便有数十位至尊,这些至尊以可兰教教法产生,掌握修行法则却并不归属于华国修行者部门管理,因此,他们更多还是以教职人员的身份发挥作用。先知一般负责阐释经义,以使远古的经义符合现代发展的需要,圣者一般负责处理教中重大事务,也承担培养教民中有资质的孩子修行,为三大尊者安排接班人,贤者则类似于法官的存在,处理教中重大纠纷。不过,由于每一位至尊身后都有大量的追随者,所以圣者讲经、贤者处理政务、先知执法也偶尔有之,特别是在可兰教发展到数千年之后的今天,三大至尊基本上是作为可兰教教民的精神领袖而存在,在一定区域内往往集三大职能于一身,他们的原始职能划分反而没有多少人去计较了。
由于三大至尊都是修行者,所以除非发生极大的变故,一般三大至尊一经产生,都可以存活相当长的时间,他们存活的时间越久,信众便会越多,在教中的地位便会越发尊崇,这也是可兰教虽然实力强大,但极易分裂,难以团结的原因,因为不同的至尊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诉求,又互不统属,所以权力之争经常发生,但是这往往是针对可兰教高层而言,对于普通教民,不论哪个至尊现世,都是一件相当于节日的盛大之事,为了聆听至尊的教诲,在面见至尊之前,沐浴、斋戒,彻夜诵经是常态,以示教民对至尊的崇拜和尊敬。
身居旅社黑屋子里的郑方,并不知道明天讲经的这位至尊究竟是华国本土的还是外来的,一般来说,如果是华国本土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太祖一统华国,与华国可兰教诸位至尊曾有盟约,其实人界可兰教势力发源于东胜神洲西域的圣城,华国这里属于可兰教的一支实力弱小的分枝,与圣城相隔遥远,教民的国家认同也普遍高于宗教认同,再加上太祖手下本身就有一支不弱的修行者队伍,因此,可兰教在华国的各位至尊经过协商,一致同意接受太祖的领导,当然,这里面也是有分歧的,支持太祖的,甚至发动教民协助太祖打天下,华国建立后,也受到太祖的册封,俨然成为华国可兰教的代表人物。
当然也有一部分观望甚至纠集势力反对太祖的至尊,只要建国后他们愿意接受太祖的领导,对他们的过往太祖也没有再去追究,不过他们的影响力在建国后还是大打折扣,被限制在极小的一个区域范围里面。
至于个别坚决反对太祖的至尊,他们建国后纷纷流亡国外,在境外建立自己的势力,不断回国窜扰,意在分裂华国,对于这些外逃至尊,华国采用的也多是怀柔政策,只要愿意回来,华国一律既往不咎,不过他们在华国的原有领地,则由其他支持太祖的至尊牵头,按教义重新遴选了至尊,实际上是被替代了,对郑方来说,如果明天讲经的圣者是这第三种情况,他才会真正重视起来,如果是前面两种至尊,他相信从自身利益出发,前两种至尊还不至于与阿三国的三格教有所联系,要知道,三格教在阿三国可是发动了多起针对可兰教教民的迫害事件,两种宗教的矛盾是极为深刻的。
当晨光出现在宗城上空之时,宗城城内的数百座可兰教寺庙先后响起了钟声,宗城这座宗教之城名副其实的展露出了他浓浓的宗教氛围,白鸽在天空飞翔,钟声此伏彼起,诵经声悠扬。虔诚的教民无论正在做什么,此刻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面向西方盘膝而坐,开始诵经,直至钟声消失,宗城的日常生活才真正开始。
透过窗口,郑方看见一位位教民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圆顶礼帽出现在楼下的窄巷里,大家挤挤挨挨地一边手拿珠串诵着经文,一边向着窄巷深处走去,此时,隔音条件并不太好的旅馆里,开关房门的声音不停响起,估计也是住客出门准备去听圣者讲经了。
感应到沙拉万已经离开了旅社,郑方才将自己与其他教民打扮一致,又把外貌稍稍变化,凸显出与昨晚那比切更加不一样的特征,蓄起浓浓髭须关上房门,向着楼下走去。他担心下楼后可能还会经受一番盘问,特别是与那沙拉万进行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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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疯狂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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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之后,郑方连店主的影子也没见着,门前汹涌的人流大有水泄不通之势,郑方再次感受到了宗教力量的强大,昨晚那些人恐怕都已无暇理他,一门心思要去聆听那圣者讲经了。
缓缓挤进了前往约舍寺听经的队伍,郑方跟着人流慢慢向前,心下也在狐疑,宗城的约舍寺名不见经传,估计也没有多大,这么许多人过去,那小小一个寺庙如何容得下来?难道还得在庙外听经?如果那圣者要发表分裂主张,敢于通过扩音器对外宣扬?可不用扩音器,又怎么能对庙外的教民进行宣传呢?带着浓浓的疑惑,郑方跟着人流亦步亦趋往前行去。
随人流出了窄巷便是一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幢古朴的寺庙,此刻依旧有悠扬的钟声在回荡。教民也不用人来维持秩序,他们从寺庙的墙根开始,一圈圈地依次围坐开来,坐下后便低头随着钟声诵念经文,整个广场虽然人流拥挤,却丝毫不显嘈杂。
待郑方坐下,整个广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三分之二,诵经声越来越响,广场坐满了,人们便就地坐在进入广场的各条巷道里,此时倘若从空中俯视,便可见以广场中心的约舍寺为同心圆的圆心,一圈一圈由教民信徒组成的圆环将宗城的这一块区域里建筑物以外的空隙填塞的满满登登。
“知的主、能的主、公正的主,引领我们。”坐在教民中间,郑方只听得大家口中诵念的,其实翻来覆去就只有这几句话。起初听来觉得甚是枯燥无味,可当那诵念声由无数人汇聚一处,以平淡的语调重复上无数遍的时候,便是以郑方的境界也不禁悚然动容。
什么是信仰?随着郑方修行益深,这个问题便越来越不成其为一个问题,对于大能而言,信什么都不如信自己来得实际,可是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有生老病死的恐惧,有旦夕祸福的烦恼,有高低贵贱的障碍,他们有人生路上数不清的焦虑,所有种种都是他们的普通人力所无法解决、甚至无法理清的。于是,他们求恳、他们祈祷、他们哀告,他们匍匐在尘埃里,求告着那知、能、公正的主能引领他们走出人生的迷障。
看着身边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髭须满面的中年、精力旺盛的青年、懵懂好奇的少年一个个虔诚地祷告着,郑方陡然发现,在命运洪流神秘莫测的席卷之下,这所有的祷告似乎冥冥间筑起了一道由意念结成的堤坝,它虽然未必能够抗拒那浪潮的拍打,却让置身在那堤坝之后的人们似乎寻到了一处暂时安的遮身之所。
“知的主、能的主、公正的主,引领我们。”郑方也随之喃喃地念叨起来,过往的种种浮现眼前,双眼不自禁地浮现出晶莹。
约舍寺的钟声突然重重敲击起来,这不同于之前的沉重钟声使信徒们的祈祷渐渐停歇,钟声连敲了三十六下,当钟声止歇,约舍寺内外,广场四周,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原经第七章第一节,主居于遍布奶与蜜之山谷,姹尔人带着刀剑从约瑟岗南下,来到了主的领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郑方的脑中响起,郑方一惊,这便是那圣者穆夫的声音了?这穆夫境界不低,最起码也在太微境之上,广场四周信徒何止万人,可穆夫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信徒的脑海,四下里依旧一片寂静,然而穆夫的话语已经如冰川之下汹涌澎湃的激流,开始扫荡每一位信徒的心灵。
所谓原经,是可兰教众多经典中最古老的一部,据说是可兰教最初的信徒记录可兰教的主神成神之前的生活细节,可兰教势力最强大的时候,曾经遍布人界四大部洲,建立了数个宗教国家,其中最大的一个国家横跨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三大部洲,将无边海变作了它的内湖,不过这个国家因为教派矛盾,最终还是分裂了,分裂之后便迎来了可兰教的所谓阐法时期,在原经的基础上,可兰教的数位先知,创作了一系列的可兰教经典,他们有的解释原经,有的另立新的教义,有的建立新的教规等等不一而足,但在那之后,可兰教作为一股政治力量,在人界日趋式微,到了今天,教民们研究历史,便有了回归最早期教义的想法,他们认为,信仰原经时,是可兰教最为强大的时候,因此,只有原经才是可兰教真正的经典,这种想法已渐成潮流,当前至尊讲经,也最爱讲原经的经文、经义。
穆夫所说的这一段经文是可兰教主神成神前被姹尔人欺辱的一段历史,姹尔人想抢夺主的山谷,主让出山谷,去往山脊,结果奶与蜜也随着流去了山脊,姹尔人只得到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山谷,于是也追着主去了山脊,于是主又去了山顶,结果奶与蜜也跟着流去山顶,结果姹尔人只得到了一个不毛之地的山脊,于是姹尔人又追着主去往山顶,主便又回到原来的山谷,奶与蜜又随着他流回了山谷,而姹尔人由于一直得不到奶与蜜,因为饥饿和劳累,大量减员,最后只得放弃找主的麻烦,无功而返。
“主当年有山脊与山顶可以去,可我们的山脊、山顶又在哪里?他们不仅占有了我们的山谷,也占有了我们的山脊和山顶,我们的山谷不再有奶与蜜流淌,我们的山脊与山顶也不再丰饶和富裕,我们如被猎人追赶至悬崖畔的岩羊,已经无处可去,我们已经被主遗弃,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不义的事情,遭到如此的恶报吗?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
“不!”回答声稀稀落落的响起,郑方注意到很多信徒眼中露出惶惑的神情。
“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你们曾经追逐他们如猎人追赶岩羊吗?”追问在继续。
“不!”这次的回应整齐了一点。
“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你们曾经强占过他们的山谷、山脊与山顶吗?”
“不!”这次的回应响亮了一点。
“请告诉我,你们的行事不义吗?你们曾经虐待他们的妻女,就如同他们虐待你们的妻女一样,让她们衣食无着,蓬头垢面,遭主遗弃吗?”
“不!不!不!”广场上的教民疯狂地呐喊着,郑方愕然发现,仅仅片刻之间,教民的思想就被这圣者穆夫控制了,强烈的仇恨在广场上蔓延,如果不加制止,这些狂热的教民在被仇恨蒙蔽之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但是情绪已经被挑动起来了,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郑方神情不动,心中紧张盘算着自己下面该做些什么,他现在算是领教了可兰教的可怕。
“你们未行不义,却被主遗弃,是因为主不再看顾你们了吗?主不是知能而公正的吗?他为什么不再看顾你们如看顾自己的子民呢?”
随着穆夫的话语,广场再次安静下来,这次安静与之前截然不同,这股安静积蓄着太多令人不安的东西,像是有火焰在地下燃烧。
“原经第三十二章第六节,当义人被主遗弃,不应揣度主的意愿,而应扪心自问,我们为主的光行于地上做了什么?我们是让这光芒照射进不义之人的双眼,还是任由光芒熄灭,让不义肆虐于大地……”穆夫朗诵着经文,越来越多的教民跟着他的朗诵也应和了起来,整个广场上的人声整齐而隆重,诵经声越来越响。
突然,穆夫的声音骤然停下,广场上的诵经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当不义横亘于你们的头顶,抢夺你们的土地,凌虐你们的妻女,驱赶你们的牛羊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请告诉我,你们都做了什么?”穆夫陡然发问。
“杀了他们!”一个年轻教民尖利的声音刺耳地在广场上响起。
“圣者,原经第五章第八节,主爱子民的生命甚于自己,劝人争斗不义,劝人争斗伤及性命是大不义,以不义与不义相斗,只能收获不义,圣者,猎人已经放下了枪支,岩羊有广阔的山岭可以觅食,山谷、山脊和山顶都居住着主的信徒,奶与蜜正在流淌,义人的妻女在安祥地生活,请你不要让她们的丈夫、孩子远离她们……”正当郑方紧张地看着事态向着无法控制的局面迅速滑落之时,突然一个与穆夫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广场上听经的信徒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茫然四顾,郑方和他们几乎同时意识到,又一位至尊出现了。
约舍寺的钟声在信徒的困惑之下,再次敲响。这是讲经结束的信号,教民们一个个先是大惑不解地四下观望,接着一个个站起身,狐疑地缓缓散去,看见约舍寺中仍有教民陆续走出,也有一些信徒想进庙去看看,却被守着寺庙的寺中执事阻挡,他们在寺外向内窥探了一会,也就慢慢的散了。郑方身形一振,身体能量化,缓缓没入了约舍寺中。
“穆夫,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郑方一进约舍寺,就听见一个胖大的至尊正在指责一位瘦削的至尊,寺中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盘膝坐在那里,依旧像在听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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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各有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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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夫拉,安逸的生活难道已经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就甘愿在这摇摇欲坠的破庙里度过你的余生?你忘了过去和我促膝长谈时对往日帝国的神往?”穆夫神情丝毫未动,只是缓缓摇着头,眼瞅着地下,发出一个个疑问。
“时代已经变了。”贾夫拉瞪视着穆夫,痛惜地摇头。
“对于主的信徒而言,时代永远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人心!”穆夫不停摇着头。
“我没变,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劝说,我甚至已经离开和你一起流亡,别忘了,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多少年了,我困居这小小的约舍寺,悄无声息地保护着主的子民,你居然说我的心变了?你知道如果我不打断你,今天会有多少信徒死去吗?你的帝国需要的鲜血太多了,主不会同意牺牲那么多的信徒!”贾夫拉脸色大变,沉痛驳斥着穆夫。
“呵呵呵,你还说你没有改变,牺牲几个信徒就让你心惊胆颤?你害怕的是牺牲你自己的性命吧?你忘记了我让你留下的原因?你忘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这些年,我的遭遇比你要困难得多,我们落到这样的境地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祖国!华国不是你的祖国,阿三国更不是我的祖国,所以,我们才需要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惜以身殉教!为了建国而死,信徒的牺牲是光荣的,他们是伟大的殉教者,可兰教的伟大不是因为有你我这样苟且的至尊,而是那一位位为主献上鲜血供奉的殉教者!这是我们可兰教永远不灭的灵魂!”穆夫的言辞显然比贾夫拉更为犀利,他的笑声犹如夜晚的狼嚎,言辞充满了嗜血与仇恨。
“穆夫,你赶紧走吧,就算没有别的至尊监视着你,华国的修行者也不会放过你,你赶紧走吧,回你的阿三国去。”贾夫拉连连摇头,显然已经失去劝说穆夫的信心。
“先知贾夫拉,你真可怜,大义当前,你的表现比一只初生的羊羔也好不了多少。”穆夫缓缓站起身,用鄙夷的语气对贾夫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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