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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柳不忘的奇门遁甲,就在这一日日的苦习中,突飞猛进,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云机道长的阵法力量,也在渐渐变弱。

    又一个春日来临,他破阵而出。

    春雨打湿了屋檐下的绿草,少年的白衣,被泥水溅上了污迹,他浑然未决,一步一步走的坚定。

    师兄妹们围在云机道长的床前,这么长的日子,阵法越来越弱,不是他的错觉,云机道长大限将至。

    柳不忘愕然。

    他扑到云机道长塌前,跪下身去,云机道长看着他,问:“破阵了”

    柳不忘点了点头。

    师父伸手,在他的脉搏上微微一点,察觉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要下山”他问。

    柳不忘跪的端正而笔直:“是。”

    沉默了很久。

    “你走吧。”将他抚养长大的师父一字一顿的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师门中人。也不要再上栖云山。”

    “师父!”师兄弟们一惊,纷纷为他求情。

    云机道长没有说话,闭上眼,再看时,已溘然长逝。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将自己养育大的师父,也失去了留在栖云山上的资格。和师兄们一同将云机道长的入土安葬,柳不忘独自一人下山。

    此一别,便知天长地久,永难重逢。

    他的伤口隐隐作痛,这样一直强行破阵,终究是伤了根本。雨下得很大,他没有拿伞,跌跌撞撞的踩着泥泞的山路,一路不停,终于走到了山下,进了济阳城。

    城中一如既往的如那个春日热闹温暖,没有半分不同。柳不忘走到了蒙稷王府。他藏在王府对面的房檐下,戴着斗笠,想看一看穆红锦。虽然他也不知道,见到穆红锦能说什么,失约的是他,晚了一年多的也是他。叫她等自己的是他,没有来的也是他。

    但如果她想要离开,如当年一般摇着他的手臂,要自己带她离开,柳不忘想,或许他仍旧会束手无策,会如她所愿。

    然后他就看到了穆红锦。

    和当年的骄丽少女不同,她变得更加美艳动人,穿着精致华贵的袍服,从马车上下来,侧头与身边的男子说着什么。她身边的男子亦是眉目温和,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衣袍也遮不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穆红锦怀孕了。

    那个传说中的“糟老头子”,年纪并不大,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很是柔和。而她回望的目光,亦是温顺,和记忆里的骄纵姑娘,判若两人。

    雨水打湿了他的靴子,打湿了他的衣袍,柳不忘却觉得,不及他此刻心中狼狈。

    他们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看上去如神仙眷侣,而他站在这里,格格不入的滑稽。

    但他凭什么要穆红锦一直在原地等待呢这个姑娘,生的如栖云山下桃花一般灿然明亮,生机勃勃,美好的人或者事,从来不乏被人发现的眼光。正如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穆红锦的“王夫”也是一样。

    穆红锦已经有了自己平静的生活,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前去打扰了吧。

    似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而沉痛,穆红锦似有所觉,回头望来,柳不忘微微侧身,躲在房檐的阴影下。

    “怎么了”身边的男子握着她的手问道。

    “无事。”穆红锦摇摇头,“大约是我的错觉。”

    雨水冰凉,分明是躲在屋檐下,何以会打湿他的面颊他唇角似是尝到苦涩滋味,原来春日的雨水,也有不甜的。

    他大踏步的离开了。

    琴音如诗如画,将丛林中的重重杀机尽数掩盖,有乌托人毫无所觉的踩进来,突然惊叫,一时间,惨叫连连,终是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喝止身后人的动作。

    “别进来,有埋伏!”

    柳不忘微微一笑。

    当年下山后,他曾经沉寂过好一阵子,如行尸走肉,不知道日后可以干什么。他既不能回栖云山,也不能去找穆红锦,一时间,活在世上,只觉了无生趣。

    直到玉书找到了他。

    小师妹不如当年一般玉雪可爱,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来
    运河上杀声震天,船与船碰撞在一起。

    乌托人如恶狼,狠狠地将济阳军包围。他们人多,船上亦有弓箭手准备,箭矢如流星飞来,将济阳城军的小船眨眼间便扎成筛子,无法继续行驶。掉入水中的济阳军虽能凫水,却无法在水中发挥实力。乌托人还准备了许多铁叉,似是渔夫们用来叉鱼的工具,只是尖头被锻造的又尖又利。往下对着落入水中的济阳军刺下——

    运河水迅速被血染红。

    一名年轻的济阳兵士躲避乌托人船上射来的利箭,跳入水中,数十个乌托人哈哈大笑,用手里的铁叉往他身上投刺过去。乌托人本就力大,那年轻人还不过十六七岁,躲避不及,被刺中手臂,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铁叉从四面八方朝他刺来,将他身体捅了个对穿。

    铁叉被迅速收回,只在他胸前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他挣扎了两下,便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不断浮出的血流,证明他曾活着的痕迹。

    副兵回头一看,冲混战在中间的青年喊道:“都督,不行,他们人太多了!”

    人太多了。

    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这也不是当年的虢城,而唯一可以出奇制胜的火攻,还缺一场东风。

    “没有不行。”肖珏长剑在手,目光锐如刀锋,冷冷道:“战!”

    他既是首领,便一直被人纠缠混战。玛喀并不是毫无头脑之人,他虽自大,却也听过肖珏的名头。先前以西羌人作为诱饵,在凉州卫里企图偷袭,却因为肖珏的突然回归而使得计划全部打乱。玛喀很清楚的记得,那个西羌首领日达木子力大无穷,凶悍勇武,最终却死在肖珏手中。

    玛喀想要得胜,想要拿下济阳城同国主邀功,却也不想平白丢了性命。只一边往后推,一边冲着身侧的乌托兵高声道:“陛下说了,谁拿下了肖怀瑾的头颅,就是此战最大的功臣,得封爵位!”

    “勇士们,杀了他!”

    战功的激励,在这个时候永远是有用的。乌托兵们闻言,热血沸腾,顿时一的涌上肖珏身前。

    禾晏驾船靠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年轻的都督披风在水面上,划出暗色痕迹,而他的长剑冷冽如寒冰,衬得他英秀的脸如玉面罗刹,弹指间取人性命。人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他周围已经积满了尸体,而青年脸上未见任何疲态,英勇如昔。

    “这样下去不行。”禾晏蹙眉。乌托人太多了,肖珏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一千呢一万呢十万呢他固然可以孤身杀出重围,可只要乌托人没有上岸,他就永远要挡在百姓面前。而剩下的济阳城军,根本不足以形成与他的默契,同他配合无间。

    赤乌和飞奴都被肖珏安排到了崔越之那头,他一个人,只能硬扛。

    禾晏想了想,对其余船上的人道:“你们就按我方才说的,将船划到我所画图上的位置,原地待命,不可远离。木夷,”她对木夷道:“你带着这只船,跟我走。”

    说罢,便将方才楚昭带给她的,穆红锦的袍服披在身上。

    “你……”木夷一怔。

    “我扮成王女殿下的样子,好将一部分人引开。”禾晏回答,“否则都督一人撑不了那么久,须得将乌托人的兵力分散,才能拖延的更长久。”

    “就算你扮成殿下,”木夷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会来追我们”

    “你要知道,”禾晏摇头,“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更何况,想来乌托人会认为,比起捉拿肖怀瑾,捉拿穆红锦这样并无功夫的女子,要更有信心的多。

    她抬头看向远方,此刻已是午时,太阳正当长空,已经微微起了炎热的暑意,一丝微风也无。

    还是无风。

    禾晏叫其余的船划得远一些,与木夷二人独上了这只小船,朝着肖珏的方向划去,却又不划得太近,只在恰好肖珏周围的乌托兵船能看得见的地方,有些焦急的,仿佛迷路般的盘旋。

    “那只船从哪冒出来的”玛喀远远地看到一只落单的小船,在与肖珏带领的兵船另一头。这只小船看起来与其他济阳城军的船只一般无二,上头插着旌旗,却又说不出的古怪。

    这只船并不靠近他们混战的这头,反而像是想要逃离似的。逃兵

    玛喀隐约觉得有古怪,命令人划小舟查看,小舟只远远地划了一点,刺探军情的哨兵便回来报:“将军,那船上坐着的,似是蒙稷王女,应当是要弃城逃走!”

    玛喀精神一振:“蒙稷王女你可看的清楚”

    “属下看船上有个穿王女袍服的女人,还有个侍卫打扮的人,不知是不是真的。”

    玛喀思忖片刻,道:“到现在为止,蒙稷王女都还没有露过面。说是在王府中,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我看极有可能是打算逃走。也对,不过是个女人,没了依仗,只怕早已吓破了胆。”

    他狞笑起来:“既如此,抓住她!”

    “可……”身侧的亲信道:“将军,我们的船正与肖怀瑾交战,没办法捉拿穆红锦。”

    乌托国毕竟不是水城,乌托兵们不如济阳城军通水性,又是走水路而来,山长水阔,便用铁钩将数千只大船全部首尾相连,此刻要解开船也是不可能的,若是前去追穆红锦,就要放弃和肖珏的交战。

    “蠢货!”玛喀骂了一句,“擒贼先擒王,肖怀瑾又如何肖怀瑾又不是济阳城的主子,抓住了穆红锦,济阳城军必定大乱,到时候咱们就不战而胜。”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比起肖怀瑾来,穆红锦一个女人,好捉拿的多。

    “等抓住了穆红锦,本将军就用她来叩开济阳城的大门,肖怀瑾必须乖乖投降,不然我就当着济阳城军的面杀了这个女人。”玛喀的笑容里,带着残酷的恶意,“你们猜,肖怀瑾会怎么选择”

    以肖珏冷血无情玉面都督的名号来说,生父圣母尚且能不在乎,一个穆红锦算的了什么,自然不会因此投降。而穆红锦反正都要死,因肖珏不肯放下兵器而死,济阳城军自然会对他生出诸多怨气。

    到那时,内讧一生,军心已乱,济阳城不过是一盘散沙,崩溃,是迟早的事。

    “调转船头,随我来!”玛喀笑道。

    身侧的乌托兵们没有再继续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最前方的大船调转了方向,往另一个方向驶去,济阳城军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不打了”

    济阳城军纵然是被肖珏突击训练了几日,可到底多年未过血气,兵阵又老套,肖珏只带了一万五的人马,此刻已经损了将近一半。

    如果乌托人乘胜追击,对济阳城军来说,情况会更不利。

    但偏偏就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撤走了。

    肖珏看向乌托兵船驶离的方向,茫茫河面上,有一只挂着旌旗的小船,小船上有红衣一点,在河面上如鲜亮的信号,引人追逐。

    “那是……王女”身侧的兵士喃喃道。

    “不,是禾晏。”肖珏目光微暗,片刻后,道:“跟上他们。”

    ……

    “他们追上来了!”木夷有些紧张的道。

    “不用担心,”禾晏道:“我们船上本来就只有两个人,他们冲的是人不是船。你水性好,等下藏在水中,不必露面。”

    “你呢”木夷愣愣的看着她。

    “我送他们一份大礼。”禾晏笑容淡淡。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铁团子,这铁团子四面都带了倒刺,锋利无比,看起来像是野兽的巨爪,她抽出腰间长鞭,铁团子上头有个扣,将它扣上长鞭。

    “这……”

    禾晏突然出手,将手中的长鞭甩向一边的礁石,铁团应声没入礁石,却没有将礁石粉碎,她迅速收手,但见礁石上,露出空空的五个洞口,看得人心惊。

    这东西要是对准人的心口,能把人胸腔掏走一大块,木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知晓禾晏并非普通姑娘,气力大的惊人,但亲眼所见,还是一次比一次惊骇。

    “禾姑娘,你要用这个与人对战”

    这兵器凶是凶了点,但到底不如刀剑灵活,一次甩一鞭,一鞭只能杀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甩第二鞭,敌人就扑上来了。而且,万一鞭子被砍断了怎么办

    “不,”禾晏摇头,“我对付的是船。”

    木夷还要再问,就见禾晏推了他一把:“快下水!”

    他下意识的跳入水中,藏在了礁石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刀剑在水中难以挥动,唯有匕首灵活讨巧,可也比不上岸上。

    乌托兵船本就比济阳城的小船高大平整,远远望去,禾晏如被巨兽逼入陌路的羔羊。

    “王女殿下,”玛喀站在船头,高声道:“束手就擒吧。你若是识相,或许本将军还能饶你一命!”

    他对穆红锦势在必得,这小船上什么人都没有,连方才的唯一的侍卫也不见了,这是侍卫见势不妙,将穆红锦一人丢下逃走了

    啧,大魏人,总是如此软弱!

    船头站着的红袍女子低头站着,什么话都没说,两只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玛喀打算令人将她擒获时,那女子却突然一抬头,从船上跃起。

    小船不比大船高,她也并未想要跳上乌托兵船,而是跃至乌托船身,双脚斜斜踏着乌托船身如闪电掠过。

    “砰砰砰砰砰——”

    她掠步的极快,每踏一步,手中的鞭子亦是用力甩上了船身。

    铁团砸在船身上,又飞快被鞭子带走,只留下五个空洞的爪印,水倒灌而入。

    “什么声音”

    “她在做什么抓住她!”

    “快放箭!快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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