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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肖珏看向他,秋水般的眸子掠过嘲意,“内奸指的是你吗”

    柴安喜的神情痛苦起来:“对不起,二公子…….对不起,他们拿我娘威胁我,我娘已经七十岁了,我……我答应了他们,把将军的布防图抄了一份给了他们……不止我一人。当时的南府兵里,将军的亲信中,亦有别的人叛变。他们拿妻儿老小相逼,我当时……我当时猪油蒙了心,我答应了。”

    “你为什么后来去了济阳”

    “徐相……徐相岂能容下知道真相的人活在世上当时叛变的几位,后来都被在鸣水一战中被灭口了。我侥幸逃脱,本来想回去带着母亲逃走,谁知道回到家中,母亲已经病逝……徐相的人在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我从前曾听将军说过,济阳城易出难进,最易躲藏,就用了些办法,隐姓埋名,藏在济阳。”

    “二公子……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很想站出来为当年的事情解释。可是纵然我在济阳,能听到的消息也是徐相的势力越来越大,就算我站出来说话,当时的人都死了,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我想过去找你,可是一出济阳城,我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徐相不会让我活着见到你。所以我只能等,我知道倘若二公子还活着,终会有一日找到我。”

    他的眼角渐渐渗出泪水,“你找来了,太好了……二公子,你长大了,如果将军还在,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会很欣慰的。”

    肖珏看着他的眼泪,面上并无半分动容,只道:“是谁杀的你”

    “.…..我不知道。”柴安喜茫然的开口,“早在二十日前,我在翠微阁时,就有人想要杀我,夜里放了一把大火,我逃了出去。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的。后来我一直藏着,直到……直到乌托人来到济阳,我知道二公子的消息,想要来找你,半路上被人追杀……”

    他已经不是当年肖仲武手下的力士了,这么多年,年纪、身手不能和当年相比,又因那一场大火,旧伤在身,轻轻松松就被人伏杀。索性还留着一口气,能活着见到肖珏,能看一看当年少年长大的模样,能将心底的愧疚和悔恨一一说出。

    “我……我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二公子的,说这些,也就是求一个心安而已。我欠将军的、欠夫人的、欠大公子二公子、欠兄弟们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等到了地下,我会亲自向将军磕头谢罪……”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还睁着,却再也没了亮光。

    他死了。

    肖珏静静的坐着,垂眸不语,片刻后,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柴安喜死了,最后一个鸣水之战中的知情人也没有了。他无法将一个死人带回朔京作为人证,而柴安喜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来这一趟,也不过是,证实了他一开始就猜测的一些东西而已。

    穆红锦和林双鹤在外等着他,看见肖珏出来,穆红锦道:“乌托人来的时候,情势复杂,我没有办法派人去找他。事情结束后,有人查到柴安喜的下落,我的手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人追杀,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我让城里的大夫暂时帮他止血……”穆红锦看向肖珏的神情,微一皱眉:“他死了吗”

    肖珏:“死了。”

    她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找了这么久,最后人是找到了,却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未免可惜。

    林双鹤问:“怀瑾,你之后打算如何”

    肖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柴安喜已经死了,济阳兵事已平。过几日出发回凉州。”

    “要走了吗”穆红锦有些不舍,“你们在此也并没有待多长时间。不如等小楼回来之后再走”

    肖珏道:“有别的事做。”

    如此,穆红锦也不好再挽留。笑着开口:“不管怎么说,此次济阳城能保住,多亏了肖都督。本殿会写奏章上达天听,陛下定会嘉奖赏赐。”

    “不必。”肖珏转身往前走,他似是对这些事兴趣不大,生出几分不耐。林双鹤挠了挠头,解释道:“怀瑾这会儿心情不好,殿下勿要跟他一般见识。”

    穆红锦摇头。既是济阳城的功臣,无论如何,她都心存感激。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肖珏步子微顿,没有回头,声音微沉,“殿下可知道,柳先生不在了。”

    穆红锦神情僵住。

    ……

    崔府里,屋中,楚昭正煮着小炉里的茶。

    他神情悠淡,动作耐心,应香将帕子递给他,他握着壶柄,将茶壶提着放到了桌上。

    “柴安喜应该不行了。”应香轻声道。

    “能找到济阳这么个地方,拖了五年才死,柴安喜也算是个人才。”楚昭微微一笑。

    “可是四公子,”应香不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反而要故意留着他一口气,让他见到了肖都督,将真相说出来,岂不是暴露了相爷”

    “就算他不说,肖怀瑾也早就猜到了幕后之人是谁。”楚昭不甚在意的一笑,“说出来,不过是让他更放心而已。柴安喜在他面前落气,他也就会更恨相爷。肖怀瑾对相爷的威胁越大,相爷也就会更看重我。毕竟,没有人比相爷更明白,什么叫制衡之道了。”

    “再说,这里是济阳,既无人在身边,怎么做,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他淡道:“减一把火或者增一把火,都在我们自己。”

    应香点头:“奴婢知道了。那四公子,现在柴安喜已经死了,相爷交代我们的事也办到了,之后我们是要回朔京吗”

    “不,”楚昭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所以我决定,先去凉州卫。”

    “凉州卫”应香惊讶,“那可是肖都督的地盘。”楚昭和肖珏向来不对付,在凉州卫,楚昭绝对讨不了好处。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生有别
    两日后,柳不忘入葬。

    依照济阳的风俗,人离世后,送上木船上的棺椁,入水葬。木船又叫“载魂之舟”,因济阳靠水,济阳人认为,水神娘娘会用船只,载着人的灵魂驶向彼岸。

    禾晏去送柳不忘最后一程。

    柳不忘躺在木棺中,神情十分平静,不知他临死前想到了什么,嘴角亦是含笑的。禾晏将手中的花放了一捧在木船上。

    她与柳不忘的师徒情谊,其实尤其短暂。是柳不忘将她从死人堆里拉出来,教授她刀箭弓马,他的奇门遁甲与禾晏学过的兵书结合在一起,从此改变了禾晏的一生。

    如果没有当年的柳不忘对她伸出的那只手,她大概早就死在漠县的沙漠中。重活一世,再遇到柳不忘,本以为是上天恩赐,可这缘分如昙花一现,极快的又消逝了。

    禾晏恨自己没有与柳不忘多说些话,如今留下诸多遗憾。她还没来得及问柳不忘当年与穆红锦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来得及问他这些年又走过了什么地方。她也没有机会对柳不忘吐露自己的心事,那些拿捏不定的烦恼。她一生中,长辈缘似乎不太好。于父母亲戚的缘分,更是单薄的要命,柳不忘亦师亦父,如今也离开了。

    人间的遗憾事,总多过于圆满。

    “殿下。”禾晏听到身后的崔越之开口。她回过头,见穆红锦走了过来。

    她没有穿那身红色的袍服,换了一身黑色,长发梳成辫子盘起,头戴金冠,仍是从前一般美艳强大,而神情之中,又多了一丝茫然。这令她看起来仿佛是个迷路的孩子,竟先出了些脆弱。

    禾晏让开,穆红锦走上前去,走到了木船前。

    船上的男子,陪葬品只有一把剑和一张琴,将会一同留在木棺之中,他下山的时候就是这样清俊出尘,离开尘世时,亦是不染污浊。白衣少年纵然老了,似乎也仍是少年。

    穆红锦怔怔的看着。

    肖珏说柳不忘不在的时候,她一开始是觉得不可置信,其次便觉得可笑,再然后,巨大的茫然袭来,教她难以相信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本就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她也不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只要将头埋在枕头里,骗自己说不相信就可以了。

    所以她来了。

    柳不忘是为了保护济阳城而死的,他死前布阵在葫芦嘴前的河岸上,以一当百、当千,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什么都不肯说。

    这是她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纵然是柳不忘心中另有她人,他们也早已决裂多年,但牵挂终究是牵挂,他死了,穆红锦仍然会伤心。

    “殿下。”禾晏想了想,走上前去,摊开掌心,“可认识这个”

    穆红锦缓缓转过头,见禾晏的手中,躺着一只银色的镯子。镯子被磨得光滑温润,依稀可见边缘刻着一圈细小的雏菊。一瞬间,过去的画面充斥在脑中,似乎有老妇慈祥的声音落在耳边。

    “这叫悦心镯,买一只戴在心上人的手上,一生一世不分离呢。”

    “柳少侠,听见没有,快买一只送我!”

    “她不是我心上人。”

    穆红锦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镯子,如看着迟到的礼物,她只觉得喉咙发紧,哑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师父临死前,手中一直紧攥着这只镯子。我想,这应该对他很重要。”禾晏看向穆红锦,“这可是殿下的手镯”

    穆红锦接过禾晏手中的镯子,喃喃道:“我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呢当年那些玩笑话,早已落在记忆的深处,连回忆都不敢拿出来回忆。她已经当面对质柳不忘不喜欢自己,如今这镯子却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原来柳不忘的心中,有过自己

    她怎么敢信

    她怎么可能信

    禾晏的心中,亦是浮起一阵无力的悲哀。柳不忘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当年之事究竟如何,可她还是想为柳不忘辩解一番。

    “殿下,我总觉得,当年之事,您与师父之间,或许有诸多误会。”禾晏道:“只是人如今已经不在了。如果殿下认识这只镯子,这只镯子就请殿下代为保管。倘若殿下觉得为难……就将它放回木棺。”

    “但我想,”禾晏轻声道:“如果师父还在的话,他会希望你留着。”

    一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一句迟来的解释,一句坦诚的告白,这大概是他生前最遗憾的事了。

    可遗憾又有什么用,人死了,与之相关的所有恩怨,不管愿不愿意,甘不甘心,都烟消云散。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穆红锦看着掌间的银镯,片刻后,慢慢的攥紧掌心,低声道:“我知道了。”

    禾晏看她的样子,是要将镯子收起来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她能为柳不忘做的实在不多,如今,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木棺合上,船的周围堆满了各色的野花,柳不忘从春日里下山,如今,又要回到春日里去。河水清凌凌的推着小舟上前,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群山之间的碧涛中。

    “彼岸到底是什么呢。”禾晏低声喃喃。

    可这谁能知道就如当年柳不忘下山遇到穆红锦,对卖花的妇人嘴里所说的“一生一世”嗤之以鼻。

    当年只觉一生漫长,可原来见过几个人,听过几首曲,几次相遇几次别离,一生也就过去了。

    ……

    柳不忘的丧事完毕后,禾晏一行人就要启程回凉州卫了。

    崔越之来送他们,站在崔府门口,教人不断地往马车上搬东西。

    “这都是济阳的特产,你们多拿一些回去。凉州可没有这些东西。”

    林双鹤拿扇子支着脑袋,道:“这烤兔子也就不必带上了吧,油腻腻的,马车上也不方便啊。”

    “带着,”崔越之很坚持,“你们拿着路上饿了吃,钟福,”他叫管家过来,“杏子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钟福提着一布袋红杏过来,“都洗的干干净净,路上都督和姑娘口渴了吃两个,又解渴又好吃。”

    禾晏:“.…..”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踏青呢。

    真是盛情难却。

    “真的够了,崔大人,”禾晏笑道:“再多装点东西,我和都督就没地方可坐了。”

    崔越之看了看被塞的满满的马车,终于罢手,笑道:“好吧,那就罢了。你们在我崔府呆的时间太短了,时间长一些,我定带你们逛完整个济阳城。”说到此处,又郑重其事的对肖珏与禾晏俯身行了一记大礼,“此次济阳城之难能解,多亏了肖都督和禾姑娘,还有柳师父。此大恩大德,崔某没齿难忘,济阳百姓也会记着你们的恩情。此生若是有用得着崔某的地方,用得着济阳城的地方,崔某和济阳百姓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禾姑娘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多来济阳城玩儿呀。”说话的是崔越之的四姨娘,她笑眯眯的道:“下一次呆的时间长些,妾身们给您做好吃的。”

    二姨娘看向肖珏,笑盈盈道:“肖都督也是。”

    卫姨娘瞪了她们二人一眼,上前拉住禾晏的手,嘱咐道:“路上小心。”

    禾晏笑着点头。正说着,外头有人来传话:“中骑大人,木夷带着人过来了,说来与禾姑娘道别。”

    肖珏挑眉,禾晏问:“跟我道别”

    木夷带的人,正是当时打算与禾晏一同去给乌托兵船放火的五十人。这五十人里,因战争去世的有二十来人,但到底保住了一半人的性命。此刻,这剩下的二十来人听说禾晏要走了,随着木夷一道来与禾晏道谢。

    “多亏了禾姑娘,”一名年轻人挠了挠头,“否则我们现在未必有命在。禾姑娘临走之前,兄弟们打算一起来给禾姑娘道声谢。”

    木夷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头做的框子,递给禾晏:“这是大伙儿送给禾姑娘的礼物。”

    禾晏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块整木头雕刻成的木头画儿,上头刻着一片火海中,船头站着一位身披铠甲的年轻女子,这女子手持长鞭,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十分亮眼。

    禾晏看了半晌,迟疑的问道:“这是……我”

    “是的。”又有人道:“咱们一起凑了些银子,找了济阳城里最好的工匠给刻出来了。不过还是没刻出禾姑娘的神韵,禾姑娘当时用鞭子打沉乌托兵船的时候,看的真让人激动,可比这画上刻的厉害多了!”

    “就是,这画儿也可刻出来禾姑娘的姿容,不及禾姑娘本人貌美!”

    “就是就是,禾姑娘这等美貌,神仙都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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