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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今日是楚昭令应香过来,找禾晏说事的。

    “楚兄。”她道。

    楚昭将最后一点鸟食放进食盅,鸟儿扑棱了一下翅膀,发出清脆的叫声。这样冷的天,实在不适合养鸟,是以楚昭的那点炭,全都放在鸟笼附近了。

    他对鸟也是如此体贴温柔。

    “你来了。”楚昭笑着走到水盆边净手。

    “楚兄今日让应香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禾晏试探的问。一般来说,都是禾晏主动去找楚昭说话,楚昭难得主动一次,怕是有什么正事。

    “也没什么,”楚昭笑着请禾晏坐下,“我可能再过几日,就要回京了。临走之时,打算与禾兄辞行。”

    禾晏一怔:“你要回去了”

    “不错,”楚昭笑笑,“在凉州已经呆了两个月,路途遥远,等回去都已经是春日。”他道:“这两个月在凉州,承蒙禾兄照顾,过的很有趣,禾兄有心了。”

    “哪里哪里,”禾晏连忙道:“哪是我照顾你,是你照顾我差不多。”

    “接我的人大概就这几日到,”楚昭笑道:“我想这几日都没下雪,不如在白月山上设一亭宴,与禾兄喝辞别酒可好”

    “都督不许我们私自上山。”禾晏犯难,“而且楚兄也知道,我酒量不好,若是喝醉了,难免又惹出什么麻烦。”

    楚昭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无碍,我们不上山,白月山山脚下有一处凉亭,从凉亭俯瞰就是五鹿河,亦可看最佳月色。就在山脚即可,至于酒,就算禾兄想喝,我也是没有的了。就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好。”

    既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禾晏也没什么可推辞得了,便爽快答道:“当然好了,楚兄要走,我自然应该相陪。不知楚兄所说的亭宴是在何时我当好好准备准备。”

    “今夜就可。”楚昭笑了,“省的夜里下雪,明日便无好月色。”

    禾晏道:“今夜就今夜!今夜我定要与楚兄彻夜高谈!”

    她想,楚昭就要走了,日后谁能给她解释京城众位大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如趁着今夜尽可能的多套话,免得日后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

    楚昭笑了:“禾兄爽快。”

    “对了,”禾晏想到了什么,“楚兄怎么突然要回去之前你不是说,要待到春日天气暖和一点才走现在出发,恐怕路程寒冷。”

    “情非得已。”楚昭有些无奈的笑道:“是我的同僚,翰林学士许大人要娶妻,我得赶回朔京赴喜宴。”

    禾晏正捂着桌上的茶杯暖手,闻言一愣,只觉得手心一凉,一颗心渐渐下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问:“许大人哪个许大人”

    “叫许之恒,太子太傅的长子,”楚昭奇道:“我没有与你说过他吗此人博学多才,饱读诗书,很是出色。”

    冒着热气的茶水倏然冻结成冰。

    禾晏的手指微微蜷缩:“许之恒……”

    ……

    禾晏是如何回到屋子的,自己也不清楚。接下来楚昭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竭力不要让情绪泄露出一丝一毫。免得被人发出破绽。

    等回到屋里,她险些有些站不稳,还是扶着床头慢慢的在塌上坐了下来。

    脑中响起方才楚昭说的话。

    “许大爷之前是有过一房妻室的,他的大舅哥便是当今的飞鸿将军禾如非。禾如非的堂妹,禾家的小姐嫁给了许之恒半年,便因病双目失明。不过许大爷并未因此嫌弃发妻,遍寻名医,体贴的很。”

    禾晏问:“体贴……的很”

    “不错,当时许家夫人希望许大爷纳妾,或是再为他寻一位平妻,被许大爷断然拒绝。可惜的是,许大奶奶到底福薄,今年春日,独自在府中时,下人不察,不慎跌入池塘溺死了。”

    “许大奶奶过世差不多一年,许大爷原本告知亲友,日后不会再娶。可他如今年纪轻轻,许家焉能让他做一辈子鳏夫。他倒是深情,连亡妻的娘家也看不过去,从禾家再挑了一位小姐与他订了亲,是二房所出,比原先的禾大奶奶年幼三岁,今年才十七。”

    禾家二房所出,今年才十七……禾晏闭了闭眼,那就是她的亲妹妹。

    禾家早已打好算盘,或许正是同许之恒商量的结果。禾晏必须要死,可禾晏一死,禾家与许家的姻亲关系就此消散,这是两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不如一人换一人,用禾晏的死,换来一位新的禾大奶奶。

    她扶住头,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

    陡然间,有人的声音响起:“大哥你怎么了”

    禾晏抬头一看,竟是程鲤素。

    她问:“你怎么来了”

    小少年道:“我刚才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无人应,我还以为你不在,给你送点零嘴吃。”他关切的上前,“大哥,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伤口疼要不要我帮你叫林叔叔”

    禾晏摆手,勉强笑道:“不必了,我就是昨日没睡好,有些犯困。”

    程鲤素心大,不疑有他,点点头:“好吧。”又想起了什么,撇嘴道:“大哥,这几日你好似都很忙似的,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朔京了,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前些日子跟着马教头学了一手杖头木偶戏,晚上耍给你看怎么样”

    禾晏此刻满心满脑子都是方才楚昭的话,哪里有心思接程鲤素的茬,况且她还记得之前与楚昭的约定,便摇头道:“今夜不行,我与楚四公子已经约好,去白月山脚看月亮。”

    “两个大男人看什么月亮!”程鲤素不满道:“再说月亮哪里有木偶戏好看,不是日日都能看到有甚稀奇”

    他这么一吵闹,倒将禾晏的心思拽了一点点回来,她耐着性子解释:“也不是全为了看月亮,只是楚四公子过几日就要离开凉州卫了,所以临行之前,想与我喝酒而已。”

    “你与楚四公子关系好是好事,也可别忘了我呀。”程鲤素并不知肖珏与楚昭之间的暗流,于他而言,楚昭只是一个从朔京来的,带着皇帝赏赐的长得不错的好脾气叔叔。他道:“毕竟我认识你比他认识你要早得多,于情于理,你都该与我更熟稔一些。大哥,你可不能抛下我!”

    小屁孩,这种事也要争风吃醋,禾晏只好哄道:“知道了,今日陪他喝酒,明日就看你耍木偶戏,如何”

    程鲤素这才满意,笑嘻嘻道:“这还差不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温柔
    晌午用过午饭后,士兵们纷纷寻暖和的地方暂时小憩一会儿。

    肖珏正在演武场与副总兵说话,吩咐下去接下来一个月的日训内容,林双鹤走过来,远远地对他拿扇子往前支了支,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肖珏将事情交代完,往林双鹤那头走,边走边不耐道:“你不是去医馆帮忙去了”

    林双鹤成日无所事事,近来天气寒冷,沈暮雪拿大锅煮用来驱寒暖胃的汤药,分发给众人。因人手不够,林双鹤自告奋勇去帮忙,他一生讲究公子做派,嫌凉州卫的兵士不洗澡邋遢有异味,帮了两日就死也不干了。

    “我本来打算去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人。有客人来凉州卫了。”他道。

    肖珏:“何人”

    林双鹤的脸上就显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徐娉婷……的贴身侍女。”

    ……

    屋子里,年轻的侍女笑盈盈的站在门前,令小厮将箱子在屋中一一打开,道:“这都是小姐亲自挑选,送给四公子的礼物。”

    当今丞相徐敬甫权势滔天,朝廷里一半的官员都曾是他的学生,活了大半辈子,名声极好,皇帝也信任,若说有什么遗憾的事,便是膝下无子。后来寻了一位名医亲自诊治,到了五十多岁的时候,妻子老蚌含珠,终于生下一名女儿,就是徐娉婷。

    临老了才得了这么一位掌上明珠,徐家几乎是对徐娉婷百依百顺,只怕公主都不及她娇宠。徐娉婷今年十七,生的也是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一位,只是性子格外霸道跋扈,教人难以抵挡。

    楚昭是徐敬甫最得意的学生,常去徐家吃饭,一来二去,也就与徐娉婷熟识了。

    “墨苔妹妹舟车劳顿,”应香笑着递过一杯茶,道:“喝点茶暖暖身子。”

    墨苔瞥一眼应香,皮笑肉不笑道:“罢了,奴婢喝不惯凉州卫的粗茶。”

    应香也不恼,面上仍挂着笑容,又将茶端走了。墨苔瞧着应香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中骂了一声狐媚子。

    这样的狐媚子,日日跟在楚四公子身边,焉知会不会将勾引人的手段用在自家主子身上。徐大小姐虽然也年轻貌美,但于承欢讨好一事上,断然比不过这贱人。徐娉婷不是没有想过将应香从楚昭身边赶走,可惜的是,一向温和的楚昭断然拒绝,最后还是徐相亲自出面,将此事揭过。

    不就是一个奴才,用得着这般呵护着墨苔心中不满,却不能对楚昭发泄。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楚昭的屋子,片刻后才摇头道:“四公子所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寒酸了。奴婢在这里呆了半刻,便觉得手脚冰凉,这里连炭火都没有,看来这两个月来,四公子受苦了。”

    “无碍,”楚昭温声答道:“这里的新兵都是如此。”

    “他们怎么能和您相比”墨苔道:“您可不能将自己与那低贱人混为一谈。”

    楚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再抬起头来,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他问:“墨苔姑娘来此,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墨苔笑道:“就是小姐许久不见四公子,有些想念了。听闻凉州冬日极冷,便令奴婢带着车队来给四公子送些御寒的衣物。”

    她弯腰,从箱子里取出一件裘衣,捧着走到楚昭面前,道:“这是小姐亲自令人去客商手中收的,穿着可御寒。四公子要不要试一下”

    裘衣毛皮顺滑光洁,柔软轻巧,一看便价值不菲。

    楚昭站起身,将裘衣披在身上,笑着道谢:“很暖和,替我谢谢大小姐。”

    墨苔掩嘴一笑:“这事奴婢可不能代替,要道谢的话,四公子还是亲自跟大小姐说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问楚昭:“四公子打算何时回朔京”

    “就是这两日了。”

    “奴婢瞧着凉州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若是大小姐在此,一定会心疼四公子。不如就明天启程如何早些出发,早些回到朔京,也能早些见到大小姐。”她微微一笑,“奴婢走之前,老爷还同大小姐说起四公子呢。”

    她虽是探寻的话,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笑谈间已经将决定做下。不容楚昭反驳。

    楚昭顿了一刻,抬起头来,笑道:“好,明日就启程,我也想念先生了。”

    “那真是太好了。”墨苔的脸上,顿时绽开一朵花,催促小厮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箱子里都是御寒的衣物,奴婢先替您拿出来,等布置好,再帮你收拾明日出发用的行礼。”她道:“还望四公子不要怪奴婢多事。”

    “怎么会”楚昭笑道:“我感谢都还来不及。”

    应香站在帘子后,望着屋里颐气指使的墨苔,目光垂了下来,静静立了片刻,走开了。

    ……

    冬日的傍晚,天很早就黑了。屋子里亮起了灯火。

    林双鹤仰躺在塌上,吐出嘴里的瓜子皮,道:“徐娉婷的侍女怎么回事,从白天说到黑夜,都不放楚昭离开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徐大小姐,这宣告所有物的表现,也太明显了吧。我现在,都觉得楚子兰有些可怜了。”

    肖珏正坐在桌前看军文,闻言道:“可怜的话,你可以去将他解救出来。”

    “那还是算了,”林双鹤坐起身来,双手枕在脑后,“这能怪谁呢还不是怪楚子兰自己。谁叫他长得好看,性情又温柔,这样的男子,本在京城中就是人人争抢的对象,他还自己上赶着讨好徐敬甫,被徐大小姐看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肖珏哂笑:“真能做成徐家的女婿,那是他的本事。”

    “也是,”林双鹤对肖珏的话深以为然:“他原本在石晋伯府上就遭人排挤欺负,后来若不是因为徐敬甫的关系,怎么能记在嫡母名下倘若真娶了徐家的大小姐,”林双鹤道:“石晋伯府上,日后就都是楚子兰做主了嘛!”

    世人皆说女子趋炎附势,找个好夫家便能背靠大树好乘凉,焉知男子又有何不同真有利益横于面前时,所有的选择不过是为了过得更好。所谓的喜不喜欢、甘不甘愿、真不真心,都不重要了。

    也不知是徐娉婷的悲哀还是楚子兰的悲哀。

    “我看那侍女说照顾是假的,监视他是真的。”林双鹤摊了摊手,“楚子兰今夜都别想睡觉了。”

    “楚子兰”程鲤素的脑袋从窗口探进来,“他怎么了,他今晚不是和我大哥去看月亮了吗”

    “什么看月亮”林双鹤问。

    “就是去白月山脚看月亮啊,我原本想找我大哥看我新学的木偶戏,我大哥说今夜和楚四公子去看月亮,只能改到明日。”程鲤素看了看林双鹤,又看了看肖珏,“舅舅,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

    肖珏把他的头按回窗外,关窗道:“回去睡觉。”

    程鲤素在外头砸窗未果,半晌只得走了。

    他走后,林双鹤摸着下巴,问:“我禾妹妹今晚和楚子兰约了去看月亮他们发展的这样快了”

    肖珏继续看军文,懒得理他。

    “不行,”林双鹤从塌上爬起来,“我得去看看。”

    他直接走到两间房的中门处,拍门道:“禾兄禾兄!禾兄你在吗在就说一声。”

    他将耳朵附在另一头,门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林双鹤又拍了几下,仍然没有应答。他后退两步,自言自语道:“我禾妹妹该不会还不知道徐娉婷的人来了,自己去看月亮了吧”

    “怀瑾!”他大喊一声。

    肖珏被他一句话震得耳朵生疼,不耐烦道:“干什么”

    “我禾妹妹可能一个人去看月亮了,”林双鹤走到他跟前,“你去找一下。”

    “不去。”肖珏漠然开口:“要去你去。”

    “我倒是想去,白月山这么大,我又不识路,万一像之前日达木子那件事一样,山上有歹人怎么办你有武功能抵挡一二,我去就只能躺平任杀,出人命了你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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