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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正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水白沙

    听到这里,夜勒脸上愤愤不平之色方才渐渐平复下去,这也难怪,自从夜擎带人出海寻仙后,他们孤儿寡母,虽然并未受到欺凌,但此中痛苦心酸,又有几人能知。

    夜摩见夜勒面色恢复平静,方才重新开始回忆。

    “我和先兄见是两个男丁,想着我夜叉一族,又添了两名小小勇士,心下都是非常高兴,于是便按人族习俗,摆了酒席,请了李总镇身边的几位幕僚庆贺。”

    “谁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其中一位姓毕的幕僚,喝得醉醺醺的,突然大声嚷嚷,说我兄弟二人,戴得好一顶绿帽子。”

    “我和兄长素来行事谨慎,唯恐行差踏错,惹来麻烦,此时小心请教那毕先生,此话何意。他指着我和先兄的鼻子说,瞧你两个黑炭煤块一般,如何会生出如此白净的孩子,定是那两个胶娼在外勾搭了小白脸,才生下了此等孽种,亏你兄弟二人还有脸在此摆酒相庆,想来定是甚为喜欢这顶绿帽子。“

    “那毕先生说完,众幕僚都说他说的有理,纷纷打趣取笑我和先兄,我俩也只好陪着笑脸,草草将宴席结束了。本来以为我们隐忍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那毕先生此后逢人便说,渐渐地整个军营都对我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且越传越是难听,简直不堪入耳,为免有辱仙长尊听,我就不一一转述了。”

    “说得久了,我和先兄也是怀疑。各自回家对那胶娼又打又骂,逼问真相,可是她俩就是不肯承认在外有苟且之事,只说那毕先生曾于人后调戏她俩,她俩不从,那毕先生便恼羞成怒,造谣中伤她俩。”

    “如此一来,是非难断,我和兄长不欲多事,便将此事丢在了一边,暂且过那安稳日子。谁知到了当年八月节,总镇在府中设宴庆贺,并命我二人在席上跳天魔之舞助兴。那毕先生又出言嘲笑我等儿子乃是孽种,不是亲生,先兄忍不住,和他争辩了几句,说他空口无凭,如何凭空污人清白。“

    “那毕先生理屈词穷,突然大声喝问,说我俩敢行滴血认亲之举吗,如果滴血认亲证明儿子是我俩亲生,他便当众给我俩磕三个响头,并且从此绝不再提此事。如果不是亲生,而是孽种,那么我俩就要给他磕三个响头。”

    “先兄本不欲多事,当即拒绝,奈何此时总镇也起了好奇之心,命我俩速行滴血认亲之举。上令如山,我俩不敢怠慢,只得听从,任由总镇派人将婆娘儿子接了来。“

    夜摩说到了紧要处,面色紧张,口干舌燥,只好停下来先喝了一大杯酒。

    刘长风和夜勒此时急于知道下文,也相当有默契的不出声,唯恐打断了夜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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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突破
    良久良久,夜摩哭了个痛快,然后才慢慢止住哭泣,继续讲述。

    “我永远忘不了,我婆娘临死前的目光,那里面充满了怨毒。她看着地上死去的孩子,然后眼角嘴角都流出鲜红的血滴,恨恨的扫了我一眼之后,就紧紧地盯住姓毕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道,狗厮鸟,你害我一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向姓毕的爬去,身后留下了一长溜的血痕,那姓毕的赶紧逃到人后,我婆娘爬了一丈多远,这才死去,地上都是血啊,都是血啊。”

    “正在此时,先兄大喊一声,叫我快看,原来地上的两具小小的孩童尸体,露出的断骨都是漆黑如墨,就像我夜叉一族的肤色一般,这分明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儿啊!我仿佛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先兄却早一把揪住那姓毕的衣领,将他从人群后面揪了出来,并把明晃晃的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问他到底真相如何”

    “那姓毕的见先兄一脸杀气,腰刀都割破了他的皮肉,当即就尿了裤子,如实做了招认。”

    “原来他见总镇赏给我俩一人一个老婆,心生嫉妒,又贪图二女美色,以为她们是娼妓出身,必然水性杨花,容易勾搭。而且我俩相貌狰狞,肯定不会招二女欢心,于是便多次于人后调戏引诱二女。”

    “谁知二女久历风尘,早已厌倦皮肉生涯,此时见我和先兄真心对待他们,竟然真就一心从良,准备踏踏实实过日子,便多次拒绝了那姓毕的勾搭之举。”

    “那姓毕的恼羞成怒,暗藏报复之心,后来见二女相继产下儿子,更是心里嫉妒的如要发疯,于是日思夜想,生出了这种离间毒计,以致于造成眼前杀妻害子的人间惨剧。人心之险恶,竟至于斯。”

    “先兄听后,狂吼一声,一刀下去,切下了姓毕的狗头。然后抛下腰刀,跪在总镇面前。先兄向着总镇,磕了许多个响头,直到额头之血流了满面。”

    “先兄向总镇哀声说道:‘我兄弟二人承蒙总镇大人搭救,恩同再造,视若父母,敬若天地,本想着能终生侍奉总镇,略效犬马之劳。谁知今日被小人算计,杀妻害子,理所难容。又私自斗杀同僚,罪不容诛,自知必死。只是恳请总镇念在几年来我兄弟二人的忠心服侍下,放我二弟一条生路,准他回归故里。总镇大恩大德,来生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再做报答。’”

    “先兄说完,见总镇默然不语,却略略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捡起地上腰刀,横刀自刎,垂头而死,死后仍然跪在总镇面前。”

    “我那时彻底呆了,自己先是自己亲手杀了儿子婆娘,又眼看着先兄活生生死在面前,心里又是悲伤又是愤怒,当即狂喷一口鲜血,就此昏了过去。”

    “我醒来后,已被人抬回了住处,然后大病了一场,几个月后方才痊愈。后来总镇赏了我几个钱,就打发我离开了军营。我来到海边,专门找海船上的活干,如此过了几年,终于让我看到了夜叉岛,我便将浑身积蓄,换了海船上的一艘小艇,自己划了回来,回到了家。“

    夜摩凄惨而离奇的往事终于讲完了,许多疑问也不言自明。

    怪不得他一直不告诉夜勒,他父亲夜擎的死因,也不让他寻仇。

    怪不得他回岛之后,不婚不娶,无妻无子,至今孤身一人生活。

    怪不得他会人语,而且文辞雅达,并且对人族来客刘长风如此恭敬有加。

    怪不得……

    “我和先兄立志,要将人族技能带回本族,造福族人。可惜我的积蓄都换了小艇,随身带着的东西也就那两把小刀。我想种田,可我没有种子;我想使用铁器,可我不会冶铁;我想教族人学说人语



第四十七章 太清宫
    “这挂骨突子你且拿着,回去后拆开来,将珠子一颗一颗拿去卖,而且一个地方只准卖一颗。钱财够用就好,不可多卖,以免招惹事端。”

    离开夜叉岛后,一路风平浪静,船行顺利,不几日便赶到了劳山脚下的一处港湾。

    临下船前,刘长风对着王大胆,耳提面命,殷殷嘱咐。

    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不但并未多给珍宝,反而嘱咐王大胆不可露财。

    这夜叉族所赠骨突子,都是由一颗颗大如指顶,圆若弹丸的明珠串成。

    这明珠并非采自海中的仙蚌,而是来自海大鱼的鱼目,比蚌珠更大更圆更亮,当然也就更加珍贵,价值千金。

    王大胆之前见夜叉族人对刘长风奉若神明,又听夜摩简单说了他屠蛟的壮举,此时早已将其视为仙人,当然言听计从,无有不遵。

    “贫道让你记下夜叉岛的方位,你记下了吧,下次再去可能找到”

    “道爷放心,小的早将那岛子位置标记在海图上了,这里也备了一份,一定能够找到。”王大胆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壳。

    刘长风拿出一张马鹿皮,上面用炭枝写满了文字,这是他和夜摩夜勒拟定的物品名录,以便帮助夜叉族由石器时代跃入铁器时代,由捕猎采集生活改为农耕养殖生活。

    “你照名录采买了来,给夜叉族送到岛上,他们亏待不了你。切记不可将岛上事情说与外人知道,船上也不要用外人,你可明白”

    王大胆躬身双手接过马鹿皮,沉声道:“道爷放心,小的一定不会多嘴多舌,老老实实把道爷交待的事情办好!”

    刘长风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大胆,你将珠子卖了钱后,雇来最好的造船匠,打造一艘最大最好的海船,再造几艘你这样的海船,以后我们用得着。”

    “还有,最重要的事,千万别忘了!一定要抓紧给大郎二郎娶上漂亮的婆娘,免得你家婆娘再骂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哈哈!”

    刘长风拍了拍身边大郎和二郎的肩膀,放声大笑。

    “哈哈”“呵呵”“嘿嘿”

    刘长风、王大胆和大郎一起嬉笑,二郎却是又喜又羞,低下了头无声微笑。

    只有绛雪没有笑意,而是不动声色的微微撇了撇嘴。

    “哼!就知道操心别人,你自己还不是光棍一条么”

    不管怎的,刘长风分别之前的这个嘱咐,倒是冲淡了众人离别之感。

    然后照旧是大郎驾着小艇,将刘长风二人送上了海岸,然后又划回大船,扬帆远去。

    从无风三尺浪的颠簸海上,踏上不动如山的大地,两个人都分外感到了踏实,不由得相视一笑,联袂上山。

    这劳山位于东海之滨,又名牢山、鳌山,历来有“海上第一名山”之称,当地有一句谚语“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劳。”,足可见其之雄峻挺拔。

    唐代诗仙李太白曾有诗写这劳山:

    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

    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

    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朱颜谢春辉,白发见生涯。

    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

    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由此可见,这劳山不但山清水秀,而且自古以来便是修仙宝地,如今全真教下随山派的祖庭便在此山上,便是这次二人的目的地,也是绛雪和香玉的老家——太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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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风起
    刘长风话音刚落,净空将手凌空一指,硕大的盖日钵挟着千钧之势,冲着他当头砸下。

    刘长风催动法力,灌注到削金镵上,只见削金镵上,青芒吞吐,云篆浮现,端的是一件宝物。

    “当!”

    刘长风挥动削金镵,以硬碰硬之势,奋力将盖日钵砸得倒飞而回。

    “咦”净空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手指法力喷薄而出,堪堪将盖日钵稳定在自己头顶上空。

    “这才几日未见,这小道士功力竟然精进如斯!”净空心下不由暗自嘀咕,一时间,竟不敢再贸然抢攻。

    那边厢,净虚却拿出了两把镔铁戒刀,和绛雪的两支花鞭斗成了一团。

    只见一片刀光翠影,将二人裹在中间,身影都看不分明,只看到两个虚影跳来跃去,战的好不热闹。

    一时间,刘长风和净空净寂反倒成了看客,各自站在一边观战。

    半柱香后,两人斗到分际,只听得“哎哟“一声,两个人影分了开来。

    只见净虚手中只剩下了一把戒刀,另一把戒刀却被打飞了,这惊呼声正是由他发出。

    那打飞的戒刀,“咔”的一声竟插入了路旁的巨石中,一半刀锋没入了坚硬的巨石,剩下的半截戒刀犹自颤抖不已。

    ”噗!“净虚单刀拄在地上,身形踉跄了几下,竟然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净虚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目光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这也难怪,之前在兰府内,两人斗过数次,都是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甚至净虚凭着不择手段,反而还占了些许上风。

    此时十余日未见,怎么就成了这花妖的手下败将,这着实打击了净虚那脆弱的小心灵。

    他哪里知道,绛雪服下千年蛟丹后,功力何止提高百年修为,此时他又大意轻敌,故此速败。

    净空见净虚受伤,赶紧上前搀住了他,将他扶到了凉亭内坐定,顺手丢给他一个小小瓷壶,应该是内里装着疗伤圣药。

    净空再度走出凉亭,在刘长风和绛雪二人面前一丈处,和净寂并肩站定,脸色阴沉的可怕。

    “大胆花妖,竟敢伤我八师弟!三师弟,咱俩并肩子上,定要废了这两个小贼!”

    话音刚落,净空拼命催动法力,头上的盖日钵旋转的更加迅疾,锋利的边缘在秋阳下闪着寒光,呜呜作响。

    净寂也拼尽全力,遮天衣霎时间膨胀变大了许多,遮蔽了半边天光。

    净空净寂相视一眼,心有灵犀,齐齐指挥法宝,一前一后攻了过来。

    身前,重若小山的盖日钵以泰山压顶之势,全力砸来,避无可避。

    身后,遮天蔽日的遮天衣如同巨网一般兜来,乌云罩头,逃无可逃。

    左右两侧,都是峻峭的山岩,即便逃了上去,也难逃两件法宝的追击。

    “师兄快走!”

    危急时分,绛雪抢到刘长风身前,玩命催动法力,两支花鞭急速生长起来,变得更长更粗,在二人身周盘转旋舞,将二人护在中心。

    只是这枝叶葱翠的两支花鞭,如何能抵御得了净空净寂手中的两件佛门法宝!

    刘长风身形未动,只是默念咒语,将手中的削金镵变作了一丈长短。

    此时盖日钵就在二人头顶丈许处,口下底上,兜头扣来。

    遮天衣过于庞大,动作缓了一步,离二人尚有数丈之遥。

    “当!”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削金镵和盖日钵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只是这次盖日钵并未被击飞,刘长风只是把变大后的削金镵撞在了盖日钵的钵底。

    不容净空将盖日钵召回,刘长风双臂奋力搅动削金镵,竟然顺着盖日钵本来旋转的方向,加力使其加速转动了起来。

    盖日钵转动的速度快了一倍,呜呜声大作,搅动



第四十九章 征途
    刘长风放下遮挡灰尘的双手,扫视全场。

    身后地上,一个破了好几个角,满身裂纹的白金饭钵,还有就是一件支离破碎的大红袈裟。

    这两样东西,便是两件法宝盖日钵和遮天衣的本体了。

    身前地上,净空净寂委顿在地,都是口角沁出鲜血,气息紊乱。

    他们二人本命法宝被破,遭到反噬,当即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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