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此前天书所示，他日夜在天一阁苦心寻找，却都未能找出所为的天劫之人，而今才知那人难寻全是因被极乐之地所掩盖了。
龙吟剑缓缓一挥，昭华冷眼看向五十阴魔的方向，说道：“私心？”
这位佛祖的来历他清楚，嗔恨痴念，三界最难消化的，皆是在这位佛祖的手中渡化，没些个大场面并不会出现。
起了反心，难道也是天意！
缪若的声声质问仍未结束，倒是将自己的身份挑了干净。
早在百年前三界一片祥和，缪若就已然起了勾结之心，潜入极乐之地，见了五十阴魔。
在此之后才会有苍翼偷袭天一阁，他一心扑在天劫上才得了空隙，昏迷醒来天下便不再是之前的天下了。
碎片飘离，就如同栾溪那时一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坠落下去，使得缪若伸手去接，也只是抹幻影。
心口好似被人砸中，紧紧握住掌心，缪若疯魔一般说：“若他复生，我便真的归心于你座下，再不起异心！”
“无妨，”五十阴魔笑了笑，一只手抛下佛祖，实则在他有了想要重新塑造三界的时候，身上的佛心就已然没有了，继而笑道：“若此举能诛杀昭华，三界大军失去信念，你的所求本座倒是可以助你，只是也需要代价。”
五十阴魔的话，不由得令缪若面色一白，有了所求想来就会有代价。
可一颗心岂有两分的道理，念了百年之久的人还是......
冰鞭劈过天际，五十阴魔嘴角勾起说：“九重天天后，成了头号反贼，昭华天君，你说这件事情可笑吗？”
此时缪若挡在其中，昭华皱了眉说：“她自堕入魔道，便已不是天后，又有何关系，只是你细细谋划的时候做不成了！”
“那就看看是谁狂妄吧，”佛手压下，天空失去了光亮。
昭华皱了皱眉，手持龙吟剑，翻身腾云便冲上去，不过一晃神儿的功夫五十阴魔也跟着消失了。
云层中出了抹光晕，我眯了眯眼，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只晓得这一仗赢便是三界赢，熟便是又一轮天下。
冥帝司抬了头，看向原本平静的海面上起了波浪，心中略有迟疑，却终是不敢确定。
我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跟着冥帝司一同看向了海面，忽而其中便站起了数名妖魔，数量之多足以填满东海。
这一下的变化太过于突然，使得原本士气高涨的天兵们，一瞬间目瞪口呆忘记了原本的回击，新从海面奔赴过来的妖魔凶残无比，仍旧惊魂未定的天兵皆被撕碎吞入腹中，随即东海的海水也跟着染成了红色。
抬手斩落一妖魔的头颅，指尖微颤，这一次的妖魔速度极快，若不是冥帝司反应机敏，怕是此时我们两人已经成了人家饱腹的晚餐了。
“怎么，昭华去与佛祖相战，这厢海里的妖魔数量一瞬还增多了？”我手持云绸剑四处戒备，生怕中了道，冥帝司自知修为不济，又在了栾华子中耗损诸多，这才躲在了身后。
诚然这妖魔大都没有什么头脑，所凭的不过一身蛮力，与其獠牙，若真与佛祖有关，怕是在昭华冲上去时，海底的法阵救已然开启了，这才使得放出了大量妖魔。
海底不断涌出妖魔将伏在半空中的天兵围住，我瞧着未免太惨烈，便想着赶过去支援一些。
可谁知这厢才刚刚离开巨石。
脚下的石头便被鞭子打的四分五裂，若不是冥帝司躲得快些，此时定会受伤。
“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此结束了！”缪若带着怨恨，一双眼睛甚为狠厉，许是因为冰鞭乃是九重天上仙才能用的法器，此时堕入魔道的身子竟还带着反噬。
对于反噬，这几遭的经历我自然比旁人懂得更多。
我本想上前劝解一番，可谁知缪若向身后一退满目杀意直冲过来，鞭子将云绸剑紧紧缠住，挣脱之间未能有半点空隙。
“你......你再这样下去必然会被自身反噬而死，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自然还没有结束，只是这些并不是以三界众生为赌注的，快些收手吧！”
缪若一手握着冰鞭，不过由着左臂一个用力向后拽去，云绸剑便发出嗡嗡的响声，受不得手臂上的痛楚，她才说：“回头是岸吗？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成便只能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话音还未落，便凑过来低声说：“至于你的栾溪......也是我一手杀得！”
闻言身子好似冰冻了一般，我在凡界曾有所猜测，但却一直没有证据，这才苦寻无果，而今她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我不再留情面，剑剑带着杀意。
不远处的冥帝司瞧见了心中疑惑，但这毕竟仍旧算是九重天的天后，便高声喊道：“手下留情，这位毕竟是三界的天后，你此时杀她，只有害了自己！”
纵使害自己，我也要为栾溪报仇。缪若的冰鞭终究是不抵云绸剑，不过三两招的功夫，用了全力，那人就已经束手就擒，不再反抗。
心口好似提着气，生怕自己一个心软这人便再难下杀心，挥起剑时，眼睛也已然闭上。
可谁知就在此时，我们的面前发出了一阵金光，混乱之中我听见了昭华微弱的话声，也听见了五十阴魔愤恨的杀意，却在云绸剑刺过去扑了个空时，睁开眼睛见到了缪若飞身而去的背影。
此后冥帝司闲聊时问过我，这世间你可相信有人愿意为你付诸一切。
我便想起了缪若的对昭华的感情，或许那便是冥帝司口中所说的，愿意付出一切，可我不知，从来都不知。
金光慢慢推却，眼前好似起了一层淡淡金色的薄雾，我听见他最后的呢喃，却未能听见是什么，此后便成了心病，夜夜念着。
冥帝司说化解天劫便是自身，这才是将无字天书封印起来的真正原因。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526章 结局
乌云褪去，失去了领头的妖魔纷纷被天兵斩杀。
“天君已去，余下的事情还需您来主持大局！”冥帝司站在一侧说着。
“大局？”我呆愣的转过头。法卷中的一切虽说是幻境，天妃典习中的所下的印却是货真价实的凤印，缪若此前堕入魔道早已无法主持天宫大局，昭华羽化，她迎上去，已算是一往情深，只可惜五十阴魔重造三界的心太重。
抬手指去，冥帝司叹息说：“此前我同玉枢也商议过，只是不敢设想，而今也只有您才可以令九重天重新复苏，持封印统帅天宫！”
我皱了眉说：“我出身都不清楚，前殿的仙官们如何，单凭封印难以服众的。”
闻言玉枢缓缓走来，解释说：“天君尚未能有子嗣，因五十阴魔的事情天君和天后双双羽化，此时天宫无统领，过不了多久，定会重新选出一位新君的！”
而前殿商议新君的人选便是百年，我站在前殿之前，听着众多仙官们面红耳赤的争论，就好似之前昭华逆改的法卷幻境一般。
半响，玉枢真人缓缓从前殿之中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份拜帖，乃是魔君夫人又身怀有孕，传了喜讯，魔君一高兴便要设宴，派了信使来九重天送拜帖希望我能够前去，毕竟这桩姻缘我占了大半的关系。
想来已经许久未有喜事，我便点了点头，派玉枢真人前去准备些宝物以备前去赴宴。
半响，肩上觉得冷了，我才缓缓转过身，却见有人站在远处，踌躇不定的来回走，东海近年来平定不稳，妖魔残留，也是桩糟心的事。
避退了身后的仙娥，我才感觉有了些自由，那人也终是笑了笑。
自之前劝我接下九重天的这一大滩事，冥帝司已然许久未上天宫，此时见面已有百年之久，他倚着规矩揖手行礼，一双眼睛充满了疲惫，唯有嘴角那抹贱笑还是同以往一样。
这些年若非是有他们，岂能支撑到如今，我上前扶起说：“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别行礼了，待前殿商议出新天君的人选，我想回到幽幽谷住，还是那些自由些。”
这么久未曾回去料理果园，怕是早被荒草遮住了所有的果子。
当初大战时缪若支身上前，想要为昭华挡住伤害，怎奈五十阴魔并未留情面全力打了出去，这才导致羽化之时连她都一并带走了，只是缪若毕竟是九重天天后，纵使最后堕入魔道，眼下也需给九重天和三界个说法，冥帝司此番上天宫便是为了此事，若非由我商定，恐增异议。
关于缪若的奏本不过三两页，我展开扫过两眼就看完了，说：“她对昭华的情谊是真，此后与苍翼的事情我不想在三界中流传太多，毕竟会损失天宫颜面，至于对她母族的解释，你同玉枢商议便可！”话音一落奏本便递到了冥帝司手中。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我方才想到，今日是复生晏修远肉身的日子，心中不免一动，当年栾溪转生时最为忧心他，而今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果不其然冥帝司跪地不起，便是要说晏修远的事情。
他一身医术虽不及玉枢高超，却对一类三界早已失传的秘术极为有心，此番晏修远的魂魄从玉瓶中取出，在东海沉睡许久终是醒了过来，怎奈因之前上过天宫被缪若重伤，带入了栾华子中，意识受到了损伤，此番清醒过来记忆竟留在了凡界里，险些自行冲破了封印结界，丧命在东海。
我顿了顿，说：“他如今的肉身可维持多久，可助重生吗？”
闻言冥帝司面色迟疑一会儿，才说：“若说这肉身如何，已然是我在东海海底塑的最好的一具，火哥几十年来说不成问题，只是他毕竟是个凡人，因有三魂七魄，免不得什么时候便会被九幽帝君勾了魂去，届时入了黄泉可就不好说了，”继而眼珠咕溜溜一转，又说：“但若是此人吞服仙丹，那便一切不愁，肉身用个千八百年都不成问题，只是这私下里吞服仙丹一事可是违背天规的，我可不敢造次。”
凡人吞服仙凡飞升天宫的事情，的确在凡界流传已久，只是那毕竟是传说，若真发生罪责该谁当。
可幸之前昭华当真留在我这处几枚，时间久了便忘记在了乾坤袋中，而今正好派上了用场，我抬手掏出仙丹递给了冥帝司，那人眼珠子瞪的溜圆，竟不知将这样的宝物藏了这么久。
两枚仙丹滚落到了瓶中，冥帝司眼眶红了红，说：“天君一直都未能跟你说吧，这仙丹赤红中带金色，乃是天君自身的赤金血所制，服下可助提升修为，怕是当时他给你时，也全是为了照看你的身子，而今却......”
也不知是近日太过劳累，心口总是不时泛起痛意，听闻冥帝司所言时，我不由得抬手捂向心口。
他欠我的，和我欠他的，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多。
凡人服下仙丹并非一时便可成仙，尚有灰飞烟灭一说，加之此丹乃是昭华所制，便更加不好把控。
嘱咐了玉枢真人两句，我便随着冥帝司一路腾云到了归墟，才见到那躺在石床上的晏修远，见有了响动才挣了眼睛，顿了许久才说：“你来了！”
说明了来意，晏修远已然十分信任冥帝司，不多犹豫便吞下了仙丹，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抬了抬手人就晕了过去。
冥帝司说人晕过去总好过出现别的，说不准待体内仙丹洗礼了魂魄，生出了元神，一切便可成了。
我看着东海归墟的一切，想起了此前我第一次来到东海的时候，还曾一度丧命，而今也可无需用避水珠来护着，不由得垂眸看向腰间的那枚凤印，他可能想到过如今的时候。
正当心神清明之时，由着眼前一阵恍惚，竟好似离开了东海一般，待再回过神来，冥帝司努力晃动着我的身体，大声说着什么。
我却一句都听不清了。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527章 番外1
接到书信时，我已然在天一阁中闭关了近十年，一应事物皆由玉枢真人打理。
晏修远吸收了昭华留下来的仙丹，虽不能飞升上神，却已脱离肉体凡胎，与冥帝司重塑出的肉身相互融合，此时派人送来书信，也全是想说些道别的话。
我缓缓将手中的书信合上，想起了栾溪，心头不免一酸，费了一番功夫也算有结果。
抬手唤醒了趴在树上旁睡着了的巧雀，那一双灵动的小眼睛眨了眨，好似在寻问我要去什么地方，当初冥帝司在东海归墟之下所复生的人，并非只有晏修远一人，还有缺了一片元神的栾溪，只可惜被困在栾华子太久，伤了仙根，最终伏在了巧雀的身上，才算留了意识活下来。
我轻轻笑了笑说：“你等了那么久人的终于醒了，想不想随我一起去见见？”
栾溪兴奋的抖动了两下翅膀，转瞬便跳到了我的肩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似是在催促着快些走。
九重天早已对我不理前殿的事情习以为常，自我一路走到天门时，才觉察到身后跟个了人。
珞羽红着眼眶将竹篮子递过来，说：“栾溪虽不能再言语，但我还记得，前些日子跑去到西天王母那处给你讨了些桃子来，此番你要下东海，正好带了路上吃，”话音落下便离开了。
看着竹篮中的仙桃，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我顺势抖了抖肩膀，笑道：“此番倒还有人记着我们贪嘴的事情，不然这一路你怕是要跟我饿肚子了！”栾溪一笑又蹦跳了一阵。
那日夜里我半梦半醒，又像是到了扶摇台见到了昭华。
淡淡星光散在半空中像极了那日东海之上大战他离开的样子，我不知间想迈开脚步问一问他，当初那般的离开，是不是想让我就此心怀愧疚过完余生。
可谁知这步子没走出去，那厢却传出一阵敲门声，不由得将我从梦中唤醒了。
天一阁驻守森严，寻常都是侍卫通报，而今扣门，大抵除了玉枢真人便是冥帝司。
走在外阁门前负责的守卫仍在，但那敲门声仍旧有规律的阵阵传来，我不免眉头一皱，夜深时来，潜入天宫，由着一紧握云绸剑出现在掌中，走到外阁中仅有的一扇窗户前。
剑锋轻轻探出，窗户便吱呀一声打开，在外等了许久的冥帝司连忙凑上来贱笑......
但当他看到了我手中的剑时，笑意瞬间僵在嘴角，后退了两步。
“你......几时也变得像天君这般残暴了！”
我撇了撇嘴，自打大战之后，夜里时常惊醒，心中梦魇难除，这云绸剑便不能够离身，也或许是因为他真的离开而不在了，那份慌乱也越发厉害。
晏修远乃书生，得了仙身自然不能够再回到凡界，冥帝司同玉枢真人商量了三日，便允了凡界文书一职，负责仙凡过往的奏本灾情。
这本是好事，可冥帝司在一日困倦之时感受到了别的，东海归墟点点飘落，又重新汇集在了栾华子。
起初之时，冥帝司也只以为是栾华子在渐渐复苏，时日渐长，那股灵力的气息越来越熟悉，他心头上闪过一种不敢去猜想的可能，匆忙间放下了手中的，赤足跑到了栾华子的位置，所见之处皆是点点金色的星光。
栾华子的存在太过久远无人得知，加之此前昭华曾逆改幻境，使得被损耗吸取了不少修为。
也或许就是这般的机缘巧合之下护住昭华，保护了元神。
冥帝司站在面前句句言说，我却只听见了那唯一的一句话，许久不敢出声打断，喃喃问道：“所以你是说，或许昭华还能......回来？”
“正是，只是大战之时栾华子也损毁严重，不知天君几时才能复生，”冥帝司难得面色凝重，他生怕自己猜错了消息，不眠不休一连十五天翻遍古籍，所证实栾华子所在。
好似堵在心口处的巨石瓦解，一块块崩塌四分五裂，我不知间握紧双手，他舍不得，看我独自强撑在他的天下中，他从来都舍不得。
他要回来了！
下落东海时，肩上的栾溪不在欢喜雀跃，只是安静的不动，好似在等着什么。
冥帝司一早就侯在了归墟的路上，待看到巧雀时眼眶一红，忍不住侧过身抬袖急忙擦干未落的泪水。
“他在什么地方？”我自然深知栾溪的心事，晏修远一身命劫，却偏与栾溪纠缠，一遭凡界的大难，失去了肉身碎了魂魄，冥帝司未说之事，便是栾溪曾经复生过，苦求之下，才换得晏修远如今的样子。
“在屋子里，刚刚接了凡界文书的印，你带着她快进去吧，”话音未落冥帝司便让了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明白栾溪的心岂会不痛。
那是是一间匆忙建造的石屋，我一手才刚刚推开了房门，栾溪便飞了进去，晏修远双手接过了她，说：“我记起了与你的所有事，以后跟着我吧。”
好似吃了酸涩的果子，我带了哽咽笑道：“她等这句话很久了！”凡界的桃花笺中，字字句句，皆是她对他的心思。
晏修远好似心知，掌心上抬，温柔的看向栾溪化作的巧雀，说：“此后千山万水，我便只随她在一处。”
我从乾坤袋中拎了袋子出来，说：“这是玉枢真人为她做的豆子，都是九重天上好的丹药所制，许是仙丹灵药喂多了，也会有一日化作人形，我想着也是盼头，便一并给你带来了。”
晏修远接过沉甸甸的布兜子，不知为何竟摇头失笑起来，她本不是个能吃汤药的，而今日日服用怕是会哭鼻子。
“你的任职在凡界，游历山川水河化奏本，会遇到麻烦，她如今的身子没有仙术，你也不会自保，我会下下密折让你拖延些上任，留在东海学些法术，也好在未来能护住她，时辰不早我便不多久留了，每年记得带她回天宫！”
三界之中唯有她才是我的亲人，失之心痛，万年不散。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第528章 番外2
待从东海归墟赶回到了九重天后，我便一日比一日乏累，每每夜里梦魇时都会想起那日大战昭华说的话，挣扎着醒来。
时至半月，我已然虚弱到了没有法子正常起床，一切皆靠仙娥照拂。
搬回了浣纱殿，玉枢真人带着奏本过来，我一手接过，淡笑着说：“苦心平复了这么久，终于消停了，你也能歇歇。”
玉枢未应声，只是一手点在我的眉心处探查，随着时间愈发久，他的眉头也皱紧，随即不由得命房中的仙娥都尽数退出去。
半响，我才从奏本的喜报中缓过神儿来，四下看去，不见仙娥奉茶，刚想唤来却被一只手打断。
“本就缺心，如今连元神和满身修为也开始消散了！”之前并不了解玉枢为人，大战之后整日在天宫中相处，不由得发现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表面上看不得我对昭华的一切，背后却一再为我做善后的事情，就连这突如其来的重病，也是连日照顾，寻遍古籍，只恨没有看到一个法子解救。
却不知能不能见到昭华回来。
“无妨，只是有些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他回来。”
“到那日，我便是拼上满身的修为也定要助你和天君相见！”玉枢眼神中的坚定让人心中踏实，只是我却不想再欠这九重天任何一人的情了。
“我要睡了，”我对玉枢拜了手，他将奏本轻轻放在了桌上，嘱咐好仙娥后便离开了。
三日后魔君设宴，我带着两名仙娥一路腾云，却因路上晕了两次，停停走走耽搁时辰，赶到魔界已然晚了一炷香，却见魔界界前人头攒动好似很热闹，魔君夫妇死命拉扯，好似其中有人在抗拒。
“我来迟了魔界莫要怪罪！”我一面命仙娥上前奉礼一面说道。
“大王？”
是有多久，没听人叫我这个称呼了，凤艳艳惨死在栾华子，眼前的那一幕夜里我仍旧能够想起来，心口不尽还会隐隐作痛，他极信我，却都是因我而死。
谁知许久未能从人群中挣扎出来，小家伙急了，魔君才下令让所有人让路。
不足膝头的小家伙步履蹒跚，一双紫瞳瞪得溜圆。
肉嘟嘟的小手猛然向前一指，带着几分稚嫩又唤了声‘大王’。
“不过才刚满月的奶娃娃竟会说话，魔君这番喜得神童！”我虽因这声大王想起了凤艳艳，却明白眼前的娃娃乃是魔君独子。
可那娃娃闻言却不干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颗颗泪珠伴随哭声滚落下来。
众人唏嘘，都觉察出这孩子的不一般。
却唯有魔君一人走上前去，将奶娃娃抱起，一连三次的摇头叹气操开口感叹道：“你是不知，当初在栾华子，那人参精的元神伏在了我身上，这厢回魔界整顿许久，夫人有喜，玉枢真人掐算得出，这腹中魔子便是那人参精所化，方才你没来时，他醒了突然开口说话，命我带他去天宫寻你，我死命说你已然在路上，也不听，只想破了魔界的结界！”
栾华子一行所有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损伤，魔君一时间失去了自身防备也尚有情可原，怎么这艳艳也能够自由掌握了，不过，昭华都能够借助栾华子修复自己的元神，这世间又有什么不可能。
艳艳攀附在魔君的肩上红着眼眶。
我命两名仙娥退下，缓步靠近艳艳说：“本来还伤心，如今你投身成魔君之子，着实令我惊讶！”
“那是，我也费了不少功夫来抵挡吞噬之力！”说到栾华子一行，凤艳艳高高昂起了头。
可幸凤艳艳本就是栾华子守护神兽，而今能重生，大抵也是消耗了身为守护神兽的自身修为，几经磨难，才同魔君一起冲出了栾华子幻境，而今星星点点的记忆，也算是投生之时的一些心愿。
“待到他弱冠的时候，这些记忆都会随之消散的......”终究是孩童之身，艳艳无法抵制自身的疲累，不一会便趴在魔君肩上睡着了。
欢喜之中，我随着一起赶过来的宾客入了满月宴，一杯杯美酒饮下身上添了暖意，昏睡的时间越发长起来，我便日日感觉寒冷一分，玉枢说我这是元神消散的原因，他没有法子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