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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饶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东海黄小邪

    李长安使出浑身的劲儿,却发现除了能扭扭脖子之外,根本动不了分毫。

    正此时,蛇妖巨尾呼啸砸来。

    “嘡嗡”

    这一声,振聋发馈,较之前还要响亮。

    这一回,李长安脑子清醒不少,听得真切。

    即便他听不清,也看到了,一道金光在身周阻住了那力扫泰山的大蛇巨尾。

    自称地君大仙的蛇妖,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巨尾直直击中那金环。

    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整条蛇身自尾部开始如遭雷击似地,颤了三颤。

    又,颤了三颤。

    紧接着,那巨尾竟是无力地垂落下去,巨痛自尾部传至全身。

    大蛇妖咝咝怪叫,狂吐信子,在半空中翻滚起来。

    它不敢相信,自己那已炼化到铜皮铁骨境界的尾巴,居然从内被振断了两节椎骨。

    还爆了皮。

    “小妖道你这小妖道咝本座,饶不了你咝”

    李长安

    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师父肯定是师父来了,有救啦

    心念一松,便觉有莫名伟力陡然回缩体内,背后那如山般的重压,霎时间挤进他身体之中。

    “啊”李长安疼得暴喊出声。

    就在此时。

    “呜嗯”

    夜空中,一只青光萦绕的大钟自天而降,直冲大蛇罩来。

    尾椎骨断了两节、疼得在半空中翻滚的大蛇,这会儿倒是非常警觉。

    在感应到金钟罩袭来之时,蛇身陡转如游龙,哧溜一下,直冲李长安掠将过去。

    此时,李长安背后的大金轮已然消失,体内如有万钧之力像要将他撑暴一般,疼得他控制不好乘风诀,拽着公孙拓,摇摇晃晃向下坠落。

    “孽畜”

    人未至,声先到。

    并且,随这一声嘹亮男声,还有那柄去而复返的飞剑。

    便是先前自此处经过,直戳大蛇面门的那道光亮了。

    后有青钟、前有飞剑,蛇妖恨恨地缩回朝李长安探去的信子,一个扭身,再喷一口浓雾。

    “小妖道,小妖道本座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找你的哎呦”

    抛下这句话,蛇妖借着浓雾掩护,遁去无踪。

    李长安与公孙拓东歪西扭地摔在了河道旁的地上。

    “又让这孽畜跑了”驱神行符匆匆赶到的崂观海,望着头顶浓雾,霸气地说道。

    一抬手,那柄飞剑咻的一声回到他手中。同时,右手拈三指、立两指,轻念法咒。那大青钟于半空中旋转收缩,转眼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于原处。

    全部动作一气呵成,瞧那姿势,可说是非常之帅气了。

    “小师叔,”崂观海走到李长安身旁,关切问道“可有伤着”

    伤着本师叔差点就喂了蛇了,还伤着。李长安腹悱道,冲崂观海伸出一只手,意思让这大师侄扶自己起来。

    崂观海收起一臂长的小剑,伸手将李长安拉起身。两人又一左一右将昏过去的公孙拓,抬了起来。

    “我师父呢”

    “师叔祖在客栈用晚。”

    李长安浑身疼得呲牙裂脑,索性将公孙拓交到崂观海手里。

    脑袋里还是嗡嗡的,背上一片火辣辣,比涂了辣椒油还痛快,也不知是不是被那蛇妖的毒给渍着了。

    浑身上下的骨头像被拆卸重装了一遍,这感觉,就像是被那大蛇来回碾了几遍似的。

    怎一个酸爽了得

    师父居然还有心思吃饭,也不怕噎着,哼

    荒坟乱冢地外十余里,一条十余丈宽的大溪,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浪翻涌起。

    哗啦啦水声响起,大蛇妖自溪面蹿出,于半空中绽出一抹微弱蓝光,最终落于溪旁的树林之中。

    此时,大蛇已经幻作人形。

    只见他,身着一袭水蓝衣,身材颀长挺拔;

    墨蓝近黑的长发,一半垂于肩后,一半高挽,使一顶金玉冠簪起;

    约摸十六、七的少年面容,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煞是俊俏;

    独是那一双蓝绿相间的蛇瞳,透露着一股妖诡之气。

    紧接着蹿出溪面的,还有那幻形幻的不怎么成功,丑到爆的耗子精。

    一蹿至林间,耗子精便慌忙凑到那模样俊俏的蛇郎君身边,紧张地问道“大仙您没伤着吧”

    蛇郎君一挥衣袖,“嗤,区区兵阶而已。本座只是不想在渡风龙门小劫之前,浪费丝毫元气。想伤着本座,万万不可能。”

    此时,他说话的声音,郎郎脆脆略带一丝尖亮,十足少年感。想来,先前那不男不女、听上去老气横秋的怪声,该是他刻意变声。

    “是,是,大仙法力无边。可,那金柳叶”

    “你说说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蛇郎君气恼得直摇头,“这兵阶壮汉,旁的本事没有,法目还算了得。

    本座若不是修为太高,容易被他发现,哪用得了你。再者说了,让你找金柳叶,不是让你去掳人。”

    耗子精委屈地憋了憋嘴,蜷着两只短上肢,解释道“都赖那个使飞剑的修士,一直在公孙府里待着。

    小的在井里等了一整天呐,他走了,小的才敢进去找嘛。

    也不知金柳叶为何在那青衣小子身上,小的也是一时情急,才连人一块儿扛来的。

    被那小道士追着,小的还差点迷路了呢。那十七八口井,全都长得一副模样,气味也”

    “行了行了,”蛇郎君不耐地挥了挥手,道“本座已在那小妖道身上留下龙涎香,你差几个小辈暗中盯着便是。

    待本座自东海归来,再去寻他不迟。”

    “是。”耗子精一拱手,刚转身,又被蛇郎君喊住。

    “嗳,夜磨子,你听没听说过器物修炼成精的。”

    被唤作夜磨子的耗子精,眨着双铜铃贼眼,思索片刻,道“倒是听说东浮仙君洞府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娃娃,就是玉枕成的精。”

    “玉枕枕头”

    “嗯呐。”夜磨子点点头。

    “哦这么说,大轮子也可以修炼成精咯。”蛇郎君喃喃道。

    “大仙,您说啥大轮子”

    蛇郎君想了想,又问“那你见没见过,这么大,”他双手在面前画了个圈,“这么大的轮子,是何物啊”

    夜磨子一脸懵,摇摇头,“不造哇。车轱辘磨盘菜匾子”

    “啧”蛇郎君拧着眉头,“本座也这么觉着,可这些个玩意儿哪有金光闪闪的,还这般硌牙

    咝小妖道啊小妖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大轮子妖呢”

    夜磨子两只短手拢在胸前,仰头瞧着自家大仙,纳闷道“大仙,您今儿说话咋还漏风呢

    噫,您这门牙上哪去了哎哟大仙,您踹小的干嘛呀

    有话好好说啊,大仙

    哎哟喂”




第十五章 大限将至!你终究是快要死了
    松涛客栈,二楼厢房。

    老道吕无相面红耳赤,一手扶着桌子一手猛拍自个儿胸口。

    “咳咳啊咳咳”

    好好的吃着饭呢,突然就给噎着了,真是夭寿哦。

    缓了好一会儿,老道这才顺过气来,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眼角泪花,跌坐在塌椅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敛气凝元不露真息,如此一来,确实阻隔被查探到。但缺点是,仙气尽藏,自身便需像凡人一般进食,以补充日常之需。

    只是,怪就怪在,时常会在进食之时呛着或噎着,吕老道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门外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师父,”李长安推门入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旁提起水壶往嘴里狂灌了一口热茶水。

    扫了眼桌上三菜一汤,冲自己师父问道“菜好吃不”

    老道还在捊着胸口顺气,见李长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便以为这馋嘴小徒儿又在怪他一人吃独食呢。

    老道呵呵一笑,拿着好话说,“凑合凑合,哈哈厨子手艺不及你。饿了吧,快,坐下次,坐下次。”

    “哼,”李长安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还次,徒儿刚刚差点被蛇妖生吞了。”

    “啊”老道又惊又疑,“蛇妖甚么蛇妖”

    这时崂观海从门外走进来,朝老道揖了一礼。

    老道看看自己正在气头上的徒儿,又看看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师侄,一脸茫然“这是肿么了啊这是发生甚么事了”

    李长安没搭话,只扫了一眼崂观海,心底自有计较。

    “还不是您让我在公孙府里守那除怨箓,差点把徒儿我搭里头了。”

    “甚么意思你刚刚说蛇妖”老道伸手搭在小徒弟肩上。

    李长安赌气地一抖肩,甩开师父的手,“您可真是心大,在这儿优哉游哉热汤热饭的吃着。天都黑了徒儿还没回来,您也不知道担心。

    师父,您知道那蛇有多大吗比后山崖的大花还长还粗,蓝洼洼的全身发光,长的可渗人了。

    还会喷毒雾,渍了我一背,到现在还疼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师父,我怕是要死了”

    老道刚刚一搭手便验过了,小徒弟完好无恙,别说中毒,浑身上下连妖气都未曾沾上半分。

    这便有些怪异了。

    虽说长安会些法术,打退不入流的小妖不在话下,但若与妖物交手而不沾丝毫妖气,就是崂观海也未必能做到。

    “放心,没中毒。”老道皱起眉头,冲崂观海问道“这到底是甚么回事呀”

    “回师叔祖。”崂观海确实有点过意不去,清了清嗓子,道“方才张罗好饭菜,便去公孙府上准备回收除怨箓,焚烧行渡化之法。

    却是没想到,一到公孙府竟发现小师叔与马车上的公孙拓都不见了。

    使了飞剑搜寻之术,方圆几十里找了一圈,方才在在护城河边发现了小师叔,观海便速速赶了过去。

    幸而小师叔无碍,不然观海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哦,”老道点点头,刚想说句什么,突然一想,这不对啊,说了一圈还是没说到蛇妖身上。

    李长安狐疑地睨了崂观海一眼,冲老道埋怨道“师父您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给徒儿几道保命符什么的,就不怕我被妖怪叨走了。”

    老道,“嘿,你当自个儿是天材地宝呐,妖怪紧着来叨你去吃了好修炼”

    自己徒儿自己知道。

    李长安虽无灵根妙骨,但聪慧非常,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打小就能干,青泉山中黄泥屋里一干家具,包括那比世间寻常土灶好用许多的灶膛,都是他亲手弄的。

    日常打坐吐纳,练习咒语、法术也算得上勤奋,可就是心思有点飘忽。连自己这个将他一手拉扯大的师父,都摸不透小徒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常常听他自个一人在那叨叨,说这世上根本没有神,所谓神不过是人们心底的美好寄愿,云云。

    还有一些说话,老道听不懂也理解不了。总之,在今日斗元大师兄分身寻来青泉山之前,小徒弟对求仙问道并不怎么上心。

    并且,隐隐的,老道还感觉到小徒弟对神明似乎并无几分敬畏之心。

    要说缺点,除了馋嘴贪吃之外,也没别的了。

    打小就懂事,从来不哭闹,干活也勤快;悟性高,什么经文法门口诀之类的,至多说两次,便能记住。

    好奇心大过天,可惜胆子小得跟芝麻粒儿差不多。

    一丁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紧张半天。那些个蛇虫鼠蚁,他没有一样不怕的。

    七岁之前,除了在山居周边捡些柴火、挑点儿水,基本没离开过小院子。直到正式开始修炼,学会乘风诀后,他才慢慢开始与深山里那些飞禽走兽接触。

    犹记得,十岁那年被只蜘蛛给咬了。那嚎的一个惊天动地啊,如今老道想起来,都觉得耳朵疼呢。

    这孩子又扯胡话了。吕老道如此想,倒也没说出透,毕竟还有个外人在场。

    若真遇上蛇妖,怕不是得当场吓晕过去,还能在这气呼呼的跟他撒娇嗤,借他十个胆儿。

    对于师父的揶揄,李长安听得多了,全然不在意。

    一屁股坐到塌椅上,冲崂观海伸手、摊掌,道“大师侄,我这也算是替你办事对吧,衙门里报个工伤呗。好歹给点补帖,我这摔的可不轻。”

    “去。”吕老道一筷子抽在李长安的掌心上,“你这球囊,一天天没个正形”

    “师父”李长安缩回手,侧身露出右胳膊处被划破的道袍,以及手肘一道长长的血痕,“我是真受伤了,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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