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魔山

“拿上你的重斧。”瓦西利斯·雷蒙沉声喝道，带着命令的口吻。
丹尼斯·罗曼诺夫耸了耸肩膀：“好吧，雷蒙，你是要我打死他吗？”
“只要你能够。”雷蒙船长冷冷说道。
丹尼斯·罗曼诺夫瞪着詹姆，突然之间，他蹲身抓住了一根横木，就从高高的舰桥上荡跳了下来，轰的一声巨响，他如巨石砸在甲板上，咔嚓咔嚓一阵响，他的脚下，断裂了好几块厚实的木板。
船长雷蒙骂道：“丹尼斯，你他吗的就不能从旋梯上下来吗？”
丹尼斯·罗曼诺夫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船长雷蒙的话，他瞪着双眼，捏紧双拳向詹姆走过来。他的每一步，都令甲板上有轻微的颤动。
这是一只人形的移动野兽。
但詹姆不为所动，他见识过比丹尼斯更魁梧更凶悍更残忍更狡诈数倍的壮汉：魔山！可能任何人在见识过魔山的魁梧后，对于其他的所谓壮汉，都会失去敬畏之心吧。
丹妮莉丝很强壮，但和魔山的强壮相比，实在是相差得太多了一点。
“残肢人，我不想杀你。”丹尼斯·罗曼诺夫来到詹姆面前，低头瞪着詹姆说道。
他相貌凶狠，语气里充满了杀戮气息。
“罗曼诺夫，你根本抓不住我。”詹姆淡淡说道。他注意到丹妮莉丝的双腿并不匹配他上半身的粗壮。像这样的汉子，练出了一身的肌肉，双臂力大无穷，但双腿的敏捷和速度必然大打折扣。上半身肌肉和力量的强大会令丹尼斯很具有优越感，就不会再花时间锻炼下肢。对于佣兵来说，有了横行的本事后，就会把时间花在酒和女人的身上了。
面对丹妮莉丝的压迫，詹姆神情淡然！
残酷的岁月把詹姆磨成了一个处事不惊的沉着内敛男。他的平静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忧郁，但绝无畏惧和惊慌。
两人面对面对视，一个俯视，一个仰视。一个极其强壮，一个是身材匀称的独臂。
丹尼斯的双拳在xiōng前一碰，然后后退两步：“纳文，拿斧头来。”
不过是眨眼间，甲板上就聚集起了水手、佣兵、佣人、桨手、搬运工。当然还有船长和他花了大价钱从女院里带出来的女人……
“丹尼斯，让我来把他扔下甲板。”一个黑壮的佣兵站了出来，“对付这样的家伙，根本不用你亲自出手。”
“莫里，他前来挑战的是我。”
黑汉莫里，就是席恩在船下给了他一枚金币喝酒的佣兵。席恩要他把独臂雇佣兵扔下船去，他是受人所托而来。
“丹尼斯，我替你打发他后请你喝酒，还给你找个女人爽一把。以你的无敌的勇武，赢了这残肢人也毫无荣耀。”
围观的雇佣兵们都出言附和，认为黑莫里说的话是对的。
丹尼斯看向船长雷蒙，雷蒙点了点头。
雷蒙并不希望丹尼斯把独臂佣兵给打死了，能有一个不要钱只需要管饭的佣兵，雷蒙还是很愿意接受的。如果这独臂佣兵真的有特别厉害的本领，还能战胜一、两个普通佣兵的话，那就更好了。
让黑莫里先试一试这独臂阿瑟也是好的。万一丹尼斯性情发作，失手打死了他，也不太合适。船长雷蒙并不希望飓风号在出发前有人死在了这船上。
丹尼斯退后，黑莫里笑嘻嘻的站到了詹姆面前。
“嘿，残肢人，拔出你的剑吧！”黑莫里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在詹姆面前走来走去，保持在了攻击之外的距离上。
詹姆慢慢抽出了剑，摆了一个防御的剑式。在真正的搏杀中，詹姆已经不再摆什么剑式，出手就是杀人，快准狠，收割生命，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
黑莫里在左右游走中突刺，这是虚招，要bī迫独臂人后退，只要对方后退，他就占了先手，后面的攻击就源源不断。
然而，詹姆并没有后退，后发先至，也是一个突刺。
突刺对突刺！
——詹姆是在闪避中完成了突刺，闪避和突刺就是一个动作——黑莫里的快剑从詹姆的身侧掠过，而詹姆的突刺就到了黑莫里的咽喉处。
如果不是比武，詹姆就会像杀掉一条野狗一样的杀死黑莫里，长剑会穿透黑莫里的脖子，前面刺进，后面刺出，他会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黑莫里倒在血泊中，绝不会有任何的恻隐之心，他的心已经硬如钢铁。
甲板上为黑莫里打气呐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莫里也整个愣住！
他的剑还在手上，只是已经在外围。
而詹姆就在他的侧面，长剑指着他的咽喉。剑锋上的寒气令他的咽喉发冷。
船长雷蒙看得呆了。
就这么一个上手，一个突刺，黑莫里就被完全制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独臂阿瑟的剑太快了。
他是在黑莫里发动突刺的时候同时进攻的。
但黑莫里的剑距离他的身体很远，他却刺在了黑莫里的咽喉上。
丹尼斯也看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丹尼斯的武器是重斧，速度从来不是他的优势。
但这独臂佣兵的剑和身法，实在是太快了。
和这些佣兵相比，从小孩的时候就开始系统而严酷的正规剑术训练的詹姆的确是远胜他们。詹姆的基础，条件，剑术，从这些佣兵还是在玩泥巴的时候，每一个方面都远远的领先了。后来的连年内战和流亡岁月，更是熬练了詹姆的心性和剑术，令他在冷酷和剑术方面都更上了一层楼。
船长身边的女子低声在船长雷蒙耳边说道：“恩客，这个人如此快的剑术，可以在魁尔斯的任何一个佣兵团里赚到不少的军饷，他怎么会不要钱的来为你工作？”
雷蒙心里一惊，他看向身边的女子，眼神里充满了询问。
“恩客，我在女院里做事，接触过很多形形sèsè的人，我听说有一些海盗，会派一些人先混进雇佣兵团做佣兵，在看准了一些有利润的商贸船后，也会有人以佣兵的方式混进船队……”
船长雷蒙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女子在船长耳边秘密的低语，享受着一个猜测者窥见了别人秘密的亢奋和快乐：“独臂人没有理由不要佣金就来为你服务的，他并不是一个会被佣兵团拒绝的人。他的可怕剑术能帮他找到一个佣金丰厚的雇佣工作。魁尔斯的商船来自世界各地也去到世界各地，这里好的佣兵都是船长们争抢的。”
“我应该怎么做？”雷蒙低声问道。
“给他一笔钱，让他走。”
其实不用女子教，雷蒙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阿瑟是个有来头的人，像这样的人，既然盯上了他，肯定还会有同伙，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
詹姆说道：“莫里，丢下你的剑。”他本来已经赢了，后退撤剑即可，但詹姆并不这样做，他戒备着莫里，要他先丢掉剑，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流亡的岁月里，詹姆经历过太多的危险，他已经变得不肯再信任别人。在和人的比武中，他也遭遇过撤剑后却被对方立即抢攻的致命威胁。
但要莫里弃剑却带着一种羞辱莫里的sè彩。
围观的佣兵兄弟们都是一种鼓噪，其中包括被席恩的言辞说动来到甲板上的莫里的两个同伙。
丹尼斯也看不下去了，喝道：“士兵，你已经赢了。”
但詹姆不为所动，平静得如一块石头。
黑莫里无奈，丢掉了手里的长剑。
詹姆这才退后，长剑入鞘。
莫里满脸羞惭的过去捡起长剑，幸好他的脸够黑，别人也看不出来他的脸红。
船长雷蒙喝住要和詹姆比试的丹尼斯，携着女子来到了詹姆面前，满脸笑容：“阿瑟，剑术不错，很厉害，了不起。”他冲詹姆竖起了大拇指。
詹姆看出船长雷蒙的态度完全变了，变得不像船长，但有点像面对贵族而变得不自信的一个富商的样子，这令詹姆心里一动，他知道他的剑术令船长心惊并有了怀疑。船长不敢信任他，因为像他这样剑术的人，跟团就能接到佣兵很高的工作。
“船长，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船长雷蒙频频点头，宁愿花钱消灾，不再去惹盘踞在这片外海上的海盗们：“阿瑟勇士，我也有话要对你说，请。”
*
船长室里，门被关了起来，女院的女子也被拒之门外了，就只剩下了詹姆和船长两人。船长雷蒙也是见多识广，为人豪爽，他在大海上跑船，自然也和海盗们打过交道，懂得海盗的规矩，不等阿瑟说话，他就掀起床板，在阿瑟的眼皮下拖出一只小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小的钱袋。钱袋鼓鼓的，里面装满了钱。
“阿瑟，这一袋都是金币，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詹姆看看钱袋，看看船长，接过钱塞进了怀里。他也不向船长道谢，也不向船长告别，他一个字都没有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船长雷蒙心里却没有底，他跟在詹姆身后，陪笑道：“阿瑟勇士……”
“平安，以海神之名。”詹姆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船长雷蒙担心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之情，他跟在詹姆身后，亲自把詹姆送到了跳梯前，恭恭敬敬的送詹姆下船。
詹姆看见了下面有几个海军士兵，他并没有任何的警惕。身上带着一大包金币，他的心情就很镇定。去东方的商贸船多的是，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客人的身份带着康妮和孩子们上船离开了。
詹姆下船，微微的低下了头，在人群中穿行。远处的海军港口里，传来了海军的号角声和海军士兵整齐的呐喊声，詹姆知道那是魔山在海军港口里巡视。
“嘿！”一个声音在詹姆的身后响起，同时，一把剑的剑鞘轻轻的在詹姆的后腰上捅了一下。
詹姆站住，但没有回头。
“詹姆·兰尼斯特爵士，好久不见。”另一个声音带着笑意说道。这是詹姆十分熟悉的维斯特洛口音。
詹姆的背脊立即绷紧，就好像准备撕咬人的狼弓起了背，右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剑柄。
“别紧张，我是席恩·葛雷乔伊。”那声音继续笑道。
詹姆转身，看见了席恩·葛雷乔伊站在面前。
同时，詹姆的身前身后身侧出现了好几名士兵，把他包围了起来。士兵们都手按剑柄，虎视眈眈。
詹姆抓紧剑柄的手慢慢松开，垂下。
围住詹姆的士兵们的手也从剑柄上放开。
“席恩，好久不见。”詹姆说道。处变不惊的詹姆的眼皮微微跳动。他知道，席恩认出了他，他很可能就走不了了。能不能脱身，就要看席恩对魔山的忠诚度如何了。
“国王陛下要见你。”席恩倒是很干脆。席恩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国王要叫他来找到这位独臂雇佣兵了。
詹姆的眼皮又跳动了两下，内心有破碎的崩溃：“席恩，明天我会进城去见国王陛下。”
“陛下就在海军港口，距离这里可并不远。来人，给詹姆大人牵一匹马过来。”





冰与火之魔山 0994章 唇枪·魔山有睿智
詹姆看着席恩，看了好一会，一言不发，翻身上马。
席恩微微一笑，也翻身上马。
前面，士兵开路。
数匹马前后跟着詹姆，在士兵的吆喝声中小跑起来。
詹姆向左边望去，高大巍峨的城墙下是一溜依着城墙搭建起来的低矮木板房，那里有他的一个"家’。
“詹姆爵士，你来魁尔斯多久了？”席恩问道。
詹姆只是看了一眼席恩，并不回答。
“兰尼斯特家的凯岩城你不打算回去了吗？那可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千年基业！”席恩继续兴致勃勃的问。
詹姆面无表情，沉默如冰。
“你怕国王陛下？”
“…………”詹姆斜了一眼席恩。
“哦，你不会怕国王陛下。国王陛下曾经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封臣……你的尊严和荣耀无法接受克里冈家族的崛起？一定是这样，是吧！”
詹姆勒住缰绳，战马停下，数匹马不得不一起停下。
“席恩，你做魔山的奴隶做得很开心的样子啊！”
“我并不是做奴隶，詹姆爵士，我做的是魁尔斯海军副司令。一个海军副司令可不是一个奴隶身份的人有资格做的。还有，国王陛下和丹妮莉丝女王陛下取消了奴隶制。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都不再允许贩卖奴隶。”
“做一条狗也并不会比做一个奴隶高尚。”
“你又错了，詹姆爵士，我是魁尔斯的海军副司令，并不是一条狗。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人。你是痛恨国王陛下而选择了流浪的生活吗？如果国王陛下并不计较你的愚蠢和无知，你会下跪臣服然后回到维斯特洛继承凯岩城吗？”
席恩这个铁种说詹姆愚蠢而无知！
这令詹姆呼吸一窒！
詹姆最看不起的人，就是铁种。一种极其野蛮的民族，靠劫掠他人的财富过活。铁种们奉为法则的那句话是‘强取胜于苦耕’，那就是赤裸裸的强盗jīng神，最原始的野蛮人，毫无文明可言。
“什么时候，强盗也披上了贵族的外衣来炫耀自己的教养和文明了。”
“哦，詹姆爵士，我们早已经不再是‘强取胜于苦耕’的铁种，我们最勇敢的铁民成了君临城黑水河港口里的皇家海军战士，以前我父辈们的海盗式劫掠的日子已经过去。古柏勒伯爵管理着铁群岛。铁矿石、海盐、渔业、商贸、当兵和做雇佣兵是铁民们的最新生活方式。我们不再强取，但也没有选择苦耕，是国王陛下带领我们走出了海盗生活。”
詹姆再次一窒！
他沮丧的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可鄙的铁种说得几乎没有话反驳。
这令内心极其骄傲的詹姆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兰尼斯特家族才是真正的大贵族，而铁群岛上的葛雷乔伊家族则并不是。葛雷乔伊家族是反叛者、海盗、反复无信的小人。他们以卑鄙和谎言为荣。
“詹姆爵士，你对我和国王陛下充满了仇恨？”席恩笑道，显得没心没肺。
詹姆心中一阵刺痛。
他选择远离魔山势力，就是因为魔山杀了泰温·兰尼斯特，而泰温，是他的父亲。
“我听说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做了布拉佛斯的总督，这说明国王陛下对兰尼斯特家族并无赶尽杀绝的恶念。”
詹姆冷哼一声，一抖缰绳，战马继续前进。
于是数骑马一起前行。
*
海军港口，战舰排列成队，匀速出港。
东征的主要兵力就是以海军为主。
而海战，也讲究一个战术和舰队阵列。
阿莎·葛雷乔伊训练海军，就是要魁尔斯海军具有阵列战的能力。
国王魔山亲自巡视海军，他登上了旗舰，传下命令，在呜呜呜的号角声中，众海军战舰依次出发。
来到了海军港口码头上的詹姆看见了黑压压一片战舰，极目远眺，出港口的战舰已经去到了很远的海域，几乎看不见尽头。
如此强大的海军实力，詹姆也只能在这里见识到。
曾经詹姆是君临红堡里的御林铁卫，负责保护国王和王后的安全。而国王和王后拥有的皇家海军，战舰不过三十艘。
而在魁尔斯，新国王魔山拥有的海军战舰，除掉可以在战时改成战舰的那些商贸船，专业的战舰是一千八百艘。
一千八百艘战舰对劳勃时代的三十艘皇家海军战舰，这种实力上的悬殊，不是任何勇气和胆量能够弥补的。
魁尔斯城是海港城市，也是东西方世界的一个最重要桥梁，这里的海上贸易超过了已知的任何一个港口，全世界第一。为了保护这种庞大的贸易生意，魁尔斯的海军力量也就相应的发展起来，最终形成了一支最强大的海军舰队。
而魔山驭龙来袭，他征服了魁尔斯，也把魁尔斯的强大海军一并收入了囊中。
不管多么强大的海军，在巨龙面前就是一堆泼了火油的木板。这堆木板不管多高多宽，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
*
魔山和阿莎站在旗舰上，看着海军战舰成队列出港口。
席恩?葛雷乔伊和詹姆来到海军港口码头上，传令官传出讯息，站在旗舰上的魔山和阿莎回头，就看见了码头上的数匹马和马上的詹姆、席恩。
旗舰距离码头并不远。
海军战舰出海，旗舰督军，并未出港口。
很快，传令官过来要詹姆和席恩上船，去旗舰上见国王陛下。
*
魔山看着詹姆走过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詹姆很落魄。
一头灿烂的金发已经有了灰白sè，就好像打了霜。
满脸乱糟糟的络腮胡须，那胡须看起来很脏。
詹姆身上的皮革铠甲也太老旧，上面到处都是划痕。
脚上的战靴磨损得也特别厉害，看起来用力过大脚趾就会破鞋而出。
詹姆的脸上皮肤也粗糙，黝黑，活脱脱一个被海风吹干了水分的腊皮。
魔山注意看詹姆的眼睛。
那双眼睛还没有失去光彩，眼睛里装满了平静。
*
詹姆看着魔山。
魔山似乎比他想象中更魁梧了一些。
一身鲜亮崭新的铠甲，后背上背上一柄巨大的双手剑。那从左肩伸出的剑柄需要两只手才能勉强握住。但詹姆知道魔山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握住那巨大的剑柄。
一代国王，居然打扮得和武将魔山相差并不大。虽然气势威猛绝伦，却并不匹配国王的尊贵身份。
国王就应该是国王，而不是一名武将。至少，国王在巡视自己的海军的时候，没必要还亲自背着自己的双手巨剑吧。
魔山就是魔山，骨子里，还是一个残bào凶狠的家伙。尚武、bào力、血腥，崇尚杀戮。
*
“詹姆！”魔山说道。
“魔山！”詹姆不卑不亢，也不下跪。他要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那点尊严和所谓的荣耀。
魔山，不过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旧臣，父亲泰温的一条恶狗。
詹姆直呼国王的‘雅号’。
这是很不敬的行为。席恩、阿莎和伊伦都知道詹姆和魔山的过往，也了解詹姆的傲气，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魁尔斯的高级海军将领们却是脸sè异样。
在魁尔斯将军们的眼里，国王陛下威权至尊，不可违逆，不可侵犯，他轻而易举就灭了蝎尾堡和不朽神殿，犹如神一样的存在。
然而一个独臂雇佣兵，十分无理的直呼国王陛下为’魔山’，众海军将领们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国王杀了佣兵后也许会殃及到他们。国王陛下心情不好，骂骂旗下将领们出出气再正常不过。
*
“康妮怀孕了？”魔山说道。
他看见了詹姆抱起孕妇的身影。詹姆在这里，那孕妇就多半是康妮。这句话听在常人的耳中没有什么，但听在詹姆的耳中却是饱含着威胁。康妮是他的家人，怀上了他的孩子，而和康妮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另外两个孩子：托曼和弥赛拉。
詹姆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早把生死看淡，但他的家人是他的弱点。
“那不是康妮。”
“哦！”魔山看向骑兵队长戴米安·约克，“戴米安队长，我要你去把那孕妇还有她的两个孩子都带到这里来。”
“是，陛下。”多斯拉克人早就看詹姆很不顺眼了，他盯着詹姆的目光就好像他的亚拉克弯刀。詹姆直呼国王陛下为‘魔山’已经令戴米安队长手心发痒，只想砍人。
戴米安·约克经过詹姆的身边，脸上的神情很轻蔑，也有要把那孕妇和孩子像狗一样拖过来的意思。
刚才戴米安·约克奉命去找到了那孕妇，给了孕妇一袋钱币，并把国王希望孕妇母子平安的祝福也送到了。但令戴米安没有想到的是，孕妇的丈夫这个独臂雇佣兵竟然对国王陛下如此不敬。
国王陛下没有为难那女人和孩子，送去的也是钱币，而这男人，竟然对国王如此无礼，这令戴米安心中不忿。
多斯拉克人很野蛮，但如果他宣誓效忠某人，他就无法容忍别人对自己的领袖不敬。
詹姆从戴米安的眼中看到了威胁和残忍。
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魔山。
他根本不怕死，所以对魔山根本无所畏惧，但是康妮和托曼、弥赛拉，他们是无辜的。
“陛下！”詹姆单膝下跪，他终于弯下了英雄膝，“康妮，托曼和弥赛拉是无辜的，我的人头你拿去，请放过他们。”
“你的人头？”魔山看着詹姆，“你的人头不值钱，我毫无兴趣。”
“陛下，请看在过去父辈们的情分上，放过托曼和弥赛拉。”
魔山的眼神里闪出奇异的光辉：“詹姆，你为何认定我会为难康妮、托曼和弥赛拉？”
詹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说不出原因，他只本能的认为魔山会为难他们。
魔山冲走下旋梯的戴米安·约克说道：“戴米安，请康妮女士和她的两个孩子来这里作客，告诉康妮和两个孩子，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是，陛下。”戴米安在回答的时候目光穿过楼梯的间隙盯在詹姆的身上。詹姆和他的目光一触，戴米安的眼神里有锋利的光芒，并带着对詹姆的极端轻蔑。
詹姆先是倨傲，见了国王并不下跪，也不称呼国王陛下，而是称呼魔山，但他的冷漠平静武装起来的刚强外壳被国王陛下轻轻的一句‘康妮怀孕了’刺破。等到詹姆主动下跪，魁尔斯的海军高级将领们都心中异动，对国王陛下更加敬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