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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这一点，观音菩萨连忙问一边的村民

    “刚刚那个戴斗笠，穿蓑衣，故作神秘的年轻人，是村里哪家的”

    一边的老翁诧异道

    “什么年轻人

    从始至终，不都只有您一个人在这吗”

    “是啊菩萨。刚刚我看您在这喃喃自语，我们都没敢打扰您。”

    又一个村民附和道。

    嘶

    观音菩萨心中大骇，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那男子到底是何等存在！

    竟然让她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只以为是一名普通的村民！

    观音菩萨再望向男子消失的方向。

    只觉得此事诡异无比。

    她决定，三天之后，再次下凡来此处查看。

    两天后。

    山村外不远的地方。

    马贼头领何一刀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手下

    “打探的如何了”

    “老大，观音菩萨好像已经走了，连着两天了，那村子里没见有任何动静。”

    何一刀松了一口气，脸色杀气凛然道

    “哼！

    什么狗屁的菩萨！！！

    满口的假慈悲，假仁义！！！

    要是真有善心，为什么如今这乱世还会死那么多人

    兄弟们，走着！

    杀回去，让那群穷种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老大……这……会不会惹怒菩萨”

    一名小弟害怕的道。

    “嘿嘿……那种迂腐的神仙，你怕个屁啊！

    她又不会杀了你！

    大不了再跪地求饶，说自己知错了。

    以她的尿性，肯定又会大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咯！”

    何一刀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

    “老大说的对！”

    “菩萨不会杀人！”

    “走！去杀人抢劫！！！”

    “……”

    一群马贼想通了这一点。

    纷纷骑上马，拿起大刀。

    趁着夜色降临，来到了这座宁静的小山村。

    很快。

    小山村里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鲜血与大火，打破了这座小山村的宁静。

    狰狞的马贼将两天前没有发泄完的怒火，加倍的发泄在了村里人的身上。

    男的杀！！！

    女的玩完再杀！！！

    就连老弱病残，也一概不放过！

    全都被一刀斩杀！

    从始至终。

    鹿一凡都坐窝在高高的山上，俯瞰着这一切，无悲无喜。

    他怜悯过这些村民，也提醒过观音菩萨。

    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并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任何的改变。

    良久。

    马贼们抢够了，杀够了，也玩够了。

    心满意足的带着抢来的财物离开了小山村。

    全村人，没有一个活口！

    全部被杀！！！

    鹿一凡闭上眼睛，长叹道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第三天。

    观音菩萨再次降临到这个山村。

    眼前的一切，让她愕然万分！

    一片惨景，令人胆寒。

    火势有的地方奄奄将熄，有几处熊熊正旺，全村一片火海，草垛、房屋都在燃烧。

    牛啊，猪啊，烧的一截一块，冒着油泡发出吱吱的响声，发出刺鼻的苦涩和腥臭难闻的气味。

    哗哗啦啦！房子一个个塌了架，伸出一股股带星星的火舌，夹在浓烟里，一旋一旋升到高空。

    烧伤没死的猪狗怪声地在惨叫。

    村中央前广场上，摆着一口鲜血染红的大铡刀，血块凝结在刀床上，几个人的尸体，一段一段乱杂杂地垛在铡刀旁。

    有的是腿，有的是腰，有的是胸部，而每个尸体却都没有了头。

    在这垛被铡的尸体周围，狼藉地倒着二十多具被害者的遗体，有老头，有小孩，绝大多数是妇女。

    看得很明显，这些死难者是想扑向铡刀去救自己的亲人，或替亲人去死，或是去拚打而被乱刀杀害的。

    内中有一个年轻的妇女，只穿一条裤衩，被破开肚子，内脏拖出十几步远，披头散发，两手紧握着拳，像是在厮打拚命时被残害的。

    在离三十步远的井台旁，躺着一个婴儿的尸体，没有剑伤，也没有刀伤。显然是被活活摔死的。

    他离开了亲爱的妈妈。妈妈哪里去了她的命运怎么样

    又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墙角，一眼看到的是更为触目惊心的惨状。

    是在饮马井旁的大柳树上，用铁丝穿着耳朵，吊着血淋淋的九颗人头。

    这些被害的人头，个个咬牙瞪目，怒气冲天，标志着他生前的仇恨。这仇恨虽死犹未息。

    人头旁边，悬一块大木板，上写了八个字“以为有神就能翻身”。

    气愤得全身像铁块一样，他转回身走到铡刀旁。

    在这些惨遭屠杀的尸体旁，一大堆火炭，一个老太太的尸体，半截倒在火里，肚子以下，已和火炭一起烧尽了，只剩半截的胸膛和染满了黑血块的白发苍苍的头了，好像是被活活丢在火里烧死的。

    仔细看旁边还有一个幼儿，被烧焦了的骨灰，在冒着最后的一缕青烟，一条半截小腿伸在火堆外面。从脚的大小看来，这孩子也不过五六岁。

    火灰旁有二十多条扁担，上面染红了鲜血，被火烤干后，迸裂成一片片鳞状血块。这也不知匪徒们用它做了什么奇异的恶刑。

    更让观音菩萨崩溃的是。

    就在三天前。

    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食物端给她吃的那个三岁的小女孩。

    似乎遭受了比村民们更多的刑罚。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看的地方。

    “不……”

    观音菩萨精神几近崩溃，她哆嗦着抱着头，摇头着，然后如同杜鹃泣血一般，凄厉的一声划破长空！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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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杀心一气决
    三日前，那朴实，善良的村民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

    那三岁女童咿咿呀呀依偎在自己身边，奉上自己家里唯一的食物的情景，让观音的心如同针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观音菩萨捧着那女童血肉模糊，被折磨的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的尸体，双眸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此时。

    一道哀叹的声音，自观音的身后响起。

    “何苦来哉……”

    鹿一凡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仿佛从虚无中走出。

    观音菩萨看到鹿一凡，难以自已的恨道

    “你也是神仙吧！

    为什么不救她们

    为什么！！！”

    “我没有能力救她们，更没有义务救她们。”

    鹿一凡淡淡道，这一切都是过去，无法改变的过去，他无法介入，只能在一旁观摩

    “我试图通过你，来拯救她们。

    可是你不以为然。

    你以为佛无不可度之人。

    你以为那些马贼听你三言两语便能改邪归正

    你太小看人性了！

    观音，是你的愚善，害死了这些人，害死了那个才三岁的女童啊！”

    轰！！！

    五雷轰顶！！！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观音菩萨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好几步。

    然后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仿佛精神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鹿一凡却没有停下讲话

    “你生性善良，任何人你都想度化。

    殊不知。

    极善非道！”

    极善非道！！！

    四个字一出，让观音菩萨惊愕的抬起头看着鹿一凡。

    “若你当时狠心一些，杀了那些马贼，亦或者，给村民们一些防御的法宝。

    还会造成现在的结果吗

    那些马贼说的对。

    神仙哪里会管贱民的死活啊！

    你们高高在上，享受着凡人的供奉和信仰。

    却从来不去管他们的死活。

    下凡一次来，为的是度化凡人

    不！

    你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心灵上的安慰和满足罢了。

    若非我让你三天后再来这里，你恐怕连他们死了都不知道。

    你还敢说你是善的

    你还敢说佛无不可度之人

    可笑！

    止增笑耳！！！

    观音啊观音，是你的善，害死了他们啊！！！”

    一句一句。

    字字诛心！！！

    让观音菩萨羞愧难当，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抱住女童的尸体。

    双眼几乎流干了泪水。

    良久。

    她跪在了蓑衣斗笠男子面前，拜道

    “我……我该如何是好

    求师父指点迷津！”

    鹿一凡看着跪在地上的观音菩萨淡淡的叹了口气。

    她和当年的紧那罗菩萨是何等的相似啊！

    甚至连理念，甚至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人性的卑劣，哪里是佛法可度化的了的

    唯有以杀止杀，以恶除恶，以暴制暴！”

    说完。

    鹿一凡将一道恶之法则送入了观音菩萨的体内。

    同时，观音菩萨的脑海中突兀的显化出了一部功法——《杀心一气决》！

    那部充满了暴戾，杀戮，血腥的功法，与观音菩萨所修的佛法几乎是截然相反！

    观音菩萨有些难以接受的道

    “可是……我佛慈悲……我怎能有任何的恶念……”

    “哪有纯正的善哪有纯正的恶

    当年的魔罗无天亦有善念。

    而如来佛祖亦有恶念。

    善兮恶之所伏。

    恶兮善之所倚。”

    说到这，鹿一凡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