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明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中的失落
吴宗睿虽然想吃肉,但这样的大块肥肉他还是有些发怵,仅仅是吃了一些白菜,最后喝下了一大碗的油汤。
廖文儒也很能吃肉,大概是在寒鸣寺吃素太多,还俗之后,吃喝方面没有了禁忌,加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顿饭吃下了足足三大块的肥肉。
吃完饭,罗典明站起身来准备收拾,被吴宗睿叫住了。
罗典明、罗典勇和罗典召跟随吴宗睿走出屋子,来到外面就地坐下。
已经是春季,清明节都过去好长时间了,气温也慢慢的升起来,夜晚已经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
只是这段时间雨水有些偏多,因为下雨的缘故,气温总是升不上去。
这样的天气,对于田地里面的庄稼可没有好处。
“我也就是想问问你们,夺天王究竟是什么人,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罗典明看看罗典勇和罗典召两人,首先开口了。
“少爷,说起来夺天王和我们都有些亲戚关系,只是隔得有些远,不过我和夺天王很熟悉,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做事情,只是稍微长大一些后,夺天王就不大爱做事了,中途有段时间,他到县城去做事情,可没有坚持多长的时间就回来了,从那以后,他就说自己是夺天王,对外也自称为夺天王,时间长了,我们也就习惯了。。。”
吴宗睿听得很仔细,频频点头,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夺天王与罗典明等人还是有些不一样,可能到县城去做事情的那段时间,接触到了外界的一些事物,眼光和看法略微的不一样。
“少爷,您是不是想着让夺天王来做事情,您可千万不要这样做,夺天王不爱做事,每天都是到处去游荡,好多人都看不惯。。。”
吴宗睿笑了。
“你们放心,我可不会让这种人到家里来做事情,你们说我家里养得起闲人吗。”
吴宗睿的这句话,让罗典明等人也轻松了很多。
很快,吴宗睿再次的开口询问了。
“我听说虎山乡已经开始收缴田赋了,里正和征粮官必定是到每家每户去催收,信丰县和安远县一样,去年都遭灾了,好多人家都缓不过来,这个时候去征收田赋,怕是要了好些人的命。”
“少爷,您说的是,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来做事情了,两个堂哥和我一样,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出来的。”
吴宗睿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罗典勇和罗典召开口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们两家人情况怎么样了。”
“少爷不用担心,前些日子,我们已经托人带回去了一些钱和粮食。”
“罗典勇,带回去钱和粮食的人可靠吗。”
“可靠,就是我的亲侄子。”
“你啊,亲侄子到这里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少爷,我们已经给您找了太多的麻烦,不好意思再张嘴了,侄子来了也说,爷爷让他带话,让我们在这里好好做事情,决不能偷懒。”
吴宗睿微微点头,顺着思路继续说下去。
“家里没有粮食,无法缴纳田赋,活命都成了问题,那肯定会闹出一些事情来,加上这个夺天王,四处的游走说教,怕是有些人也会跟着他闹事的。”
罗典明、罗典勇和罗典召三人同时点头,这让吴宗睿感觉到奇怪。
“怎么,你们也有这样的看法吗。”
“少爷说的是,其实去年夺天王就差点闹出事情来了,他还找过我,我没有答应。”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夺天王究竟找你们闹什么事情啊。”
“就说要和官府对着干,还说官府不管百姓的死活等等,我就是看不惯夺天王,要说他老老实实的种地,遭受了灾害,收不到粮食,那还说得过去,可平日里根本不爱种地,就知道东家走西家串,到
第十九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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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吴宗坤再次回到家中。
不过这次吴宗坤回来,引发了轩然大波,族长吴顺福气的准备动用家法。
吴宗坤没有听从吴宗林的劝阻,禁不住县衙户房司吏和典吏的蛊惑,决议承担新龙里催课田赋的任务,这让身为吴氏家族族长、征粮官的吴顺福,气的差点吐血。
吴宗坤回家的当天,从县衙得到消息的里正就专门到家里来了,叫了一大堆的苦,端着长辈的身份,恳求吴宗坤考虑到新龙里乡亲的苦楚,缓一缓田赋的收缴。
这还不够,里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办法,搬来了新龙乡的耆老,也是告诫吴宗坤,收缴田赋的时候,要顾及到乡里乡亲。
新龙里不过是新龙乡所属的一片区域,新龙乡的耆老和新龙里的里正全部都到吴氏家族来说明情况了,这让吴顺福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整个的新龙里,也就是吴氏家族的情况还略微的强一些,耆老和里正明显就是想着让吴氏家族出血了。
身为征粮官,吴顺福需要负责的仅仅是吴氏家族的千余亩耕地,这里面还有两百多亩是免去赋税的,当然赋税的总额不会变化,就算是吴氏家族有农户暂时无法缴纳赋税,吴顺福可以想想办法,先上缴赋税,接着后面催缴,反正是吴氏家族的农户,不担心收不到田赋。
至于说整个新龙里的赋税,自然是里正负责,其他的征粮官无法收缴齐全赋税,那是里正和征粮官头疼的事情,与吴顺福和吴氏家族无关。
现在,不知深浅的吴宗坤,居然承担了催课新龙里田赋的任务。
这种催课,可不仅仅是下来催缴赋税那么简单,这等于是向县衙和知县大人立下了军令状,务必要收缴齐全田赋,如果收不齐,不仅仅是遭遇到知县大人的训斥,还有可能丢掉兵房典吏的差事。
新龙里一共有两千多四百多亩耕地,田赋一共是七十两左右,春季需要缴纳四成的田赋,合计大约是三十两白银,其中吴氏家族占据了千余亩,春季需要缴纳赋税近十四两白银,剩余的十多两白银,就是其他农户需要缴纳的。
或许吴宗坤以为银子的数目不大,没有多大的了不起,所以一口气承担下来。
当然,吴宗坤不是很清楚,他需要负责的是全年田赋的征缴,秋季征收田赋的时候,不需要他开口,县衙也会直接下达任务。
这一切,都是吴宗睿从罗典明嘴里得知的,吴顺福一直严格的封锁消息,吴氏家族的其他人压根不知道。
吴宗睿极不情愿的来到了议事堂,他已经知道吴宗坤的事情,也知道这次来就是商议吴宗坤的事宜。
吴宗坤夸下了海口,那就要自己承担责任,若是无力承担下来,身为父亲的吴顺福,就要出面帮着解决,若是想着将这个负担压给吴氏家族,那绝不可能。
吴宗睿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进入议事堂,看见坐在上首的吴顺福、左侧的吴顺年,以及站在下面的吴宗林和吴宗坤,吴宗睿的脸色微微变化,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宗睿来了,二弟,我们开始议事吧。”
还没有等到吴顺年开口,吴顺福接着说了。
“宗坤到县衙去做事情,已经是兵房典吏,虽然到县衙的时间不长,可做事情勤勤恳恳,得到了知县大人的青睐和赞誉,本次回到新龙里来催课赋税,也是受知县大人的委派,这是宗坤的机会,也是我吴氏家族的荣耀,宗坤,你务必好好做事情,如此才不至于辜负知县大人的期望。”
吴宗坤看着吴顺福,兴奋的点头,同时扫了一眼吴顺年和吴宗睿。
吴顺福的余光,也扫视了吴宗睿。
“昨日和前日,我已经和二弟商议,也问过了家族的部分老人,新龙里去年遭遇到灾害,很多的人家都没有粮食吃了,这个时候催课赋税,难度的确是很大的,不过宗坤代表县衙到新龙里来催课,务必竭尽全力。”
说到这里,吴顺福的语气变得凌厉一些了。
“新龙里的诸多乡亲,也是我们的乡亲,他们若是暂时无法缴纳田赋,甚至陷于午饭吃的困顿之中,我们不可能置之不理,举全族之力,也要帮助他们。”
“此番宗坤催课田赋,竭尽全力就好,实在无法缴纳赋税的人家,就不要催缴了,让他们缓一缓。”
“不过这田赋是不能够拖欠的,总是要按时上缴,故而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们吴氏家族帮忙承担一些,帮忙上缴部分的田赋,具体的办法,二弟你说说。”
吴顺年楞了一下,看了看上首的吴顺福,不情愿的开口了。
“族长要我来说,我就说了。”
“新龙里春季需要上交的田赋一共是二十九两六钱银子,其中吴氏家族需要缴纳的田赋为十三两七千银子,这一部分田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剩余十六两六钱银子,需要找到里正和征粮官,进行催课。”
“族长与里正商议过了,预计这一部分的田赋,能够收到一半就很不错了,剩余的部分,需要我们吴氏家族帮忙承担,待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催缴。”
“具体的承担办法,就是按照吴氏家族拥有的耕地折算,除开免去赋税的耕地,其余的均摊,具体的数额,四月底五月初核
第二十章 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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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了吴宗睿的预料,吴顺福狠狠的训斥了吴宗坤,且让吴宗坤在家中反思禁足,至于说催课赋税的事宜,他会亲自找到里正等人商议,不让吴氏家族来承担。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还有几笔帐吴宗睿没有说出来,就说他这个廪膳生员,免去赋税的耕地为二十亩,但家中只有十六亩耕地,还有四亩田被别人占用了指标。
能够占用这个指标的,也就是族长吴顺福了。
吴顺福家中耕地超过百亩,且全部都免去赋税,每年从田地里面获取的收入,就是很大的一笔数字,包括罗典明等人,不过是吴顺福的佃户。
要不然吴顺福也不会拼命想着把持族长之位。
要说吴顺福也很聪明,听懂了吴宗睿的话语,马上转变态度,不再要求吴氏家族来承担这一笔田赋了。
当然,吴顺福也是憋屈的,这股怒气无法在吴宗睿的面前发泄,更不能在吴顺年的面前表露,那就只好让吴宗坤吃亏了。
吴宗坤被禁足,倒也让吴宗睿放心了,夺天王很快就要进攻安远县城,那个时候吴宗坤若是还在县城里面,很有可能送命,不管吴宗坤对他吴宗睿是什么态度,但都是一个家族的兄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吴宗坤送死。
三天时间过去,新龙乡春季田赋征收的工作开始了。
新龙里变得鸡飞狗跳,且不说其他的地方,就算是吴氏家族,每天都有哀嚎和哭泣的农户,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钱财和粮食,无法缴纳田赋。
吴顺年有意无意的给吴宗睿透露了消息,族长吴顺福与里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要求里正和征粮官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收缴春季的赋税,吴氏家族是不会承担任何不属于家族的田赋,后来两人闹到了耆老那里,吴顺福照样坚持,没有丝毫的退让。
这一下,作为吴氏家族族长的吴顺福,得罪了里正和耆老,今后的日子不一定好过了。
征收春季田赋的情形,让吴宗睿心痛,他看见了被殴打的农户,也看见了征粮官带着人恨不得抄了农户的家,更是看见走投无路的农户逃离,无奈出去流浪。
这一切不是他吴宗睿能够改变的,他的力量太微薄了,出手也没有作用。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吴宗睿也想着拿出来银子,救济诸多的农户,可他克制了这种想法,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做法是愚蠢的,且不说财不外露,如果他这样做了,马上会成为众矢之的,数不清的麻烦会接踵而至。
这些麻烦不是他这个廪膳生员能够承受的。
“少爷,我家侄子来了,说是有事情要给您禀报。”
罗典勇的神色有些慌张,看着吴宗睿,搓着双手。
“哦,是不是有关虎山乡夺天王的事情。”
“少爷,您真的神了,就是这件事情。”
看着罗典明身后的少年,吴宗睿对廖文儒开口了。
“文儒,在门外看着,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在温习功课,不想有人打扰。”
少年跟着吴宗睿进入了卧室。
桌上摆着吴宗睿亲自画出来的地图,借来的两份地图早就归还了。
关上卧室的门,吴宗睿面容严肃开口了。
“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少年楞了一下,脸色发白,身体颤抖,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话了。
吴宗睿有些无奈,自己紧张的情绪,影响了少年。
努力调整了情绪,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再次开口了。
“不用紧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全部说出来就是了。”
少年点点头,结结巴巴开口了。
少年说的很零碎,吴宗睿沉住气,没有打断少年,仔细听着少年说出的每一句话。
半个时辰过去,吴宗睿终于听清楚了。
夺天王于四月初二在虎山乡造反了,凭着一张利嘴,也得益于官府不断强行征收春季田赋造成的乱局,夺天王招徕了一百多人,有了队伍。
虎山乡的耆老、里正以及诸多的征粮官,都被夺天王带领队伍捉拿了,他们家中的粮食和财产,也被夺天王劫掠,本来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抢夺了他们的钱财,也就可以了,谁知道一夜时间过去,耆老、里正和征粮官都被杀了,他们的家人也没有逃脱。
一不做二不休的夺天王,索性自立国号永兴,做起了皇帝梦,而且用劫掠来的钱财,赏赐了部分跟随的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夺天王的这一手,让依附的人陡然增加,仅仅两天时间,他麾下的人就扩充到千人的规模。
少年从家中出发前来报信的时候,已经听闻夺天王准备带领队伍,朝着安远县江头乡而来,接下来肯定会到新龙乡。
少年没有耽误,马上出发,路上走了整整两天时间。
这一夜,吴宗睿几乎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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