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悍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心一羽
只他这一疏忽却是令得自己十五万大军的粮草烧毁大半,这时他正在那中军大帐之中本睡得安稳,听到外头喊杀声起,这才打着赤膊冲出来观瞧,只见得自己的中军大帐周围已是一片骚乱,粮草库处火光映照了半边天,自己的亲兵正与一帮黑衣人战成一团。
其中为首的一个年青汉子,手持长刀,舞起来银光团团,砍杀间血光阵阵,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对手,眼看着已如一股黑旋风般杀到了面前。
细封甘犁大惊忙举刀格挡,
“当”
一声响,他只觉对方长刀如灌千钧一般,只这么一挡不由的手臂发麻,人往后退,那黑衣人见状哈哈大笑,一个扭腰回身再劈一刀,
“当”
再回身又是一刀,
“当”
如此连着八刀,生生将细封甘犁劈回了自己的大帐之中,一只手臂早已是筋脉崩裂,虎口震裂,鲜血长流,眼见得那黑衣人撩帘子进来,又是长刀举起,不由大叫声将手中长刀向对方扔去,人却是连滚带爬往屏风后头躲去。
燕岐晟哈哈一笑连躲都未躲便见得那长刀自身旁飞过,大叫一声,
“细封甘犁,你往哪里逃”
说话间人已扑了过去,细封甘犁自知难逃,见得刀光闪动吓得大叫一声,以手护了头脸,却听得,
“当”
一声有人用刀格挡了燕岐晟此必杀一刀,燕岐晟抬头看去,却见得是一名西夏青年生得并不算高大,但身形矫健,双眼有神,鼻大嘴阔,他一刀挡了燕岐晟的下劈,立时抬脚向他踢来,燕岐晟后退一步让开他气势凌厉的一脚,倒让那细封甘犁有了喘息之机,连滚带爬躲到了一旁,惊喜大叫道,
“细封延,你是族中的第一高手,你给我杀了他”
那细封延沉默不语,上前一步长刀横向燕岐晟劈了过来,燕岐晟却是手腕上挑,长刀竖立左手一抵刀尖,两刀以十字相遇,自上而下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之声,两人手中的刀刀刃立时尽毁。
不过人却是面面相对,相隔不到半尺,两双眼,四目相对,燕岐晟却是哈哈一笑,
“难得西夏人之中还有使刀的高手,只今夜里小爷有事在身不便讨教,又手中兵器实在不称手,不如改日好好打一场如何”
他今夜本就是依计偷营烧粮,如今粮草已烧便算是完成使命,冲入中军大帐已是他在贪功了,观此人武艺高强与他一战只怕一时半会儿不能毙敌,这可是身处十五万大军营中,若是在这处缠斗起来,自是对自己不利的,他姓燕的虽是勇猛却也不傻,当下便要抽身出去。
那细封延眼一眯,却是冷冷应道,
“你即已到了此地,还想走么”
燕岐晟哈哈一笑,
“小爷要走便走要留便留你还留不住小爷”
说话间,人已是向后头退去,那细封延立时飞奔着追了出来,外头朱光武等人见燕岐晟出来立时上来接应,这厢大喝一声拳头破空声起,朱光武如铁塔一般的身子便已挡在了细封延的面前,两人交手几招,朱光武胸前软甲被破开一道口子,细封延却是被震得退后几步。
朱光武冲燕岐晟大叫,
“哥哥,这小子刀法不错”
燕岐晟哈哈一笑一抓他后背再用力一推,朱光武便借势窜了出去,
“以后来收拾这小子,现下风紧,扯呼”
众人立时四散逃走,细封延还想再追被人一支冷箭射来,只得停身躲避,却听得有人大叫道,
“那使刀的小子,你可记住了小爷姓燕名岐晟若是要寻回场子,可别找错人了”
细封延大恨,咬牙想追,待得再看时,这帮人已隐入了乱战的兵士当中不能再觅。
这一夜大宁偷营果然大获全胜,燕岐晟等人回到城中,韩伏虎一一嘉奖,回到营中休息不过两个时辰,却听得外头战鼓声起,却是那西夏人来叫城了
昨日里被大宁人偷营得手,粮草大半被烧,那细封甘犁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这厢命兵士扑灭大火,重又整顿军队,再一点人数,却是被人里应外合,又是点火又是杀的,烧死烧伤加上杀死杀伤了近一万兵卒,而那些大宁人所留不过百人尸体,细封甘犁气得跳脚大骂,誓要将这颜面找回来。
天色刚明之时,便点了人马出营,亲自到兰州城外叫阵,韩伏虎却是个经验十分老到的大将,这时节敌人乘怒而来,若是出阵难免被人气势所摄,心志不坚之辈倒要吃亏,却是将那免战牌高高挂起,并不与之交锋。
那细封甘犁气得在城下面哇哇大叫,用西夏话骂了一车,兰州城头上守将只是哈哈大笑,
“你骂得甚么鸟语老子听不懂”
当下一挥手道,
“小的们,不能让这些西夏秃毛瞧扁了咱们,给老子骂回去”
立时有那声音大,嗓门儿粗的上来便是一通骂,本在睡觉的朱光武被吵醒了一听,立时来了精神,几下穿戴了衣裳,便上了城门。
这厢立在那处,一手持刀一手持了个茶壶,挺胸运气,气贯丹田,便骂了起来。
他那嗓门儿本就天生的大,又不知打那儿学来的词儿,从那西夏皇帝拓跋忽儿祖宗十八代开始骂起,一直骂到了细封甘犁的老娘身上。
他不单骂还要编,从西夏皇宫里六十岁的老太后开始,一直编到拓跋忽儿三岁的小儿子,各类艳史密闻,无数淫辞秽言,编来编去将整个西夏皇族都编得全数认畜生做祖宗去了。
一来他声响儿大,天生骂人的料,骂上一个时辰嗓子都不带哑的。二来如今大宁富庶,周边各族觊觎中原日久,多派贵族往中原学习,后头传播开来,西夏人中一半会听中原话,大宁军中却是十个有九个听不懂西夏话,如此一来,西夏人骂大宁人听不懂,大宁人骂西夏人听得清清楚楚,还明白是甚么意思
偏那朱光武还编出了章回来,骂完一章喝水歇气,一旁的众军士还起哄道,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朱光武得意洋洋四下拱手,
“多谢诸位兄弟捧场”
第三百四十四章 花里斑
朱光武这也是得亏了自家亲娘教的好,朱家金氏夫人可是四里八乡,左邻右舍出了名的泼辣,骂遍长街无敌手,打完临安小半城
朱光武自小“家学渊源”又“天赋异秉”,却是骂得对面西夏军咬牙切齿,那细封甘犁气得吐血,抖着手指朱光武道,
“来人来人谁要能将那贼汉射杀,赏金百两”
说完却听得一旁有人冷声应道,
“我来”
却是站出一个人来,竟是那细封延,这厢手持弯弓搭箭,瞒准那城头上正口沫飞溅的朱光武,
“嗖”
利箭飞出,幸喜的旁边的人见机快,一脚踢在他腰胯之上,朱光武立时身子一歪,那利箭便擦着他鬓角飞了过去,朱光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探出头去瞧了瞧,见那下头站出来一个目光阴冷的西夏汉子,也正冷冷的盯着他,不由心中暗骂,
“好个西夏秃贼,隔得这么远,居然有此臂力射了箭上来,看来是个高手”
那守城的将领一见大怒,喝道,
“小的们,欺负爷爷们没箭么给老子好好招呼这帮子西夏秃货”
说话间顿时箭如雨下
如此闹腾了半日,那细封甘犁怒气不得发泄,终是恨恨退兵而去。
待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之时,已是睡了个精神饱满,又吃饱喝足的燕岐晟便立在了城头之上,对着朱光武笑眯眯道,
“给本将军骂把昨日里射你那小子,给本将军骂出来”
“好嘞”
朱光武大喜,这厢叉腰运气,立在城头狂骂起来,这一回却是指着那细封延骂个不停,祖宗八代问候一个遍,又开始问候家中的老祖母了,那头西夏人气得哇呀呀乱叫,当下点兵出来迎战。
燕岐晟看得分明,一指那领头站立在细封甘犁旁的青年,
“你小子可敢与小爷一战”
细封延冷冷一抽刀冲他比划了一下,燕岐晟大笑,
“等着”
下了城墙命人骑马,这厢持着自己掩月刀,骑马上领着一队人马便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细封延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见燕岐晟便操着生硬的汉话道,
“前头让你跑了,今日必要将你的人头拿下”
燕岐晟哈哈一笑手中长刀一摆,
“小子别狂,且看今日谁的人头落地”
说话间两腿一夹,胯下马儿立时便冲了出去。
燕岐晟胯下马乃是燕韫四处为儿子寻的千里良驹,头小脖细,腿长蹄大,因着浑身花毛,便取了名儿叫做花里斑,这马甚是通灵,主人不过轻轻一磕便知机往前冲。
两马这么一交错,燕岐晟与那细封延便战到了一处。
细封延使得是也是一把长刀,此人乃是细封氏中出了名的使刀好手,一把长刀使在手中如毒蛇出洞,又似蛟龙腾空,刀刀专刺要害,招招不离命门。
燕岐晟这一把刀拿在手中,却是自长真生产时使用过后,头一回对阵时用,这一用不打紧,倒是自家先吓了一跳。
细封延瞧不见,他自己却是瞧得清楚,此刀在半空之中划动挥舞之时,却是带出来一道细细的黑色光芒,在刀刃之上流动,自己舞得急了,竟隐隐有阴风阵阵扑面,鬼嚎声声扰耳,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交起手来,打得是难分难解,都是走的大开大阖,刚猛的路子,这厢势均力敌,两刀相交之时,刀刃处竟有火花四溅,横劈竖砍撩起地面飞沙走石,戳刺挑拔带出半空劲气四散。
这两方的兵卒们初时还在后头摇旗呐喊,到后头一个个看得是心驰神荡,连叫好都忘记了
那韩伏虎立在城头上也在观瞧,也是不由暗暗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此子果然有太祖遗风,假以他日只怕我这大将军之位也要拱手相让了”
那头细封甘犁也是瞧得心惊,暗骂道,
“都说南人柔弱不擅兵戈,却出了这么一个猛士,想当初拓跋斜逃回兴庆府来,我还曾嘲笑于他,没想到此人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燕岐晟与那细封延一战,打得好不激烈,却是自清晨打到了晌午,又自晌午打到了日落,便是那压阵的朱光武都实在是顶不住了,不由扯着嗓门儿对燕岐晟大叫,
“哥哥诶天色不早了,打了一日了,今儿差不多了,回家吃饭吧”
燕岐晟饶是再好的体力,这时节也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胯下的花里斑也是浑身冒汗,不停打着响鼻,显是十分不耐烦了
再一看那细封延比自己更差,满脸汗水,气喘如牛,只却还要咬牙坚持,燕岐晟少有遇上能与他旗鼓相当的青年才俊,不由起了爱才之心,一面打一面与对方商量道,
“今日你我都是尽了力,再打也是不相上下,不如就此收兵,明日再战如何”
只那细封延却是个执犟的,虽是快撑不住了,却是嘴硬道,
“妄想,今日要嘛将人头留下,要嘛战到明日”
燕岐晟闻言却是有些恼,直觉此人不识好歹
哼你即要如此不知进退,小爷便奉陪你就是
只他想奉陪,后头朱光武却是不干了,连声的叫道,
“哥哥诶哥哥诶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
他在后头给燕岐晟压阵,主将不走,他自不能走,偏他又生得牛高马大,比旁人更不禁饿,今日自早饿到晚实在是顶不住了,见叫了两回那边仍不收手,无奈只得拉了一旁的小兵,在他们身上翻找起来。
嘿竟真让他翻出来一个大饼馕。却是被那小兵当成护心镜平平贴在胸口的,朱光武大笑,
“好这个好战时能挡刀,饿时能充饥”
那小兵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冲着朱光武怯怯一笑道,
“俺娘说了,怎么着也不能饿着自己”
“你娘说的对”
朱光武挑拇指大赞狠狠咬了一口饼,冲着战团中的两人大叫道,
“哥哥诶你听到没有仗可以再打,饭却不能不吃呀”
燕岐晟被他吼的百忙之中回头一瞥,见他正咽得撑脖子瞪眼,不由大怒,
“朱光武你小子真不讲义气”
自家有东西填肚子,不管老子了
一句话刚说完,对面寒光一闪,燕岐晟忙向后一仰躲过了一刀,见对面那小子咬牙瞪眼,显是不肯放过自己,不由将一腔的怒气饥火全数发泄到了细封延身上,
“他娘的明摆着分不出胜负来还这般拼命,这小子真是个属乌龟的,死咬着不放这不是想砍是老子,是想饿死老子呀他娘的待老子以后打到兴庆府去,活捉了你们那拓跋皇帝,先关起来饿上三日再说”
这也是饿极生变,眼珠子一转生出一计来,这厢拉着缰绳退后几步,伸手一摸自家花里斑的马头,
“花里斑,这回可全靠你了”
花里斑也是打烦了,撅着厚嘴唇,轻嘶着应了主人一声,便放开四蹄往对面跑去,到了近前时突然前蹄一扬,便向细封延胯下马儿踢去。
“嘶”
他们所用乃是战马,却是个个都有受过训练,主人们打斗,马儿们也是不会闲着,不但要负着主人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必要时自然也是要又踢又咬,那细封延的座骑也不是吃素的,见对方扬蹄,自己也不甘示弱,立时腾身扬起蹄来。
只那细封延吃亏便吃亏在没有防备,不似燕岐晟马儿一腾身时,便夹紧了双腿稳住了身子,细封延是猝不及防,身子一晃正正被燕岐晟抓住了时机,一刀戳在了大腿之上,
“啊”
细封延身子在马上晃了两晃,大腿上鲜血直流,立时打湿了半条裤子,忙回马就走,燕岐晟嗤笑一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