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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福珠朗阿,满洲正白旗监生。”周兴远顿了顿,又如数家珍地说“新任江都知县姓李,名辉德,举人出身;新任甘泉知县姓谢,叫谢范卿;年前被革职查办的都棨森不晓得走了谁的门路,不但开复了而且接着做仪真知县。”

    “仪真都被贼匪给占了,这个县太爷有啥做头。”

    “韩老弟,提起仪真我想起件事,张翊国之前不是说太平贼匪的仪真守将黄德生想归降吗,八成是走漏了消息,探报说前些天黄德生被斩了,现在的贼匪守将姓吴,叫吴孝如。”

    “就晓得这个姓黄的很难成事!”

    韩秀峰话音刚落,周兴远接着道“新任江宁布政使姓陈,叫陈启迈,道光十八年进士,曾做过直隶布政使,驻徐州,办理江北官军的粮台事宜。淮扬道还是曹文昭,还是驻清江浦。”

    韩宸身为盐官,禁不住问“新任运司是谁”

    “郭沛霖,我来前刚到任,扬州不是被贼匪占了吗,他只能移驻泰州,运司衙门就设在离州衙不远的天后宫。”

    这位是真正的靠山,韩秀峰不禁笑道“郭大人终于来了,周兄,你咋不早说!”

    “你认得新任两淮盐运使”

    “何止认得,哈哈哈!裕之兄,有郭大人在,你别说很快会由署理变成实授了,就是想去富安场做大使也不是难事!”

    “志行,你真跟郭大人有交情,真跟郭大人说得上话”韩宸急切地问。

    “郭大人跟段大人是同年,在京城时经常去我们重庆会馆,我也没少去郭大人府上,年前甚至差点跟郭大人一道来江苏上任,他的那些家人没我不认得的。”

    “太好了,太好了!”那可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韩宸一刻不想耽误,立马起身道“韩博,国政,赶紧去备一份厚礼,再准备一千两银子,我等会儿要去泰州!”

    “裕之,着什么急”

    “不晓得没啥,晓得郭大人到了泰州我能不急吗不但我等会儿要去,你也要去!”

    “我不去!”

    “你怎能不去,你不去谁帮我引见”

    “我受伤了,行动不便,要是就这么跟你一道去泰州,被人看出是装的就麻烦了,到时候咋告病,咋致仕回老家”

    “这好办,我找郎中来用木板把你的腿帮上,再帮你做两根拐杖,反正是乘船,又用不着你走路。等到了泰州,再雇顶轿子。”

    想到不去拜见确实不太好,韩秀峰笑道“好吧,让韩博和国政顺便帮我也准备一份厚礼。不,准备两份,不光我要准备两份,你一样要准备两份!”

    “还有一份给谁”韩宸不解地问。

    “给新任府台,”韩秀峰微笑着解释道“福珠朗阿你没咋听说过,我可是如雷贯耳,他跟我们也算半个同乡。”

    “他是满员,咋会跟我们是半个同乡”韩宸越听越糊涂。

    韩秀峰得意地笑道“福珠朗阿曾做过我们重庆府江北同知,江北厅城八门的石城就是他在同知任上召集本地绅耆、阁属、粮户捐资三万八千五百两白银建的。你老家大足,在老家时不怎么去巴县,不晓得也正常。我跟你不一样,打小就在巴县讨生活,不光在县衙帮过闲,也给道署和府衙帮过闲,这些事不可能不晓得。”

    韩宸恍然大悟,禁不住问“这么说我们拜见完郭大人,再一道去仙女庙拜见府台”

    “我反正是要致仕回老家的,去不去拜见真无所谓。你跟我不一样,既然想在这儿接着做官,多攀个交情总比少攀个交情好。”

    “这倒是,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徐老鬼也来了
    为了攀附新任两淮盐运使和新任扬州知府,韩宸准备的礼物竟整整装了四船。

    告病回乡的公文已经呈上去半个多月,韩秀峰估摸着致仕的事也应该办差不多了,干脆让潘二、大头收拾行李装船,打算陪韩宸拜见完郭沛霖和福珠朗阿就从仙女庙北上绕道河南、陕西回四川老家。没想到要带回老家的东西那么多,竟也装了两船。

    太平贼匪搞得天下大乱,回老家的这一路上不安全,潘二和大头这些天说得天花乱坠,四川是天府之国,巴县有多么多么好,梁六和吉大吉二等从万福桥回来的四十二个乡勇不但信了,而且愿意背井离乡跟韩秀峰一道去四川。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要么没地没营生,要么没地没家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有口饭吃去哪儿都一样。

    韩秀峰反而头大了,这些天一直寻思等回到老家该如何安置他们。好在这官没白做,前前后后加起来赚了几万两,实在不行就多买点地让他们去种。

    值得一提的是,离开万福桥时梁九把营里的那十二杆自来火鸟枪全带回来了,铁盔、棉甲、牛尾刀和长矛也是拣好的挑。张翊国和吴文铭不但不好意思说啥,反而把陈虎陈彪从吴家子弟手里骗的那九杆自来火鸟枪和营里仅剩的那些火药也一并送给了韩秀峰,反正他们只要能筹到银子就可以差人去上海县管洋人买。

    梁九生怕那么金贵的鸟枪生锈,不但让乡勇们每天用油布擦,还跟潘二要钱去买了一卷布,让已经在角斜场安顿下来的泰坝苦力们的家眷,帮着赶做了二十一个枪套,把枪裹得严严实实背在肩上。

    “老九,放下呗,总背着累不累”潘二坐在船头笑道。

    “不累。”梁九回头看看两位韩老爷的官船,扶着船篷问“二哥,我们说走就走,你在角斜场的买卖怎么办”

    潘二这些天没闲着,为了安置泰坝上的那些苦力和苦力们家眷,先是说服顾院长等海安士绅出钱管韩宸买了上千亩新淤的盐碱地租给苦力们种,头两年不收地租,第三年和第四年按当年的行情收一半,到第五年才足额收。然后又说服顾院长等海安士绅在海边开了个当铺,把从扬州采买的农具和种子赊给苦力们。

    这买卖不但做得很大,而且苦力们对他是感恩戴德,要是能坚持几年肯定能赚大钱,就这么放手潘二确实有些舍不得,但嘴上还是笑道“那又不是我的买卖,那是顾院长他们的买卖。”

    “我晓得,可是你一走,顾院长他们会按你定的章程跟人家算吗”

    “这用不着你操心,顾院长他们是什么人,咋也不会言而无信。再说我们走了,韩大使还在,有韩大使在,不会有变故的。”

    吉大既没买地也没跟顾院长他们租地,只想出个远门见见世面,又忍不住问“二哥,大头说巴县有好多山,你家有没有山”

    “我老家叫走马岗,就在山岗上,你说我家有没有山”

    “你家就在山上”

    “这不是废话吗,不光我家在山上,整个巴县城都建在山上,”潘二笑了笑,又摇头晃脑地说“本来我还想着捐个官做做的,可这兵荒马乱的,官实在是没啥做头,要是遇上贼匪,就算能保住命也会被朝廷究办,干脆不做了,等回到巴县也跟四哥一样在城里买个屋,把老婆娃全接城里去,不回走马岗了。”

    “我们到时候住哪儿”

    “跟我们一样住城里,我想好了,找个门面做买卖,或者开个当铺,到时候你们可以跟我干。”

    “我们这么人……”

    “不是还有四哥吗,放心吧,到了巴县有我们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饿着。”

    ………

    就这么他们憧憬着到了巴县之后这么开始新生活时,周兴远也想好准备跟韩秀峰一道去巴县,然后从巴县顺江而下回湖北老家。有五千两银子,回老家做个富家翁也不错。

    看着他和韩秀峰眉飞色舞的样子,韩宸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不怕二位笑话,我也有些想家。只是能做上这官实属不易,就这么致仕太惋惜。”

    “裕之,志行辞官有志行的道理,毕竟他做的佐贰官,事事要仰人鼻息,又不是一言九鼎的州县正堂。太平年景也就罢了,可现而今贼匪作乱天下不太平,这官接着做太凶险。你跟志行不一样,虽不是州县正堂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是个肥缺,能做多久就做多久,为啥要辞”

    “这官到底能不能做下去,就看郭大人让不让。”韩宸又下意识朝韩秀峰看去。

    “放心吧,有我在郭大人怎么也不会夺你职。”韩秀峰相信这点面子郭沛霖应该会给,放下茶杯换了个话题“裕之,刚才提到家信,我突然想到了向大人。他老人家在外征战,估计很久没给家去信了。在他麾下效力的同乡估计不会少,那些同乡估计也想往老家捎信,等我致仕的事办妥,干脆在仙女庙等几天,你差人去向大人营里问问要不要给家捎信,如果要我就一并帮着捎回去。”

    “这感情好,我让韩博去,别人不找,就去找刘存厚!”

    “找刘存厚也行,”韩秀峰点点头,接着道“还有件事,我这儿有几封薛家人托省馆张馆长捎来的信,可一直没打探到薛焕的下落,到时候让韩博把信带上,如果向大人营里有人晓得薛焕在哪儿,就托给人家把信给薛焕捎去。”

    韩宸一口答应道“行,反正跑一趟,一件事是办,两件事也是办。”

    ……

    从角斜场到泰州并不近,三人又是下午启程的,到白米时天已经黑了,上岸去李致庸家吃了顿饭,让船工们歇了口气,便又接着赶路。

    在船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天色已大亮,船已经到了泰州城外。潘二和韩博不但已租来两顶轿子,甚至顺路去了趟州衙,张光成一听说他们到了,就匆匆赶到城外码头。

    韩秀峰蹲在船头一边洗脸一边问“二少爷,我的事办的咋样,怎么到现在也没消息”

    “家父早帮你把告病的折子呈上去了,这些天也差人去仙女庙帮你跟府台的家人打探过,人家说朝廷有朝廷的章程,到底准不准府台说了不算,道台说了也不算。”

    “那到底谁说了算”

    想做官很难,没想到想辞官也没那么容易,张光成觉得有些好笑,靠在轿子道“搁以前藩台就能做主,吏部那边只要呈文报备就行了。可现在不是以前,新任藩台远在徐州,不但忙着筹粮顾不上你这点事,而且听府台家人的意思好像是藩台不想管也不敢管。”

    “为啥不敢管”

    “钦差大臣就驻扎在扬州城北二十里的袁家花园,扬州府的大小事务钦差大人都能管,而藩台远在徐州,管你这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想想是这个道理,那你怎么不帮我去问问钦差大人”

    “家父去钦差行辕拜见时琦大人时倒是提过,结果琦大人说他只管兵事不管地方事务,让家父去跟府台禀报。”

    韩秀峰急了“这不是打太极拳吗,你推我,我推你,这么下去我啥时候能回四川老家”

    张光成笑道“你不是来拜见郭大人的吗,你不是跟郭大人有交情吗,郭大人虽不是地方官员,但跟钦差大人一样能上达天听,有密折专奏之权。只要郭大人愿意帮你,想回老家还不容易。”

    “这倒是,等会儿去跟郭大人说。”

    “还有件事。”张光成回头看看身后,随即凑到他耳边“徐老鬼来了,昨晚来的,跟你一样来拜见郭大人。他跟郭大人是同乡,肯定不会说我们什么好话,等见着郭大人你得仗义执言,可不能任由他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徐瀛来拜见郭沛霖纯属意料之中的事,韩秀峰不假思索地说“晓得,我心里有数。”



第三百三十九章 谎报战功?
    福建会馆变成了运司衙门,泰坝监掣把监掣署十几个皂隶全派来听用,把监掣署的“肃静”“回避”牌全搬来了,甚至让泰州城里的盐商出钱修缮衙署。

    会馆内的天后宫现在是运司衙门的大堂,四个皂隶手持水火棍在堂上当值,一个正四品武官耷拉着脑袋跪在堂前,新任两淮盐运使郭沛霖却不在堂上,而是在后院的一间房里一边翻阅前来拜见的盐官们呈上来的履历,一边听盐知事张翊国禀报。

    听完禀报,郭沛霖扔下履历,阴沉着脸道“这帮贪生怕死的丘八!城还没破就跑得无影无踪,一听说本官到任竟全冒出来了,现在晓得本官移驻泰州又全追来了!追过来倒也省事,用不着本官再差人去查访锁拿!”

    坐在一边的徐瀛忍不住问“仲霁兄,这么说临阵脱逃的全要究办”

    “连杨殿邦都被革了职,何况他们!”郭沛霖示意张翊国起来,想想又问道“张知事,你一直在扬州城外跟贼匪周旋,晓不晓得刘良驹、但明伦二人下落。”

    “回大人话,下官不知。”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下官真不晓得。”

    “张廷瑞、陆武增等人躲在哪儿本官不管,刘良驹、但明伦的下落要赶紧打探,扬州失陷,他们难辞其咎。东窗事发还畏罪潜逃,实属大逆不道。”

    郭沛霖掷地有声,张翊国吓得不敢喘气,因为昨天刚听到一个消息,湖北提督博勒恭武贪生怕死,致岳州失陷。然后改名换姓一路逃到京外的黄村,被顺天府衙役抓获,皇上震怒,怒骂其“罪无可逭。若不明正典刑,何以申军律服人心”,著即处斩,并派刑部尚书周祖培、侍郎培成监斩。

    刘良驹、但明伦和张廷瑞等人可不只是贪生怕死,他们干的事比博勒恭武还要下作,要是不躲起来恐怕一样会被明正典刑。而刘良驹和但明伦是盐官,郭沛霖身为新任盐运使自然要差人查访锁拿。

    徐瀛最瞧不起贪生怕死之辈,可这是运司衙门的事,他一个扬州府同知不好说什么,连忙回到之前的话题“仲霁兄,别人不晓得,张知事是晓得的,不信你大可问问张知事,张之杲是不是贪生怕死,有没有谎报战功”

    运司衙门都被贼匪给占了,郭沛霖这个盐运使不得不移驻泰州,盐运不出去,盐税收不上来,连那些朝廷一有事就会出银子“报效”大盐商都被贼匪一锅端了,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郭沛霖不想管也管不着徐瀛跟张之杲的恩怨,可不管咋说徐瀛也是同乡,只能带着几分敷衍地问“张之杲谎报战功”

    “贼匪前锋进犯到白塔河西岸就退兵了,压根儿就没过河,更别说交战。可他竟厚颜无耻到称跟贼匪厮杀了一天,还阵斩贼匪两百多!仲霁兄,他这不是谎报战功是什么”想到为防范贼匪来攻泰州,把城隍庙都拆了去修瓮城,而张之杲这几天不但大张旗鼓的重修城隍庙,还召集了一帮老儒攥写啥子《泰州保卫记》,给他自个儿树碑立传,徐瀛又恨恨地说“他张之杲不只是谎报战功,也是在欺君!”

    郭沛霖不想正在说的话传出去被外人误以为他插手地方政务,示意张翊国先退下,旋即明知故问道“这么说白塔河大捷子虚乌有”

    “实属子虚乌有!”

    “万福桥大捷呢”

    “万福桥倒是守住了,但也称不上大捷。”

    郭沛霖追问道“为何称不上”

    徐瀛直言不讳地说“韩志行是率乡勇在万福桥头阻截过贼匪,据我所知也的确阵斩了百十个贼兵。但进犯万福桥的那一路贼匪与其说是韩志行击溃的,不如说是被琦大人的援军惊退的。要是朝廷的大军没到,他们一定守不住。”

    “这么说万福桥能守住,琦善大人居首功”

    “这是自然。”

    郭沛霖微微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徐老弟,那你有没有想过琦大人为何一字不改的将张之杲的捷报六百里加急呈上去难不成琦大人真不晓得进犯泰州的贼匪是被他亲率的大军惊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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