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嗯。将房门打开后,那男人冲着榊和索利德哼唧了一声,并侧身让出了空间,看那意思是让他们进去。
榊犹豫了一秒,迈步前行,索利德也是紧随其后,待他们先后进屋,那男人便把门给关上了。
穿过了门后那段走廊,榊和索利德来到了一个宽敞得让人觉得有些荒谬的客厅里,此刻,有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站在客厅中间,手里还托了杯红酒,似是在等候他们。
先生们,你们好。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但语气和神态却显出一种与其外表明显不符的成熟,听说你们想见我是吗?
她这么一问,榊和索利德都愣了一下,一息过后,还是榊先应道:小妹妹,我们来这儿之前就掌握了非常可靠的情报雅子公主今年已经三十岁出头了要假扮那位阿姨,你怕是还小了点儿吧。
他本以为,这句话已足够让对方退下了,不料
那么那小女孩儿却是从容不迫面带微笑地接道,提供给你情报的那位有没有顺便告诉你,‘阿姨’我因为先天的染色体异常,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呢。
榊和索利德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是懵逼的,第二反应则是感受到了子临在情报方面故意留了一手所包含的恶意。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榊歪过头,压低了嗓门儿对索利德说了句悄悄话。
索利德也是斜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刚才差点儿让她把酒放下
先生们,我可没兴趣看你们站在那儿说上一宿的冷笑话,你们能不能过来坐下聊?雅子说着,便端着酒杯,移步到了沙发旁,优雅地落座。
之前负责开门的那个男人,此时也不动声色地来到了雅子附近,毕恭毕敬地站好了。
我们谈的事儿他能听吗?榊走过去时,随口问了一句。
真田君是我最信赖的贴身护卫,你们可以放心。雅子回道。
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索利德这时接道,考虑到他的双眼嗓子以及两只手的掌纹指纹全都有着人为破坏的痕迹,我不禁要怀疑你对‘信赖’的定义是不是和我们有一定偏差?
他话音落时,真田的身上当即绽出一丝杀意,并朝前走了半步。
但雅子马上便抬起一手,制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尽管真田的眼睛看不见,但他对周遭的一切,包括雅子的一举一动全都能知晓,所以他也很听话地站住了。
看来你对我有很大的误会啊,威尔森先生。雅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报出了索利德的姓氏,你为什么会想当然地认为真田君身上的伤是我造成呢?难道就不能是我的敌人造成的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强一点儿的不会被你的敌人弄成残废的护卫呢?索利德说罢这句,微顿半秒,冲着真田的方向补充道,抱歉,我说了,没有冒犯的意思,就事论事。
呵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们组织的boss特意派了榊君和你一起来了。雅子轻笑一声,呡了口红酒,再道,你真是太不会聊天了,威尔森先生。
说得对!这一刻,榊也是借坡下驴,顺势回头冲同伴来了句,老索你先悠着点儿,别一开口就在无关的事情上把天儿聊死了。说着,他又回头对雅子道,那个雅子阿姨啊
他那个阿字刚出口,雅子就把手里那杯红酒泼到了他的脸上。
第二次了啊雅子一边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重新倒酒,一边言道,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我就泼你硫酸。
一脸红酒的榊呆了几秒,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索利德。
索利德则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冷来了句:你真会聊,继续啊。
榊也知道这事儿没处说理去,就当是自己自找的,很无奈地抹了把脸,挤出一个微笑,重新转向雅子道:却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真要讲究的话,你该称我‘盛宫雅子内亲王’,不过看你的年纪和修养,凡事都要求你走礼数恐怕有困难,本宫姑且允许你叫一声‘雅子姐姐’。雅子回道。
哦~榊在那儿摆出满脸的假笑,用讽刺的语气应道,雅子姐姐的姓名还真是别致呢。
盛宫可不是姓雅子接道,由于我的家族自古以来都宣称自己是天神而不是人类的后裔,所以我们家的人是不允许和‘凡人’一样使用姓氏的,我们的名字前面加的是宫号或者尊称即使是两百年前,我的家族向帝国投降了以后,在家族内部仍然一直坚持着这个规矩这种既可笑又可悲的尊严,到了我父亲的那代仍然被看得很重,呵她笑了笑,轻轻晃了两下手中的红酒,望着那挂杯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世上的事也很难说,也许到我老了,我也会变得和我父亲一样,开始理解乃至施行那些被现在的我所蔑视或视为愚蠢的举动。
言至此处,她话锋一转:比方说像你们二位这样的不速之客,如果是在我父亲当权时被他遇上了,他是绝对不会见你们的,相反,他会不惜一切把你们除掉,来给你们的组织以及所有道儿上的人传达一种信息神武会不是谁都能惹的。
但我不同,我是一个很open的人,我愿意和‘老兵’还有‘祸榊’见上一面,听听他们口中的‘逆十字’找我或者说找我们神武会有什么目的;而不是为了一份固执和某种无谓的自尊白白消耗财力和手下的性命。
对方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榊自然也要有所回应。
既然你能在我们来到这里的几十分钟里查明我们的身份,而且在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后还表现出交流的意愿那我们也就开诚布公地说了。榊正了正神色,接道,‘逆十字’希望神武会可以加入我们组成的反抗联盟,成为我们麾下的一股力量。
此言一出,一旁的真田好像又有点儿生气了,因为这个要求的确有点过分。
但雅子却是面带笑容,悠然回道:我们只是搞博彩业的,如何能为你们的大业效劳呢?当然了,如果逆十字是想要资金的话
别拿我们当要饭的来打发索利德知道她要说什么,故而直接打断道,资金只是‘神武会’这艘大船的船帆而已,你们的情报网络,还有你们和政界文艺界体育界乃至能源科研机构媒体的‘良好合作关系’,才是最有价值的。他顿了顿,而且作为赌界龙头的神武会只要点头了,其他为你们马首是瞻的大小组织,势必也会随之归顺因此,你们能为逆十字效劳的地方,可是很多呢。
嗯说得是有道理。雅子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但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要将祖上传给我的这份基业,拱手让你们来掌舵呢?
因为也只有这样索利德接道,你们这艘船,才不会被时代的浪潮所吞噬。
屋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雅子的神情阴晴不定,索利德和真田也都已进入了一种箭在弦上的状态,他们在任何一次呼吸过后爆发血战都不会令人意外。
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时刻,突然,榊站了起来,走到了雅子面前。
但见,榊一脚踏在了茶几上,抄起茶几上的红酒瓶,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下去半瓶,然后把瓶子往身后的地上一摔,用袖子一抹嘴:还考虑什么?赌徒之间的事,自然是赌一把来定!
雅子虚着眼,望着榊:区区一个花月町的小老千,让本宫押上整个神武会来跟你赌一局?她又干笑一声,哈!简直就是荒谬绝伦,不可理喻说到这儿,她也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干了,然后重重地放下酒杯,好啊,这才叫赌博嘛。
第七章 道士敛声匿迹
晚饭过后,孟夆寒便开着车,载着四凶上路了。
因为来之前就知道此行要带上四个人,而且要走的是山路,所以孟夆寒在鹰潭市区内直接租了辆suv,并预置了两个充电箱和大量的食物饮水,可说是准备得相当充分。
车内的氛围也意外得比较和谐,由于方相奇已经挑明了他和孟夆寒都是传述者麾下的人,蚩鸮(饕餮)陶悟(梼杌)和帝慝(混沌)的态度也都有了些变化,至少已彻底打消了把孟夆寒吃掉的念头。
小道士啊,我刚才忘记问了在行车的过程中,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蚩鸮还用轻松的语气和孟夆寒聊起了天,你说你是鹤鸣山正一道的,那为什么你不先去自己的山门找祖上的传承,而要到这龙虎山来找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孟夆寒目视前方,也是很随意地反问了一句。
废话,要是找着了,你的修为肯定不止是现在这样啊。蚩鸮还是有见识的,这千百年来,他见过厉害道士可多了去了,孟夆寒的修为到哪儿,他一眼便知。
好吧孟夆寒也知道扯淡也瞒不过去,于是实话实说,反正放到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跟你们说了也无妨他顿了顿,接道,咱们祖师爷,也就是张天师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其中‘器’在龙虎‘法’在鹤鸣‘道’在青城。
不对吧。蚩鸮打断道,传闻太上老君赠给他的符箓法器是在他移居鹤鸣山之后的事啊,那‘器’怎么会在龙虎山呢?
你听我说完嘛。孟夆寒继续说道,早年间,张天师在龙虎山结庐而居,筑坛炼丹,自然留下过隐秘的山门秘境;到他飞升前夕,他怕老君给的东西散落人间变成祸害,故而一并藏到了自己在龙虎山设的秘境之中,并留下重重禁制,以防外人盗取。
而记载了天师术法的典籍,则留在鹤鸣山,由正一道的传人传下去;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有很多典籍都在不知不觉中失传了直到一百多年前,据说门中出了一位左姓掌门,机缘巧合下寻到了一本,但是他还没留下传人,就破开虚空飞升了,他这一走他那一脉的‘术法’也就彻底宣告失传,而我这一脉嘛,都是靠口传心授的,如今我师父也死了,所以
听到这儿,蚩鸮也就懂了:明白,明白他微顿半秒,那么‘道’呢?
‘道’?孟夆寒笑了,苦笑,呵你去图书馆里就能找到啊,字字句句都在那里,能不能参透就看你个人咯。
切结果流传最广的是最没用的东西嘛。此时,坐在后排(因为孟夆寒坚持儿童不能坐前排)的方相奇借机吐了个槽。
非也~非也~结果,孟夆寒那算命般的口风儿就来了,说到底,炼丹筑基御器借能术法降魔这些都是‘以力降之’的下品手段,像这些事情,好人能做,恶人也能做。
但‘道’则是最上乘的手段。
在人间的最后几年,天师道法通玄,不着于形于物于术而讲究道德经典,邃于天人之理。他只需讲经宣道,便可让诸魔降服,皈依正道,教化于民,功德无量
所以,‘道’才是天师这一世间留下的最珍贵的财宝。
他话音刚落,帝慝也笑了:呵虽然你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儿,但实际看来,你们那位天师留给全人类的财宝,好像并没有太被人当回事儿啊。
人嘛多半还是俗啊。孟夆寒接道,不说别人,我也参不透‘道’啊,能惨透的话,我也飞升了啊。
他们聊天之际,车也一路往山上快速行驶着。
作为旅游景点,山上的道观自然都有关门时间,到了这个点,所有的道观都已关闭;而游客们包括一些每天打卡上班的道士,也都在晚饭前就已下山住到附近的酒店里或回家去了。因此,这个时候开车上山,一路上基本畅通无阻,想飙车都行。
孟夆寒这个平日里开出租的,车技无疑也很不错,纵然山路七弯八绕崎岖不平,他还是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天师观。
名为天师观,其实也并不是一个道观,就是一个建在山上的圈起来的旅游景点。
在该宇宙的二十一世纪初,统一了全球的帝国曾对宗教展开过清洗,那段时期,全世界的道观寺庙等建筑全都被拆了,就连龙虎山上清宫那口残存的大钟都没留下。但一百年后,随着帝国政权的**,很多口子得以重新开放,当时就有些当地官员借着保护文化遗产的名义在这里搞起了旅游区,重建了一些道观,这个天师观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帝国瓦解,联邦成立,也没有再去管这些事,毕竟这些旅游景点本身也不搞什么宗教宣传,只是当做商业来做的。
于是,这一晃就到了二十三世纪
嘭——
下车,并随手关上车门后,孟夆寒三步并作两步地就来到了天师观的大门前。
此刻,这里的售票窗口和自动售票机都已关闭了,只有一个狭小的门房间还亮着灯。
孟夆寒来到那个门房的窗口下,轻轻敲了几下玻璃,过了整整十秒,才有一个穿着保安服的老大爷懒洋洋地从那儿探出头来,应了一句:谁呀?已经关门了没瞧见啊?
孟夆寒倒是客气,冲着对方作揖道:这位道友恕在下唐突,星夜来访,实有难言之隐。
哈?老大爷用一种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什么道友?小伙子你电影看多了吧?我就是一看大门儿的。说话间,他又抬手指了指下山的那条路,道长们都已经下班了,你要跟他们合影算命的话,明天请早。
话说到这份儿上,一般人也就回去了,但孟夆寒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看大门儿的也不是一般人。
前辈孟夆寒紧接着又道,您先别忙,且往我车上一看。说着,他也抬起一手,剑指一并,指向了停在一边的那辆suv。
那看门大爷将信将疑地往那扫了一眼,两秒后,他的脸就从窗口那儿消失了,门房里随即就传来了一阵人从椅子上摔到地上的动静。
又过了几秒,门房间另一侧的门打开了,那老大爷从里面战战兢兢的扶着墙走出来,冲孟夆寒也作了个揖,压低声音道:贫道龙虎山天师府现任掌事单翰松,不知尊驾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前辈客气了,在下鹤鸣山正一道孟夆寒,师承前代掌门李炳乙;家师也曾跟我提过单前辈大名,可惜晚辈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拜会,还望海涵。孟夆寒还施一礼道。
哦原来是李道长的高足单翰松一听对方把来历说得有板有眼,稍稍冷静了一些,只是对孟夆寒的来意仍感到不安,就是不知,孟贤侄你带着那四位前来他说到这句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究竟是要干嘛啊?该不会是要来灭我山门吧?他用诚意满满的口吻补充道,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这儿也已经没什么人了,门里还剩下那么几本破书几件法器,你想要就都拿去,我可以带着弟子集体还俗,以后天师府也归你,只要大家别动手,都好商量。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孟夆寒连忙摆手道,晚辈这次来,是想去山中一探,来您这儿呢,一是跟您打声招呼,免得惊扰了本地的同道;二是想请您行个方便,在我把事儿办完之前,希望能把车停在你们这儿的停车场里。
哦~原来是这样。单翰松长出一口气,接道,行行行,都是同道,行个方便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帮你停;你们在这山中随便看好了,本地的同道我都熟,我一会儿就到聊天群里通知他们一声,保证没人会来打扰你们。
事情的进展相当顺利,孟夆寒从车上取下了一些应用之物,便领着四凶,一同步行进了山林,他的车则交给单老道去停放了。
借助天机盘的指引,孟夆寒走在头前,穿山涉林,大约行了一个小时,就成功在一处山隘中找到了张天师留下的秘境之门。
然而,真正的困难,到了这儿才算开始。
怎么了?就这点障眼法,你破不了?蚩鸮见孟夆寒在那块藏着山门的岩石前驻足不动,还以为对方是道术不济,故而开口问道。
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不对劲儿啊孟夆寒接道,像这种程度的术法,我们先前遇到的单道长应该也能破解;他在山上这么多年,没理由找不到这个地方,若是找到了,就没理由放着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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