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上一颗星

    程笙笙抬着头在他耳边说:“可是我想给你，怎么办”

    沈寂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猝不及防地低头，程笙笙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那一瞬间，沈寂是愣住了的。他变得慌乱，想要拉开自己跟程笙笙的距离，脚步退着，后背就撞上了后面的阳台隔离门。

    睁开眼睛看她，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趴在自己身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沈寂浅浅呼吸了一会，他小声叫着她:“程笙笙”

    她没有回答他，身体往下坠着。沈寂手上又使点力气，把她扶稳。

    最后看着她熟睡般的面庞，扶她站直了一点，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沈寂的眼睛早已经在黑暗中适应了光线，但是抱着程笙笙走路，此刻他却是小心翼翼地。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此时已经晕乎乎地，心里却被一种充沛的感情膨胀着。大概那瓶红酒的度数真是有点高吧，沈寂想着。

    他把她放在床上，俯下身摸了一会她的头发，又把旁边的被子盖到她的身上，看到她恬静睡去的面庞，才关门离去。

    第二天早上，沈寂很早就醒过来了。他如往常一般出去晨跑。回来的时候，看着墙上的时间，原本想着程笙笙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屋子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他敲了敲程笙笙的门，依旧没有声音回应他。沈寂想了想，还是扭开门把，推开了门。程笙笙正侧着身子还在床上睡，和夜里他把她放在床上的姿势没什么两样。大概是醉酒还没醒吧。

    警察局的局长给他打电话，说让他回警局一趟，有点事情跟他说。沈寂想着，估计又是哪个案子出了问题。他没在家里多呆，换好了衣服就出去了。

    等他到警局，见了局长，果然是又有新案子找上来了。他把商山市公安局的案子转到自己手里了。说这件案子很蹊跷，那边公安局查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查出来什么结果，如果两个星期内，他这边也查不出来的话，这个案子还要转交给其他组。

    沈寂拿了案件的资料，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会，就把组员集中到了会议室，准备开会。

    章弦和韩新寒对于这么快就有新的案子进来，都有点叹气。因为他们手底下的另一个案子还没结束，现在还要中途又插进来一个案子。

    但是相比于他们的情绪低迷，沈寂的情绪看起来要好很多。他在给案件资料的时候，脸上都好像是笑着的。这让章弦很不理解，看见他笑，感觉像是看见他被鬼附身了一样。

    “我们前几天那个案子由韩新寒和方如斯你们两多费心一点，继续跟进，现在的这个新案子由章弦和陆承恩你们两负责。”

    “许桑桑你这次要忙一点，两个案子的背景资料你都要帮忙协助他们几个。我呢，我暂时先着手新的案子，把案件的思路整理一下。另一个案子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的话，记得及时向我汇报，我也会定期跟你们沟通的。”

    沈寂继续说:“等到前期的案子结束之后，韩新寒和方如斯你们两就可以过来，来帮新的案子了。”

    “那现在我们就先看一下新案子的情况。”他说着，打开了面前的投影仪遥控器。

    “这是本地的一所孤儿院。不知道什么缘故，最近几年，院里的孩子都因为呼吸衰竭死亡。原本当地的警察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正常的人口死亡。直到一个月前，一个警察到了孤儿院内调查，统计了一下五年内的死亡人数，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警察局原本怀疑是有人投毒杀害，但是调查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找到毒害，又没有找到任何有作案动机的人。”

    “他们那边的人希望我们尽快找到这些孩子死亡的原因。”

    陆承恩问:“孩子的死因确定吗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呼吸衰竭”

    沈寂说:“这个，那边还没有调查。等我们到了那边，可以去负责收治这些孩子的医




86孤儿院
    是的，她在电话里撒谎了。她并没有忘记夜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忘记她昨天晚上亲了沈寂。他是不会忘记那样的事情的。

    事实上，昨天晚上，程笙笙也没有喝醉。她的意识清醒，能大致想起来她跟沈寂说的每一句话。只不过是忘了是怎么睡着的了。她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从阳台那边来到卧室的。但仔细想一想，也不难想出来，肯定是沈寂把她送回来的。

    程笙笙醒过来之后，很懊恼昨天的举动。她觉得她昨天那样对他，无疑是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尴尬，本来沈寂这段时间对自己就有点冷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更会躲着自己的。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寂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问了夜里的事情。他问自己的时候，程笙笙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里。她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自己不记得了。

    如果她承认的话，程笙笙几乎都能想到沈寂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的原因。自己说或是不说，沈寂都应该会更讨厌自己吧。毕竟，她那么冲动和不顾后果。

    而如果她说不记得的话，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他们的关系应该就能回到以前吧。

    经过夜里那件事，程笙笙已经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了。这段时间来对沈寂的患得患失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尽管她害怕承认，但是她在心里早已很清楚，她是喜欢沈寂的。

    正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在喝了酒之后那么冲动地去吻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对沈寂抱有那样的心思了。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一件谨小慎微的事情。想要让他发现，又不想让他知道。因此，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她很久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了。喜欢到，连承认自己的心意，都变成了一种奢望。自己这样的人，还值得别人去喜欢吗还能去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吗

    程笙笙很是谨慎和小心地守着那个夜晚的秘密，也把自己喜欢他的事情藏了起来。她害怕秘密一旦被曝光，自己跟沈寂之间的关系就会出现变动。而现在对于她来说，一点小的变动，就足以影响她每一件事情。

    光是能够遇见他，就已经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了。

    程笙笙不应该再奢求更多了。

    ………………

    章弦去孤儿院，见到了孤儿院的院长卫书敏。她是一个大概四十岁温柔的女人，脸上有细微的皱纹。她对他很亲切，在得知章弦想要在孤儿院里四处转转的时候，特意陪同他，给他讲解着孤儿院的历史。

    后来，有一个老师过来告诉她，孩子生病了。院长便跟章弦告别，让那个老师带她去见孩子。她临走的时候，还给章弦找了另外以为负责给他介绍的刘老师。

    刘老师带着章弦在他们孤儿院里看，章弦问她:“你对你们幼儿园里去世的那几个孩子还有印象吗”

    刘老师说:“当然有印象了。他们每一个生病的时候，都是我开车送他们去医院治疗的，那么小的小孩就躺在病床上，真是可怜。”

    章弦说:“你们孤儿院里连着去世了那么多小孩，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刘老师笑笑:“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孤儿院里接收的小孩子本来就是跟平常不一样的。有的家长就是因为小孩子生病了，才会丢到我们这里来的。小孩子身体抵抗力差，有时候随便一场感冒就能把他们丢掉性命。”



87院长妈妈
    “给那个小女孩看病的时候，她一直在哭，哄都哄不好，怎么都不配合。不过奇怪的是，只要那个院长一跟她说点话，她就不哭了。那个小女孩说她身上很疼，但是我仔细查，也都没有在小孩子身上找到什么伤口。做了扫描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小孩子只不过有点低烧而已。”

    “很奇怪。”季医生说:“就是怎么都找不到病源。我们就像让她去大医院尝试看看。但是院长不愿意走，她觉得我们肯定是忽视了什么身体检查，执意要给小孩子做全面检查。”

    “但是那些检查，你知道是不适合她那个年龄段小孩子做的。她的身体发育都没有成熟，怎么给她做检查。更何况，有些检查是很疼的，要抽血，要麻醉，小孩子要受很大的罪。我们不建议她做这些检查。”

    “只是孤儿院的院长很坚持。后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给小孩子做了一个简单的体检。没有查出来任何问题，就让她走了。”

    “过了大概有两个多月，那个小孩子又重新回来了。只不过她那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全身多部位器官已经衰竭得很严重了，连呼吸都很困难。尽管我们很尽力地去抢救她，但她还是没撑过来。”

    “这件事对我们医院影响还挺大的。送小女孩过来的孤儿院院长一直说，是我们医院不给她检查身体，耽误了病情，她才会那个样子的。”

    季医生很沮丧:“可根本不是这样的啊，我们那个时候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没有一点问题。就算她的病是潜伏在身体里，单单只过了两个月，是不可能发生那么大面积的器官衰竭的。”

    他停下来看着陆承恩:“你可以拿我们医院的记录去看，不会发生错误的。至少我可以保障我自己给那个小女孩下的每一个治疗过程都是正确的。我也尽力了。”

    陆承恩问他:“那另外的那个孩子呢你还记得呢”

    季医生说:“那个小男孩我也记得。他之前没在我们这边看过，送到我们这边的是有气无力的状态了。检查了一圈没有什么问题，就让他住院观察了，谁知道第二天在病床突然就不行了，很快就死去了。”

    “也是因为呼吸衰竭死的”

    “对。”

    陆承没在医院呆太长时间，他和季医生聊完，也先回了警局。沈寂这个时候正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说要开一个会。

    “都各自说一下你们的看法吧。”

    章弦说:“孤儿院里的建筑，包括一些设施都没有找到什么有毒的化学成分。我怀疑小孩子是不是在孤儿院外接触到了什么人，那些人对她们下毒手的。”

    陆承恩把自己在医院的发现跟沈寂说了。他说:“我觉得小孩子的死很医院没什么关系，虽然说医护人员很容易就能取到一些致命的毒剂，但医院有很严格的规章制度，它数据把握得非常严格，我们在后面肯定会找出来的。如果说，在哪个环节除了问题的话，我们都会知道。”

    “但在我们之前，南山市警局这边已经对那家医院审查得非常仔细，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沈寂说:“我查了一下孤儿院近几年人员变动的资料，发现最早一名死亡的儿童是在五年前。她死的那个时间段很特殊，因为没过多久，她就可以按程度，被一个家庭收养。”

    “我又查了一下孤儿院所有这些孩子的就诊记录。发现这些孩子好像大多身体虚弱，孤儿院里在外面拿了很多药，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治疗发烧，感冒的，很平常的病。”

    “还有一个就是，三年前有个小女孩一样也是生了重病，找不到原因。但她被送到医院刚开始情况很坏，但是没几天身体就突然好转了。从医院出来之后，这个小女孩就再也没有去过孤儿院，而是跟着之前通过申请的收养家庭离开了。”沈寂说:“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找到这个小女孩。她过去经历的事情，一定多少跟现在这样的案子有关。”

    “你们觉得呢”他问章弦和陆承恩。

    “可以。”两个人都点点头。

    章弦说:“看来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孤儿院上。”他问沈寂:“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沈寂说:“你还是盯着孤儿院吧。询问一下里面的小孩子，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陆承恩说:“那我就先放下医院那边，跟章弦一起去孤儿院。”

    “好。我去一趟水梦县。”

    水梦县离南山市并不远。沈寂坐车来到那个小女孩现在的地址，在她家里见到了小女孩目前的养父母，但是小女孩不在家，上学还没回来。

    她的养父母对警察的突然到来有点吃惊，沈寂跟他们说了这次来的原因。

    “你们不用惊慌，我们过来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沈寂问她的养父:“你知道兰兰在你们收养之前，生过一场大病吗”

    养父说:“当然知道。兰兰本来都已经是我们认定的孩子了，审核程序批下来之后，她就可以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但谁知道她突然生出一场大病。”他叹了口气:“她当初生病我们两个去看过她，她那个时候身体很虚弱，医生说他也无能为力。孩子他妈以为兰兰要死了，一直在哭。”

    “但很奇怪，我们去看过她不久，她的病就很突然地就好了起来。后来，我们就把她接出来了。”

    “你们那个时候观察到她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没有，就除了她莫名其妙的病。”

    “为什么说她的病莫名其妙”沈寂问。

    “因为她的病时好时坏。检查结



88毒物
    “可我不想待在孤儿院，我想出来！我不想待在那个地方！”兰兰手指紧紧拽着衣服，小声哭了起来。

    沈寂安慰着她，他沉思了一会，又问她:“院长妈妈除了这些，还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院长妈妈说，我病得很重，她说我应该住在医院里。”她看着沈寂说:“可我觉得我自己没有病。”

    “你觉得你没有病”

    兰兰点点头:“嗯，我没有感到肚子疼，也没有头疼，我跟其他小朋友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妈妈要我说自己得病了，她说要带我去医院。”

    “虽然刚开始我在病床上还很开心，因为有很多大人都来看我。我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人来看我。但是慢慢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住进医院之后，自己的身体就变得很差，我好像真的生病了。”

    兰兰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很是慌张:“完了。我忘了院长妈妈不让我跟别人说这些的。”她很快就流出来了眼泪，嘴唇哆嗦着，一直在哭着:“我跟别人说了这些，她就要让我永远留在孤儿院的。我再不想回到孤儿院！”

    “我在这里刚交了好朋友！我还有爸爸妈妈，我不能离开这里！”兰兰大哭着。

    在一边厨房的养母听到兰兰的哭声跑了过来，兰兰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沈寂慢慢站了起来，摸着兰兰的头:“你放心，你跟我不会再回到孤儿院的，我跟你保证。”

    兰兰在她养母的怀里回过眼神看他，沈寂说:“我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兰兰微微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的病是怎么突然间好起来的吗”

    兰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以前院长妈妈每次来医院看我的时候，都会让我吃一种药，说是治我的病的。只是我每一次吃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那个药也很苦，我就偷偷地把那些药片吐掉了。很奇怪，我不吃那个药，我的病却反而好起来了。”

    沈寂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他摸着兰兰的头:“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