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但是,没几天,又开始面对垂头丧气的邱陵。
队伍不好带,与邱陵想象的太远了。
这些南边来的人,比溯古镇的人还难缠!
这么短的时间,三十几个人已经分成了好几个派别,经常互殴,情况严重的时候,天南地北的口音混杂在一起,他一句听不懂,只能干着急。
他吼破嗓子都没人肯停手。
最恨是他被石大忠一脚踹出门外,眼泡子肿的出门就挨人笑。
场面没捞到,他已经成了溯古镇指指点点的对象。
他去请从小教他熬力气的二叔来帮他镇场面,他二叔还把他骂了狗血喷头。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活的太艰难了。
只能找老疙瘩诉苦。
纪墨抱着茶杯,望着他那还没消肿的眼睛,抿了一口道,“事挺难办啊。”
邱陵沮丧的道,“那个驼子,吴有志,是个刺头,老疙瘩,你想办法把他给开了吧!”
他是想撵都撵不走。
关键打不过。
纪墨摆摆手,自己受着吧。
一句话也不说。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好,哭着也罢,努力做一个爱笑的孩子。
谁让你闲着没事,非要做什么保安队长!
秋风势减,所有人都以为明天会是个好天的时候,雪花在当夜飘了下来。
早晨一开门,门口厚厚的雪堆,一脚扎下去,埋到膝盖。
“舅舅,我要堆雪人。”
“闺女,外面冷。”纪墨浑身打冷颤,想不出为什么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旺的火力。
而且,你这么点个,到雪里都不露头!
瞎闹啊!
但是何然自己跑出门,纪墨无奈还是得跟着,还得拿个铁锹帮着铲雪!
跟着还不算,还得贴身跟着,十几米的河面因为堆了积雪,已经与高坎地持平,分不清高低,大人一踩进去就活埋,何况是孩子。
纪墨肯定不放心何然一个人窜出去。
“我这命啊......”
只能自己替自己安慰自己:
有阳光明媚的清晨,也有雾霭弥漫的傍晚,有大雨滂沱的冲刷,也有阴雨绵绵的.....
思路很清晰!
“舅舅....”
“嗯.....”精疲力尽。
他现在只盼着他姐夫的生意赶紧有起色,好把这熊孩子接回去。
“小黑!”
“你他娘的.......”纪墨毫不犹豫的朝着小黑踢过去,这都什么季节了,你还能扒到老鼠,不亏是狗才啊!
小狐狸连着半个月吃白食了,什么都没抓着!
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邱陵继续烦着他,“老疙瘩.....”
半个月过去后,保安队还是分不清左右,排不出一个整齐的队形。
他非常的沮丧。
41、训练
现在居然混到连瘸子和驼子这样的残疾都可以歧视他了!
纪墨从旁边快被他撸秃了的仙人球上拔了根刺,一边剔牙,一边摸了摸渐渐有点肉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响嗝,这日子过得真是舒服啊。
如果不带孩子,那是不是更好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在那被按在椅子上背书的何然,脑子又是一阵头大。
“老疙瘩,你倒是说句话啊。”邱陵终究着急了,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你好歹给个反应!
纪墨道,“注意下你的态度,什么老疙瘩,老疙瘩的,我是镇长!”
邱陵嘀咕道,“你自己都没当回事。”
纪墨道,“我自己不当回事是一回事,你拿不拿当回事是另一回事。”
邱陵被纪墨绕的脑袋迷糊,叹口气道,“老疙瘩,你还是说些我听得懂的吧。”
纪墨道,“我不能拉低我的智商去迁就你,你啊,一边凉快去吧。”
邱陵道,“梁掌柜说了,年后一开春,公署就要派专员来检查,如果专员不满意,就要麻烦了,很可能都要吃挂落。”
纪墨好奇的问,“梁掌柜什么时候说过的,我昨个在镇公所怎么没听他讲?”
邱陵道,“就刚刚说过的,看他们排不好队形,还把我骂了一堆,说我不上心。”
纪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抱起茶壶,抿了一口后问,“梁启师让你来找我的?”
邱陵摇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来的,我这没办法了。”
纪墨道,“哎,你啊,真是没事找事啊。”
这事他还真得管,不然他是副镇长,以梁启师的老奸巨猾,大概率是他背锅。
他这幼稚弱小的肩膀实在背不起啊。
邱陵道,“老疙瘩,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纪墨道,“你去买邱栋和吴亮那俩小崽子喊过来帮我看门。”
即使有狗子和狐狸在,他也不放心留何然一个人在家,让吴亮和邱栋这样的大孩子陪着,他更安心。
邱陵应了一声好,转身就跑了。
等他带着邱栋和吴亮过来的时候,纪墨已经穿好袄子,戴好帽子,上上下下捂得严严实实。
离着老远,就能看见保安队的厨房烟囱的烟冒的老高,进到院子,看到中间躺着一头带着长长獠牙的野猪,血渍已经结冰,呈黑块。
厨房间里个七八个人跑进跑出,忙得不亦乐乎。
“队长,我们抓着了一只野猪。”
大冬天的,光头佬臧二袖子捋的老高,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高兴异常。
邱陵气愤的道,“让你们训练不行,吃喝倒是第一流。”
臧二只是笑呵呵的不说话。
人多,收拾的也快,不一会儿,猪肉就炖上了。
身为副镇长,纪墨自然第一个从锅里捞,一只大碗堆的高高的。
他刚从锅灶边离开,大家便一窝蜂的挤过去,差点打起来,没有刚才一起做饭时候的团结。
纪墨道,“无组织,无纪律啊。”
邱陵咬牙道,“就是,就是,你看看他们,像什么样子!”
他一心给这些人上眼药水,好让纪墨开掉几个人,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至于纪墨能不能办得到,反正他一直对纪墨有一种蜜汁自信。
老疙瘩别的不行,就是脑子好使。
纪墨闷头吃自己的,一边吃一边道,“盐放少了。”
他刚吃了两口,发现站在他不远处的驼子吴有志已经盛第二碗了。
他继续吃,不时的用余光扫一眼驼子。
等到他把一块猪排骨啃完,发现驼子已经在盛第三碗饭了。
这么瘦小的个子怎么吃下去的这么多的?
他不自觉的端着碗,又往灶台上的大锅望去,本来一满锅的米饭,已经见光,别说锅巴,连粒饭粒子都没有,光溜溜的,跟舔过似得。
饿死鬼投胎啊!
难怪米面吃的这么快,本来就干瘪的钱包,已经空了一半了!
他气的撂下饭碗。
“镇长,你不吃啦?”
驼子端着自己的饭碗,还盯着纪墨的碗。
“我不吃,也不便宜你。”
纪墨赌气似得,又把碗端了起来,把自己撑的圆鼓鼓的。
吃好饭,众人以为又可以像往常一样往床上躺一躺的时候,纪墨说话了。
“让你们过来不是吃白食的,懒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把院子收拾一下,现在给你们二十分钟,清扫院子。”
院子里全是厚厚的雪,只铲开了一条一米来宽的小道,连站个队列的地方都没有。
大家开始拿着铁锹开始往铲雪,直接从墙头外扔出去。
铁锹不足,一部分闲着的人被镇长盯得浑身发毛,干脆找编织袋,把雪压成一团一团装进去,然后再倒到外面。
不一会儿,原本乱糟糟的院子就被清理干净了。
“开始站队。”纪墨见大家还在那磨磨蹭蹭,他也不着急,只是漫不经心的道,“我数到五下,还没有排成三行的话,晚上就都不用吃饭了。
觉得自己可以打猎的,就吃野猪,野兔子也挺不错的。”
听见这话,大家终于精神了起来,光吃野猪肉不顶饿啊!
大家还是站好了,但是站得稀稀疏疏,不时交头接耳,远看是曲线,近看也是曲线。
纪墨大声道,“抬头挺胸。”
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不是让你们撅屁股,小腹微收,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纪墨没好气的道。
“镇长大人......”驼子喊道。
“驼子,请示之前,要举手,喊报告。”纪墨把从厨房拿出来的火钳子背在身后,在队伍里巡视,一钳子打在一个大高个的膝盖上,“往后面退一点,不要这么突出,直线,知道什么是直线吗?”
驼子喊了几声镇长大人,纪墨没搭理他。
又喊了声,“报告!”
纪墨瞥了他一眼,又没搭理他。
“报告!”这次驼子终于学会举手了。
“说吧。”纪墨满意的点头。
“镇长,我是驼子,站不直溜!”驼子抱屈道。
“那就出列。”
“什么?”驼子不懂话的意思。
纪墨没好气的道,“进屋找根线。”
等驼子找了根缝衣线出来,纪墨把瘸子喊了出来。
“你俩人,扯起来绳子,让他们按照这个绳子做标线,什么时候站成一条线了,才能让他们休息。”
他现在只要求他们整齐,至于什么报数、立定稍息、齐步走,目前是想都不用想了。
42、底细
瘸子和驼子在纪墨的指挥下扯着线,要求所有人都在一条线上站直。
驼子和瘸子这样的人,先天就这样,不管怎么样训练都没法提高,放在队列里确实影响形象,纪墨干脆就把他们俩挑出来做帮手。
纪墨转身又对邱陵道,“记住我教你的要点,足跟并拢,足尖外分,两足成60度,挺胸收腹,头正,颈拔,肩平,目正视。”
他努力回想起大学军训或者电视上、书上学过来的东西教给邱陵。
至于对不对,那不重要,差不多就行,毕竟世界各国的军姿都是不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整齐划一,卖相好,有仪式感,有次序感。
至于震慑感,不上战场,永远都是不可能有的。
邱陵挠头后,低声道,“太复杂了吧,我看北岭军操练,非常的简单,就是扎草人,拼刺刀,还有耍大刀,放枪也有,就是少。”
“这个保安队长你到底还要不要做?”纪墨终于明白这家伙在隔壁屋里堆那么多草人的用处了。
居然还找他要钱去买大刀!
他这种向来节省持家的人,能同意吗?
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邱陵道,“我肯定做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纪墨也不好扫他面子,把他拉到一边。
然后耐心道,“你要是还想当这个保安队长,那就信我的,听我的,否则的话,我就走人,你自己折腾吧。”
“别,我没说不听你的。”邱陵拉住作势要走的纪墨。
纪墨道,“听我的就行,现在我教他们,你在边上跟着学点。
不要管理解不理解,先记下,实在记不住的,晚点就去我那,我教你。
你学会以后,然后再教给他们。”
还是得把邱陵教会,不然他天天哪有闲工夫在这帮人身上浪费时间。
邱陵点点头道,“那我听你的。”
纪墨道,“那就好。”
然后转身大声道,“吴有志。”
“镇长大人你喊我?”瘸子回过头问。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