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横北故人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茶烟善绿
所以那他们第一个要除的便是西吴林将军林叶。
林叶并不知自己那般狗血中了蛊毒,一路带领大军继续往长城赶,不想,在到达长城的前一晚,蛊毒发作,死状及惨,化作血水,尸骨无存。
一代少年将军,五年抗战杀敌,就这样没了,哪怕昔日他死在漠北战场,与他定亲的姑娘也不会有那般不甘、恨意。
和他定亲的那个女子,听了消息,差点一根白绫随了他去。
可是没有。
她不能那样死。
她不相信林叶无缘无故就那般没了,她开始各处搜查关于林叶的种种,最后总算找到突破口。
她带着贴身婢女和一群陈家暗卫亲自前往定州城继续寻查,可不想却被夷朝早就埋伏在定州城的细作暗杀。
就连阿氓为了救她,自己引开细作,被夷朝抢了去。
………………………………
陈惠仙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想起从前,想起阿氓为了救自己被抢去
心里无尽恨意燃起。
那个叫霜玲子的夷朝女子啊,冤有仇债有主。
这一次,她一定要除了她。
不仅除了她,还要先除去她那个心尖尖的男子,也要让她尝尝失去自己心中挚爱是什么滋味
她睁开双眼,盯着床榻顶部,眼里全是冰冷。
她知道林叶做为西吴的将军,斩杀过夷朝的不少人,可他们夷朝就没斩杀过西吴的人
若不是夷朝和其他几个王朝联盟想要吞下西吴,造成他们西吴漠北边城生灵涂炭,他们西吴也不会出兵!
要归根追究恩怨、仇恨,可就大了。
可她陈惠仙和那霜玲子的恩怨、仇恨,是霜玲子害死了她的心上人,毁掉了她所有的幻想和美好,甚至还叫手下杀了她。
她又望了一眼床顶,突然站起身子来,换上一套衣服,把半干的头发随意用一根发带绑扎好,扮成男子装扮,开了房门,去敲隔壁厢房房门。
客栈外间突然下起了雨来,黑压压的,还刮起大风来,转眼间,这间客栈一楼坐满了人,同时还有隔壁的另一座客栈也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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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南疆圣姑-上
城外还在下雨,沿着官道又来了一辆马车,瞧着那马车,极其低调朴素,马车中是一个年龄稍长的妇人,还有一个年级尚幼的姑娘,那姑娘不过豆蔻年华,头上青丝用几根玄色发带一一盘起,上身穿了窄袖、大领、对襟短衣,下身穿着百褶裙,露出白皙的小腿,小腿腿腕上还带着银饰,银饰走起路来会叮当的响。
此时那姑娘正撩开马车车窗布帘,又放下,开口道:“师傅,咱们总算到了啊!”
姑娘一双眼眸十分干净,脸蛋白皙,一张圆脸。
那被叫做师傅的妇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儿,点点头道:“飛蛮,一会你见到贵人,切记规矩些。”
这开口的妇人同样穿着百褶裙,只是那图案绣的要比较飛蛮的姑娘穿的百褶裙要深一些。
她也穿着对襟短衣,头上却用青色布缠着头,小腿上不像飛蛮那样露出来,而是用青色布缠绑腿。
她脖子上戴了银饰项圈,一张白皙鸭蛋脸面。
这妇人叫旋汎,是南疆一族的圣姑。
“师傅,飛蛮知道啦,一路上您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飛蛮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师傅一眼。
那妇人瞧见自己徒儿这般说,又开口道:“飛蛮,你要知道,咱们南疆能这般安稳都是托谁的福还不是咱们西吴这些勇敢的好男儿的福若不是他们,那些夷朝迟早有一天会攻打到咱们南疆!”
“今日咱们要见的那贵人身份不低,又是带领咱们西吴勇敢好男儿去抵抗夷朝林将军将来的夫人,你说,你在她面前是不是得规矩些”
飛蛮听见自己师傅这般说,怒怒嘴,开口道:“可是师傅,是那小姐要寻咱们帮忙啊”
凭什么还要她在那小姐面前规矩些何况师傅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啊!
那妇人又瞧了自己徒儿一眼,眼里有些厉色的又扫了她一眼,接着开口道:“总之你到时候好生跟我为师身后,规矩些就成了!”
“好。”飛蛮低下头,应了好,眼珠子却转了转。
旋汎瞧了自己徒儿一眼,有些无奈,飛蛮从小跟在她身侧,性子养的单纯。
旋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安静,马车外还在下着雨,还能听见雨声。
旋汎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长安大学士家的嫡小姐一封书信寄往南疆,又送到她手中,请求她救一人!
她还记得那信上说的是救谁。
是救林将军。
旋汎又望了自己徒儿一眼,轻微叹了口气,那小姐确实是请她们帮忙,可她们又如何不是在救自己一族
若是西吴失去一个年少有为的将军,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动荡,她虽然知道这西吴不缺青年才俊,英武神将,可现在眼前就有一个青年才俊,英武神将,何必再去等下一个
何况,她也想去会会那夷朝来的蛊女。
黑夜中,雨夜中,一辆马车从城外官道而来,看守的两人又立马拦住,询问令牌,赶马车的是个紫色布衣男子,那男子带着斗笠抬起头看了两位守城兵一眼,没说话,只洒了一把药粉,然后直接驾着马车进了城,又在一辆客栈前停下了马车。
他也是南疆之人,一身使命便是侍奉圣姑,当然他也会用一些简单的蛊毒,武艺很高,他叫幺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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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南疆圣姑-下
这蚕蛹是她跟着师傅的那日起师傅送给她。
她摸了摸那蚕蛹,和它玩耍了一番,听着声响,师傅好像沐浴好了,她赶紧把那蚕蛹收起来。
果然没一会,她师傅换了身衣物出来了。
“你去小二哥来给换些热水,你也好生洗洗身子,一会咱们先用饭,用了饭就去见贵人!”沐浴好的师傅开口。
飛蛮连忙跳下软榻点点头,跑去拉开厢房们,“咚咚”踩着步子往楼下去叫那小二哥,楼下正忙活的小二哥听了吩咐,连忙上去帮忙换水,又打了干净的温水来,接着飛蛮便去沐浴了。
走在回廊的小二哥提着木桶去了后院大厨房中,一个正在烧火的伙计瞧见了他,“哎,你有没有感觉这两日咱们这客栈有些不太对劲”
那小二哥看了一眼那烧火的伙计,又看了一眼大厨房的其他人,“什么不太对劲”
“这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不太对劲!”
“我刚刚听三哥说咱们客栈来了两个穿着怪异的女子!”
“虽说原先咱们这客栈也经常住些生面孔,那也没那回像现在这般一样全是生面孔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再加上那两名女子!”
大厨房其他忙活的人听见了这话,瞧了那烧火的伙计一眼。
一个大厨子开口道:“我说你,一个烧火的伙计,懂什么你出过咱们这大厨房几回还说什么不太对劲”
“什么穿着怪异的女子那两个女子我刚刚是望见了,她们是南疆的,早年我路过南疆,见过那南疆的人,她们就是那样穿的。”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的厨娘,早年她走南穿北,去过许多地方,自是知道一些。
西吴王朝地域广阔,不同族人不少,其中南疆也是属于西吴王朝的,西吴自开辟疆土建立王朝以来,各个族人一直相处不错,其中那南疆瞧着最为神秘、低调。
不过这么多年,偶尔遇见南疆族人,相处也算和善。
“你啊,好生烧火,别想些有的没的!”
那烧火的伙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莫非真的自己感觉错了
烧火的伙计几句话掀起了客栈后院大厨房的涟漪,可是很快又平淡了下去,大厨房的人又开始各忙各的。
客栈一楼里,好几波人都在用着饭。
那些人很安静,都未说什么话,可吃饭的姿态瞧着倒是潇洒,那客栈的掌柜瞧了一眼一楼的那些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年过半百,身穿一身蓝衣锦袍,有个微胖的肚子,一张胖乎乎的圆脸,他又扫了一眼那些人,陷入沉思。
客栈里一楼,几个小二哥端着自己手中的饭菜又送往二楼的各个厢房中,送到陈惠仙的厢房前时敲响了房门,却听见里间说:“不用了,端下去吧。”
那小二看了看紧闭的厢房们听见里间的客人这般说,有些无奈的端着饭菜又下去了,这饭菜可明明是随着她来的哪个男子叫的啊,现在她又不想吃了
这不是浪费吗
那小二哥瞧了瞧自己端着的这份饭菜,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端回了大厨房。
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湘妃色罗裙的女子正坐在软榻上想着事情,她刚刚吃了几块糕点颠颠肚子,现下是吃不下饭菜了。
随着她一路前来的黑衣男子木乘刚刚来报,说除了宴庄的人还没到,他们自己的人已经都进了这城中,已经埋伏好。
还有,那苗疆的圣姑一行人也已经到了。
陈惠仙低着头,看着矮几,伸出一只手又摸了摸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处,她手腕处有个玉镯,这玉镯是林叶出征前送她的。
她摸了摸,又伸手敲了敲软榻上的矮几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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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灭-上
定州城依旧在下雨,也不知道这场雨何时会停,大雨一滴一滴洒在定州城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有不少客栈,其中一间客栈内二楼一个厢房中正亮着油灯。
此时已经是丑时,客栈中亮着油灯的厢房中一个女子正敲着软塌上的矮几,敲打矮几的声音有些沉闷,她瞧了一眼窗户处,神情越发冷漠。
相隔不远处另一间厢房里,一个穿着南疆服饰的女子,从床榻上小歇醒来,她从床榻上下来,看了一眼还在睡熟的飛蛮,弯下腰给她把被子捏好。
捏好了被子,转身绕过屏风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窗户打开冷意和雨味飘了进来,她望着外间的雨水,想透过雨水去看隔壁的客栈。
半响,她伸手,从自己腰上,取下一只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笛声夹着雨声,在空中弥漫。
笛声很细,刺激着某类物种,慢慢的,一批又一批东西从城外四面八方爬了出来,然后一路爬到隔壁那间客栈周围。
亏的是雨夜丑时,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不然瞧见这一幕,这么多毒蛇舔着舌头围在客栈四周,还不吓死。
忽然,笛声音调加重。
一批又一批围着客栈的毒蛇动了动身子,突然全力涌往那座客栈,又分散在各个厢房。
黑夜中,毒蛇身躯敏锐灵活,一条一条往厢房中爬进去,接着,又一条一条的爬上床榻,尖锐又轻快的咬下一口又一口,一口又一口
住在那客栈敌军夷朝人大多都在睡梦中,想来,他们在睡梦中死去倒也少了些痛苦。
另一间厢房里,躺在床榻上的飛蛮,听见了熟悉的笛声,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哈了口气,看了床榻一侧,已经空荡荡。
她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衣物。
她和师傅歇息时本就是合衣,之前那贵人说了,今日丑时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她下了床榻,绕过屏风,瞧见了站在窗户前的身影,她走到自己师傅身侧,站着,也瞧了瞧窗外,想透过雨夜去看那边的客栈。
看了一眼,飛蛮把视线放到正在用笛声控制毒物的师傅身上。
她望着师傅,脸上露出崇拜之意,她仔细看了一眼师傅所用笛子,能看见那笛子上面覆着两条十分纤细小蛇。
她是南疆人,从小便跟在南疆圣姑旋汎身边,是南疆圣姑选中的弟子。
飛蛮从小就要学习蛊术,南疆有祖训,一是延续南疆传统,二是保护南疆族人,三是必要时为保护王朝出力。
她学习这些自然从小就要和虫子打交道,看见这般的小蛇不会觉得害怕,只会生出更多的敬意。
二楼另一间厢房中的女子,也听见了夹着雨声的笛音,她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去听那笛声,陈惠仙嘴角露出了讽刺的笑意。
不是爱玩蛊毒,蛊物吗
你夷朝有的,我西吴就没有吗
她嘴角的讽刺越发浓烈。
隔壁客栈中,几个守夜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被黑色身影暗杀掉,任由那些蛇虫爬满客栈。
客栈不小,一共有三层。
住在第三层某个厢房中的男子突然被咬了一口,手上传来刺痛,被吵醒了,他警觉在黑夜中睁开双眼,看了自己刺疼的地方。
因为是黑夜,他这厢房的油灯灭了,一时半会还瞧不太清楚仔细,待他双眸适应了黑夜,看清楚了自己手臂上的痕迹,皱起眉来,推了一把身侧的女子,自己立马坐起身子来。
被他推了推
(六十五)灭-下
夜间雨越下越大,暴风狂雨,一间客栈中有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窗前。
窗后的霜玲子手上不知何时持着一把匕首隔开了自己手腕,鲜血直流,她鲜血流的越多,那黑色身影越变越庞大。
突然那身影像是活了,一股苍凉雄浑,撕雨裂风的气息喷薄而出,全部化作黑衣,袭向对方旋汎,旋汎眉头一皱,飞快拉起飛蛮侧开身子,手中快速拿出笛只朝着那黑影袭了过去!
崩、崩、崩......
那黑色身影避开她的笛子,朝着两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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