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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横北故人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茶烟善绿

    走到后院,有条小路往余家祠堂走,她望着那条小路,提起步子继续走,余家祠堂里供奉着她的丈夫。

    她进了祠堂,取了三支香,在燃着的蜡烛上点燃,上香。

    余夫人站在自己丈夫灵位前,伸手摸了摸灵位,灵位打扫的很干净,灵台打扫的也很干净。

    余夫人盯着灵位,叹息一声。

    若是真的说起这门亲事,其实她早前也抵触过,毕竟容老爷的先例在,容家那些事情,她也是听过一二的。

    她想起容老爷那些风流韵事,心里恶心。

    黎江城花心的男人有很多,纳姨太的男人更多,可她最不喜的便是容老爷,总感觉容老爷是最没底线的,做了婊子要立贞节牌坊的。

    容老爷生得是丰神俊朗,明面上好像对自己夫人疼爱至极,也可能真的疼爱至极,可管不住下半身!

    她想起容明晖和何家小姐的事情,心里也犯恶心。

    她这闺女还没进门呢!她不管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总之闹出那样的事情来,她明面上再说没关系,无所谓,处理好了就好,可心里到底是恶心的、不悦的、不满的。

    。




离伤-(三十七)
    已经不下雪了,后院余娴雅的房间阳光充足,有许多华贵摆件,案桌上摆放着一个镶嵌红宝石欧式钟表,墙上挂着山水画,清新闲适,绿的窗棂,擦得明光锃亮。

    一个角落中,窗棂下,余娴雅躺在一张摇椅上,腿搭在镂花象牙脚凳上,她穿着格子圆襟盘扣,清雅脱俗,她闭着眼睛很安静。

    容明晖走进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痛。

    他扫了一样娴雅的闺房,里面陈设之物都是他熟悉的,枯树影在窗棂外随风飘动,一片旖旎之景,淡淡黑色光影洒在他喜欢的女子身上。

    突然有些害怕,平生第一次如此害怕。

    来之前他想了很多,想怎么解释,想怎么和她说

    可如今见了这般安静的她,他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容明晖抬起步子,走到余娴雅身侧,他望着她,想了想,突然蹲下身子,靠在她椅子边,有些脆弱。

    余娴雅早就听见了动静,她睁开了双眼,瞥见他如此,心里疑惑。

    “那边有椅子也有凳子,你自己去拿。”

    容明晖望着她,点点头,才站起身子去拿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余娴雅身侧,一副岁月安静、无辜的模样。

    这一身穿着挺有气质,白色领带是余娴雅亲手送的,黑色西装是余娴雅陪着他去老裁缝那定制的,黑色风衣是余娴雅陪着他去挑买的,这样的黑色风衣,她也有一件,从前两人一同穿上,很般配,往日里他若是主动穿了,她一定会夸一夸。

    他背挺的很直,像是白杨树一样的身姿,如今坐在这里,入画了一般。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是要说退婚的事情吗”余娴雅开口。

    “若是这样做让你们容家失了脸面,那我和你说对不起。可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咱们两个要退婚,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往心里去,有没有记得。”她顿了顿,继续道。

    “其实退了婚也挺好的,你们容家家大业大,你相貌不差,才华也好,你持掌容家产业使容家产业蒸蒸日上,这样的你,应该可以找个家境更好的小姐,生得更加美丽的小姐、才德兼备的小姐,再纳十个八个姨太享齐人之福。”

    她说完,脸上浮现淡淡笑意,一切清风云淡的滋味,见容明晖没回话,她沉思一二,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是个志向宏伟、正人君子,咱们做不成夫妻,也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所以我才敢直接喊家中佣人把当年的聘礼还回去,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此事为难我哥哥,为难余家产业。”

    “以后余家产业还要先容家好好学习,我哥哥和我都要向你好好学习,你是厉害的人物,而我太笨了些,连看了许些商学书籍,也谈不成一笔生意,等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学校读书,精修金融学,可能要一两年,若是还不行,我就去国外进修金融学。你知道我哥哥的,他就是个文化人,你要他好好经商,能守住余家家业就不错了,可要他把余家家业发展的更大不可能的。可我也是余家的血脉,我有野心,我想把余家的产业发展的更大。”

    她小巧耳环上戴着珍珠耳环,是他当年送给她的,容明晖盯着那珍珠耳环,垂下头。

    “你还喜欢我吗”他突然开口问这个。

    她越平静,他越心痛,她越这样说这些事情,他越难受。

    他来,根本就不想听她说这些。

    “还喜欢你吗”余娴雅嘴里念叨他的问话。

    “嗯,我想问你,你还喜欢我吗”容明晖抬起一双漆黑眸子望着她。

    余娴雅看了他一眼,嘴角突然露出笑意,有些苦涩。

    还喜欢他吗

    她这些天想了很久,还喜欢的。

    可会原谅他吗

    不会。

    何楠的事情又提醒了她一次从前,她想,她和他的事情正好麻利点解决吧,不要一拖再拖了。

    “明晖,我们不可能了。”

    说这句话时,她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却有些湿润。

    是的,他们不可能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有她的骄傲,更有她的原则。

    或许她现在还有些放不下,还有些喜欢,可这些喜欢在她看来太微不足道了。

    比起他的背叛,比起他的不爱,现在这些算什么

    “你还喜欢我吗”容明晖紧紧盯着她。

    余娴雅摇头。

    “不是不喜欢,是喜欢不起了,也不想喜欢了,我曾经喜欢你,喜欢的太久了,如今我想喜欢我自己,喜欢余家。”

    “我和你,我和余家,可以一起喜欢。”容明晖开口。

    他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有多难受或者多么在乎,可他心里好难受好难受,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余娴雅盯着他,摇摇头。

    “明晖,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我不爱你了,我不想嫁给你了,我不想和共度余生了。”

    容明晖一听,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她什么意思

    “为什么就因为何楠那件事情吗你信我,我真的没有碰过她。”他开口道。

    余娴雅突然大笑,摇摇头。

    她眼角有泪,伸手一把抹去。

    “不止何楠的事情,而是因为你以后会像你阿爸一样,可我像我姆妈。”

    容明晖皱起眉头,像他阿爸

    不!

    他不像!

    今日他姆妈也这么说了!

    可他哪里像他阿爸

    这些年投怀送抱的小姐那么多,可他只有过娴雅一个女人,他像自己阿爸吗

    不像的!

    “我不像我阿爸,你可以像你姆妈。”他开口。

    余娴雅摇摇头,盯着他,看着他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想到不管是前世还是重活一世后,如今的他,现在的他,这个时间点的他,心里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一个人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你。”

    过往不是假,感情不是假,只是身体里那颗爱你的心脏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了。

    余娴雅苦笑了笑,眼中有些红润,她深呼一口气,矛盾纠结。

    窗外突然有疾风,乌云密布,下起雨来,冷雨急促,凛凛而下。

    她望了一眼窗外,这场冷雨,像极了她初见他的那年。

    那年也是冷雨,她还小,一袭碎花小洋装,在容家看见他。

    她回过神,望着他,站起身子,坐进他身边,靠着他身侧。

    “明晖,我做了一场梦,在梦里你会彻底爱上其他人,你会背叛我。”

    。



离伤-(三十八)
    容明晖望着窗户外的小雨,如迷迷漫漫的轻纱,他闭上眼睛。

    如果不能娶枕边的娴雅,他会很痛苦。

    如果强迫她嫁给自己,她会很痛苦。

    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这一生还没有遇见这样难处理的事情,也没有遇见这样心塞难受的事情。如今他正喜欢她,正满心欢喜准备娶她,可她却不嫁了,却说不要喜欢他了。

    他已经习惯了她,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可现在她却提出要离开,不是闹腾,也不是撒娇,而是认认真真的要离开。

    他不开心,他很难受。

    他意难平。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帘密集,给余家披上蝉翼般的白纱。

    雨水飘飘洒洒,如丝,如绢,如雾,如烟,如万条银丝飘落,回廊屋檐下一排排水雾,丝丝缕缕纠缠不断。

    许久,外间的细雨终于停了,天色却暗了下来。

    余娴雅清醒过来,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把桃木梳仔仔细细给自己的青丝梳好,等梳妆好了,她去换了一身衣服,换上一袭青花瓷高领旗袍,淡淡素墨、袅袅佳人。腰肢不盈一握,曼妙多姿,走起路来摇曳生莲,很是魁丽。

    容明晖见她换好了衣物,他也穿戴整齐了。

    “先去吃饭吧,一会咱们散散步消消食。”余娴雅开口。

    “好。”容明晖嘴角含笑。

    “到时候你可以慢慢把梦里的事情说给我听,我仔细听着。”

    “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房门外走,容明晖推开房门,一股新鲜空气闯了进来,吹散房中麝香味。

    两人在余家吃完饭,看似一切和从前一样,他还是余家未来的姑爷,两家没有退婚。

    吃完饭,两人走在后院消食。

    余家是旧式庭院,夜色微凉,雨后幽静,荷塘水深,漫步走,踩在青石板地面上还算风趣。

    后院吹落许多黄叶,一地凌乱,两人徒步走着,沿着荷塘进了一条曲折僻静小路。

    容明晖伸手,握住身侧余娴雅的小手,她小手有凉意,他握紧了些,想把自己温热传染给她。

    这条路白天少有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四面种满万年青,葱葱郁郁,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杂草,在没有月光的晚上,有些阴森。

    余娴雅被他牵着手,望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浅笑。

    天上都是乌云,无法照郎,高处丛生的万年青,落下残差不齐斑斓黑影,有些鬼魅。

    余娴雅做过鬼,也在冥界见过无数鬼,如今这般情景她是不怕的,倒是身侧容明晖担心她害怕,提议两人先回房。

    余娴雅拒绝他的提议,两人只好继续走着。

    她望了一眼身侧的男子,今日之后,他们估计不会再见面了吧

    也不对,有可能以后会在生意场上见面,可是在余家,她是不会再见他了,更不会让他进这余家的大门。

    她动了动手指,握紧他的手,再动了动手指,和他十指相扣。

    爱一场,恨一场,终究要过去。

    恨也好,痴也好,怨也好,不甘也好,都会过去。

    真正的放下,不究,是不再理会,是不再在乎,是平静,是冷漠,是冷淡。

    这是她昨日想好的。

    以后他做什么都和她无关,以后他死了活了也和她无关。

    在他最喜欢自己的时候离开,在他还喜欢自己的时候决然走掉,在他准备结婚的时候退婚,她想,这应该是她对他最好的报复了。

    这种报复,起初可能不会很痛,可后劲大。

    得不到的最心疼,已失去的最心痛。

    往后,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她是余家小姐,他还是容家少爷。

    只是他们,再无关系。

    她不会再喜欢他,也不会嫁给他,更不会在乎他。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她要追求自己的生活,她要好好上学,要好好学习金融,要学着经商,和哥哥一起守着余家家业,平平淡淡,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惬意自在。

    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要活自己想活的模样。

    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把自己变的不是自己。

    没有男人,她照样可以活的很好。

    只是如今,或许是矛盾,或许是怨恨,或许是害怕容家对余家报复,又或许是灵魂深处的那一丝丝不甘。

    她还是和他说清楚吧。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空气中带有寒意,微风卷起一片片寂寞的枯叶,恍惚中似乎闪烁出冷冽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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