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山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山语录
他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转一个周天,感觉已无大碍。凤眼蓦的睁开,眼球内布满血丝,全无平日里的成稳,到有几许阴笃。加之发髻凌乱,衣袍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看着十分骇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疑。
十五年来,鲜少听闻有魔修出现。而今这么多的魔修同时现身,一个连天观这些年也不可能藏这么多人。这背后,一定还有人相助。
白辉座早在密室门口守候,面容十分疲惫。
于晨出来时已穿戴整齐,依旧同往常一样,一袭青袍裹身,面容清冷,不怒自威。
白辉座行一礼,声音干哑道:“掌门师兄,各大掌门均以返山。”
站直了又道:“没有说一声辞礼就走,礼数都是忘到脑后了!”
哪是忘了,这分明是都心里有气,于晨怎么会不知,对此事并未表态。
只道:“你集结弟子,往连天观走一趟。”
白辉座这才想起了海卓,又问:“掌门,海卓和孟思思的尸体怎么处置?”
于晨望着远处刚升起的太阳,手中捻着腰间的玉佩,声音有些怅然:“死都死了,山下寻片地方葬了便是。”
白辉座拧了拧眉,犹豫片刻答:“是。”
于晨一步步踏着初阳的晨光往逐苍宫大厅去,那里已有俩个人在等候。
淡蓝色的纱衣,是玉婵宫。
罗水悠脸色依然苍白,更显苍老。而她身后的罗敏然看着朝她们走来的于晨,不由得攥紧了袖口。
于晨渐渐走近,其实同罗敏然一样,说不清是不想见这个女儿,还是怕见,总之是不知怎么去面对。
罗水悠率先开口:“于掌门,我们这便返山回去了。”
于晨点点头,侧目看了罗敏然一眼,见她脸色比昨日好些,又将目光平淡的移开。
罗敏然见于晨看过来面上一紧,可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于晨就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她似感觉身上已经好了的伤口又在剧烈的疼痛,面上泛起一丝失望的讥笑。
原本,她还悄悄幻想着于晨会问一句她,再怎么也是他的骨血吧。可竟然连他一句应付的问候都得不到,想想真是讽刺无比。
于晨对罗水悠道:“罗掌门回去多加休养,接下来与魔修之间,想必会战
第五十九章 真相
于寅面对着紧闭的门端坐在椅子里,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蹙着眉,活像等待敌人上门一样。
鸾泊刚为钟九榆的伤口换了新的纱布,抬头看见自己师父这副架势不由得想笑。
这时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点一点移过来,间隔之久,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者的谨慎。
感知到来人又在门缝上趴着,于寅心里窝的火噌的上来了,这丫头一上午来了三次,这男人就这么让她上心吗!
他气的不轻,跨步飞速移到门边,鸾泊都没看清他的身影,就见他猛的打开了门。门外那个小身影显然没有预料到门会突然开了,直接跌进了于寅的怀里。
霖幻根本没有防备,俩手撑在于寅的怀里,看见这黑色的衣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汗毛立马竖了起来,肢体也变得僵硬。可面上立马换上讪讪了的笑容,龇着一口白牙笑道:“师父,中午了,徒儿来看看您,您老饿不饿?”
于寅不吃她这一套,冷着脸,像拎小鸡一样提着她就往楼下走,只留下身后鸾泊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霖幻依旧面不改色的厚脸皮,嘴里还说着:“师父,揪着我衣服你怪累的,你放开我吧,我和你一起走。”
直到出来莲轩酒楼的门于寅才松开她,直视着他这个不省心的小徒弟。
霖幻心里打仗,肚子里也打仗。于寅是听不到她心里各种哀叫的完了完了完了,但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听的一清二楚。
看着她笑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想骂又不知怎么骂。
霖幻心要从嗓子眼儿了跳出来了,但依然弯着眉眼,先开口:“师父,怎么啦”
怎么啦!你说怎么了!于寅心里想了一筐要训她的话,可是一句没说出来。
只冷冷道:“为师饿了,走,和为师出去吃饭。”
说完就跨步往前走。霖幻转头看看莲轩酒楼心想,守着吃饭的地方不吃,师父这是怎么想的。
可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快步追上于寅。
二人七拐八拐,看到一家有说书先生的店,那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讲的故事十分形象,让人身临其境。可能也因此,这家店生意好的很,玲琅满座,人声鼎沸。
于寅抬步走了进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霖幻也连忙跟着进去坐下。
她已经不敢造次,轻轻问:“师父,我们不和大师兄他们一起吃吗?”
于寅丢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霖幻立马识趣的闭嘴了。
她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可却没有半点心思听,筷子上夹着店小二送来的开胃小菜送入口中,也觉得索然无味。
于寅颇感无奈,虽是盼望着这几个徒弟都能有个圆满的婚配,也深知女大不中留,总要找婆家的,可还是不大高兴。
自小养在身边的,这几个徒儿跟自己孩子其实没什么不同,现下明白了天下父母嫁女儿的那种心情,当真是舍不得。
想了想,他道:“幻儿。”
霖幻手一哆嗦,夹的小菜也掉在桌上,还是立马扬起笑脸看向于寅。
见于寅一副严肃的样子,问她:“你与钟九榆很熟吗?”
霖幻愣了一下,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其实除了知道钟九榆的名字,他修为不俗以外,她确实还不了解钟九榆。
只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于寅皱着眉,道:“你觉得不算数,得为师觉得。”
霖幻语塞。
“你平日里看着机灵,可也都是些小聪明,涉世未深根本不懂人心难测。”
霖幻不知怎么有些急了,像是急于为自己心中的钟九榆辩白,道:“师父,他是个好人,我可以保证的!”
于寅见她居然为了个认识几天的男人,敢和他顶嘴了!面上微怒,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桌子,只打算骂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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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俩不相欠
霖幻拔足追了出去,跟在于寅身边一个劲儿的说:“师父!他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于寅怒道:“你闭嘴!我自己去问他!”
霖幻看着杀气腾腾的于寅,心里的震惊已经让她不能思考,钟九榆在她心中往日里的形象似轰然破碎,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钟九榆,希望他自己解释这一切。
可于寅现在的样子像是理智全无,万一他回去,失控一掌劈死钟九榆,那可怎么办!
“师父!”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钟九榆可是你救回来的,你受人所托,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救了的人杀了呀!”
于寅突然止步,居高临下看着霖幻,她意思是不管钟九榆是不是修魔自己都不能杀他吗!非得气死他这个师父吗!
怒不可竭道:“平日里教你的是非黑白都忘了吗!”
霖幻纤细的手指握成拳,不答话。
于寅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仰头长呼一口气,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逐渐冷静下来。
道:“即便他自己承认了,为师也不会现在杀了他。”
霖幻惊讶抬头。
“救他是因为我欠别人的,我现在要保他不死,也会让他走。”
霖幻轻轻揪着于寅的袖子,努力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于寅又看她,眼中的沧桑之感是霖幻不曾见过的,他似有些不忍,还有一些霖幻看不懂的情绪。
他道:“可往后,他若做了有违天理之事,我会找到他,还会杀了他。”
霖幻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不知为何,她心里像是已经认定了,钟九榆就是修魔者。
于寅转身,别过头不看她,“幻儿,到时候,你要怎么做?”
说完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霖幻站在原地愣神,到时候,她要怎么做……
也不知怎么跟着于寅走回的莲轩酒楼,一步步踏上楼梯,离钟九榆睡的房间越来越近,霖幻却希望那个房间就此消失。
却听见屋内传来争吵声,像是罗敏然?
不容思考,她随于寅加快脚步走进去。
千歌站在门口,蹙着眉低低喊了声师父,又很有深意的看向霖幻。
霖幻挤进去,看见罗敏然背对着她,剑已出鞘,灵气闪现。而盏盈与罗敏然对立,一副警惕的神色看着罗敏然。
盏盈开口:“罗姑娘,这是我大师兄的病人,你一来为何就拔剑相对?”
霖幻这才发现,墙上有被剑气扫出的裂痕,床上挂着的帷幔也被斩落在地。
鸾泊拄着紫金禅杖,站在盏盈背后,不解的看着罗敏然。
罗敏然凌厉的目光越过盏盈看着鸾泊,愤然开口:“你可知你救的是谁”
鸾泊不语,面上没有往常的温柔,似是猜到了什么,身体竟有些颤抖。
罗敏然继续道:“你不知也对,但我现在要杀他!不必拦我!”
说着一掌推开盏盈,杀意已浓,举剑就刺向床上还微醒的钟九榆。
霖幻大惊,大叫一声:“不要!”
可大喊不能阻止罗敏然的杀招,她正要祭出妖骨拂尘,却见眼前紫光一闪,“当”的一声,挡住了罗敏然的剑。
罗敏然似不敢相信,侧目看着用紫金禅杖拦下她的鸾泊,面色苍白。
鸾泊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借紫金禅杖发力横推一把的剑,又给钟九榆周身加持了一个结界。
罗敏然不知是没有防备,还是无心去应对鸾泊,随着剑上传来的力道朝后退了几步。
定在原地,她依旧看着鸾泊,目光里是浓浓的不解和悲伤。
“为何阻我?”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
罗敏然看着眼前沉默不语不敢看她的男子,又想起那日在海棠树下,依旧也是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俩人那日的对话还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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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甘
逐苍宫内阁,于晨听着白辉座的叙说。
白辉座带人到达时,发现连天观里的弟子皆被绑起来了。查问之下才知道,是海卓上桦凰台前将他们绑起来了,看样子他确实早已做好身死的准备。
为防止连天观弟子里面有海卓留下的眼线,白辉座还是将他们尽数羁押回了逐苍宫,关在了后山的地牢之中,审问看管了起来。
于晨对此没有表态,或者说顾不得关注这个,他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草草应了一声便挥手让白辉座退下。
四下无人,于晨掐起隔音结界,就地打坐,运行着周天。
这一试他面上血色褪尽,额上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他感觉到,金丹内的灵力运行时似若有若无,断断续续。
金丹和灵力对修仙者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根基!
若没有金丹,就没有灵力,那就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你能耐再大,会再多的心法口诀,咒语秘术,没有灵力又有何用?
难道是昨日受的伤还未好?
于晨稳了稳心神,眉头紧锁,发力从逐苍宫内阁跃了出去。
这时灵力又充沛起来,但他仍然不敢放松,快速御着剑自山下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果然,他刚下了暮擎峰,金丹内的灵力再度消失,他不敢相信!咬着牙,拼命催动着像是熄了火的炉子一样的金丹,试图唤起身体里的灵力,可都是徒劳,最终他与自己御的碎魂一起栽在地面上。
落地的刹那,像个普通人一样,他感受到了自高空落在地上身体需要承受的痛苦,若不是中途的几根树枝减缓了下坠的力道,他感觉自己当下就会死。
然而内心对金丹不受控制的恐惧,远远赶超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顾不得周身的疼痛,死死盯着不远处已经变回普通形态的碎魂,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颤抖的伸出右手去捡碎魂,握住剑柄的刹那,分明感受到了剑上的灵气十分充沛,可他却不能与碎魂心意相通!
他内心的焦灼似要将自己逼疯,微凉的初秋里,豆大的汗珠从他发髻间流出,缓缓滑入衣领中。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腕上发力,将碎魂提了起来,却又重重插在地面。
这不是他本意,平日不费吹灰之力练于掌中的碎魂,此刻在他手中似重如千斤,竟已无力操控!
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于晨双目睁圆,眼白布满了血丝,青筋暴起,终是忍不住,重重跪于地面,仰天长啸一声。
怒吼在山间回荡着,惊的鸟兽作逃,空中的白鸽不断的拍打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然而这时,金丹内的火又被点燃,灵气又刹那间奔涌出来,游走在灵脉间,似刚才发生的都是于晨自己臆想出来的。
于晨却知道那是真的发生过的,面上全无喜色灰白入如土。他发髻散乱,衣袍也被树枝刮破,低着头,双手撑着地面。蓦的将手指收紧,地面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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