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吧,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雁九
偏偏这点小算计,不能述之于口。
霍五咬牙切齿道:“江平,我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恨上了他今日不给老子说个明白,老子饶不得你!”
去他娘的天下大势!
去他娘的“蟒化龙”!
这光还没借上,就要受欺负
霍五质问完江平,就怒视徒三,将小舅子也怨上。
江平是徒三的左膀右臂,要是徒三真的重视霍宝这个亲外甥,手下难慢待
徒三的心针扎一般,望向江平的目光也带了疑惑。
之前没揭开时,没有留意。
现在揭开来说,江平之前口口声声说的那些所谓“疏不间亲”的话,却都是句句都有深意,翻来覆去提点自己要防备姐夫与小宝。
似乎从黑蟒山初见,他就对姐夫、小宝没有善意。
可这是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起事后写信召他前往,后又舍了柳元帅那边军职随他南下,这些日子在他身边竭心尽力……
徒三眼中都是挣扎。
霍五看在眼中,脸上冰寒:“怎么徒三爷要护定此人了”
“姐夫!”徒三带了祈求。
霍五垂下眼,心是真凉了。
这哪里是能靠得住的
不说给外甥做主,还要让外甥忍让!
让他的还是他的一条狗!
这还是自己给他带来诸多利益后!
邓健、马寨主都忍了怒,不约而同地走到霍五身边站定,望向徒三。
两人没有说话,可是那神色,也表明了立场。
薛彪也不痛快,可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的这个地步。
他娘的!
霍老五、马老六,活了这大岁数,也不长脑袋的东西!
我草你老母!
只是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只能憋着气走到马寨主下首。
一刻钟前,众人还其乐融融,说起淮南道攻略。
攻和州!
取庐州!
奔扬州!
握着整个淮南道!
上可谋淮北!
下可望江南!
可眼前,就要分崩离析。
装醉的牛清,是真的站不稳了。
他只是想揭开江平面皮,让大家晓得他对宝兄弟不善。
怎么就到了这地步
真的半醉的水进,已经彻底清醒。
此事因他而起,他没有置身于外的道理。
他面上带了痛苦,站起身来,想要上前,却是被霍宝拉住。
以水进的厚道义气,不用想就晓得他会怎么选择。
徒三是他视为兄长的人,江平与他也有交情,霍宝怎么忍心让他如此痛苦。
邓健、马寨主、薛彪几个是霍五亲友,站在霍五身边,即便对徒三冒犯,也是情有可原。
水进,却不能。
林师爷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说到底,眼前是霍五系与乡勇系的冲突,林师爷如今是徒三首席幕僚,又出身黑蟒山,帮那边都不合适。
可是他也明白,自己不出现不行了。
再僵持下去,大家就真的离心了。
“五爷……”林师爷这边开口。
“噗通”一声,江平跪了下去:“霍五爷,是小的不是,吃了酒堵了心,看不惯小宝小小年纪就称爷,失了恭敬,是打是罚你冲着我来,莫要为难三爷!三爷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全赖你们几位爷帮扶,三爷也是真心视几位爷为兄长,还请您勿要迁怒到三爷头上!”
糟!
林师爷垂下眼帘,再深涵养也忍不住想要骂娘!
江平哪里是请罪
这是给徒三心中扎刺!
也是逼着徒三在他与霍家父子之间做抉择!
他怎么敢!
霍五看也不看江平,只看徒三。
徒三脸色青白,看着眼前众人的目光带了迷茫。
他能怎么选择
一边是亲,一边是友。
一边是背靠两县之势的姐夫、亲外甥,一边是生死相交的至交老友。
待看到霍五身边的邓健等人,又看到霍宝身边的水进,徒三叹了一口气,就走到江平身边。
跪!
跪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霍五立时望向儿子。
霍宝也抬头看老爹。
父子两人目光一对,都看出对方眼中惊骇。
江平跪,不过是小人惺惺作态。
徒三跪,算什么
霍五眯了眯眼,掩住其中狠辣。
去他娘的!
就凭这一跪,不管是老霍家祖坟冒青烟、还是老徒家坟地的青烟也得散了。
长了龙角也得掰折!
要不然,等着他当皇帝找后账么
林师爷几乎站不稳。
大势已去!
邓健是武人,兵器不离身,此刻双锏已经握在手中,面上带了几分雀跃。
马寨主只觉得头疼,忙上前一步,扶起徒三。
“三爷,你这是做了选择了”
“六哥,江平到底是我兄弟,我……我不是不疼小宝,我只求这一回情。江平不喜小宝有小心思不假,可要说他真敢害小宝那也是不能,明日让他去亳州,回柳元帅账下……”
马寨主叹气。
要是两人没有跪前,徒三表明将江平送走,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眼下,却是不行了。
“三爷,你走吧!既然选择了你的兄弟,就带你的兄弟回亳州,别在回来了!”马寨主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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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惶惶(为盟主鱼鱼傻猫肥、提点九路节度使加更)
登基吧,少年又成了少年第九十七章惶惶三更天!
四更天!
两个时辰,像是过了两年。
没有人离开大厅。
不管霍五、徒三表现的多么温情,撕破脸就是撕破脸。
需防兵乱!
两万多兵马都在城中,真要乱起来,不堪设想。
察觉到众人对霍五送人马的不赞成,徒三很是识时务,没有去挑战众人的底线。
众人都是手握大兵的大将,真要是彻底翻脸,说不得连他带姐夫、小宝都给包圆了。
徒三不敢试!
原本奉命留守滁州的头目是江平、马寨主、唐光。
江平早已瘫成一团烂泥,堆萎在地上。
唐光一直打酱油,此刻更是大气不敢喘。
马寨主却是果决干脆,早在霍五开口八千人马换水进之前,就出去了。
当初随着徒三进黑蟒山的是二十几个乡勇,如今却是二十几个曲长、千户。
直接诏令这些人过来,谁晓得会出什么事!
……
州衙上下,乃至整个州府要地,静悄悄地回黑蟒山嫡系手中。
没有人发现这场变动,除了二十一乡勇。
他们或是千户、或是曲长,有的将随徒三北上,有的将随江平留守滁州。
今晚开的是小宴,他们没有上席,多在军营中。
也有三、五个不忿卫海、卫江兄弟爬到大家头上的,凑到一起吃酒絮叨。
喝大了舌头,就什么都敢说了。
“卫海手上有把子力气,大刀使的好,做先锋就坐先锋,卫江那小子凭什么”
“会怕马屁呗!整日里围着江平,一口一个‘江爷’,那德行没法瞧哩!”
“江平架子越来越大……”
“除了三爷,他还服谁”
“啧啧,连纳五妾,个个都是黄花闺女儿,真是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
“江平总管庶务,哪哪都有他,那些滁州大户巴结旁人够不着,可不得巴结他那一车车的绸缎,听说堆满了一屋子!”
“他娘的,真让人不服!”
“不过是仗着与三爷交情深,手下功夫还不如俺啦。”
“要是水大哥得了这便宜,我服;换了是他,反正我不服!”
几个人絮叨着,就等来了“不速之客”。
……
其他乡军营的乡勇,有的睡下,有的没有睡下。
不管睡没睡下,都得到“传令”。
对本就奉命北上的,得到的是徒三之令,大军五更出发,传召他们即可前往。
对之前分配留守的,则传令,随行将领出缺,由他们补位。
有人要追问缘故,只得缄默;有人察觉不对,想要反击,就被一拥而上拿下,捆成了粽子。
……
还有一个乡勇不在军营,而是在半掩门。
“不速之客”闯进门时,他还在女子身上驰骋。
破门而入的军士,唬得这小子立时萎了。
“这是咋……咋了……”
“三爷急召!”
几人簇拥而上,连扶带拖要带了那人下去。
那人吓得浑身如筛糠,好一会儿才镇定,嘀咕道:“没说不让嫖,没说呀”
……
二十一乡勇陆陆续续被“请”到州衙偏厅。
大家原本还担心自己有什么过失,引得徒三不快。
二十一人齐聚,半数绳索加身。
没有绳索加身的,身边也站着持刀武士。
大家惊疑不定。
“柳元帅南下了”
“三爷呢”
“江平呢”
大家惶惶不安。
什么曲长、什么千户,恍如同一场大梦。
如今梦醒,他们还是狼狈不堪、无处容身的泥腿子。
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不怕死!
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才十五,还没有成丁。
“到底怎么了”少年是曾反抗的一员,被绑缚个结实:“白天还好好的……这到底怎么了”
此刻,他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哽咽着喃喃自语,只祈求一线生机。
“哼哼唧唧个甚跟娘们似的!”
水进推门进来,脸上带了一丝嫌弃。
“进子哥!”
少年惊吓,尖叫出声。
“是水进!”
“进子没事!”
“进子,到底咋了”
尽管依旧糊涂,可见到熟人那刻,不少人暂时放下了恐慌。
水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去给少年解开绳子。
众人一下子静下来,都去留心那些持刀武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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