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萧心天下同

    “你要干什么”

    “快闭上嘛，听话，乖！”在洛玉声的强烈要求下，洛三聪还是不情愿的闭上了眼，他感受到他的额头上痒酥酥的。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洛三聪听从洛玉声的话，一睁开眼对着镜子一看，差点被气得背了气过去。

    “洛玉声！你怎么把我另一边的眉毛给弄没了！！”洛三聪右边的眉毛也没有了，他都快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了，他近乎快要发狂了。

    “你留着一边眉毛也不好看呀，还不如全剃了，这样不是就对称了吗，爹你看看你现在，多有男人味，你早就应该做这个造型了出去肯定迷倒一大片小娘子！”洛玉声一边憋笑，一边左闪右躲。

    “趁我好好说话前，你给我过来！”

    “爹，我错了，你要冷静，你年纪不小了，气大伤身呀！”洛玉声当然不会过去，离洛三聪也越来越远。

    “过来！”洛三聪才听不进去这些话，声调提高了八度。

    “我就不！”洛玉声说完这话撒腿就跑，跑到院子里，她慌不择路急忙踩在一旁的木板车上，一下子从院墙翻了出去。

    “小丫头片子，给我站住！”洛三聪也追了出去。

    洛淮鸢看着冒冒失失的洛玉声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这时洛淮鸢察觉到了一个身影，在门口闪现，洛淮鸢立刻起身。

    “大龙你来干什么”在门口的人便是大龙，他鬼鬼祟祟唯唯诺诺的样子，超着院子里面探头探脑的，像是在躲什么人。上次挨了洛玉声的那一顿胖揍后，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淮鸢，你什么时候帮我把龟抓回来呀，我爹就快回来了，这次一回来他就要把龟拿去卖，要是被他发现东西没了，我会死得很难看的。”大龙背着家里把龟拿出来，本打算借给洛玉声然后自己也赚点零花钱，没想到却把龟给弄丢了。

    “不是我不去，我也想快点了解此事，可是这两天起雾，没办法出海呀！”洛淮鸢也不想因为师姐的胡闹连累大龙，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将那龟放走了。

    大龙也急的挠头:“怎么办怎么办，这次真的会死得很难看的。”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们去隔壁的围山村找我二叔，从围山口出海，那里应该没有大雾，渔船我二叔也有，怎么样”

    “也没别的办法了，什么时候去”洛淮鸢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了，先把眼前的这事解决再说。

    “明天，正好我二叔不出海，我带你去找他，拿我们就说好了。”对大龙来说，这真是绝处逢生，他打心眼里感谢他爷爷多生了个二叔给他，虽然这个二叔平日里有些作风不正，家里人也不太愿意和他来往，但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好，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找你。”走了大龙以后，洛淮鸢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明天出海要用到的东西。

    “干嘛呢！”

    洛淮鸢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紧贴着墙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洛玉声靠在门口，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回来了，洛淮鸢稍微松了口气。

    “没什么，收拾东西，怎么师父没抓到你”洛淮鸢明知故问，洛玉声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本抓到。

    “爹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跑得过我这太平村第一飞毛腿，估计现在正在外面到处找我呢。”洛玉声得意洋洋的将她的腿举起来，撑在门框中间位置。

    洛淮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师父这么多年来也是够辛苦的，明明一身好轻功，还要每次装作抓不住洛玉声的样子，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收拾东西要去哪里呢”

    “明天和大龙去围山村。”洛淮鸢走到院子里，站在两根鱼叉面前，挑了其中一支用手捻了捻叉头的利尖。

    “你去那地方干什么”洛玉声不解。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要从围山口出海，帮大龙抓龟。”洛淮鸢白了洛玉声一眼，把选好的鱼叉拿进了房间。

    洛玉声一听是这事，立刻换了副喜笑颜开的嘴脸马上献殷勤到:“来来来，让我来让我来，这么辛苦的工作，怎敢劳烦你老人家动手准备呢。”

    “不用不用，你少惹些祸来让我帮你善后就行了！”洛淮鸢不让洛玉声帮他收拾，一把拦住她跃跃欲试的双手。

    “唉，我这上辈子不是前几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分，能有你这么个弟弟，以后你要是闯了祸，放心，姐姐我也帮你扛！”洛玉声拍着胸脯保证，此情此景有些眼熟。

    “你别在这卖乖了，你去看看师父回来了没有，可千万别让他发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对了明天还是师父问起来，你就说我……”

    “明天我就说你去帮大龙修渔船去了，放心这种级别的大话对我来说言简意赅，我有数。”洛玉声又乱用成语，她知道洛淮鸢不想让洛三聪知道，所以需要帮他打好掩护。

    “你快去门口候着，等会儿师父回来了，就给我打个暗号。”洛淮鸢做了个让她赶快走的手势。

    “得令！”洛玉声听话地跑出房间，然后又立刻返回把脑袋伸进窗户里:“你是不是现在特后悔把那龟给放了，早知道不如炖了还能让老爹补一补。”

    洛淮鸢极度无奈的望向洛玉声，洛玉声吐了吐舌头，害怕洛淮鸢生气反悔不去就糟糕了，便又再次离开:“你先收拾，先收拾，不打扰你了，我去门口给你守着。”

    洛淮鸢清点着要带的东西，到了第二天，洛淮鸢随大龙到了围山村，大龙二叔的小渔船就停靠在海滩上，有几个小孩子在海滩上捡海货，今日海上起风有微浪。

    “怎么起浪了，淮鸢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大龙有些害怕，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过去从没有起浪时出过海。

    洛淮鸢掏出一根布条举在半空中试了试风速和风向，觉得这风浪不大，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于是他就对大龙说:“那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在这里等我就好。”洛淮鸢想尽早了结此事，今天出海万一抓不到，明天还得来。

    洛淮鸢独自将船划到了大海中央。洛淮鸢三下五除二地脱下了衣服直接跳入水中。按照这蟒金大虎龟的习性，一般是会藏在礁石的缝隙处。洛淮鸢在水里扑腾寻觅，但他几乎翻遍水底的石头，不料却还是没有找到。

    洛淮鸢来来去去，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仍旧毫无收获。洛淮鸢有些累了，他回到船头拿出竹筒大口大口饮着水。这大虎龟难寻也是在意料之中，不然它也不会如此精贵了。

    正喝着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有两三个不大的黑点在海上出现，从洛淮鸢的侧面朝海滩进发，以惊人的速度，越来越近。

    洛淮鸢通过外形判断出那黑影原来是船，而且定睛一瞧竟有三艘那么多，那船身是黑色呈梭子状，而船帆是红色，上面好像有白色的图形。

    这三艘船借着风力和特有的船型，在海面上行驶得非常快，等到更近些的时候，洛淮鸢才看清楚那白色的花纹是什么:上面画着露出獠牙的魔鬼鱼头，还有四把刀朝着鱼头和一些不像闽州当地的样式和花纹。

    洛淮鸢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赶紧“扑通”一声扎进水里，躲在渔船后面以免被对方发现，小心翼翼的观察那三条船，那是海盗才会用的特有的梭形船，这种船的速度快而且灵活。

    眼见着那船朝围山村开去，洛淮鸢觉得大事不妙，也心急火燎地赶紧重新回到船上，悄悄跟在那些人后面。

    海贺帮的那三艘船一靠岸，船上面的人纷纷拿着武器下船，气势汹汹地超着围山村的方向冲去。

    洛淮鸢的船速没有那么快，他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这边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刚把船停靠在沙滩上，就看见先前在海滩上玩耍的孩子倒在血泊之中。洛淮鸢上前去探查，殷红的血液将沙土浸润地异常粘稠轻而易举沾上了他的鞋底，那些孩子已经断了气了。

    洛淮鸢还来不及为这些无辜的幼小生命哀悼，他忽然想起还没看见大龙的身影，难道他也遭遇那帮人而遇害了吗洛淮鸢立刻起身四处奔走，急忙却又不敢大声的喊，他害怕把那些海盗:“大龙，大龙，你在哪里”

    “淮鸢……”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一座礁石后传来。洛淮鸢捕捉到了声音的方向，赶紧朝着那位置跑上前，在那里，他看见大龙被吓得全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当时他正好躲在石头后面休息，海贺帮也就没有发现他。

    “大龙，你没事吧”洛淮鸢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全身一晃眼，看起来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那些人，杀了好多人，他们，杀了那些孩子，是他们杀了那些孩子！”大龙被吓得精神有些错乱，毕竟刚刚他亲眼目睹了那群暴徒的恶行:大龙当时正在石头后小憩，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后，他从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就看见那些歹徒下了船后不由分说地就抓住那些孩子，一刀便将他们捅死后扔在地上。

    “那些人呢”洛淮鸢接着询问。

    “我看见他们往村子里去了。”大龙指了指那些人去的方向。

    “你快回去，不要出来！”洛淮鸢交代完这句话就准备走，大龙一把拉住了他。

    “不要去，他们有刀！”大龙的声音都在颤抖，一想到那些人杀人的场景，就让他不寒而栗。

    “别怕我有办法的，大龙你听我的，赶快快走！”洛淮鸢拍了拍大龙的肩头，立刻头也不回的跑了，这群暴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是洛淮鸢不能忍受的，如不阻止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那群人一到村口立刻兵分三路，冲进村子里，一言不发见到人就杀，毫不留情。一时间，小孩的哭声、大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鸡飞狗跳，血光满天浸润土墙三分。

    村子里连报信的来不及，有的人听到动静，才刚一探头就立刻被封喉。村民们四下逃窜，可是他们却早已被几面包围根本没有出路。

    一个老人因为跑不动摔倒在地，后面的凶徒追上来正要一剑向他刺来之时，凶徒忽然一下子被后面传来的一股力量击倒在地。

    洛淮鸢蒙着面从老人身后飞出来，一脚把凶徒踢倒在地上。凶徒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剑对准洛淮鸢，洛淮鸢一侧身，一下子夺过对方的剑，将他的手臂往外一折，那凶徒一声惨叫瞬间痛苦倒地。

    其他人看见了全部往这里跑过来，洛淮鸢赶紧扶起地上的老人急忙说:“老伯快跑！”

    所有人都朝着洛淮鸢扑来，洛淮鸢凌空一跃，翻到三个人身后，剑锋平滑一挥从后面切断了他们的脖子。

    这下彻底惹怒了剩下的人，他们全部同时攻击，洛淮鸢在人群的缝隙中，用变幻莫




30、始·机会
    长安，正阳殿上的气氛异常紧张，宇文昊正在听取兵部汇报从崖州方面传来的最新的海防简报。

    所以有人都紧锁着眉头，崖州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海贺帮的确是让人惶恐不安，也是朝廷一直以来的心病。

    “启禀圣上，崖州近岸忽然出现了一队海贺帮的匪徒，已在崖州屠杀了十七户人家，这帮人是流窜式作案，每到一处就会将当地村子里的所有人杀光并掠夺财务后就迅速撤退，当地官府每次都来不及防范，难以将凶徒捉拿归案。”兵部尚书蒋之慎接到崖州的急报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进宫面圣。

    “这么多年来，海贺帮都只是上岸后偷偷摸摸抢夺一些财物，连与崖州府正面冲突回数都屈指可数，为何会忽然又开始杀人了”宇文昊也甚是难以理解，况且这十年来海贺帮一直没有大的动作，本以为从此以后双方能够相安无事，没想到他们依旧是死性不改。

    “回皇上，这海贺帮向来是穷凶极恶之徒，会杀人也不足为奇。”此时已是丞相的项楚尧说到。

    “圣上明鉴，丞相大人话有一定道理，可臣看来这海贺帮忽然如此猖獗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近几年，我朝对对他们的整治手段太过于仁慈。”蒋之慎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蒋爱卿不太赞同现在对海贺帮实施的政策”宇文昊问道。

    “回皇上，我大周从立国以来无论是应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一向都是恩威并施，且立场也强硬十足，反倒是对付那些流寇显得有些过于放纵，只有恩而忘记了威。”蒋之慎是军营出身，他一向对外敌赞同用强硬手段应对。

    “海贺帮消停的这几年，朕也一直都想对其进行招安，大动干戈也只会让百姓受苦，虽然没有与他们达成协议，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平安度日。可现如今看来倒是养虎为患了，看来朕的苦心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和珍视的。”宇文昊也很是头痛，海贺帮以前也总是冷不丁的冒出来，当年花了大力气才将他们驱逐，这才消停了几年，没想到他们又开始兴风作浪。

    “皇上仁慈，海贺帮只不过是一帮海盗强匪，招安无异于扬汤止沸，对待他们越是心慈手软就越是变本加厉，臣恳请皇上下旨，组建海军彻底围剿海贺帮！”现为伏波将军的肖明勇也积极向皇上建言献策。

    “海军”宇文昊的眉头一挑。

    “没错皇上，就是海军，我大周虽以武立国，可是海军一直是我们的薄软环节，战斗力较其他都属于下品，所以才会让这些鼠辈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要是我们也有强大的海军，臣相信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像海贺帮之流的乌合之众了！”同样作为军人的肖明勇，自然也倾向以武力来解决问题。

    “组建海军固然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组建军队需要投入大量人员、银两、精力，在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实现。”项楚尧何尝不知这是以绝后患是最好的办法，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组建一支军队谈何容易，而现下的问题又是迫在眉睫要解决的。

    “臣也赞同项大人的观点，放眼朝野几乎没有能在短时间内操练出一支海军的将领，如果仓促之间随意选定一个人又无练兵之才，浪费朝廷的军费不说，还会错过阻击海贺帮的最好时机。”蒋之慎似乎是在佐证项楚尧的看法，为此观点提出论据。

    宇文昊俯视整个大殿下面整齐站立的大臣，不经意间轻轻皱起眉头，眼珠略微闪动，大略扫射了一番，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自己太了解这些人了，谁有没有这个能力，他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

    “众位爱卿的提议朕都知道了。”宇文昊思虑了片刻当下做出了决定:“蒋之慎，传朕旨意，崖州以及周边的闽州和泉州做好防御军事准备，加强沿海巡逻和来路不明人员的清查，一旦发现问题及时上报，另外让三州的刺史抽调一部分人支援各郡，至于组建海军一事，朕再斟酌一下如何推行。”宇文昊觉得组建海军兹事体大，且众位大臣的顾虑不无道理，因此不宜当下作出决断。

    “退朝吧。”宇文昊起身离开，李满紧接着宣布退朝。

    下了早朝以后，宇文昊回到明德宫批阅奏折，而李满则侍奉在侧，旁边还站着他的小徒弟庆喜。

    “海军”宇文昊一个人念念有词，批阅奏章的笔悬停在半空中。

    “李满，把户部呈报的国库明细和还有东海瀛国海战的存档给朕找出来。”其实宇文昊今日在朝堂上，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盘算。

    “诺。”

    李满带着庆喜去翻找宇文昊要的东西，尤其是瀛国的材料都是先帝末年间的事了，找起来甚是费劲。

    “皇上怎么想起要看瀛国的东西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找起来可真麻烦。”庆喜被生灰的文档呛了几下，不由得抱怨一句。

    李满“啪”的一下用手重重的敲打庆喜的脑袋:“小东西，不想活了，叫你干什么你就只管去做，哪儿这么多废话，小心我把你关到泅幽阁去，让你受几天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