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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会作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刘晋进

    “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国内还没上市呢。”见陈尚东发愣,那人热情解释道,“对了,你的身份证”

    陈尚东递过身份证,那人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击一顿,“好了,拿去吧。”

    “可是……”

    “别可是啦,人家都说这是你的手机,你自己反倒不认,这是什么道理”那人笑道:“你知道吗楼上整层都是证物,他们为什么单说这是你的吃饱了撑的”

    “好吧。”陈尚东瞥一眼他胸前的证件,上写“贺军”两字还有编号,于是收好身份证和手机,“麻烦你了贺警官。”

    贺军摆摆手,“应该的,走吧。”

    回到公安大楼,陈尚东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车到半路,陈尚东停下,从挎包里拿出塑料袋迎着日头端详手机。

    真是最新款的苹果哎,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手机为什么那些小偷都指证这台手机是自己的漏洞如此明显警察也不怀疑

    算了,指不定哪天警察醒悟过来就会追回去的,权当自己保管几天。

    这么一想,陈尚东顿时放松,轻快地骑车返回学校。

    回到学校还没放学,他背着挎包直接回办公室,见周围没人,将塑料袋往柜子里一丢一锁,再不理会。

    又一次人口普查即将来到,陈尚东在周五将招生办的文件宣读后,一再强调全班都要交户口本复印件,说招生办要求在下周三前完成户口审核,请同学们一定要高度重视。

    下课后他收拾行李,带着两盒补品直奔老家。

    陈尚东老家在向阳县火塘乡红卫村,从市里坐火车过去要四十来分钟。

    火车晃晃悠悠,陈尚东归心似箭。

    两月未曾回家,也不知家里如何父母身体可好

    进村时暮色降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处处显得宁静高远。

    陈尚东一阵激动,奔波来去还是生养自己的家乡最好最舒适。

    有村人对面而过,陈尚东都客气地招呼。

    村人都笑着打趣说知识分子又回来蹭吃蹭喝喽。

    陈尚东笑笑不以为意。

    走进院子,嫂子何桂珍抱着两岁多的侄女指着一角结着果子的梨树教她说话。

    侄女转头见他回来哇哇乱叫,嫂子回过头来笑道:“尚东回来了”

    陈尚东放下手里的东西点头,“回来看看,琴儿乖不乖来,叔叔抱抱。”

    侄女陈琴张开双手,陈尚东接过来亲一口,“琴儿真香,想叔叔没有”

    陈琴说话有点晚,这会儿还只晓得“叔叔叔叔”地叫,双手在他下巴处抓来抓去。

    何桂珍笑道:“还是我抱吧,别把你下巴抓烂。”

    陈尚东不依,“没事,我多抱抱,不然她会忘了我。”

    母亲李芳听到声音端着簸箕出来,笑问道:“东儿回来了”

    “妈,爸呢山里干活还没回来”

    母亲拿着簸萁摇动里面的米,碎米掉下来被院里的几只鸡抢着叼走。

    “他除了那座山还能去哪你坐会,兴许马上就回。




第十五章静夜思
    一家人饭吃到一半时,陈尚荣回来了。

    又是陈琴最先发现,举着双手嗷嗷直叫。

    陈尚荣抱起陈琴,“尚东回来了”

    陈尚东望着明显清瘦的哥哥,心里唏嘘不已。

    当年哥哥本有机会就读教师进修学院,为了自己能顺利读大学,不得已放弃成为教师的机会,选择务农在家,接着招工进了厂。

    陈尚东鲁省归来得知自己被计旷工,一度想要离职,可为了延续哥哥的梦想,才甘心忍受冤屈继续当老师。

    当然,高中的班主任对他的影响也是另一方面。

    而父亲阻止陈尚东质疑化工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当时哥哥属于特招,虽然身材标准力气不小,可视力终归偏弱,这是承了对方人情的。

    陈尚荣抱着陈琴上桌,弟兄俩杯来盏去,喝了不少白酒。

    见弟兄俩聊得开心,父亲陈朝贵也来了兴致,倒满白酒重又加入战团。

    “看到你兄弟同心,我很高兴。”陈朝贵老怀甚慰。。

    李芳在旁抹眼,“东儿就是矮了点,也怪那时家里穷,在学校一餐饱饭都吃不上。”

    彼时家里穷困,陈尚东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学校经常晚饭四两米饭还不够,又打四两舍不得吃,留到晚自习结束当宵夜吃。

    “你咋知道我吃不饱饭”陈尚东奇道。

    “那个赵科,读书时来过家里的,前段时间又来找你,随口就聊起了这些,我当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李芳掀起衣角擦泪。

    陈尚东了然,原来赵科先来的家里,难怪知道自己任教的学校。

    陈尚荣劝道:“妈,你也别哭了,如今不都好好的么”

    何桂珍也劝了两句,李芳才止住眼泪。

    父子三人继续喝酒,天南海北乱扯。

    一桌晚饭虽然菜品简单粗疏,气氛却格外暖人。

    陈尚东沉浸其中,浑不知自己喝下多少。

    “尽兴就好,非要把东儿灌醉”

    还是李芳站出来说话,才阻止了陈朝贵继续倒酒的企图,一顿晚饭就此散席。

    入夜,陈尚东睡在自己逼仄的房间里,听着屋外凉风拂来梨树飒飒作响,心里长草一般难以宁静。

    林楠容和杨思海说自己心里有人的话,他都没有否认,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什么样的感情。

    长久以来他确实很想见到一个人问几句话。

    她不是自己的高中或者大学同学,而是初中同班同学。

    见到她之后,他想问她近况好不好,是否已经对自己当年的无礼释怀。

    那段青涩的岁月他曾不止一次午夜梦回,却对谁也不曾提及,生恐别人笑他,初中十几岁小孩朦朦胧胧的那些算得了什么事

    令人遗憾的是,那个女孩一直泯然于众不知下落。

    那是个毕业即失联的年代,更何况那个女孩初中毕业前一月就辍学回家了。

    女孩名叫常春蕊,时任班里的文娱委员,留着长长的马尾巴,发上一根白色丝带,落落大方清丽脱俗,就这样站在阳光里对他微笑。

    那是多美好的一种感觉啊,那时的陈尚东给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当时家里正是经济最困难的时候,负担两个小孩读书已经濒临极限,所以懂事的陈尚东不敢拿父母给的血汗钱荒废在谈情说爱上,而是一心一意扑在书本上不敢分心它事,只偶尔把目光投注到那个仙女一样的工人家庭女孩身上。

    读初三时,一次偶然的机会,陈尚东目睹常春蕊挽着一个男孩的手臂有说有笑,心里感到了极度的痛苦。

    一次不礼貌地拒绝常春蕊借笔记后,他果决地将这份关注深埋心底,再不去触及。

    那个年代,一旦失联,就如泥牛入海再无法重聚。

    读大学后,陈尚东再没那个女孩的任何消息,周围也没人知道常春蕊去了哪里,做的什么工,情况如何,他的心里也逐渐波平浪静。

    如若这样慢慢淡去倒也罢了,充其量只是少年情怀的一种缅怀。

    偏偏三年前与赵科小聚时,陈尚东听他提及常春蕊辍学是去开饭店,心里才平地生波。

    “辍学开饭店做老板娘她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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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县城小聚
    “爸,你们这是……”

    “先干活,等会告诉你。”

    陈尚东见父亲不说,只好埋头锄地。

    父子俩忙到日头西斜才收工,中餐仅以两个糍粑烤了对付。

    下山后,两人路经楚江,陈朝贵指着缓缓流淌的楚江道:“看看。”

    陈尚东见不远处有五六个身穿连体皮裤劳作的村人,不由问道:“爸,他们这样挖沙没人管”

    “谁管农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什么好管的”

    “话不是这么说,矿产资源属于国家,要有县里工商部门核名、国土资源局办证、安全管理局审批和环保局测评才能开采。若是个人,还得工商局预先核准才行。”

    陈朝贵不信,“你那是国家的规定,县里还没明确章程,真的,你水伯专门去县里问过的。我俩琢磨着凑钱买台挖机采砂石卖掉,你是有单位的人,看这主意中不”

    陈尚东陷入沉思,片刻后两眼一亮,“爸,我前段时间在鲁省见到有人用船采砂,正要不我去县里问问赵科若是可行咱们干脆买船去下游采砂,总比在这渡口好得多,明目张胆招人闲话不说,砂石的质量和产量也不行。”

    “你什么时候去的鲁省去那做什么”

    陈尚东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差点露馅。

    “一个同学结婚,我过去喝杯喜酒。”

    “你看看,同学都结婚了,你还没个对象。”

    陈尚东哭笑不得,“爸,你把话扯哪去了”

    陈朝贵早年做过村干部,眼界还是有的,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这用船采砂,真比挖机更好贵不贵”

    “我要问问才晓得,按理说船的采砂量肯定强过挖机,至于价格嘛,估计不便宜。”

    陈朝贵想想道:“那得再凑钱啊你水伯会同意么”

    “集资嘛,他不同意咱再找人呗。不过我得先问清楚这事违不违反国家规定。要能行的话就找亲戚或者村里关系好的一起集资,咱哥也能来这做事,总比待在化工厂里强。”

    陈朝贵觉得有理,“你啥时去县城”

    “马上走。”

    “赵科去县城上班了”

    “好像才从乡里调过来。”

    “这小子行啊,才两年就去了县里”

    “他父亲……”

    陈朝贵打断道:“话不是这样说,他父亲怎样是其次,关键他有能力人家才会看在眼里,对不对得,你去问问,我也要跟金水商量。”

    事不宜迟,陈尚东回家收拾衣着后,径去化工厂门口等班车去县城。

    去县城的路正好经过火塘乡中学,陈尚东在车上看着就读三年的母校,心里有些感慨。

    这所学校自打毕业后他再未进去过,不晓得里面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再次闪过多年前的那一幕。

    马尾巴、白丝带,常春蕊站在阳光里笑问,“陈尚东,能把你的笔记本借我看看吗”

    “来来来,买票了,去向阳县城的买票。”

    售票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陈尚东搓搓眉头在心里自我安慰,“这种小事,或许人家压根没放心上。”

    红卫村距离县城不远,也就三十里地,车行四十分钟便到。

    “蝌蚪哥,你在哪我,陈尚东啊。对对对,就在一桥这里。”

    挂断电话,陈尚东看着熟悉的向阳县城,好几年没来,还真没什么变化。

    卧龙山依旧巍峨高耸,八仙亭依旧观者如潮,五老庙依旧香火云集,就连这一桥上也还是那么多人垂着钓竿悠闲自在。

    既然都没变化,那这时光去哪了

    陈尚东看着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厦有所明悟,时光都凝聚在商务大楼和来往人群的时髦衣着上了。

    正思虑间,一辆桑塔纳开过来停住,车窗缓缓摇下,一张胖脸探出来笑道:“哥们,等久了吗”

    陈尚东咧嘴笑道:“蝌蚪哥,你咋又胖了一圈”

    “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能不胖么上车吧。”

    陈尚东上车,“这



第十七章敲定大计
    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鸡鸭鱼羹,野菜时蔬,一应俱全。

    两人等服务员出去后重新落座。

    “点这么多菜做甚”

    赵科夹一块鸡肉入口,含混道:“咱俩慢慢聊,喝到店子打烊也无妨,这老板跟我熟得很。”

    陈尚东夹口蔬菜进嘴,“你刚才说常春蕊”

    “对啊,”赵科点头,转而狐疑道:“你有点奇怪啊。”

    “哪里奇怪”

    “你对她有意思。”

    陈尚东撇嘴道:“无稽之谈。”

    赵科伸筷虚点,“还说不是你反应有问题啊,刚才我只提了一句,你连酒杯都拿不稳,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别胡说,”陈尚东安之若素,“酒杯滑溜溜的,拿不稳正常。”

    “真没有”

    “真没有。”

    赵科不再逗笑,正色道:“常春蕊,了不起呢,开三年饭店后自学考上市财经学校,前年毕业回家休息两个月就直接去了南方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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