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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行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万木春

    如果某家豪强世族蓄意挑衅既有秩序,州刺史、郡太守、县令等官员,尚能拥有一定的裁判权力。根据官员的自身能力强弱,他们或者拉拢其它豪强灭掉挑衅者,或者支持其仇家削弱挑衅者,或者请求朝廷调兵镇压挑衅者。一般来说,炐朝官员普遍不愿参与江湖恩怨,但若是把他们逼到了退无可退地步,官员们也会偶尔露出獠牙。

    可镇压某家豪强世族是一回事儿,门阀江湖的集体舆论是另一回事儿。

    一旦门阀江湖达成利益共识,他们的结论就是民心所向。

    在世人眼里,门阀江湖的政治力量和军事力量,才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汪洋大海。

    郁县令若敢真心实意站队一品堂,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当消息传到他的老家,郁县令全家老小肯定大概率莫名其妙遭遇某某山贼、某某水贼的袭击。郁县令而后若不能及时与一品堂划清界限,郁家必然很快就凄惨到“男人死绝,女入娼籍”。

    门阀江湖甚至不必因之脏手。

    好似应京的虎龙帮,以及盘踞渡口为祸的戎二河,门阀江湖社会有无数专业干脏活的背锅侠。

    郁县令清醒明白玉皇山屠魔大会的意义,他不愿站队一品堂,也不敢站队一品堂。

    可是,郁县令更晓得翠海县的特殊性。郁县令固然不懂也不愿意懂轮回者之间既斗争又合作的复杂关系,却亲眼看见一品堂送给空狱门无数新式火铳和翡翠、玉石、珍珠、象牙、貂皮等财货,双方隐隐约约有着共同立场。

    收到州刺史的谕令之后,郁县令顿时感觉头大。

    郁县令诚然不敢得罪门阀江湖,可他也不敢得罪空狱门啊空狱门的宝刀,从来都不优柔寡断。

    左边是死路,右边也是死路。

    郁县令焦躁地乱揪头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郁县令甚至啪地一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你读什么书,考什么科举,这下把全家性命都搭上了吧!”

    可是,再恼再恨,也得面对现实。

    郁县令乱七八糟发泄一阵儿,复又对着铜镜,努力挤出无害的笑脸。而后,郁县令拎着州部发来的文书,快步赶到空狱门总部,向贺路千请示:“刺史谕令各郡县揭发一品堂的罪行,敢问门主,我县该如何回复”

    贺路千翻了翻济州刺史签发的文书,反问郁县令:“你觉得该如何答复”

    郁县令弓腰低头,谦卑态度表示:“郁某出身小家小户出身,未中举时,街边小贩都能肆意欺辱我。郁某素来愚昧没有见识,既不懂皇恩浩荡,也不懂武林江湖,实在不晓得该如何答复州部。”

    贺路千把州部文书丢到桌子上,随意说:“既然不知道如何答复,那便不答复吧。”

    郁县令悄悄松了一口气。

    对州部文书置之不理,绝不是好选择。

    但与逆势支持一品堂相比,危险无疑少了很多,最少郁县令不必全家老小遇到山贼、湖匪。

    再者,门阀江湖以及济州刺史正在演戏给炐朝皇帝看,只要郁县令别高调跳出来作死,应该不会有人揪着他的含糊其辞不放。等熬过了这一阵儿,等熬到翠海县令任期结束,此事或许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郁县令满意贺路千的处置,起身告退:“是。”

    贺路千却叫停郁县令




第088 天赋如天堑
    第088 天赋如天堑

    可惜,贺路千没有时间对萨姆会评头论足。

    贺路千也是门阀江湖的目标呢。

    八月初拖到十月末,门阀江湖迟迟正式启动了除魔卫道行动。

    经过三十余家门派协调,由岳山派掌门的三弟子舒立言,亦即岳山小三侠的师父,率领五十余名少侠或名侠赶赴翠海县镇压贺路千。

    但舒立言等五十余名侠客,出乎意料地没有利用侠客们远超人类肉身极限的速度,杀气腾腾地冲到翠海县与贺路千速战速决。恰恰相反,五十余名侠客不慌不忙赶路,途中每到一郡一县,舒立言甚至还有闲心情接受地方名侠的宴请。实际速度,连驿站送信的马夫都远远不如。

    据说舒立言时而和蔼可亲地慰问地方豪强,时而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般收集一堆九假一真罪证,疑似准备以道德手段和物理手段双重镇压贺路千,把本次除魔卫道行动修饰为铁证如山的义举。总体而言,舒立言等五十余名侠更重视收揽江湖名望,而非针对贺路千精心布置一张严丝合缝的大网。

    给人的感觉,舒立言好似比昔日玉皇派徐掌门还要轻视贺路千。

    但话说回来,舒立言也的确有资本轻视贺路千。

    舒立言是成名多年的六州盟主,且出道以来几乎没有败绩。许多版本的武林江湖排行榜,都把舒立言排到天下前十之列,有些榜单甚至把他捧到天下前五。

    而与舒立言同行的,还有神拳门掌门桑兴清、舒立言妻子舒三娘、跋陀寺达摩堂首座寒灰法师、清虚观第四代嫡传弟子李时伯等一流高手。

    舒三娘、寒灰、李时伯也就罢了,他们即使偶尔名列武林名侠排行榜,性质也像玉皇派徐掌门那样名不副实。

    但神拳门掌门桑兴清就不得了,桑兴清是岳山派掌门的知交老友,据说两人不仅秉性相近,武功也相差不多。岳山派掌门更曾三番五次为桑兴清吹捧,说他其实仅能胜桑兴清半招,天下第一虚名实在受之有愧。许多版本的武林江湖排行榜,都把桑兴清排到天下第二的高位。

    桑兴清与舒立言联手,再加上五十余位名侠辅助,世间有谁能敌便是岳山派掌门与之对阵,估计也要败下阵来。

    世人眼里,舒立言等五十余位名侠组成的除魔卫道队伍,完全可以横行天下。

    舒立言、桑兴清等名侠,意料之中很快带给翠海县无边无际压力。舒立言走的很慢,十月末走到十一月末,他们才慢悠悠晃到燕来郡隔壁的浮山郡。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感,却在舒立言启程次日,就声速般飞到翠海县。舒立言和桑兴清的威名实在太恐怖了,他们无须亲自抵达翠海县,就吓得翠海县百姓恐慌不安。

    翠海县人心惶惶,空狱门也人心惶惶。

    整个十一月,几乎每日都有空狱门弟子逃出翠海县,提前与空狱门划清界限。

    或许有人说,这些临阵而逃者,意志不坚定,对空狱门不忠诚,他们想逃走就逃走罢。舒立言危机正好可以当作一场试炼,淘汰一群投机者,以大浪淘出真沙,以烈火炼出真金。

    贺路千却不这样想。

    一个国家,一个组织,一个公司,有理想有忠诚的核心骨干始终是少数。便是地球二十一世纪,各种思想、主义、鸡汤,盈篇累牍地年年月月宣传,又能有多少人愿意为国牺牲呢何况,空狱门的架构目前更像一家公司,想让员工为公司牺牲更难。而且,你凭什么让员工为公司无怨无悔牺牲呢。

    空狱门需要忠诚,也必须善待忠诚。

    却没有必要奢望所有弟子都对空狱门忠诚。

    对于百分之九十的空狱门弟子,以利益为钩,钩住他们;以制度为鞭,监督他们,就够了。

    怀着这些念头,贺路千及时站出来安抚人心,分批集训,模拟演练,尽力提高空狱门弟子的士气。

    可惜,精神激励无法抹除绝对武力差距。

    空狱门的地狱,实在太差了。

    贺路千于七月从燕州归来,至今已有四五月时间。可当贺路千考核空狱门弟子训练成果时,却郁闷发现时间仿佛停滞,一群表现优异的空狱门弟子,全都齐刷刷停留在6战门槛之外。

    6战不愧是象征人类肉身极限的门槛,它无情地把两三百空狱门弟子拒之门外。甚至拜入空狱门之前就有5战实力的那位衙役捕快,他努力锻炼了一月又一月,却非常遗憾地至今停留在5战档次。贺路千无私公开的《五虎断门刀批注》《断虎刀法笔记》等武功秘籍,仿佛丁点儿效果都没有。

    空狱门弟子的平均修为,间接表明贺路千的近代武学体系妄想尚停留在起步阶段,无法真正意义促进空狱门弟子的修炼效率。

    为何如此呢

    或许需要天赋背锅。

    天赋不是主观臆想,而是客观存在的某些优缺点。

    就像地球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体系,同样的中学课本,同样的大学课本,偏偏有些人是学霸,而另一些人是学渣。有些学霸,玩游戏、不熬夜、不近视,高考分数随随便便就能飙到680分之上;而大多数普通学生,又熬夜



第089 脑袋高悬竹竿上
    第089 脑袋高悬竹竿上

    完整的情报系统,最少需要凑齐搜集、整理、传递等三项要素。而宫千钧的情报分享,仅仅把部分原始资料和结论性的报告抄送给空狱门一份,并不涉及内部如何收集情报、如何整理情报。

    一品堂燕来郡分部直接联络一品堂驻翠海县使者,使者则每隔三日或者七日,再把燕来郡送来的情报资料交给空狱门。这套情报合作流程,数月来一直顺利运行,不曾出现过什么差错。

    但今日,一品堂使者却突然惊慌失措求见贺路千,说济州各郡各县的一品堂情报组织突然间全面暴露,已经被门阀江湖拔除了无数暗哨棋子。燕来郡分部,也遇到了门阀江湖的蓄意袭击。所幸,门阀江湖低估了秦真鹤等轮回者的底蕴,众轮回者险而又险杀退了袭击者。

    此时此刻,济州情报网络已经全面崩盘。

    一品堂收集情报的潜伏者,被门阀江湖成群结队拔除;一品堂整理情报资料的中转站,也被门阀江湖彻底摧毁。燕来郡分部与翠海县的情报传递,虽然尚能勉强正常运作,却已没有什么情报资料可以传递。

    贺路千询问济州情报网络崩溃细节,一品堂使者则意料之中一问三不知。

    却是门阀江湖的反攻倒算,把一品堂打蒙了。

    最少,济州情报分部的全面崩溃,让所有轮回者和土著雇员都不知所措。

    空狱门的情报组织只能顾及翠海县,失去了一品堂的情报共享,便失去了视野。翠海县之外的世界重回迷雾状态,贺路千只能凭经验猜测门阀江湖的新动作。

    一品堂使者提出建议:“浮山郡暗哨最后拼命传出来消息,说舒立言亲自围杀当地的一品堂情报据点。以结果逆推缘由,舒立言蓄意放慢脚步,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掩蔽捣毁我一品堂的暗中行动。”

    “一品堂经此大劫,济州全面陷入被动,无法再稍稍牵制舒立言等名侠。这时候,舒立言极有可能加快速度,突然趁乱偷袭翠海。秦香主说,敌在暗,我在明,未来非常被动。”

    “一品堂在燕来郡城经营已久,防御体系完备,贺门主不妨把空狱门总部暂时迁往燕来郡躲避舒立言的锋锐。”

    贺路千反问:“这是秦真鹤的想法”

    一品堂使者纠正说:“是燕来郡数位国士的集体意见。”

    贺路千呵呵笑了笑。

    一品堂使者口中的国士,指的就是秦真鹤、濮群、冯爽等轮回者。贺路千晓得数位地球轮回者的小心思,他们盛情邀请贺路千把空狱门迁往燕来郡城,并非纯粹关心贺路千的安心。恰恰相反,他们是看上了贺路千能够一招秒杀玉皇派徐掌门的武功修为,想借用贺路千的武力抵御随后到来的不死不休刺杀。

    与其说燕来郡分部担心空狱门的安全,不如说他们渴望借用贺路千的武力值自保。

    去不去燕来郡城呢

    任何选择,都要取决于时势发展。

    贺路千固然不晓得最新时势究竟如何了,却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勉强猜测翠海县之外的激烈对抗。

    门阀江湖有门阀江湖的局限,其内部矛盾无数,例如玄岳派是道武领袖,跋陀寺是佛武领袖,彼此谁都不服谁;又例如玉皇派与神拳门、岳山派的矛盾,等等。各大门派仿佛春秋时期的诸侯,他们异口同声反对炐朝集权同时,也不愿意见到某家门派趁势崛起。

    门阀江湖追求的是自治和共治,各家门派想的念的都是守住自家的一亩两分田。只要炐朝肯低头,鲜明态度处理一批案犯,一品堂事件随时可以烟消云散。甚至只需要炐朝皇帝明确表明裁撤一品堂的态度,门阀江湖就能后退一步与炐朝百官密切合作,在全国范围内围剿一品堂余孽。

    门阀江湖而今突然武力清除济州情报网络,要么炐朝皇帝已然屈服,裁撤了一品堂;要么炐朝皇帝拒绝低头,逼迫门阀江湖武力反抗,直接玩一把靖君侧。无论炐朝皇帝如何取舍,门阀江湖和一品堂的矛盾,都已经由舆论骂战发展到武力搏杀。

    门阀江湖肯定不会放过一品堂的燕来郡分部。

    在门阀江湖眼里,剿灭燕来郡分部的重要性,甚至有可能高于镇压贺路千。

    贺路千倘若把空狱门迁往燕来郡,岂非白白替一品堂挨刀子

    还是算了吧。

    不容置疑语气否决了一品堂使者的提议,贺路千继续以不变应万变态度,耐心等待舒立言或其他甚么名侠的恶意来访。

    闰十一月初九日,空狱门情报组织迟迟探得舒立言的行踪。

    舒立言武力清除一品堂情报网络之后,他的确加快了速度,可绝对速度依然非常慢。大约耗费了十二三日时间,舒立言等五十余名名侠才由浮山郡抵达燕来郡的峰山县——峰山县与翠海县相邻,且其南方边界距离翠海县城仅三十余公里路。

    这点儿距离,对贺路千来说根本不算距离。

    贺路千此前留在翠海县不动,是因为空狱门只有他一位高端战力。一旦门阀



第090 还乡团
    第090 还乡团

    错了。

    三四十名贫民拜的不是六颗血淋淋脑袋,而是向一名锦衣青年谢罪。

    锦衣青年约二十四五岁面貌,在高台角落一侧,小厮奴仆模样感谢一对背负长剑的男女少侠。待男女少侠傲慢神情离去,锦衣青年回头望向三四十名贫民,讨好面容骤然变脸为凶狠而又愤怒。锦衣青年取过一根长鞭,走到跪地一群跪地贫民面前,满脸狰狞地训斥:“你们这群背主求荣的恶奴,没有想到我们胡家又回来了吧。”

    锦衣青年扬起鞭子,指向一位四五十岁面貌的贫民:“安老七,我胡家待你如何”

    名曰安老七的贫民,仓惶磕头求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或许因为双手束缚在背后,或许因为情绪恐惧到了极点,安老七猛烈磕头求饶时不慎失去平衡,斜着身子歪倒在地上。尽管形象如此滑稽,且腰肌疑似扭伤了,安老七仍然努力地趴在地上,向锦衣青年拼命求饶。

    锦衣青年却冷哼一声,抬起脚,狠狠踢向安老七腹部。锦衣青年的力气不小,这一脚直接把安老七横着踢飞约一米远。安老七顿时蜷缩身子瘫在地上,难受地本能干呕,依稀吐出血丝;疼痛地无法控制,呻吟不断。锦衣青年却尤不解恨,骂咧咧挥鞭抽向安老七:“吃我胡家的,穿我胡家的,最后竟敢反咬我胡家。我抽死你们这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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