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鸣鸾歌舞
“哦,哦,我这就去!”
军医一看他扯破一个角的衣裳,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出去找寻干净布条了。
白槿一刻不敢耽搁,走近军帐里的伤员,由于伤员实在众多,他每跨出一步都得万分小心,看了又看脑海里想好的落脚点。
“再坚持一下,接下去会很痛,不过你是军人,我相信你可以顶住,你要是实在顶不住……”
白槿话未说完开始四下张望起来,他在找寻着什么,突然他眼前一亮。
“你把这个咬住,想叫就叫出声,明白了吗”
白槿把案牍上的一本册子卷成卷,塞在这个士兵的嘴里,示意他死死咬住。
“白爵爷,给,这是你要的布条。”
军医看上去也有一定年纪了,他跑进来,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递出一大捆布条,大喘着气。
白槿连连去他的手中接过那一大捆布条,接到后立马跑去受伤兵士处,中间没有丝毫耽搁。
他将一条布条从中扯出,浸润了些许酒精,朝士兵的伤口擦去。
伤口在背部看上去像是贯穿伤,又带有撕裂伤,伤痕很深,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住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不行,这个伤口太深了,酒精只能擦拭伤口的边缘,伤口内部肯定是没办法了,只能试试灼烧止血了。」
军中草药没有,可是兵刃却是轻易可得,白槿找寻了一把看上去最为透亮的匕首,先用酒精擦拭着伤口。
“唔呃!!!!!”
士兵的嘴里咬着那本册子,变形越来越严重,从一个直筒状变成了扁平模样,他还在止不住的嚎叫着。
“兄弟,对不住了,接下去可能才是最疼的,你千万要挺住。”
白槿将匕首进行消毒处理,将它的刃面置于蜡烛的火焰上炙烤。
「历史啊历史你可一定要正确,虫蜡一定要是无毒的!」
待到烤的差不多了,白槿将它的刃面烫在兵士的伤口上,本来裂开的肌肤,随着烫伤,粘合起来了。
士兵吃不住这种痛,不住的流着冷汗,双手青筋暴起,眼神狰狞,紧锁眉头,一会儿,仰起半身却又瘫倒下去,随着他的倒下,紧绷的肌肉渐渐舒缓开来。
“军医,他……”
军医一搭士兵的脉象,立马露出安心的表情,他开口说道:
“无妨,吃痛太久造成晕厥,待他稍稍清醒后,老夫用针灸之法应当可以令他恢复一点元气。”
听到军医这么说,安心了许多,他用力去抽士兵口中的册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取出。
白槿也从额头处沁出许多的汗珠,他站起身,不知道救治了多少类似这样的士兵,他身旁的军医也是一刻没有闲下,照着他的方法也救治着伤员。
两人不知道忙了多久,期间白槿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撕心裂肺的嚎叫,也不知道双手沾上了多少鲜血,他只知道他能救的仅仅只有一些人罢了,那些只需要用针线缝合,用灼烧止血的士兵,多的却是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的士兵,这是他第二次清晰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伴随着地府才特有的声音走出营帐,摇摇摆摆,无力的朝前走,他不知道他该去哪里,但只要是能远离伤兵营帐就好。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一处小山丘,他再也走不动了,就坐了下来,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唯一有亮度的就只有头顶的那一片苍穹。
苍穹,它的腹内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斑斓,这些斑斓对于生活在都市的白槿来说许久未见了,说来也甚是想念,儿时的他坐在老家的院子里,奶奶就坐在身侧,他们爷孙俩,就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满天星空,不必说话,就那么安详,而现在的他只能一个人呆坐在小土丘上,看着漫天绚烂的星空,想象着自己如浮萍般的生命该怎么在这云云大唐生存下去,漫天的星罗如一弈棋局,着错一子,便落得满盘皆输。
唐朝的景是好景,只是现代的夜空虽然无星倒也和平安定,唐代的夜空绚烂美丽却也时时刻刻充满危机,美丽的东西一般都带有剧毒,此情此景也正映衬着这个道理。
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将信将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唐朝,那么自己双手沾染上的这些血迹却是要他不得不去相信,自己已经切切实实身处唐朝,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带得走的带不走的,都不属于他了,天下的一切皆为大唐天子所有,这一切自然包括他白槿的性命,他是第一次感到了孤寂无助。
“奶奶,亲人,你们在哪成器好想你们啊!”
白槿望着夜空,大声的呼喊着,声音略带沙哑,眼角处隐隐约约挂上了点点晶莹,跳动着,灼烧着他的
第五章 背锅侠
深夜,程军行营。
“大哥,怎么躺地上啊来来来,进你营帐一叙!”
程处默捡起地上的白槿,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朝白槿的营帐走去。
帐外传来“噼噼啪啪”的火焰跃动声,那是火把守夜发出的声音。
“大哥,你怎么一来边境后,整个人都像变了似的,原来的你文文弱弱的,一点也不像白叔叔的儿子,可这一趟远门让我见识到了大哥不一样的一面,以前是我爹跟我说叫你大哥,我才叫的,现在,这声大哥我叫的心服口服!”
“我原来是个怎样的人”
帐内是两个少年你一句我一句诉衷肠的情景。
“大哥,你原来吧,虽然也同如今这般文弱,可是少了你现在这种机灵劲。我当时啊,就想着白家就只有大哥你一个男丁,整日同女眷在一起自然会阴柔些,也不怎么稀奇。”
“诶嘿,哪知道现在的你,不一样了!你变得不那么死气沉沉,有了生机,你看啊,你还能制盐,听我爹说你还能提什么纯酒。”
程处默说到酒特地加重了一下咬字。
“我看你说了这么多,只有酒那句才是最重要的吧”
“大哥说哪里去了我哪里像我爹那样嗜酒如命”
白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处默。
“那便好,正愁着提纯酒挺累的,既然你不要那我倒是省力了。”
听到白槿说不打算给他酒了,他就急了,本来想着客套客套,哪知道白槿不吃这一套,他连忙开口:
“啧啧啧,别啊大哥!好东西要分享啊你看是吧”
“我看啊,不是。你还是拿好我的保证,赶紧走吧!”
“大哥话不要说那么绝嘛,你总会有要我办事的时候的……什么大哥你答应了”
程处默后知后觉,才发现白槿答应给他酒的事了,他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拿到保证了,那自己准备的那一套说辞去哪里用不过他还是心满意足的走了。
走出营帐还不忘回头说一句:
“哎,好嘞,大哥放心,你永远是我的亲大哥,今后若有所需,我程处默必为你打头阵!”
「你小子肯定也是计算好的,跟你爹一样,我一个闲散侯爵,我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我能出什么大事你跟你爹一样!空手套白狼!」
“赶紧走!赶紧走!”
“哎,哎,好嘞!”
程处默心满意的走出白槿的营帐,喧哗的营帐瞬间安静了下来,唯听的见帐外火把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营帐内,白槿已将双手清洗干净,他看着自己的那双手,看的出了神。
「战乱纷争,皆是流血伤亡,大唐王朝看来也是不甚太平啊,若是我能将边境安定下来,那对百姓来说就真的得到救赎了,嗯~还是算了,当个闲云野鹤也就罢了。」
“公主,这些活就让我去做吧。”
“不用,不过是打些水而已,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怎么能行公主千金之躯就好好坐在床榻上等着便是,红豆去去就回。”
公主的侍女红豆执意从公主手中夺过打水的金盆,公主拗不过也就将金盆给了红豆。
不一会儿,红豆带着一盆水进来了,她走得万分小心,盆里的水还升腾着白雾,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公主,婢子替您把水放在架子上了。”
“红豆,我之前偷偷溜出军营的时候,你没有受到责罚吧”
红豆听公主问起自己是否受到惩罚先是心一惊,脊背一凉,冷静下来后才说:“没有,程将军没有责罚婢子。”
“那便好,如果说你们因为我的任性受牵连,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跑出去了。”
一般的公主就算犯了事,让侍女背锅应该都不算什么大事,李萱妍的此番言论倒是令红豆她们一众侍女感到意外,有一些心软的当着公主的面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惩罚了,不肯告诉我我这就去找程叔叔跟他理论。”
“不不不,公主,是我们自儿时进入宫中到现在还从未被人关心过,像公主您这样关心我们安危的那更是没有了,我们哭是因为感动,程将军他对我们真的很好。”
红豆算她们之中心性最坚毅的,一众人中唯独她没有哭,她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守在公主身旁,所以自然的,她向公主解释着其他侍女们哭泣的原因。
“好了,不要哭了,你们再哭下去就跟外边那个白槿一样了,他就老是哭,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说完,她看向自己的手,想到刚刚白槿那个臭小子居然牵她的手,她就觉得挺生气的,男女授受不亲,非亲非故又如何能随意牵手,虽然自己是边陲小县的村姑,但也不至于开放到任男人随意牵手。
“是!公主不喜欢,我等不哭便是了!”
红豆对着公主做到保证,听到她的保证,一众侍女虽还在止不住的啜泣,却强忍着不让声音发出。
“好了,也并非说不喜欢,只是女孩子也要坚强,不能动不动就流下眼泪。”
「师父,你说娘很坚强,即使碰到生死险境也不受人威胁,更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娘,宫门不管有多深,多险,我都会坚强,我会查明你的死因的!」
李萱妍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不知道向着谁点点头,或许是她自己,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人。
两个人的愁绪,别有滋味,萦绕在这漫长而凄清的夜晚。
翌日,清晨。
“优秀的新青年就应该早起,迎接新一天美好的朝阳!”
白槿直起上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不过,一个难题马上摆在了他的面前。
“昨天晚上,这衣服我是怎么卸下来的糟了糟了,卸下来的时候忘记看步骤了,这下好了,穿不上去了。”
一个迎接美好朝阳的青年,就这样被困在了床榻上不知所措。
“来人哪!”
“县男,有何吩咐”
“大哥,跟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就是帮我看看这衣服怎么个穿法”
走进来的值守士兵以为是什么大事,还一脸严肃的走进来,一听到是教眼前这个爵爷穿衣服,感到了异常的轻松,可是一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
“这……县男,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我们这样换衣服不太好吧要不这样,我脱我的衣服然后穿起来,您照着做一遍”
“行行行!这样就好!”
「我正觉得别扭呢,你提出来那就最好了,学怎么穿衣服我还不会吗不就跟系领带一个道理吗」
半晌过去了。
“总算是穿上去了。”
歪七扭八的衣服穿在身上,就算再有官职再有身份都突显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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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跨越万水千山来见你
“啊!啊!啊!”
程处默被军杖打得发出阵阵哀嚎。
“少将军,我们已经尽量下手轻一些了,要不您把这个垫进去”
两个执杖人面露难色,其中一人从内衬里掏出一块铁板,想来应该是他的贴身护铠。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疼死我了。”
“刚刚将军在这里,我们哪里敢把这东西拿出来啊”
两人打军杖的力度一下子也变得软绵绵了,缓缓的将军杖放在程处默的屁股上,再快速抬起来,而后又慢慢下去。
程处默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了,叫声还如先前那样响彻军营,可实际上呢,一丝丝痛感都没有。
“啊!啊!啊!”
伴随着程处默的“惨叫”声,白槿开始试验他新作的牙刷了,虽然没有程处默给他提供野兽皮毛,可是吩咐谁不是吩咐呢
牙刷的刷头是用狼毫做的,白槿叫人将毛笔的头拔了下来,再以同样的手段填进镂空的那处空隙里,别说,这个方法还真的有点儿用,一根牙刷的雏形也真就有了。
他拿着牙刷走出自己的帐外就看到了一个被军杖的人,还有两个敷衍到极点的执杖人,他走到程处默的边上,蹲了下去。
由于程处默是背朝天的卧在长凳上,白槿蹲下去也就刚刚与他在同一高度,白槿还贱兮兮的当着他的面那着牙刷刷了起来。
程处默不气也不恼就那样机械化的叫着“啊”。
“嗯!牙刷倒是有点像样了,可就是刷起来不甚干净。兄弟,别装了,整个军营都听见了!我问你,军营里有木炭吗”
“有是有,只是你问这个干嘛”
“别废话了,赶紧拿来!”
“我可不去了啊!你破坏军中兵器爹都不罚你,唯独罚我一个人,你托我办事准没好事,更何况我已经再也不信你了!没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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