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藏锋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渡舟野客
欧阳家主闻言也轻轻放下筷子,掏出锦帕擦了擦唇边的油渍,缓缓说道:“既如此,我便向云公子道来吧。”一挥让一旁
第五章 红袖纳情
月华如水,本以为漫天的星宿可以掩盖住这盈月的光辉,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几股喧嚣的风吹散了遮盖这望舒的黑云,满月洒下一地的清冷。欧阳家地处北地,自然少见那见雨就长的翠竹,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几株已经枯黄的孤竹茕茕孑立。松柏樟都是有的,摇曳的树影投在清冷如水的月光里,宛若几条游鱼,全靠那穿亭而过的一股活水养活。
一桌上好的酒菜尽管依旧可口但却没有几人品得出其滋味了,欧阳红袖的掩面而去和云藏锋的我不答应让整个宴会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欧阳家父子自然是吃不下了,龙灵胃口本来就小,每一样菜只尝了一两口伴着半碗米饭就已经果腹了,放下碗筷,无奈的看着一旁大块朵颐的云藏锋,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苦还是该甜。若是该甜吧,偏偏这常常把人感动得哭的坏人的桃花运好得让全天下大多数的男人都羡慕;若是该苦吧,偏偏自己的这位夫君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百般千般的好,甚至好得自己都能够容忍他命所犯的桃花。酒宴之上就只剩下云藏锋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着,那瓶上好的西凤却是没人再动过。桌子上的菜肴虽然都是稀松平常的家常菜却也架不住欧阳家厨子的艺好,云藏锋吃得酣畅淋漓,如不是顾及到欧阳家主铁青的脸色,恐怕就要叫出一声好来。等到欧阳家主又喝了两碗茶,云藏锋才停下的筷子,满意的看着还剩下一些菜汤的空盘,往椅子上面一靠打了一个饱嗝,对欧阳家主说道:“多谢欧阳家主的款待了,这顿酒宴美味非凡,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想带着内子先告辞了。”欧阳家主也是十分无奈,女儿生了怪病,好不容易寻到这份解药,可是这小子却是不愿意做这份解药。又不可能杀了他,如果这样做的话,恐怕爱女一生无望了。欧阳家主无奈的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仆人撤下酒席然后将客房收拾出来让云藏锋和龙灵歇息,之后便离去了。
等到欧阳家主离去,云藏锋才对龙灵说道:“这欧阳家主的脾气真是好,我这般拂了他的面子还以为至少他会发发脾气或者不让我们吃饭的。没想到他竟然沉稳如斯,一点也没有发作。”龙灵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如同你这般小肚鸡肠么欧阳先生那是大度,不愿意与你计较,这叫做有气量。否则也不能掌管这么一个偌大的家族了。只是你不答应他做他的上门女婿,只怕我们是一辈子走不出欧阳家、欧阳堡了。硬闯铁定没戏,不说那成百上千的劲弩布袍人,单单是两位欧阳公子就能看出来武艺不凡,更别说这深不可测的欧阳家主了。”云藏锋闻言嘻嘻一笑:“其实,一辈子与你待在这欧阳家也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我们两个日日快活。生生孩子,练练功夫,打情骂俏,日子倒也逍遥快活。至少还可以待到欧阳家大小姐病症犯了,到了那时,恐怕你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龙灵见不得云藏锋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立刻反讥道:“谁要与你生孩子了再说了,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柳姐姐,一辈子待在这欧阳家,你舍得”云藏锋听到柳问情的名字,心里发苦,不禁苦笑道:“你又何苦这么问我又骗不了你,问了不是给自己添堵么舍得不舍得倒是不紧要,这是我的债,终归是要还的。只等寻到了柳姐姐,她打我骂我杀我,甚至是要剥了我的皮,我也甘之如饴。”龙灵听他这般真心表露,心里不是滋味,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来,那酸味令云藏锋倒了牙。云藏锋不得不说些俏皮话来哄她:“当然了,如果我的好灵儿要打我骂我杀我,乃至剥我的皮,我这心里呀,是比吃了蜜糖还要甜。只是灵儿疼我,才不舍得剥我的皮,只会剥我的衣服。”龙灵心里说了声该死的冤家,却再也生不起气来:“你这坏人,只会说些下流话来欺负我。难道我生来便是给你欺负的吗哼,你既然舍不得,又怎么敢待在这欧阳府里日日快活逍遥。须得想个法子才是。”所以说这母兽和女人是一样的,吃味了就得哄,只要你对她是真心实意的爱着,那假话自然也就是真话了。听了龙灵的话,云藏锋叹了一声:“解铃换需系铃人。”
欧阳家后院有个亭子,坐落在活水旁边,亭子间有一张石桌子几张石凳,一袭红衣的欧阳红袖凭栏半卧,看着倒映在溪水里的圆月,喝着酒还幽幽的叹着气。如何能不叹气,自打十岁开始,自己发育得就要比同年龄的女孩子要好上一些,别人还是胸脯平平的时候她那里就比得上昆仑山上的雪峰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嗤笑过。媚气外放,自己一举一投足之间就自带些风骚妖娆,也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骂她是荡妇。当着面,人人碍着她欧阳家直系大小姐的身份敬畏她,畏她惧她,可一转身,那可就是什么闲话都说得出来了。那些妒忌她的家世背景,身份地位还有喜欢她的容貌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也不知凡几,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骂过她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臭婊子,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这也就罢了,这么多年以来早已经习惯了背后的指指点点,但是倘若有一天她变得不男不女,那些曾经讥笑她的人还不拍称快,笑掉大牙到时候不仅仅是她会被天下人耻笑,就连欧阳家的颜面恐怕也将扫地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救自己救欧阳家于水火的男子,可是他却看不上她。这小姑娘却是把云藏锋也当作那些把她看做是荡妇的人了,觉得云藏锋肯定是觉得他风骚淫荡,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所以看不上她,至于云藏锋那些已经有了妻室的话,自然只是顾及她女孩子家的颜面所给出的借口说辞罢了。想到心酸处,欧阳红袖留下两行清泪来。
 
第六章 云涌之前
翌日近了晌午,云藏锋才懒散的爬起床来,头一天晚上又是西凤酒又是喝了欧阳红袖里的酒,尽管身体强悍远超平常人,这一通酒喝得也是弄得头痛难受。昨夜还不察觉,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脑仁是撕裂般的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在床缘边上枯坐了一会,喃喃说了一句:“酒这个东西啊。”昨夜睡在身边的龙灵已不知去向,想来是起得早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走到窗前看了看日头,是快要到午时了,忙脚乱的穿戴齐整出门来。刚刚一出门,就有一个丫鬟迎上来,说道:“云公子,您醒了小姐说您昨夜喝了不少酒,想必今天醒来一定难受得紧,早上小姐吩咐厨房做了些甜汤醒酒,吩咐婢子候在门外,待您起来了端于您喝,只是不许下人们打扰云公子休息。没想到云公子一觉睡到这个时辰,想来甜汤已经凉了,要不要吩咐厨房那边给您热一热再喝”云藏锋才想起来昨夜欧阳红袖离开时说的那句饱含深意的话,心里莫名有一分慌乱,匆忙应了一句:“不必了,凉的就凉的吧,你拿来与我吧。”凉的甜汤送到上,已经有些稠了,面上覆上了一层糖膜,云藏锋啧了一声,正好酒后口渴得紧,便一口饮了个干净,舔了舔留在嘴唇上的残留,问道:“你知道灵儿去了哪里吗”即便这欧阳府没有什么危险,龙灵不在身边,他也总是放心不下。丫鬟接过汤碗,点了点头说道:“婢子看到龙姑娘方才被大小姐找去说话了。”云藏锋总算是“嗯”了一声,也不管这小丫鬟就跑去寻她了,也不问问在什么地方。
溪畔小亭间坐着一袭红衣的欧阳红袖和白发如瀑的龙灵,两人年级相仿,又都娇俏可爱,只是一个风情万种,一个清丽可人,偏偏风情万种的那个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清丽可人的那个早已经为了人妻,也算是一对妙人。石桌上摆着几份瓜果点心,一壶花茶,清香典雅。两人磕着瓜子,兴许是说着一些女孩子家的体己话,出谷黄莺一般的笑声是不是从亭子里面传出来,惹得远处的仆人侧目。只是这两位佳人唯一的联系便是那云藏锋了,所以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他,欧阳红袖指望他救命,不免要和云藏锋结为夫妻,所以准备旁敲侧击的问问龙灵此人怎么样。欧阳红袖也不好过于直接,只是装作有兴趣的问道:“妹妹,你与云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呢我看你年级不过十四五岁,虽然这个年纪嫁人的常有,但是终究是有些早了。你与我说说吧,我心里好奇的紧。”龙灵暗想,这欧阳红袖不面对男人的时候,说话倒是不那么勾人了,只是那神情之间的媚意却是掩饰不住的,她作为女子看了也不免动心,何况那些男人了。只是欧阳红袖这么问了,她也不好不答,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将两人相识相知的种种过程娓娓道来。欧阳红袖正当十六岁的年级,这个年龄的姑娘哪个不怀春,也是最喜欢听故事了,她听云藏锋竟然为了给龙灵报仇才决心踏足修炼一途吃了不少苦头,又听云藏锋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人一槊独挑山匪大寨不由得艳羡起来。说起来,两人一个是常处深闺的豪门小姐,一个是久居深山的旷世妖兽,都不谙世间人心险恶复杂,一个对对方的妖兽之身丝毫不以为意,一个也不觉得对方妖冶放荡,交流起来甚是融洽。“灵儿妹妹,你说云藏锋还喜欢着那柳问心的姐姐柳问情,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不高兴吗”欧阳红袖接着问道。龙灵黯然的叹了口气:“他与柳姐姐怎么回事我不清楚,只知道打小两人便认识了,那是他八岁,柳姐姐约莫长了他十岁,只是不知道怎的两人就对对方情根深种了。不高兴自然是有的,男人妻四妾虽然平常,但是要说哪一家的夫人不吃味,我便不信。只是那又有什么法子,我心里时时刻刻便是念着他,片刻也离不了的,我若离开了他去,恐怕也要想他想得死了过去。我心里其实也心疼柳姐姐的,她跟我一样喜欢相公,十年不见,恐怕她的心里更加难受,真是苦了她了。”欧阳红袖闻言竟然一时语塞,这妹妹真是心太善了,又转念想到自己不是也要和这心善的妹妹分男人吗,又不免不好意思起来。
云藏锋早前没有问清楚府里的地形和龙灵所在的位置,一直兜兜转转逛了一大圈才走到这溪畔小亭来。刚刚走到附近,就听到两人论起他来,先前听龙灵说两人过去的故事竟然把他也感动了,后面又听到龙灵真情流露,心里也是不好受。男人妻四妾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容易,也可以说对哪一个都是真心的,可是自己本身却只有一个,即便爱不会被分成数份,这精力却是不可能不被分成数份吧。女人家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也把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放在你那里,可是你却只有一段时间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更可能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女子,这一切未免过于不公平了。但是情债已经惹下了,他只能暗自下决心以后加倍对龙灵好,宠她爱她,把所有的都补偿给她。
见到亭两位妙人不说话了,他才走上前去。他才走到亭子前,龙灵就知道他来了,转过头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云藏锋握住龙灵的,点了点头,眼里尽是爱怜和歉意,心里说了一句苦了你了,两心相知,龙灵自然听得到
第七章 马进益州
欧阳家大门口,欧阳家一众人已经等候了多时了,迟迟不见云藏锋和龙灵来,直到欧阳红袖吩咐丫鬟去请了次,云藏锋才顶着两个黑眼圈姗姗来迟。云藏锋昨天听了欧阳家主介绍的瑰丽江湖,夜里竟然兴奋得睡不着,拉着龙灵说了半宿的话,出来的时候龙灵还迷迷糊糊的靠着云藏锋睡着呢。欧阳家给欧阳红袖打包了些金银细软,欧阳红袖换了一身绸子,将丰腴的身躯遮盖了起来,那条不离细腰的赤练小蛇也被盘到了上。她正和欧阳家主说着话,一旁有仆人牵着匹好马,每一匹都是精神矍铄,颇为神骏,见云藏锋半搂着睡眼惺忪的龙灵出来,欧阳红袖没好气的问道:“怎的这么慢都日上竿了,再不来,日头都要偏西了。莫不是昨夜和灵儿妹妹大战了一场,脚都软了”云藏锋也不管她的调侃,自顾的解释道是睡得太晚了,又比不得她们修士,练练功法就神清气爽了。欧阳家主让仆人把马牵过来,让云藏锋看看可否,云藏锋哪里懂得相马,只是看这马虽然矮小,但是四肢有劲,目光如炬,想来是不差。又一看龙灵还迷迷糊糊的,心里疼惜,这马虽好,只是山路颠簸难行,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两位姑娘可就苦了,又看向欧阳红袖饱满圆润的翘臀,心想要是骑马压扁了这就罪过了。于是向欧阳家主讨要了一辆马车,自己亲自做车把式,又怕路上颠簸,在马车里多垫了两块厚垫子,这才满意。只是他又哪里会赶马驾车的,又向欧阳府里的车把式请教,如此摸索了一个多时辰,才准备万全。临行时,龙灵也清醒了许多,帮着云藏锋一股脑的把那些金银细软塞进马车里,又等着欧阳红袖与家里人一一话别,这才出发。
益州之地历来有蜀道难一说,并不辽阔的益州盆地处于群山环抱之,北近秦岭,与黄土高原相望,东接湘鄂西山地,南连云贵高原,盆地北缘米仓山,南缘大娄山,东缘巫山,西缘邛崃山,西北边缘龙门山,东北边缘大巴山,西南边缘大凉山,东南边缘相望于武陵山。益州盆地大致分为川东平行岭谷,川丘陵和锦绣平原个部分,锦绣平原依着锦绣城而得名,神州历来有蜀锦苏绣之说,蜀锦大多以经线彩色起彩,彩条添花,经纬起花,先彩条后锦群,方形、条形、几何骨架添花,对称纹样,四方连续,色调鲜艳,对比性强。故而,这城被世人称为锦绣城,这平原被世人称为锦绣平原。锦绣平原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盛产鱼米便是与江南相比也不遑多让,世人艳羡的称其为天府之国。渝州城坐落在川东平行岭谷之,房屋依山而建,城内多石阶,多坡多坎。又因为城内两江交汇而过被叫做江州,江边多码头,是连接神州东部平原和西部地区的商业口,由于这璀璨的码头化,渝州人大多江湖气重,性格火辣直爽,好饮酒,好辛辣,这一山重一山的美景才是让那诗酒剑绝的谪仙人感叹蜀道难的根本所在吧。
昆仑山一路向东走,便是黄土高坡了,但若是从昆仑山南麓向东走,从秦岭和昆仑山间的夹缝向南行便是到了奇妙的益州了。云藏锋带着两位娇滴滴的姑娘,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个把月才进了益州辖地。一路上吃穿倒是不愁,人为伴也不缺说话的人,只是苦了云藏锋了,两个美人在侧却是只能看不能动的菩萨,不仅不能欺负还要好好伺候着,小腹那股火都快将他烧死啦。这从昆仑山到巴蜀之地的景色也不相同,两位小姑娘都没见过,到了哪里都要停下来看看,自然是慢了些,好在总算是到了。
在川西、川,其他民族的人要比汉人多一些,这些民族风俗奇特,却也是他们流传下来的生活习惯,云藏锋怕自己不能入乡随俗惹上麻烦一路上也没有停过,不管两位姑娘怎么生气也不同意去寨子里面逛逛,这便快了许多,直到进入了锦绣平原,才慢下来,找了个酒肆准备吃一顿热菜。
云藏锋把马车停在路边,把牵马的缰绳在树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才叫两位姑娘下来。这间店不大,是个低矮的平房,门口随意的放了些桌椅板凳,侧面加起来一口土灶,烧饭做菜便在那里完成了,小店位置处于官道支路上的土路里面,云藏锋也是跟过路人打听才知道这个地方。他们到时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有背刀背剑的江湖客,有种田的,有打柴的,有捞鱼的,互相之间聊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声音大而嘈杂,震得人耳朵直响。只是这些人见到欧阳红袖和龙灵两个没人走下马车来,霎时间都安静了,仿若吃了什么让他们哑巴的药,这两个女人虽然算不上绝色,但胜在气质夺人,欧阳红袖
第八章 捕头小偷
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光景,这个时候的感情恰好是最为干净纯粹的,喜欢便是喜欢了,可以不管不顾,可以舍生忘死。欧阳红袖本来就注定会成为云藏锋的女人,一个月以来身旁又没有旁的男人了,日久生情,加上云藏锋这个人性格有趣,对女子又极好,这孽缘便算是种下了。只是,欧阳红袖可能本人都还不知道自己一颗芳心早就挂在了这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男子身上,云藏锋更是不知道了,他抱着尽量去喜爱欧阳大小姐的态度去照顾她,一直如此。欧阳红袖听了云藏锋不离不弃的话,心里欢喜又不知道为何欢喜,那顶辣顶辣的尖椒鸡也变得甜滋滋的,一口下去,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羞的。
昔日云藏锋随着无尘游历之时,从扬州一路吃到了昆仑山,扬子江沿线差不多吃了个遍。无尘贪嘴却尚有节制,每到一处即便是最喜欢吃的东西没钱去买也要使出通玄道法去偷来尝尝鲜,只是每一次都只吃个两口就停下,就连荆州长沙郡的臭豆腐和剁椒鱼头也不外如是,剩下的都便宜了几个孩子,每次无尘偷了好吃的回来吃得最欢喜的还是云藏锋。只是无尘进了益州地界之后就没了节制了,先是在渝州城找了口铁锅,抓了红彤彤的辣椒,小粒的花椒,偷了些江边人家里的老油来大杂烩了一锅菜,麻辣鲜香,又烫又爽,又向西走吃得更是多了,麻婆豆腐,辣子鸡,田鸡鱼头,铁板烤鱼,凉拌折耳根,农家肥肠饭,泡椒鸭血,红汤炖牛筋数不胜数。值得一提的还是那烤鱼,杀鱼剖鱼自然是不必赘述,只说烤的时候加进些香料塞到鱼肚子里,刷上别人家自己做的辣酱,最后放上些木姜子提味,香气扑鼻,鱼肉鲜嫩爽滑,所有的香都锁到了鱼肉。总之那一段在益州的日子就是一直吃,吃得辣了,云藏锋出恭的时候,屁股都是火辣辣的,走路都是岔开双腿,翘起屁股的,惹得柳家那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一番嘲笑。今天看到龙灵和欧阳红袖吃得开心,云藏锋也是不禁想起了那段开心的日子,虽然钱粮时有短缺,无尘和他常常招摇撞骗,但是也是心里快活。菜品虽然好吃得厉害但是也辣得厉害,加上又是到了五月天,天气渐渐开始燥了,吃了没多久几人就开始渗出了汗珠,云藏锋多年来一直惦记着美味,大袖子一挥将额头汗抹去就接着埋头苦干,两位姑娘就不行了,香汗淋漓,只得拿出随身的绢一边小心的擦一边吃,说到底欧阳红袖还是要大胆些,褪下外面套着的绸子,露出刀削雪梨一般的香肩,一字锁骨诱人至极,双鬓留下的汗珠在锥子般的下颌处汇成一股从脖颈一路流向深不可测的沟壑。云藏锋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痴了,遑论那做完事情在房子门口坐着纳凉的老板了。
吃完饭,云藏锋让龙灵和欧阳红袖去车里小憩一会,等太阳偏西些再上路。他自己去了一旁的大湖里凉快,起来的时候捉了两尾鱼,在湖边刨了一个水凼养着,自己采摘了些野花野草做了两个花环。做完了事,又用一根长细的野草把两尾鱼串了起来,一提着鞋,一提着鱼,花环套在脖子上,裤腿卷得老高就往回走。湖的那一边就是官道,时常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偶有两个白衣负剑的青年纵马而过,虽然偶有但也过了几批,还有一些不同衣服的,拿刀的,拿枪的,也不在少数。云藏锋觉得这益州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些衣服样式差不多的多半是一个门派的人,数个门派都分批次派出这么多人来,着实古怪。心里存着疑却也没有多想,他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找到柳问情和自己的爹娘,其余的事情与他又有什么相干了。马侯说了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死得快。
云藏锋一路哼着小调,一路扭着屁股往回走,走回小店却发现小店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包围小店的人都穿着官府,拿着官刀,看样子是吃官粮的。小店间坐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头发披散着,一条护额带从头发间穿过,总算困住了几根不羁的发丝,容貌也算俊朗,薄唇大眼,皮肤也好,坐着看不出高矮来,只是略瘦。看样子这些官差都是冲着他来的了,回头看马车,两个小妮子正探头探脑的往外头看呢。云藏锋没好气的走上前去,把鞋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车辕上,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暴栗:“有什么好看的,官府拿人,你们两个跟着凑什么热闹。”龙灵还好,多年夫妻做下来什么亲昵的举动都有了,这也算不了什么,欧阳红袖就有些受不住了,俏脸红红的说道:“先看看。你没回来的时候,那人就像一阵风一样踩着我们马车顶过去了,见到车里有人也不知道道个歉,没什么礼貌。轻功倒是好,点了酒菜吃了好一阵,这些官差才到的。这人应该不简单,应该有场好戏,再说了,看看也没什么打紧。”龙灵十年前是妖兽,十年来又没人行走过江湖,自然见得
第十章 锦绣富贵
裴锦绣是什么人益州第一女捕头。这个捕头也没什么背景,家里有个当县令的爹,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种地的,一直希望家里出个当官的,所以每一代种地的爹都希望儿子能读书中举,考个状元回来。可惜一直到了裴锦绣她爹这一代,家里面也没能出个正儿八经的秀才,她爹又生了个女儿,读书当官这个希望算是破灭了。只不过裴锦绣她爹运气好,年轻的时候好心救了个落魄的老儒,给了顿饭吃,那老儒参加乡试中了举做了益州一个小城的县令,又恰好就在裴锦绣他们家所在的县城。老儒知恩图报,见裴家清苦,就让裴锦绣她爹就跟着他做个衙役,也算能够多找点钱养家糊口。裴锦绣的爹当了两年衙役,人也精细,多少收些来办事的人的好处,腰包里面也鼓了起来,娶了一房媳妇生了个女生男相的丫头,日子倒也快活。说来也巧,裴锦绣出生那一年老儒就得了重病走了,死之前向府台大人举荐裴锦绣她爹做这个县令,一方面老儒牵线搭桥,一方面送了些银子,这事也就成了。裴锦绣她爹被他的爹逼着读了几年书,好歹有些墨水,又做了县令觉得自己的锦绣前程就要来了,就给刚刚出生的丫头取了个裴锦绣的名字。说来也奇,裴锦绣打小就像个男孩,连性格也像,不喜欢女红刺绣这些女孩子的活计,偏偏就爱跟衙门里的捕头捕快学舞枪弄棒,她爹也头痛得很,多次让她改,可是裴锦绣的性子也执拗,不让她学功夫就闹腾,她娘就劝她爹:“反正你也做了县令了,公公的遗愿也算是完成了,你又何必逼着女儿学不喜欢的东西呢”就这样裴锦绣也就正儿八经的开始学起了功夫,裴锦绣的爹娘一直还想要个男娃,可是也不知道是裴锦绣的娘的肚子不争气还是她爹的家伙什不行,一直无有所出。到此,裴家数代人想要出个状元郎的美梦也就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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