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蓝姑娘
店小二道:“那两位公子可得小心点了,我们这儿虽然平日里治安尚可,但有时还是有个把偷盗或是抢劫犯在夜里出没的。”</p>
两人一起应了声:“谢谢提醒。”</p>
出了客栈门,外面便是一片月色。</p>
松鹤镇这样偏僻的小镇的夜晚,不像京城,京城的夜里还偶尔有人坐着马车在街上晃荡,这儿一般到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第二日。
天刚蒙亮,陆岩在客栈醒来后套上悦月酒楼的灰裸色店小二服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见早晨包围在山谷中的松鹤镇,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再看下面的路面上,有湿湿的斑驳水迹。
显然,昨夜里曾落过一场雨。
想到江大河昨夜曾安排过他和杜程以外两个伙计今日不用去酒楼,而是直接在菜场会合,时间为卯时,想来现在也差不多时间了,他来到杜程房间,见他还在睡着,显然是昨夜睡得太晚所致。
叫醒杜程时,杜程起床第一句话便是:“昨日那诗我夜里梦到该怎么写下去了。”
陆岩哭笑不得,看来他在梦里也在作诗,莫非诗人都是这么固执因此说道:“怎么接下去的,洗耳恭听。”
杜程:“汗衫窝头可怜相。”
陆岩:“今日你在山上应该不会吃窝头……”
杜程:“这只是为了诗句可以继续下去,哈哈哈。你姑且当我在山上会吃窝头吧。”
陆岩:“会吃满口灰是真。”
杜程:“那我可以改成汗衫灰土可怜相。”
陆岩笑:“你有那么可怜吗”
杜程:“只要想想,我在山上穿着店小二的服装灰头土脸地找柴,我便觉得自己十二分可怜了。”
陆岩笑道:“虽是如此,然可怜相是不会有的,杜大诗人你就算穿着再邋遢,再怎么灰头土脸,这英俊是不会抵消半分的。”
杜程起了床,边在身上套上悦月酒楼的店小二服装,边笑道:“那是。我看陆兄你也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说笑间,杜程已经穿好了靴子。
两人走到客栈供客人洗漱处洗漱完毕后,下楼匆匆吃了早饭,便前往松鹤镇菜场走去。
来到菜场,见江大河,另外两个伙计,以及昨日来的中年人和跟随着的年轻男子,共五人,已经正在菜场里站着。
他们边上,放着两辆板车,看来是装菜用的。
江大河在某个菜铺前张罗着买菜,一边讨价还价,一边还在问着中年人他东家的饮食喜好等等问题。
陆岩和杜程忙走到他们边上,和另外两个店小二一起帮着将刚才买的东西往板车上装。
只听江大河疑惑问那中年人:“这么说来,你们府上办酒席,竟然不请亲戚朋友的”
中年人答道:“我们东家在这儿没有亲戚朋友。”
江大河“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东家也是大家族了,府里竟有四十多人。”
中年人答道:“府里主人共六个,下人八人,其他都是护卫。”
第四百四十六章 江大河的困惑
话说江大河带着众人在菜场逛了半个时辰后,方才觉得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满满两板车的东西,荤的素的都有。
从菜场出来后,沈二和郭三推着刚买的菜,后面跟着其他人。经过悦月酒楼时,陆岩和杜程则被江大河派到酒楼后院去拉另外两辆板车,那是昨夜洗干净的碗盘等物。
其他人则在酒楼门口等待。
当陆岩和杜程拉着装满碗盘等物的板车出来后,众人一起在中年人秦管家有带领下往东走去。
一路上经过的是弯弯曲曲的山路,好在路虽弯曲,但路面却还算平坦,板车不至于过于颠簸。
从镇东往东行,一路都是山脚,板车推起来不费什么力气,然而当到了开始上坡时,四个推着板车的人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吃力了。
到了半山腰幽禁范齐的院落的大门处时,当江大河正要带头往里走时,被门前的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拦住了,其中一个说:“停一下。要检查。”
江大河莫名其妙看了护卫一眼,说道:“检查检查什么”
秦管家连忙对江大河说:“府里的规矩便是这样,还请江大厨和几个伙计配合一下。”
江大河道:“你们这府里还真是多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去哪家做酒要被检查的,好吧,你们查就查吧。”
当护卫开始搜江大河身时,江大河又在发牢骚道:“我以为你们就是检查下板车,怎么连人也要查”说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门,见没有门匾,上面空空的,也没写个什么府什么居的,心道看来里面住的也就普通人而已,说道:“你们这儿还真是破规矩多,讲究。好像个个都要害你们似的。”
护卫一声不吭检查了江大河身上后,开始检查陆岩,杜程,沈二,郭三。
接着又将他们拉来的四辆板车上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全部堆在地上。
江大河斜眼看着堆在地上的一堆东西,心道这户人家是有病吧。
等到护卫检查了板车以后又检查秦管家时,江大河眼睛瞪得溜圆,他不明白,会是怎样的人家,连自己家的管家出外一趟也要检查一番。
所有人检查完毕后,两个护卫说:“好了,你们重新装起来这些东西进去吧。”
“毛病。”江大河底声咕嘟了一句。然后对陆岩,杜程和另外两个伙计说:“你们快些将东西装起来。”
四人开始弯腰捡地上堆砌的东西,重新放到板车上去。
可以说,这一情景在陆岩和杜程两人的意料之中。
而这个秦管家也被检查,说明秦管家是范齐的人。
当他们进了院子,只见院落刚进门处有北东向,西北向及正北向三条小路,分别通向三个小院。
往东的看样子是通向护卫住处的,因为那儿有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在进出,个个看起来身手矫健。往西的院子看样子是马房及训练场地,可以听到马匹嘶鸣及训练的喊打声。
而秦管家正在带着他们往北走去,可以想见北方的院落是范齐及其家人的。
陆岩自进入院落大门后,便细细留意着他目光可及的每一处,并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张关于这片院宅的地图。
他随着众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听到后方似乎多了几个脚步声,听声音,人数应该在三个到四个人,他知道那大约是早被安排好要在厨房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的。
秦管家将他们带到北方院落里东角处的一个房屋前,说道:“这儿是我们府上的厨房。”接着指了指这房屋西边的一个空寂的一楼大间房后说:“今日做的宴席就是摆到那儿的,里面的桌椅已经排好了。”秦管家说完便走了。
江大河带着四个拉板车的停在厨房门外,开始将板车上的东西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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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某人的冷嘲热讽的技术
在范齐房子的山后面,他们顺利地将昨夜放了剑在里面的竹子和另外几棵竹子一起装在了板车里。跟着去的护卫虽然全程在板车边上站着,但却没有任何察觉。
同样,他们将装满木柴的板车拉回来时,他们顺利地通过了门前护卫的检查。由于他们去时便跟着两个护卫,所以,当他们回来时,门口的护卫只是粗略地翻了一下板车,便放他们通过了。
当他们回去时,江大河和沈二以及郭三三人仍在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看到他们进来,江大河对杜程说:“这次你就不要烧柴了,还是让沈二来吧。”他说时指了指沈二,他实是担心杜程又将柴堆烧了。
陆岩自是知道江大河突然换人的用意,他走到灶前的矮凳上,说:“老板,我可以烧火,沈二还得当您的下手帮忙弄菜呢。”这柴只能他或杜程烧,若是沈二烧,万一烧到那个放着剑的竹子,便麻烦了。今日他将它和其它竹子一起抱到板车上的时候,曾刻意记下了它的长度,它算是五棵竹子里第三长的那棵。也就是说,它的长度是五棵竹子中位于中间的。
江大河见陆岩向灶前的凳子边走去,问:“你烧那你可得小心点,别像他那样,将刚捡来的柴又烧掉了。”
陆岩:“老板放心就是,我会小心些的。”
江大河对杜程说:“那你去外面洗菜去!”眼下开始做菜了,他必须要沈二或者郭三来边上打下手。
杜程便出了厨房门走到井边,对郭三说:“你去里面帮忙吧,我来洗菜。”
郭三便走到了厨房,帮忙去了。
杜程和沈二在井边洗菜。眼下放在他身边的是一堆黄瓜,看了看洗菜盘的大小,他决定分批洗,每批二十来棵,他将它们中的二十来根放进水里,开始洗去黄瓜上的泥巴及刺。边洗着黄瓜,他边看了一眼那四个护卫,开玩笑说道:“沈二,这黄瓜真是长,像他们四个人中一个的脸一样。”接着吟了句顺口溜:“黄瓜黄瓜长又长,某人某人脸也长,黄瓜黄瓜通身绿,某人某人通身黄。”
这最后一句是因为护卫们都是穿着土黄色的衣服。
这是无需任何才华的打油诗,随便一个人都会来两句。因此,倒不是会有人觉得他是什么有才之士。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四人中脸最长的一个护卫脸刷得变白了,他别过了脸,不再看他们洗菜,这一辈子,他最痛楚的事情便是别人说他脸长。
洗了黄瓜,他开始洗南瓜。南瓜圆圆的,让他想起了跟着他一起去外面捡柴的其中一个的脸。
他看了看那个圆脸护卫,心里一笑,却装作面无表情吟道:“南瓜南瓜圆又圆,某人某人脸也圆,南瓜表面有些土,某人内心有些泥。”
刚才跟着他们去外面捡柴的圆脸护卫恼怒说道:“你说谁心里有泥”
杜程装作惊讶说道:“我吟我的诗,又没说你,你这是干什么”
圆脸护卫:“干什么你说呢你最好老老实实洗你的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杜程赔笑说道:“这位兄弟,火气不小啊。咦,我现在看出了,原来你竟然还是个圆脸,难怪你会这么生气,但是这位兄弟,我真的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你消消气,消消气。”
圆脸护卫不再理他,只是不想和他起争执,他时刻记着自己的职责只是来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和范齐及其家人有所接触的,受几句嘲讽不想忍也只得忍了。
杜程接下来消停了一会。当他洗到白菘时,惊讶说了句:“这大夏天的还能在这种小镇上买到白菘”接着又吟起来:“白菘白菘……”
他吟到这儿时,另外两个未被蹊落的护卫一脸别扭地看着他,都担心接下来自己要成为他嘲讽的对象。
杜程吟到这儿时看了一眼四人,见其中那两个还未被他嘲讽的护卫脸色均惨白惨白的,两双眼睛同时瞪得直直地看着他,不由内心一笑,低下头去,吟了起来:“白菘白菘身
第四百四十九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程见四人坐在树下,低聊着天,此时又灵机一动。
他将洗好的菜先端到厨房,见江大河正在往放了鱼的锅里浇以陈醋,知道他正在做的菜是他的祖传拿手菜“江氏醋鱼”。而郭三在厨房正中间的切菜板面上将豆腐切块。
他留意到,他们来时见到的厨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大约是在他们去后山捡柴时离开的,或许她觉得这儿都是男人,多有不便,也或许是被江大河支使走的。
杜程将菜放在菜板边缘后,便来到灶前。
他先恭维了江大河一番:“老板做的鱼啊,未熟便闻到香味儿了……”拍马屁是为了能在边上说说话,让江大河不会立刻让他干活去。
江大河一笑:“你鼻子真尖。”虽然知道是奉承话,但是谁又会对此类话反感呢。
杜程说:“老板哪里话,非我鼻子尖,是你厨艺精。”
江大河:“怎么有空拍我马屁了快忙活你的去。”
杜程伸了伸懒腰:“方才一直蹲着洗菜,腰酸,老板您就行行好,让我休息片刻行不行。”
因为他刚才的奉承话起的作用,江大河没有立刻让他去干活,而是说:“只能一小会啊,听到没”
杜程:“听到了听到了。绝不会超过一刻钟的。”
江大河:“一刻钟,你想休息一刻钟”
杜程:“我说了不超过嘛,我在这儿不会说超过二十句话就走。”
见江大河专心致志在烧鱼,杜程装作无意对陆岩说:“陆兄,我可惹来麻烦了,刚才得罪那几个护卫了。”
陆岩知道杜程定是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于是问:“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杜程:“我就看到几种菜作了几首诗,谁知道他们会往他们自己身上想”
陆岩一下知道了杜程的用意,说道:“看来你得去赔个不是了。”
杜程:“等会我去洗菜之前和他们聊几句道歉去。”
陆岩心领神会,他知道杜程这是在制造自己可以出去的机会,他刚才一直在思索着该怎么在密切的监视下去见范齐,一直苦于不知如何行动,现在则似有眉目了,但他转瞬想到,就算杜程去和他们聊天,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江大河这边,他又该怎么说呢,毕竟眼下自己正在烧柴,不能冒然离开,他沉思片刻,计上心头,于是假装只是寻常聊天对杜程说道:“你说说,这家的主人会是什么人这么神神秘秘的。”
杜程:“我猜可能是一商人,就怕咱们在府里乱窜偷他们东西。”
陆岩故意唱反调:“我猜有可能是被关押的秦洁公主。你忘记了吗五六年前秦洁公主因为出外游玩时兴师动众导致民愤,又因其侍卫伤及无辜被皇上贬去公主身份,赶出皇宫。这么多年来,秦洁公主的去向一直成谜,我听人说,她曾在启州一带出现过,而松鹤镇是启州风景最美的小镇,谁知道她会不会就藏在这个府里呢……”
秦洁公主之事当时曾轰动朝野,但要说她曾在启州一带出现过,纯粹是陆岩信口胡说的。但他的话还是引起了厨房里另外两个人的好奇,江大河和郭三同时向他看来,问道:“当真”
一想到一个公主曾经在启州这一带出现过,他们顿觉自己所在之处似乎被镀了一层金,哪怕这公主是个落魄公主。
在他们看来,越是落魄的公主,故事便越有传奇色彩。只需想想她曾金衣玉食,如今落魄人间,便足以让人对此感慨不已,甚至让人对她的行为或者对她侍卫的行为在情感上网开一面。毕竟,她也为此受到了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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