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蓝姑娘
十六小皇子奇怪地看着程洵,问:“小洵子,你很讨厌小悦儿姐姐吗”他听皇太后经常叫他小洵子,便也这样叫他。
程洵说:“嗯……不讨厌。”
当着一个孩子的面,他怎么能说自己讨厌一个女人呢。
“那你怎么好像对她很反感似的呢。你看着她的时候,老是皱着眉头。”十六小皇子继续追问。
“嗯……”他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你拉下她的手,我才相信你不讨厌她。”十六小皇子说,他相信大人之间的友情,和孩子们之间的一样,是通过拉手可以证明的。
看他为难的样子,孔蓉在边上笑弯了腰。
“过来拉我手啊,证明你确实不讨厌我。”笑了一通后,孔蓉说道。
“无耻。”看她笑得那么得意,他冷冰冰说了一句。
十六小皇子听到他这两个字,感觉受到伤害似地说:“小洵子,你真的讨厌她,小悦儿姐姐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讨厌她呢”
程洵无奈地说:“我不讨厌她。”
“可是,你刚才还说我无耻呢。”孔蓉反驳他说,说完又弯腰对十六小皇子说:“他口是心非,是不是啊”
十六小皇子点了点头。
程洵对孔蓉怒道:“你能不能不要通过小孩子来达到你的无耻要求”
“我要求什么了”孔蓉抬起面孔无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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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居心叵测
广安宫,浣纱居正屋的西侧室内。
粉白色纱账被束起放在两旁的木柱上,纱账内,孔兰在床上躺着。
宫女晓儿和薇儿立在孔兰床前,脸上都是一筹莫展的神情。
太子殿下带来的这个娘娘,自从进了浣纱居,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她们和她说话时,她总好像很久才回过神来听到她在说什么似的,敷衍上她们两句。
每次饭端到她面前时,她总是粗略地吃了几口,便放那儿了。
周公公要她们好好伺候她,说是太子殿下吩咐过的,可是,也得她愿意让人伺候才行。
现在她脸上不只气色没有变好,反而变得比刚进来时更差了。
看到她脸上似升起了不太正常的潮红,薇儿弯腰探了下她的额头,说:“娘娘,您这额头有些发烫呢。要不要报告太子殿下叫韩御医来。”
孔兰说:“无妨。过几日就好了。”
她那日在陆岩买的院宅门口坐了半夜,接着又连着三日没吃没喝,想来是身子受了风寒及饥饿所致,熬上几日也就过去了。
宫女薇儿忙道:“那可怎么使得,万一娘娘有个三长两知,奴婢们怎么向太子殿下交待”说完,对晓儿说:“你快去让周公公报告太子殿下,说娘娘现在越发没精神了,额头也烫很很。”
晓儿忙跑出了浣纱居,来到广安宫大院内,正遇着打算出广安宫的陈妃,陈妃见晓儿慌慌张张的样子,问道:“这么慌张做什么”
“回陈妃娘娘,孔娘娘一直不吃不喝的,额头又烫得很,我去政事堂告知太子殿下,看要不要把韩御医叫来。”
陈妃不动声色地说:“太子殿下何等忙碌,这等小事何必要叫他,你直接去叫韩御医来就是了。”
晓儿说:“可是,太子殿下说了不让将孔娘娘进宫的事传扬出去,若我直接去叫韩御医,岂不是……”
陈妃说:“你就说是我要找韩御医就是了。”
晓儿忙说:“如此,奴婢便将他叫至您那儿了先,等会您和韩御医说下太子殿下的意思。”
陈妃说:“好了,快去吧。”
晓儿忙跑去叫韩御医了,不多时,韩御医便跟着晓儿到了广安宫内陈妃所居的兰芳居。
陈妃正在室内饮茶,见韩御医前来,忙放了杯子,说:“韩御医这就来了还真快。”
韩御医说:“陈妃您身子有恙,卑职岂敢怠慢。”
这韩御医原是陈妃进宫前为她多年医治敏感之症的大夫,她自幼便极易患敏感之症,受些凉风,吃些平常不常吃的食物,都有可能引起身上泛红发痒,这韩御医每次医她都能为她药到病除。
自陈妃来皇宫后,因她自己身上常犯敏感之症,希望能经常得到他的医治,便向太子殿下说他医术高明,韩御医这才来的皇宫当御医。因此,他对陈妃一直颇为感恩。
虽然他本身确实医术高明,但若无人推荐,他是不大有机会进宫当御医的。
因此,刚才听宫女晓儿说陈妃叫他前来,便以为她身体的敏感症又犯了。匆匆忙忙带了医箱和晓儿一起立刻来了。
“陈妃娘娘这次可又是身子哪儿犯了敏感之症”
“这次叫你来,不是因我。而是另有其人。”
“谁”
“刚被太子殿下招进宫的一个妃子,太子殿下这几日想让她安心休养,不欲让外面知道她来了皇宫,所以,刚才就假意说是我这儿要你来。”
“太子殿下又招了一个妃子”
“嗯,”陈妃脸上有一丝不悦之色,不过立刻掩盖住了,“他不希望任何人传出去,所以……”
“陈妃娘娘放心,卑职不会传出去的。那她在哪儿,我现在就去看看她的病情。”
“等等……”
见晓儿还在旁边等着韩御医,陈妃对晓儿说:“晓儿,你先去照顾你家主子吧。等会我带韩御医过去就是。”
晓儿连忙回浣纱居了。
晓儿走后,韩
第一百零四章 暗探消息
韩御医从广安宫出去后,立刻去了太子殿下协助宰相办公的政事堂。
走到政事堂,见空空荡荡的政事堂内仅坐着太子殿下和宰相两人。
见他们二人正在议论事务,韩御医忙退了出去。
他候在门口,想等太子殿下和宰相歇息时间再说。
陈妃叫他说给太子殿下的话,他半点不敢怠慢,这才专门来政事堂等着。
他本来想在浣纱居等着,但浣纱居个个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在那等颇觉不自在。
这事又不能等到哪日在宫里遇到太子殿下再说,今日天黑前他不把这事搞定,只怕陈妃怪罪。
太子殿下见韩御医在门口站了刹时便出去了,门边还有他的阴影清晰可见,问宰相:“怎么,程宰相您身体欠安需要韩御医前来医治”
程宰相说:“怎么,这韩御医不是太子殿下您叫来的”
太子殿下听程宰相这样说,笑道:“我叫他来您看我像生病的样子吗”
程宰相说:“我也没叫啊,那不如叫他进来,问问他所为何事”
太子殿下便高声说道:“韩御医,你进来吧。”
韩御医在门外听了叫声,连忙向门口走去。
他本想等到太子殿下出来找个机会单独和他说话,毕竟现在程宰相在里面多有不便,耐何太子殿下在叫他,这才不得已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问道:“韩御医你来这儿可有事情”
韩御医向太子殿下躬身说道:“太子殿下您宫里有人生病了,卑职特来告知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问:“谁生病了”
韩御医也不说是谁生病,只说:“是陈妃叫的卑职。”
太子殿下听他说是陈妃叫的他,以为陈妃敏感症又犯了,便说:“有人生病你去帮她们看病就好,不用前来向我禀报。”
韩御医说:“如此,卑职先告退了。”
说完,走了出去,到了门外,仍不走开,只在距离门远些不能让堂内的人看到他阴影的地方站着。
约摸过了半个里辰,太子殿和程宰相一起肩并肩从政事堂走出,打算前去御膳房用膳,不经意往大门东侧看了一眼,见韩御医还未走开,在廊边正低头徘徊着,便叫道:“韩御医,你怎么还未走开”
程宰相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且刚才也来了并未走开,捉摸着他必是有事要和太子殿下一个人说,便识趣地走开了。
韩御医见程宰相走开了,便走至太子殿下面前,对他说:“太子殿下,今日我看的病人,并非陈妃,实际上是新来的娘娘。”
太子殿下听他说是新来的娘娘,立刻面露关切之色地问:“她怎么了”
韩御医说:“她看样子不容乐观,可能是本身就体质稍差,再加上连日的饥饿,恐慌,又受了风寒,若稍不注意,只怕……”
太子殿下急问:“只怕如何”
韩御医说:“太子殿下莫怕,要是好好休养,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若是这两年身子有喜的话,就不好说了。若往严重了说,很有可能会有生命之忧。”
虽然孔兰本身身体并无大碍,吃了他开的药休息上几日便可好转。但陈妃叫他这样和太子殿下说,他也只能从命。毕竟,她于他有恩。
他知道陈妃的担忧,那便是担心孔兰来到这宫里不久便为太子殿下添加子女,她自己来这儿多时,至今没为太子殿下生个一男半女。
宫里的妃子,个个争权夺势,争风吃醋。生育子女实是争宠的厉害法宝之一。若先于其他女人为太子殿下生个子女,这得宠的机会就大大争加了。
太子殿下听了韩御医的话,皱了眉头说:“知道了。还有,你先不要将她来宫里的事告诉其它人,我希望她能好好休养几天再说。”眼下她又染了风寒,更需好好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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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陈妃
太子殿下在门口叹息了一声。
他想起初遇陈妃时的情景。
那是三年前的秋天,那年九月天干物燥,他和父皇及朝臣一起去安江河畔的祈雨台祈雨,归来时路上遇到一顶横冲直撞的轿子,正撞上他的轿子。他下轿后,对方轿中出来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儿,叫他一见之下甚是惊艳。
她看他的衣着,知他是太子,忙躬身行礼,说自己的轿子之所以如此急忙,是因为家中有急事耽误不得。
半年后,他又在和其他皇子们去郊外打猎时遇到她在同一片树林郊游。
他和她在那片林中同行了一段路,在和她的交谈中他知道了,她名叫陈安意,乃奉直郎陈栋之长女。
此后便是长达半年的恋爱,半年之后,他便接她入宫,封她为侧妃。
初始时,他甚是迷恋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知何时开始,对她那份迷恋竟日渐淡去。
许是因为她不停地在他面前向她家人讨要官职。她父亲从从六品奉直郎升到正四品承宣使仍不知满足,还整日在他面前故意说她父亲官低言微。
不止她父亲要升官,她兄长也要升官,明明不学无术,在她当了侧妃后,因知她是太子殿下唯一真心爱的,便有人巴结他们,让她兄长当了个小小县令,现在,据说又要去广陈城当太守了。
在她当了侧妃后,一家子飞黄腾达,整日闹得鸡犬不宁。
他对她的爱情,便因此日复一日地消失了。
有时候他甚是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怎么竟会看上如此庸俗的一个女子。她的灵魂没有任何内在底蕴,整日只知穿金戴银,描眉涂脸,实无半点风趣。
也许最初,原也只是看上了她那让人惊艳的容颜吧。
现在,她在屋里哭泣,他站在门口,不太想进去。但不进去吧,又觉得毕竟还是有些对不住她。
因此皱了皱了眉头,走了进去。
刚走到她的卧室,她看到了他的影子,便哭得更大声了。
两个宫女看到太子殿下前来,都退出了她的卧室。
他坐在椅子上,也不安慰她,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你还知道来我房里你知道你多长时间没来了吗”她质问道。
他继续不作声。
“曾经你是如何说的一辈子只爱我一人。如今,我心未变,你呢既然当初做不到,何必这样说呢”
“……”
“你到是说话啊。”
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还有一点的份量,她以为,他爱上别人,也只是男子固有的花心罢了。
见他一直不言不语,她甚为恼火。
曾经,她只要一发火,他便哄她,如今,她发火,他只是沉默。
这种改变叫她实在心凉。
“你在这不言不语的作甚你回去吧,去找你那新妃子。这儿,你就再别来了。”她恼火地说道。
他竟真起了身子。
见他起身,她怕他以后真的就不再来了,连忙换了语气说道:“你先坐下,我还有话和你说。”
他变了,她便也只有跟着变。
曾经是他哄她,讨好她。如今她知道,一切都要反过来了。
然而她又不得不如此。
她怕沦为像另外的两个侧妃一样,让宫里的上上下下的人都看不起。
在这宫里,只有太子殿下在意的妃子,才能叫下人们看得起,才能得皇后太后的欢心。一直以来,皇后和太后对她比安侧妃和钱侧妃要重视得多,原是得了太子殿下对她格外的垂青。现在,哪怕他只是在外面对她做做样子,她也愿意。
但若他对她表现出明显的冷落,此后她原本得来的地位,便立刻烟消云散,她家人的地位,也因此会受到损害。这些,她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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