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余生请指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楚人如歌
‘嘭’的一声,吓的正在思考的胡氏回了神。
房间的门被踹烂了,斜歪着倒在地上。
见到大汉们踩着门板已经冲进屋子里去,恐惧、不安、不舍、后悔、害怕等众多情绪翻滚而来,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心疯般抱着洛可欣的小腿嚎啕大哭:“五姑娘,你这是要将我们一家老小都逼上绝路啊!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恨的心啊!将我们一家老死,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啊,你这般恶毒一定不得好死……………!”
此时,胡氏已经不怕得不得罪洛可欣了,心中如何想,嘴上便如何说,再也没有顾忌。
洛可欣冷嗤一声,在时问天即将动作的时候一脚将她踹开:“宋家婆娘,你哭什么你敢骗到我头上,我没像爹爹那样,将你家记为黑户,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你要是哭烦了我,不说你家的水地,就是旱地和山地我也一拼收回去,看到时你是喝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胡氏闻言,立马止了哭喊声,默默的擦了一把脸上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发现宋二狗兄妹正在看着自己,而且宋二狗竟然在怒视着自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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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疼不疼”
柴房里,宋丫丫正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给宋二狗头上的伤疤上药,她怕疼到哥哥,上药的动作及为温柔,甚至还轻轻的吹着气。
宋二狗摇头:“之前很疼,但上药了就不疼了。”
闻言,宋丫丫眼眶越发的红了。
这么大这么深的伤口,才两天怎么可能就不疼了
虽然说上了药,可是那‘药’也不过是山上不值钱的草药罢了。
他们农家人,家里没几个钱平日里砍柴工作什么的难免会伤着,没危及生命不严重的谁也不会花银子去药铺里买药,用的都是上山的草药,拿回来捣烂了敷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这些‘药’止血止疼什么的根本就不太好。
想到那一晚发生的事,宋丫丫还是惊魂未定。
四天前,宋二狗辛辛苦苦不眠不休加上村里几个大伯的帮忙,总算将稻谷都收完了,家里没有牛车,水稻都是他一个人一点一点的背回来的。
他将稻谷晒在院子里,晒了两天原本快要干了的,但是两天前的旁晚,天突然阴沉的厉害,风吹的呼呼作响,宋丫丫躺在柴房里也知道要下雨了。
那时候宋二狗正好去割猪草,眼见着要下雨了,他急忙扔了背篓和镰刀跑了回来。
但夏季的雨来的总是来的很快,即使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时雨淅沥沥的下了,他一到院门口就见宋丫丫淋着雨在吃力的收稻谷,他想骂她想将她背回屋子里去,但也知道她性子倔,断然不会‘独善其身’回屋子里休息的。
他手忙脚乱好一通后总算是见稻谷都收好了。
晚上,宋大山和胡氏领着宋贤宋理回来了。
一进家门,胡氏没有休息就迫不及待的先去检查今年收回来的稻谷有多少了,当她看见稻谷被淋湿了的时候,她气火攻心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抄起一旁的木棍对着宋二狗打过去。
“好你个贱种,让你在家将地里的水稻一粒不差的好好收回来,你就是这么干的”
“这米都被淋湿了,你是不是想着,反正这米你吃不到,所以就故意的”
“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啊你!”
“这米发霉了,你是不是想着饿死我们算了”
宋胡是边打边骂,越骂越起劲,越骂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大白米是金贵的,水地租金贵她们家租的多,但上缴的也多,上缴完了也剩下不了多少,所以这米一般她都是留着过年过节才吃的或者回娘家的时候带回去装体面的。
因为少,她自然舍不得给宋二狗和宋丫丫吃。
宋丫丫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只会吃不会干活的人,一身病也不知道哪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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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怎么就是贱种了怎么就是白眼狼
她心里恨透了胡氏,却也知道自己斤两。
跟个胡搅蛮缠的泼妇争论她一定争不过,骂人她也不在行,打也打不过,没准娘一气还会刁难哥哥。
所以宋丫丫只能掩饰自己的不满和愤恨下跪求情。
她跪在地上小脸苍白,乌黑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抽泣着身子微微颤抖,泪眼婆娑的瘦弱无依的模样犹如暴雨中被大雨摧残的小草,孤苦无依随风折腰。
血色的斜眼打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的好长,日落本就显得孤寂清凉,此刻的宋丫丫比那落日更为孤寂无依。
宋二狗还来不及开口叫她起来回柴房里去,胡氏已经抡起棍子朝她背上打去了。
这小贱人,小小年纪就懂的装可怜,她装给谁看以为哭几声她就不敢怎么样她了吗
胡氏还记得,前几天回娘家时,娘拉她进房偷偷问她,孟氏留下来那两个孩子现在过的怎么样她听人家说了,那对兄妹长的可好看极了,特别是那宋丫丫人家都说她皮肤白白的眼睛乌黑明亮五官出尘,通身气质不凡一点也不像农家的丫头,她那模样就是到县上都找不出多少个来。
胡氏她娘嘱咐她道,让她好好养着这对兄妹,养好了长大了二狗能干活,宋丫丫就嫁到她们家来给她大外甥黑牛当媳妇。
黑牛是她大哥的儿子,今年都十五岁了长的高高壮壮的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听说还与隔壁村的寡妇闹出过绯闻,在村子里也时不时的调戏那些外来的新媳妇,附近的人都知道,所以谁家也不想把闺女嫁给这么个道德败坏的人。
胡氏当时应承下来了,不过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娘和大哥扣的很,寻常她回门要是东西带的少了他们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问她回来干嘛,想让她帮他们养媳妇儿,他们也好意思,呸!
就黑牛那样,还想娶媳妇儿简直是做梦。
胡氏的娘说了很多,不过胡氏却只是听进了一句话,那就是养着宋二狗,以后可以给他们干活。
她仔细想了想,现在宋二狗还小就已经能干很多活了,洗衣、砍柴、喂猪、家里几乎所有的活都是他在干,一天一个窝窝头养着他也就够了,这可比买个下人要划算的多啊!
只是这宋丫丫………,她以为她病重整天都躺床上,没想到竟然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出门了,小小年纪真是个狐狸精,连她娘都夸她漂亮,这真真是气人。
胡氏每每一看到宋丫丫,脑子里莫名的就会想到去世了的孟氏。
人人都夸孟氏是天女长得倾国倾城,她没见过孟氏,但看宋丫丫就不难看出这孟氏还在的时候,样貌有多出众不凡了。
但凡是个女人她就有妒忌心,一想到跟自己行鱼水之欢的男人前妻那么美自己都比不上她一个脚趾头的时候,她妒忌的要发狂。
看着哭泣着的宋丫丫,想到孟氏脑海中又想起村民们嘲讽她的话语,胡氏气红了眼也不管宋丫丫身子骨好不好,拿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宋贤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终究还是慢了半步。
他看着宋丫丫心跳加速想要过去阻止,却见一道灰影快速的朝他娘扑了过来,接着就听见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伴随着‘扑通’声响起的时候,也响起了胡氏的惨叫:“哎呦!摔死老娘了。”
这似乎,宋大山、宋贤、宋理三人才看清,竟然是宋二狗将胡氏给扑倒了。
宋二狗跪在胡氏身上,抡起拳头对着她就打下去:“让你打我妹妹,让你欺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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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贤对宋丫丫又什么想法,知子莫如娘,胡氏心里最清楚不过。
这也是她讨厌死宋丫丫的一个原因之一。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给儿子灌了什么**药,竟让儿子着迷成这样,竟然还替她说话。
平日里他有意无意的走到柴房门口偷瞄宋丫丫,这她就不说了,但今日绝对没完。
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对兄妹,今日敢骑到她身上揍她,敢出言威胁她,指不定明日后日就敢拿着菜刀架她脖子上了。
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容不得前妻的孩子挑战她的威严。
她撸起袖子正欲上前,却听见小儿子的说话声,吓得她不敢再出手了。
“咦!”
宋理指着从宋二狗身边的地上淌出来的红色液体,疑惑道:“宋二狗流血了吗”
大哥只踹了他几脚,就流血了这宋二狗真是弱爆了。
宋丫丫闻言,也顾不得步步逼近的胡氏了,她一把扔了木棍,甩到胡氏脚丫子边,吓得她又叫又跳。
她像是没听到没看到般,急急的跪在宋二狗身旁,吃力的将宋二狗身子翻过来。
待看见满脸是血的宋二狗时,宋丫丫大叫一声:“哥哥!”
宋大山急忙过来,看清楚宋二狗后,指着宋贤胸口剧烈起伏,大声道:“贤儿,二狗终究是你弟弟,喊你一声大哥,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话落,寒着一张脸怒视:“二狗要是有个好歹,被你踹出个毛病来,我……我跟你没完。”
这是宋大山第一次放狠话。
胡氏和宋贤不由心肝一震。
胡氏伸长脖子,看到宋二狗满脸是血时,也吓的不轻不敢在胡闹了,急忙拉着两个儿子进屋去。
这宋二狗可是男人的亲生儿子,贤儿不过是个继子,就算有她在夜夜吹枕边风但毕竟血浓于水不是,要是二狗真的出了事,当家的一定会打死贤儿的。
想到方才男人寒着脸的模样,胡氏不由一个激灵对着宋贤道:“贤儿,你快回屋子里躲躲去,等你爹气消了你再出来。”
宋贤自然也想到了这么一层关系,而且看见宋二狗流那么多血时,他都吓蒙了,哆嗦的问道:“娘,你说这二狗不会出事吧要是有个好歹我……我会不会得坐牢”
宋二狗流了那么多血,胡氏也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有事,但不想儿子受怕,于是安慰道:“不会有事的,那兄妹两命硬得很,你看那宋丫丫都躺床上三四年了,还不是活着,没事的你别吓担心,快回屋子里去。”
宋贤想了想,觉得娘说的好像没有错,于是急忙点头跑回屋子里去,并将门关的死死的。
“哥哥,哥哥………”
宋丫丫一边摇晃着宋二狗,一边哭喊着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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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狗伤的很重,额头上的皮都破了,加上被宋贤踹时伤口被摩擦到了,此时流着血混着灰尘可谓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宋丫丫看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眼泪又止不住一个劲的流了下来。
当时哥哥突然冲过来,全是为了保护她,要不然哥哥也不会被宋贤踹了。
她内心自责的同时又害怕宋二狗有个三长两短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活了。
刚替宋二狗把脸上血迹擦干净,她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宋大山恳求的声音。
“马大叔,求求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马大夫背着药箱跟在宋大山身后进了院子,边走边道:“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分,就算你不说我也自当尽力,可要是伤的太重,我也不敢保证啊!”
马大夫是宋家村的外来户,八年前才举家搬迁过来的。
他是这十里八乡的赤脚大夫,草药都是他自己去山上采的,卖的也不贵,是以平日里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他。
但到底是半两调子的大夫,寻常的小病他也是能看能医的,可是严重一点的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宋大山方才一脸焦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来找他,说他儿子摔破头了流了好多血昏迷不醒,又见他胸口一大片血渍便猜测二狗子伤的一定不轻,如此他自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将人救醒。
宋丫丫知道是爹将大夫请来了,立马到门前相迎:“马爷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马大夫六十多岁的年纪了,满头青丝但脸上除去眼角印试着年龄的皱纹外,面色红润气血充足看着完全像个是四十多岁的人,他面容和善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就像个慈祥的老者。
马大夫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十六岁了是他老来得子。
六十岁的年纪本应含饴弄孙,但…………。
宋丫丫站在门口,一身宽松的明显不合身的忙是补丁的破衣裳罩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身子更加的萧条单薄、孤苦无依,两只大眼睛红通通,很显然是刚刚哭过。
马大夫看着她,心疼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丫丫放心,爷爷会尽力的,先带爷爷进去看看你哥哥。”
“嗯!”
宋丫丫点头,转身就进了柴房。
马大夫一呆,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宋大山,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进到柴房里,马大夫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他快步走到床边,待看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嘴唇苍白一动不动的宋二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宋丫丫之前帮他将脸和伤口小心的擦干净了,不过因为磕的比较严重,此时伤口还不停淌血,似一串雨水般盘踞蜿蜒着从他的眼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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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宋大山一把跪了下来:“马大叔,我求求你,救救二狗子,我答应过他娘的,他不能年纪轻轻就去了啊!”
“你求我也没有用。”马大夫摇头叹息道:“我医术不精也是有心无力啊!他这次失血过多,我先开几服药让他喝下去。”
“好,请…………”
“开什么药。”
宋大山正欲开口让马大夫快快开药,胡氏便从门外冲了进来:“就那么点小伤,躺床上休息个一两天不就好了吗,你当他公子爷金贵得很啊,还开药,抓药不要银子啊”
之前她见宋二狗流了那么多血,心里有点害怕,怕宋大山会骂她打她一直躲在屋子里,但也没闲着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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