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阶狂潮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灵宇
哦哦哦,是,那次。
“人都有脾气。”扬琴首席往前走了两步朝晚辈伸手:“给我看看,我怎么没苗老师消息灵通。”
阮演奏员连忙递上曲谱,苗老师还是笑:“我也刚听说,三零六都还没听到你急什么?”
扬琴首席呵了一呵,让大家放松不少。
干坐着的杨景行又回头瞄一瞄,何沛媛这次略皱眉还有点噘嘴,齐清诺半冷笑。
全音阶狂潮 第一五@七一章 表示怀疑
可能是不敢打扰扬琴首席和苗首席读谱,厅里安静了下来,稍稍一会后,何沛媛轻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坐着?”
杨景行尴尬回头面对:“我也没资格请。”
王亚明看了看,呵呵笑着招呼同事们:“坐吧景行的钢琴造诣我相信大家跟我一样早已神往已久,当然他的规矩我们也不要例外,不摄像不拍照。”
三零六简直一阵惊慌,但谁也没去拿回钢琴周边三个谱架上的录音笔或者手机,而是抢着找地方随便坐。她们也尽量抱团了,只是王蕊手中的谱子这时候好像成了烫手山芋,藏也藏不好藏递也没人接,紧张时刻还是何沛媛拿出了点义气。
共读一份乐谱的两位首席就跟普通演奏员们不一样,慢慢稳稳坐下。
曾在纽约跟杨景行干过几杯的首席三弦坐下又站起,避过谱架走到演奏家身后微弯腰下去小声点问:“中午跟三零六吃饭?”
杨景行说明:“我爸过来了,等会我和他去丁老家看看。”
首席三弦点头,手扶在年轻人肩上讲秘密:“朋友送我几瓶原浆口感不错,等会带瓶去。”
杨景行笑开怀摇头:“不行,有机会跟老师们一起喝吧。”
“拿瓶走。”大头方脸怒发冲冠曾被三零六背后叫佛祖的首席三弦笑得宽和:“等你喝酒又几年陈了?”
杨景行嘿:“一直想找机会正式感谢前辈们,总不好意思不敢开口,您看能不能帮我约一下?”
“别这样说。”前辈拍拍肩膀:“有心意你一句话,我担保没人不赏脸。”
杨景行很受鼓舞:“那我选个好时间试试看,您还是要帮我。”
“没问题1
那几个去看看的人还真有带了一批人来,看情况排练厅里的椅子也剩余无几了,王亚明就再站起来:“不等了,苗老师说得好,景行跟我们民族乐团有着深情厚谊,今天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我再多嘴提一句,景行曾经在纽约爱乐以差不多的形式为他们乐团的演奏家开过一场这样别开生面的钢琴独奏,在我们跟纽约爱乐合作的过程中,那些很优秀的演奏家几乎众口一词说那是他们一生中听过最精彩最不能忘怀的钢琴演奏,于是我给他们讲了余音绕梁的典故,他们首肯心服。高山流水遇知音,我认为这种特别的形式,是景行对一个乐团的肯定兼礼遇,所以,谢谢景行。”
王老师人缘真好,大家鼓起掌来。
被抢了主持工作的苗首席不甘心吧,放弃了读谱也起身讲话:“我再补充一点,杨主任要为我们带来的是他作曲系的毕业作品,他刚刚还开玩笑今天在这里就是首演了,这样答辩就不紧张了。那我们今天全团齐聚一堂,一起欣赏杨主任的新作,就提前预祝杨景行同学毕业快乐,琴祺乐隆1
不能让别人把话讲完了,杨景行在掌声中再多转身一些面对现在有点拥挤的排练席,自己也说一说:“今天来是要给师姐们做个汇报听听她们的建议,现在惊动这么多前辈老师。特别是苗老师和王老师,一直觉得你们很亲切,今天一席话说得我紧张起来了,我先调整一下。王老师说到纽约爱乐,我坐在这里的心境跟在哪里弹钢琴大不一样,去那边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好,所以弹琴可能是更简单有效的交流方式。估计他们跟我也没什么好聊,只能说弹得不错。从零七年第一次来民族乐团认识了各位前辈老师开始,我从来没正式给老师们弹一首什么,但是团里领导和前辈给我的关心和支持,不是我在这里弹得多好就能回报的。本来我弹得还行,可苗老师王老师那么一说,不自信了”
排练席呵呵哈哈,苗老师却着急了:“不对不对,我说什么?我是说今天跟高兴”
王亚明倒是大度:“也对,说得也对,是不一样。”
首席三弦也发话:“简单点,酒也喝过,艺术上我们坚持民族特点,生活中也不丢传统色彩。”
很多人呼应,杨景行就精神起来:“那我提一杯,请老师们多指导。”
排练厅简直酒桌文化起来,但很快又安静,因为看到杨景行在那笨手笨脚解锁手机。男人真没用,女生们自己去设置录音,本来准备手持录像的于菲菲也趁机把手机放上谱架,有点不甘心。
等三零六回座位,排练厅里就很安静了,杨景行稍稍准备就开始。
音乐家们当起听众来更不得了,十八分钟的曲子,排练席上听得鸦雀无声。首席扬琴倒是一直坚持跟谱听曲,但那些纸张已经翻不出什么声音。有谱的好处就是能很确定曲子结束了,所以最先鼓掌的倒是先把谱子放在腿上再抬手的人。
面壁弹琴的演奏家回过身来,眼神先询问女生们。
三零六有大半的鼓励表情,但都不说话,因为加紧要跟主团一起加劲鼓掌。主团就比较多姿多彩,同样是拍手有的拍得若有所思,有的拍得精神抖擞,有的迷惑不解,有的轻松惬意。因为说错话得罪首席扬琴而消沉了好久的阮演奏员这会好像已经自我冰释前嫌,又容光焕发了。
是不是为了多享受一下美女们的鼓掌,杨景行动手去点手机上的录音暂停,可等他点完了,掌声也开始消减。
先站起来的是苗首席,再拍一下手:“果然很不一样真正意义上的不同凡响。”再伸出手。
终究还是人在屋檐下,杨景行也只能陪笑握一握:“谢谢您。”
“没用五声调式但是有特别的中式韵味在里面。”苗老师有职业嗅觉:“而且我觉得恰到好处,不浓不淡。”
杨景行当然点头:“有这种尝试。”
“很好埃”苗老师还得回想一下:“织体挺特别,第一次听到这种温柔的断奏,但是推动力又很强我最大的感受是节奏的变化但是连贯,很顺畅。”
基本没看上谱的一个二胡演奏能听一遍钢琴曲就从这方面来分析,也是水准的表现了,王蕊都忍不住边检查手机边分享三零六的结论:“是被意蕴连贯起来的。”
扬琴首席一手持谱一手拍打着展示给已经围过来的同事们:“你们看,三零六做的标注,曲子已经吃透了吧。”
大家都赞叹女生们的工作学习态度,苗老师还羡慕:“我年轻的时候谱子上也是这样密密麻麻。”
齐清诺自嘲还是笑作曲家:“东西拿来了每个人涂几笔做做样子。”
长辈们呵呵,扬琴首席也在意同事团结笑得比较灿烂:“我粗看了一下,哇哇这件作品,与一般的奏鸣曲有最大的不同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是两首奏鸣曲的重合?”
这个嘛,虽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理解方向倒不算背道而驰,在伙伴们装没听见的时候齐清诺就很会讲话:“有两个这样的段落,用您的方式去看还更明晰。”
“当然不是简单的叠加”扬琴首席还是在意同事和睦:“作品很大胆很有想法,骂两句娘也无伤大雅。”
这下大家真是高兴得欢声笑语了,季杨天琳:“有一种特别音乐听感,有几段我感觉像在荡秋千越来越高”
柴丽甜很惊喜:“同感1
季杨天琳主动握手,神情很是互相欣赏。
大伙又高兴,但高兴主要是围在作曲家身边这一圈,外面还有好多呢,齐副团长又说话了:“都这么鼓励了,不热打铁再表现一下?”
杨景行莫名其妙:“怎么表现?”
齐清诺一点不客气:“来好听的。”
前辈们惊喜乐呵着对年轻领导刮目相看,王亚明还表态:“齐清诺的提议我全力支持。”
季杨天琳跟首席:“支持齐副团长1
郭菱不让好事出了三零六:“谁点歌了?”
这事太久远都忘了,齐清诺再领导:“甜甜吧,学术贡献突出。”
柴丽甜谦虚:“山中无老虎我小猴子”
齐清诺就问前辈:“铛铛学钢琴,苗老师点歌吧。”
“铛铛调皮铛铛的还没入门”苗老师也不客气太多:“那就点首四零二的歌曲?”
王蕊倒是正经说明:“曲子,说点歌顺口。”
苗老师看看作曲家:“那就大家说吧,我实在拿不定注意,杨主任的几首奏鸣曲都很精彩。”
能有几个人那么无聊去读杨景行的钢琴奏鸣曲呢,现场简直沉默。
首席三弦有说话:“今天十五,弹个月光奏鸣曲怎么样?”
行行行对对对,简直众口可调。于是又请坐,三零六也不录音了。杨景行也是就位就抬手,似乎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酝酿,可比不了哇哇。
也是十六七分钟的曲子,排练席上的表现大不一样,四五十个演奏家和十来个行政从一开始就如痴如醉。在曲子开始没多久的时候甚至还吸引来了新听众,看样子进门前就已经陶醉了,然后要靠着墙才能站稳。
曲终,掌声十分整齐非常热烈,好多前辈还大受震撼的样子难以闭口。
接下来基本都是预料之中了,国霞着对贝多芬的敬畏吧,各种吹捧简直把演奏家围了个密不透风。王亚明完全理解了威尔逊,季杨天琳都明摆着嫉妒三零六了。首席三弦吟起举杯邀明月又把酒问青天。
苗老师感叹很多事情真是要眼见为实,她儿子上了科学课就吵着要去看极光,极光有什么好看能有烟花漂亮吗?等一家三口真到了挪威,两个大人也被那种璀璨壮丽震撼得彻彻底底。
也有少数的特立独行,表示虽然月光本来是最喜欢的曲子之一,但是一比较反而觉得哇哇更有滋味。
不过比起杨顾问能弹得这么好,更让人意外的是一个去年才进团的乐务,居然是杨景行和纽约爱乐合作拉三那场音乐会的听众,这事好像全团好像没人知道。大概是因为内向又普通,这位毕业于华东师范音教系的女生在三零六楼下工作了近一年,杨景行都没听女朋友八卦过。这么一个女生,今天在这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起当初和她那位一起听音乐会而现在已经出国的朋友说过,杨景行会是第二个秦蒙礼。
虽然有点好笑,但是在那时候能这么说,大家认为这位朋友的眼光真是很不错。
一个年轻的女二胡演员也朝前挤了挤坚定抢话 :“杨主任我叫迟晓梅。”
杨景行真有点措手不及,只能陪笑:“不用介绍”
迟晓梅却严肃:“以前我不认识杨主任,更没跟你私下接触过吧?”
“小迟”王亚明耳疾嘴快:“小迟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前年通过考试面试击败了很多竞争对手进团,很胜任高胡声部的工作,文墨每场演出都参加了。”
杨景行点头:“常碰面不过没聊过”
苗首席对高胡演员和颜悦色:“小迟不要多心,同事之间是个大家庭,今天这么高高兴兴,对吧?”
迟晓梅点头:“杨主任总不会撒谎1
齐清诺真不放过机会:“三零六表示怀疑。”
女生们放肆哈哈哈,何沛媛都咯咯,前辈们也好笑。杨景行很尴尬,他只好就朝迟晓梅伸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去过中音,现在民乐系的主任姓周,叫周莉华。”
迟晓梅虽然握手但还是只有一点干笑:“是的”
说起周莉华,浦海民族乐团也有不少知道的甚至见过面的,民乐的发展是整个行业的事,几所院校几大团都责无旁贷。陆指挥这次去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好几站,虽然是被请去讲学授课,但是人家的华乐团可是办得有声有色,本土发源地更要当好带头
说什么自家人都是假的,杨景行说要走的时候,主团二三十号人跟送,三零六就很亲切地直接回小楼了。
发现杨主任居然是步行,音乐家们又都要去开车,而且当面讲清楚能不能让三零六把谱子复印几分都客气到姥姥家去了。
已经十一点多,什么事都办不了,杨景行也干脆回家。
人活一世真是累,在杨景行打车还没坐稳的时候电话就来了,一个参加了杨二首演但今天没上班的扬琴演员非常遗憾错过了新作品紧接下来几个来自民族乐团的电话都是差不多的主题,这些人说得挺勉强,杨景行反说也不容易。
全音阶狂潮 第一五七二章 比较诚恳
国际名园,杨程义一个人在家等着的。杨大老板也真好意思,又从储物间搜罗出几样拿去丁家也算风风光光的东西,还假装问这个没问题那个可以哪吧?他做好事呢,杨景行要有个一官半职,那房间门一开就够十年八年的。
午饭没着落呀,杨程义负起责任去煮面条,简直不如他儿子,找了一把意面丢进锅里就忙着准备碗,一点盐和酱油,美其名曰清淡点,要不要醋?杨景行也不敢嫌弃,就建议面条至少煮个七八分钟。杨程义很痛心年轻人没常识,煮那么久不成面糊了!
这苗条膨胀系数太低,父子俩一人一小碗,不过就这样了。见儿子居然先拍个照,杨程义不免担心是不是要被告状。
可能是萧舒夏不在,去丁家的路上父子俩聊得有点不一样。杨程义就以丁家为例,说要守住一个人民音乐家的清誉就要求那么一大家人至少得清清白白做人,是很不容易的。许维家的情况就是反面教材,虽然不至于说毁了人生,但一个一表人才的好青年不得不走一些弯路。
当然也有时代和环境原因,其实许维的父亲并没有多严重的经济问题,要说起来,杨景行的爷爷在领导岗位上也并非绝对清廉毫无瑕疵。就像干工程一样,有些人和事不得不去接触处理,关键是守住底线。杨程义自问没有干过良心不安的事,但以后还要更严格要求自己。
杨景行虽还不是正宗的著名音乐家,但真要挂起来也算号公众人物,曾经的事情虽然冤枉却也是个好的警训,说明一旦真出事情是很难补救的,所以一定要时刻自省修身,再就是重视齐家。
对于老婆能没怎么动干戈就同意了由儿子名义上负责杨云的车房大问题,杨程义真是悲叹感激:“你妈一辈子到现在四五十了,能有这样的变化……人是很难改变的,最能让人改变的就是子女。杨云妈妈更是谁的话都不听,可是现在杨云说几句真管点用。”
杨大老板的意思是要做好至亲的齐家工作最好是从年轻人入手,所以他就率先主动赠送一套房子写上萧晨的名字,虽然中间有点分歧虽然萧晨贪玩,但感恩之心倒是超出预期。当然了,经济帮助只是最小的方面而且只是方法并非目的,比如杨云,让她和父母不需要为房子车子这些事发愁,那她就能专心学业,她妈妈能安心照顾老人,他爸爸能稳妥为官。
说起这些,杨程义就得表扬何沛媛,他甚至不怕死地拿自己的老婆当反面教材,臆断萧舒夏的潜意识是“我好看我就该享受物质生活”,而何沛媛身上就没有一点物质迹象,对一个生活在浦海本身又很出色的女孩子而言是极为难得的,当初萧舒夏不讲轻重送的见面礼什么表呀项链呀都还在家里吧?
让杨程义更为夸赞的是何沛媛是有头脑的女孩,聪慧但不奸猾,内敛却不城府,很多做事和说话表现出来的谦虚……虽然萧舒夏对姑娘“爱使小性子”的判断不一定错,但让婆婆都只能挑出这么点似是而非小毛病的就堪称完美了。
杨程义的观点是伴侣比堂妹表弟更重要得多,虽然杨景行跟何沛媛谈组织家庭还为时尚早,但男人应该提前负起该有担当,比如关心姑娘父母长辈的身体健康……
一个地产大老板那么罗里吧嗦没完没了,还好杨景行电话响,一看是媛媛,杨程义“自己接”就闭嘴了。
杨景行从护手上拿起来接听,不辱家风地嗯一声。
“过去了吗?”何沛媛的语调才是真教养:“中午时间不多,可能来不及选玩具。”
“快到了。”杨景行把小孩子想得简单:“随便选一个,重样的她都喜欢。”
何沛媛还是说明:“后来他们又过来了,聊到现在,吃东西了还要继续,两点开始。”
杨景行显出原形:“那多不好意思,你请了吧。”
“没一起,我和小洁菲菲去商场。”何沛媛依然文静:“迟……好像是说那边有个别人说她帮平京活动了一些事。”
杨景行不意外:“别理那些,你们别说话。”
“我们没说。”何沛媛简直温顺:“他们也没多说,主要说作品……齐清诺要我讲我没讲。”
杨景行哼:“我发现副团长膨胀了。”
“没有。”何沛媛还团结起来:“她知道……先不说了你开车吧,吃东西没?”
杨景行弹叹气:“一言难尽,晚上说。”
何沛媛虽然嘻嘻但也不再说话。
杨大老板这都听得出来苗头,又判定民族乐团这样的事业单位人际关系必定不简单,而何沛媛跟齐清诺之间的尴尬又是你一手造成的,需要处理得当维护周到……
丁家的所谓联排别墅虽然地段较偏环境一般面积不大设计简陋,但如今至少也值个两三千万了。可能是不用照顾老人了空闲多,现在的院子拾掇点缀得比原来精致了不少。改变更大的是屋内,一楼除了钢琴没动各种家具全重新排布了,总体感觉富态了许多。
丁家人也有变化,可能是要担负起过世之人的那一份,一对老人比原来更亲切慈祥了许多。原来不多跟杨景行互动的长孙现在是长子了,就又承担起他父亲的那一份,和妻子一起请假在家招呼客人,并且表现得很欢喜
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的晚饭,杨程义似乎推辞得不忍心才多吃点水果定心当补偿。更让杨程义的预想落空的是,比自己小不了两岁的男人却比老人过世之前更明显地恭敬自己儿子,仅仅是没用尊称了。
好在回避一些话题后聊得还不错,不知不觉就坐了个把小时,杨程义找机会说起了丁桑鹏的不是,在某些方面有点固执,不过现在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了,后辈是不是不必再因循守旧,两代人都是杨景行长辈。
丁家人不置可否地回避了这个话题,继续热情着,态度没明显变化。
从一点到四点,客人聊了天喝了茶,参观了楼上变成遗物陈列室的卧室,再谈很多家常工作之类,最后再商定一下七月十四号的骨灰安葬事宜,杨家父子不得不告辞。主人依依不舍,本来没怎么俗气的女主人没守住最后时刻,流着眼泪哀叹人走茶凉,还好老父亲看对了有良心的。
良心不良心的,杨程义不需要这种肯定,上车之后好像就没多少歉疚了,已经过着很优渥的生活了,九纯农村还有住茅草棚一般房子的人家呢。人要知足,像萧舒夏像在浦海给杨景行置办独栋别墅这样的想法是很不可取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父子俩回国际名园已经快五点了,萧舒夏早就打扮一新想去接媛媛下班,杨程义不同意。等了十几二十分钟等到何沛媛再来电话,一家人赶快下楼。萧舒夏让何沛媛不开车的想法又落空,她干脆抛弃儿子上了姑娘的车。
到了饭店,明明看见赵家五口人已经等在大门口,但停车之后萧舒夏要先跑来拧一下儿子的耳朵,笑眯眯着恶狠狠。
事出必有因,杨家父子不约而同看何沛媛。姑娘目光躲闪低头不见人,杨程义就呵斥儿子快帮媛媛拿东西。
赵一一似乎轻车熟路了,老远看见大玩具就蹦蹦跳跳,被松手后一路跳到媛阿姨身前先好好摸一摸了再正式:“杨爷爷好。”
杨程义笑得咧开了大嘴不经允许就抱,没等到“奶奶”的萧舒夏也没吃醋,仔细慈爱欣赏一一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两家人还是热情客气碰头,赵兴夫最过分该跟杨景行握手:“恭喜恭喜……忙不忙?”
杨程义还跟大家炫耀起赵一一的暗暗不乐意,哈哈自己比不过玩具逗人喜欢。何沛媛不用谢,告诉一一玩具是杨爷爷送的。
进包厢,何沛媛已经是陪玩。其他人的话题从待几天开始,九纯也忙,杨程义是后天一大早的车票。赵兴夫就嘲笑杨景行这次的动静是比较大呀,第二交响曲都没惊动父母。
杨程义知道赵兴夫所指,就表明夫妻俩只是恰好得空,因为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好忙的就来看看,也是到了之后才听说什么新作品。
既然说起了,李迎珍就把注意力从孙女身上分一点出来,问问学生:“哪些人找你了?”
杨景行摇头:“没有,就学校的。”
“找我的那么多?”李迎珍简直愤懑难道我好欺负?
这个李教授有时候也
爱夸张,家人和学生都呵呵应付吧,赵兴夫缓和:“找到您都是识货的,杨景行没几个识货的朋友。”
杨景行哈哈:“一一我们加油呀!”人家理都不理。
“媛媛她们……”萧舒夏其实没变:“同事们今天开了会。”
杨景行向眼神询问的老师说明:“我上午去民族乐团抢了个首演,还讨论了一下。”
“不是……”何沛媛边逗着一一边嫌弃男朋友的不知情:“你走了他们就过来了,下午又从一点半到四点多,掌握得都跟我们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新发现。”
再著名钢琴教育家也是个女人,李迎珍先问的就是:“哪些人?”
“陆指挥去马来西亚了,文团长上午不在。”何沛媛想起来:“给你打电话没?下午去我们那边了,问我们什么钢琴好,我们说不要没地方放。”
杨景行气愤:“没问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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