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管它岁月几秋
曹织锦甚至都没来得及和闻止告别。
辰王府很大,树影重重,屋檐从近处到远方一层层交错重叠,令人眼花缭乱。
这只是曹织锦目光越围墙顶所看见的冰山一角。
实际上她前左右不是有房屋阻隔去路,便有围墙挡去风景,只留一简单圆形月亮门洞,或样式翻覆的石雕镂空窗户透着围墙后的一点景。
曹织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牌。
木牌还是崭新的样子,看来被闻止保存得很好。
其背面是一眼看不懂,样式十分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特定的图案,正面就很简单了,只刻着闻锦的名字。
曹织锦想这应该就是当年闻锦成为辰王府内定的丫鬟之后,辰王府发出去的信物。
她进来有一会儿了,却没人来认领她,门口那两侍卫没有一点要理她的样子,但在她企图跨出辰王府门槛的时候,他们又用十足的杀气将她威吓了回来。
偶然有两三个人影走过,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衣裳,应该是府里的小厮,但他们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这个大活人,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因为她在这里站了许久投来一丁点好奇的目光!
这辰王府的人从上到下都很怪!
曹织锦觉得她要是老实等着人来认领,她估计得在这里站着过夜了!
看见一个丫鬟走过,她连忙上前去打招呼。
“姐姐,我是新来的丫鬟,我应该找谁去报道”
那丫鬟生得唇红齿白,眉间有一股安静的书卷气,看着曹织锦就是一笑:“给我看看你的木牌!”
曹织锦将木牌递给她。
她看了眼木牌,又对她笑道:“闻锦,你的名字真好听!”
“姐姐叫什么”既然说到名字了,曹织锦便顺势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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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被坑
掩藏在沿街摊位旁的两人看见闻止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连忙将头转过去假装看摊位上的商品。
沿街摆摊的小贩要比商铺里的伙计热情得多,看见有人看他的商品,立马从休息的小凳上起身,笑呵呵的看着两人道:“二位客官真是好眼光,这两只可是本摊最好的两只玉镯了,买回去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两人低头一看,只见他们刚刚慌忙之中一人随手抓了一只玉镯捏在手里。
“我们不要!”两人异口同声一起将镯子放下。
小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并且很快凝固成了冰碴子。
“切,没钱买就没钱呗,装什么大爷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刺客的同伙凶神恶煞的凑上前来。
“你们要干什么”小贩飞快的后退了几步,戒备的看了看四周道,“我可提醒你们,这里可是在辰王府附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
听他这意思,是将辰王府当成了保护盾。不知辰王本人知道他还有这作用,心中该作何感想
其实这是上城不成文的习惯,因为辰王威名在外,无人敢惹,所以就算有人挑事也不敢在辰王府附近放肆,故而在辰王府附近几条街的小贩相当于有了“靠山”胆子都很大!
刺客一把拽住同伴,半劝半警告他道:“算了,别坏事!”
他示意的朝着闻止的方向看了看,瞧好被机灵的小贩看见。
在上城待久了,他见惯了这种场面,他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两人在跟踪前面的那位公子。
小贩看着两人笑道:“二位跟前面那位公子是一起的吧”
“这镯子多少钱,我们买了!”刺客拉着伙伴,不悦的问小贩道。
“两个都买!”小贩讨价还价道。
“两个都买!”刺客咬牙道。
小贩松了一口气,露出悠闲的笑容,举起两只手张开十指:“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刺客的同伙实在忍不住了,挣脱刺客的钳制,但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小贩朝着闻止的方向看去,悠悠一笑:“不如我叫那位公子过来帮二位瞧瞧,这两只镯子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好了,我们买了!”刺客忍痛摘下钱袋,顺手也摘下了同伴的钱袋一起丢到小贩的摊位上说道,“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不够也没有办法!”
小贩一边清点着钱袋里的钱,一边点头道:“小的也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人,镯子二位拿好!”
刺客和他的同伴拿着两只没什么用的镯子,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的同伴看着刺客气急败坏的说道:“都是你让我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他的妹妹进了辰王府,怎么办”
“急什么,他不是还在这儿吗我们要他妹妹也没什么用,跑了一个就跑了吧!”其实刺客心里也很慌,他也没想到闻锦竟然是辰王府内定的丫鬟,如果此时抓了闻止,就和辰王府扯上了关系,但此时若不抓闻止,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他的同伴朝着闻止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嗯!”
两人还没走多远,只见那小贩忽然满脸笑容的追上了他们。
“二位留步啊!”
“你别太过分了!”刺客戒备的看着他。
刚刚他笑得也是这样一脸的殷切,结果害得他倾家荡产!
“二位误会了,误会了!”小贩连忙拿出两人刚刚给他的钱袋,双手奉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原来是辰王府的人,小的平日在这里摆摊没少沾辰王府的光,既然两位大人路过,小的那镯子只应当礼物奉上,哪里敢收钱”
两人一头雾水——他们什么时候说过他们的是辰王府的人了
不过人家来还钱,不要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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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闻止的心思
闻止摸了摸刺骨疼痛的后脖颈,他明明记得他走到无人的地方时,忽然感觉身后不对劲,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打晕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玩躺在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
他挣扎着爬起来,除了之前被辰王府士兵一脚踹出来的内伤,身上没有一处伤,且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他迷迷糊糊的走回家,看见披星已经开始在“厨房”忙活了。
他走过去看着披星,披星好像完全没看到他,自顾自的忙活。
“闻公子,你回来了,阿锦姐姐好吗”赵笑眉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他笑道。
姑娘!
她这么一说,闻止迷迷糊糊的脑子才算清醒过来。
还好姑娘进了辰王府!
他松了一口气。
赵笑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好奇的打量着他:“闻公子你怎么了”
“姑娘一切都好!”闻止回过神来,看了眼披星,虽然他不想让披星担心,但姑娘临走前叮嘱过他,万事和披星商量,他担心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打乱他的计划。
他还没开口,披星好像知道他有话要说,转身对赵笑眉说道:“笑眉,你刚刚回来的时候弄湿了裙子,去换一件吧,免得着凉了!”
赵笑眉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其实也还好,裙摆湿了的那一块空空荡荡的,并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
但是披星哥哥的话一定要听。
她点了点头,转身跑进屋子。
“披星公子,我……我好像被人绑了”闻止红着脸看着披星,难为情的说道。
这话真难说出口。
说他被绑架了,但他明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披星不在意的说道:“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闻止无法反驳,但心里觉得还是很别扭。
“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是,他们千辛万苦的将我绑了,就是为了将我抗到我家门口放了”
然而这一点依旧没让披星感到一丁点的意外。
“很奇怪吗”披星冷眼问他道。
闻止老实的点了点头。
披星冷声道:“你今天不是送你妹妹去了辰王府吗他们以为那东西已经到了辰王府,现在的你比谁都安全!”
闻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意思,反应过来的时候,披星已经走进屋子里去了。
闻止看着挂在竹架子上的篮子,将那只碗底刻字的碗拿起来,心中一片感动,——没想到姑娘为了不仅去了辰王府当丫鬟,还将幕后之人的注意力一并吸引了过去!
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儿身,却以一己之力替他抗下了所有的危险!
正分神的时候,闻止忽然觉得手上一空,他回头看去,看见那只碗到了披星手里。
披星手里拿着药,之前姑娘叮嘱过他,要按时给赵姑娘熬药。
闻止笑道:“在下先回屋了,不打扰披星公子熬药了!”
“站住!”披星将手里的碗翻过来,看着他质问道,“碗底写的什么”
“什么”闻止看见碗底那个清晰的“锦”字,瞳孔骤然收缩,——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不管是什么,我劝你不要对姑娘有非分之想!”披星将碗还到他手上,目光冷得能杀人。
闻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翻过碗一看,只见碗底的字迹竟然被他给磨平了!
他又被惊吓得不轻,颤抖着身子回到房间。
……
走过一座干了水的桥,那丫鬟竟然在原地等着曹织锦。
曹织锦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继续往前走的意思,便索性走了过去。
谁知曹织锦刚走到她身边,那丫鬟便有意无意的捂着鼻子往回走。
“姐姐去哪”曹织锦问她道。
那丫鬟指着曹织锦的前方飞快的说道:“笔直往前走就到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沁香苑
房间门打开,曹织锦看见丫鬟不耐烦的苍白面色。
“有事”她的语气短而急促,好像恨不得下一秒眼前所站的人就能自动消失。
曹织锦看着她说道:“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被子。”
“你来的时候没有领被子吗”丫鬟很讶异的看着她。
曹织锦摇了摇头,想着刚刚带她过来的丫鬟原来应该先带着她去领被子,但那丫鬟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多待,故而省去了这个步骤。
丫鬟也只是讶异而已,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的关怀,她急声道:“今晚你没被子睡,等着吧,明天就有了!还有事吗”
曹织锦还没给出任何反应,她就缩回去“咚”的一下关上了门。
曹织锦碰了一鼻子灰,还是回到之前找的那处院子,拿了院子废弃的木桶去有井的院子里打了一小桶水,又将地上的杂草拔下来一把折成三折的草把,沾了水勉强将屋子里的床板和一张桌椅清晰了出来,又新扯了一把草,绑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将房梁下的蜘蛛网全部清扫干净。
做完这一切,曹织锦已经累得够呛,瘫坐在刚刚清扫出来的椅子上。
眼看着已经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她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来访。
虽然知道那个丫鬟就住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但曹织锦觉得她不会来她这里。
早上不过简单吃了点野菜粥,中午饭没吃,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曹织锦知道她这晚饭恐怕也吃不成!
反正没事也不会有人来,曹织锦拿茶杯在木桶里舀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拿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画着什么。
这是她离开闻家之前披星给她画的辰王府地图,谨慎起见,她记住地图后就将纸质的地图销毁了。
此刻她用手指在桌上画着沁芳苑的位置,惊奇的发现,沁芳苑的位置甚至处于辰王府后院的中心地带。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这么好位置的沁芳苑变得这么荒废
她正想着,一阵冷风刮来,将关不上的窗户吹得在窗框上不停地拍打,“咣当作响”。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朦胧的天光只能够让曹织锦勉强看清近处的东西。
屋子有蜡烛,但曹织锦没有点蜡烛的火折子。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迅速,像即将燃尽的火,刚刚还是一片光明,陡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刚刚外头有黄昏的落日余晖,曹织锦还不觉得冷,现在天色陡然黑下来,只觉得脚下一阵刺骨的凉。
“呼——!”
曹织锦站起来将桌上的一杯水泼在桌面上,抹平之前的水迹,站起来缩着脖子搓了搓手,跺了跺脚。
夜晚才刚刚开始而已,她便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主要是窗户一开一合从里面涌进来的风让人抓狂。
曹织锦打开门想从外面扯一把草将窗扇拴上,一打开门,门前空旷旷的,不知远近,身后黑洞洞的,未明深浅,冷风鱼贯而入,除了她这个人,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温度。
于是她这个有温度的有温度的人便成了众矢之的。
她感觉她的温度渐渐被周围没有温度的东西攫取,前后左右总是骤然出来一种令人背脊发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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