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被遗忘的猫
长生轻飘飘的看她一眼,缓缓道:“伞歪了,雨打到我身上了。”
云落默默地捂一下脸,低头闷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长生嘴角轻勾一下,觉得不妥,又赶紧抿成一道线。负手侧身直立,道:“之前不是说要给我这些年来不找我的原因吗现下赶紧说吧,若是不说,本君又不知何时有心情听你讲那些没用的废话。”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傲娇了这不是你的霸道总裁风呢!这是不应该赶紧勾起一抹邪笑,狂帅拽的一把将我摁在树下,来一句:“女人,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现在看起来这么猫系,我真的不好接啊。
长生见云落呆呆的,一个弹指将她打醒。低声问:“发蠢作甚”
不仅傲娇了,嘴巴也毒了。云落忍不住想热泪盈眶。
第四章:女孩子们的大计
宴席内,觥筹交错,丝竹声咿咿奏起,欢声笑语不绝如耳。
那筵席上的主角皆是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只见妖菲儿恶狠狠的吃金丝肉双卷,同时凶恶的目光直射林可郁,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只是做出样子分外可爱,毫无杀伤力。
而林可郁本人,则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不时跟那个貌美的仙子抛个媚眼,摇摇晃晃的敬个艳酒。
这一对比,谁高谁低立见分晓。
这时,君泽把手放在唇边轻声咳嗽几下,妖菲儿秒懂,立刻收起张牙舞爪的可爱面貌,乖乖的做个安静的仙女。
坐在首位的青丘帝君虽是身居高位,权威极高,却像个闲散仙人,感觉格外可亲。据说这帝君也是喜欢在街头扮成老年人的模样逛个集市,摆个摊什么的。
他笑道:“妖君,这女儿家的事我们就别多管了,小儿女之间生个气闹个别扭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必帝君他老人家也是听了昨日之事。
君泽亦是回话,将儒雅公子做的滴水不漏。
这时,林可郁放下酒杯,道:“父王说的是,儿臣还需与悦公主磨合些时日,了解彼此脾性才是。所以,儿臣想多留悦公主几日。”
这情况,分明想整人!
在座众人皆是如此想法。他们太了解这位殿下了。
帝君和蔼的看向妖菲儿,问:“不知悦公主意下如何”
君泽也一同看向她,对她摇摇头。
见此,林可郁当机便是怒了,道:“妖君这是何意难不成本殿下还是那般阴险小人之辈”
“三殿下多虑了。只是本君只有这一个妹妹,心中不舍,也是理所应当。要知道,本君与吾妹只有短短数月的相处时间。”君泽道。
见妖君已然是脸色微怒,这时帝君便出来打个圆场,道:“妖君不必忧心,有本君在,量那小子也敢做什么。”
“父王。”林可郁似不可置信道。
身为主人公的妖菲儿终于在此时发话,道:“听说青丘极美,青丘帝君也是潇洒人物,菲儿早已仰慕许久。菲儿愿意留下来,况且有云落陪我,皇兄放心。”
一旁坐吃瓜群众的云落默默放下手里的李子,心道:管我毛事。后又想想,应当是顺口一说。
这场宴席就这么哗啦啦的过去,让在座者都明白妖君是重视自己的皇妹,三殿下又是如何与悦公主不合。
云落出来之后,心情有些不爽,她这像是被人顺便拿出来提一提的感觉极为不好。
走到一片花丛里,低头轻嗅蔷薇的诱人香气,心情舒爽了许多,一只灵蝶停在她的发间,云落一抬头,灵蝶便拍打着翅膀飞到她的袖子里。
云落轻笑一声,悠悠的回了自己的住所。
不远处,树影婆娑里一神神色恍惚,眸中尽显温柔。
君泽正陪帝君说话,忽然见帝君停下不走,便轻叫一声却没有回应,顺着帝君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到一白衣女子低头轻嗅蔷薇,阳光斑驳,星星点点的映着那女子神色越发温柔。远处一片花团锦绣,唯有那一点白摄人心弦。君泽撇开目光,远离那里。
帝君愣了许久,带回过神来,便见君泽已经布好茶,却依旧忙碌的摆弄茶具。帝君是何等聪明人物,心下十分感激君泽的体贴。
“让妖君见笑。”
“晚辈什么也不知道。”君泽笑着将茶给帝君。
许是今日触景生情,心中多有感慨,便忍不住对君泽说些往事,道:“那医女当真像极了妖族前朝的权臣温卿。”
温卿,乃是君泽父君还是妖族太子之时便炙手火热的一位权臣。据说这位温卿性格冷漠,却手段强硬,做事滴水不漏。并冠有人间的“妖智”之称。他辅佐君泽父君上位后,却在三百年后忽然辞去,执剑浪迹天涯。
但他非妖,来自仙界,这是妖族古籍记载的。
君泽也是多多少少知道此仙,只道:“那医女怎会比得上温卿。”
帝君摇摇头,道:“那个神态极像,本君幼时曾有幸见过一面,不是温卿的翻云覆雨,而是他的闲散烂漫,与我听闻的温卿格外不同。”
君泽悄悄地勾唇,眼神越发幽深,道:“那还真是有缘。”
帝君也跟着感慨一声。
那还真是难对付的家伙。
思及至此,白皙的手指握着茶杯的力道又紧了许多,越发显得骨节分明。
夜晚,室内灯火通明。
一素衣女子正手法娴熟为一男子施针,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头上已经薄汗点点,于是在水盆中沾湿两块毛巾,一块递给君泽,一块自己用。
君泽细细擦了几下,便询问道:“这便是完了”
云落点点头。
“感觉像是儿戏一般。”
神迹的魔毒竟用人间的针法,听起来有些令人发笑。
云落默不作语,心道,若是人间的真还真不能医治,但她在针上做了些手脚,把魔毒慢慢逼至一个角落,逐步消除。又加以外药相辅,这才有了今日这般成效。
她道:“确实像儿戏。我在给君上开一副药方,药方上所有的药材在妖宫的竹舍就能找到。按着它喝上一年,便可痊愈。”
君泽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抬手拿起一本游历志看了起来,仿佛不经义的道:“本君的病好了,你也该走了吧。”
“对。”
“何时出发”
“今晚。”
“这么急”声音有些诧异,却依旧看着书本。
“我有个小女儿已经许久未见,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云落望向窗外,目光柔和,嘴角不经意之间便勾起一朵淡淡的笑。
“本君让妖菲儿送你”
“不必麻烦了。待明日君上见到公主时,替我向她道歉。”
“再见,君上。”云落行了个礼,便退下来。
君泽依旧在全神贯注的看书,感觉全身心投入进去,仿佛没听见云落讲话。
云落推开门,走了。
过了许久,君泽才慢慢放下书。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大荷包,打开一看全是各族所通用的货币。君泽从中掏出几张纸币,五指一紧,淡淡的荧光灵力浮现,那几张纸币瞬间化为灰烬。他有些呆愣,不知所以,仿佛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这时,柳白走进来,见自家君上一副迷茫失落的模样,不禁心生酸楚,便道:“君上,不过一个小小医女,不如放过吧。”想些法子,弄到手里做个皇妃也可以。但这些话隐在肚子里,他没说。
刹那间,灵台忽然清明,温润的眸中蹦出一道尖锐的历光,杀意凶猛。君泽把荷包重新放入袖中,坚定的一字一句道:“她必须得死。”
“都准备好了吗”
“隐卫已准备就绪。”
隐卫,是君泽他父亲专门培养的罗刹修仙者
第五章,订婚仪式
待两人穿过阴深恐怖漆黑的深林,来到了深林的尽头——妄生海。
此海平静的不起半丝波澜,海水蓝郁的幽深一片。岸边有个带着用草编制的翁笠的老人,静静地坐在一艘小船上饮酒。
到了此刻,两人便要分离。两人相互道了别,摆摆手,像是同寻常朋友一同吃晚饭各自回家一般。自然而然,并无太多离别的修饰。
待斐师走后,云落便走到老人面前,和蔼可亲的问:“老人家,今日渡不渡人”
那老人性格孤僻惯了,只是点点头。手一指,请她上船。
云落便也热情的招呼一邪“”上船,一邪警惕的看着她,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两人上船后,老人便开始掌船启程。
云落上船之后,便开始没事找事,跟老人搭话,说说外面的趣事,讲讲自己搞出囧事,通常是老人还未什么反应,云落便自己笑开了。说到情深之处,还忍不住深情歌唱一曲。
若换作寻常,一邪定要将如此不自知的人直接粗暴的打晕。但是经历过昨日之事,他深刻的明白自己跟眼前之人的差距太大了。但是他也并无沮丧之心,毕竟眼前这人年纪实在是不可估量,但绝对算是他的前辈。他不可跟一位时而疯癫时而抽风的前辈计较,那会显得他也不正常。再细细思量片刻,便晓得魔君派他待在前辈身边并非保护,而是监视。
只是他非常不明白魔君为何对这位前辈上心,毕竟这位前辈曾经背叛过魔君,还对魔君拔刀相向。原本他们都以为这次前辈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发展到如今这个局势。
于是,他左瞧瞧右瞅瞅,细细地打量许久,也并未发现这位前辈的魅力之处。容颜也算精致,但放在他们魔界简直就是淹没在人群里。身手虽是不凡,但与他们魔君还是相差甚远。
一邪在内心重重的摇摇头。
云落早已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装作没看见罢了,斜眼状似不经意的一撇,便见他有些失望的神色。不禁好笑,想着自己果真是不讨人喜欢。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唱的更加起劲了。还忍不住打着节拍。
这水路走的并非很是顺溜,走到一半的路程,水面便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漩涡,稍有不慎便会船翻人亡。
浓雾奏起,咿咿呀呀的稚嫩儿语,不知谁在唱的古老的歌谣,茫茫海面黑暗无边,空白的幽暗渐渐唤起人心中恐惧,将人的想象力勾引出来,构织一幅幅诡异凶灵的画面。
“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
船身忽然猛烈晃动起来,几双枯瘦的手,长长的,一眼便叫人头皮发麻。
一邪拔剑一划,正好砍断那几只手,那几只手赶紧退了下去,没成功。
云落便将施法支起一个保护障。
“这是什么东西”一邪道。
“水鬼。怨气太深,无法度化。却因为修为不够无法成为厉鬼,只能跑到海里行凶作怪。每年都会因为这些水鬼,死许多鬼。”云落细心的为他讲解。
一邪不解的望向她。
“因为有些鬼在鬼域呆腻了,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便会来此渡海。来次之前他们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死。”云落道。
“听说鬼是不能在灵力充裕的地方太久。而且不能见光。否则会消散。”一邪淡淡道。
“对。”
那还真是死路。
两人谈话,老人仿如未闻,依旧做自己的事,在汹涌的海面保持着船的平衡,生死不顾。
船忽然下沉,云落脸色有些不好,暗道这些水鬼在他们船下压重。便吃了个药丸,能在海中呼吸,随着一声惊呼,转身跳入海中。
“前辈。”
到了海底,果真看几只水鬼披散着头发,面目狰狞的往下拉船。只是云落一下海,生人的味道便吸引了所有的水鬼。海底之下乌压压的一片,数量巨大,一点一点的往她这里汇集。
云落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水鬼太多了。从她这里游过去便可以将她碾成渣都不剩。不禁在心中呐喊,世界你不是劝我善良么,为何又让我遇到这么恶毒的鬼呢啊啊啊!
在心里哀叹几秒自己后,从胸口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海水一下子蔓延进去,同时又有无数滴郁红的血滴子从中漂浮出来,待血滴子蔓延发散到四周时。
云落双手合一,双眼紧闭,做祈祷状。刹那之间,那血滴子如同玉珠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无数星星点点,淌红了一片,曼珠沙华妖娆的绽放在水中,一个一个往下落。
那些水鬼见了这些花像是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赶紧呜啦啦的散开来,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云落得意的一笑,然后欢快的往上游。
“呵。”
出了水面,云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一邪在船上被困在灵罩里想出又出不来的样子分外好笑。便游过去,慢慢的爬上船。
只是等云落一坐上船,那老人便疯狂地加快了速度。
只闻那老人一声:“坐好。”
船便一溜烟的飞快前进,那老人奋力划桨丝毫看不出迟暮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分明危险已经没有了。
“谁知道呢。”
危险没有了,于是云落又放心大胆的唱起歌来。
……
我辞三界別五行自顾去逍遥,
……
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
春光明媚里,一少年独坐高大茂密的树枝上,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少年纤细的身形,阳光透过树叶里被分割的支离破碎,徒留一地的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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