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被遗忘的猫
该怎么跟你说呢……
扶在门框的手渐渐落下,云落难掩悲伤,咬咬牙,便一头栽进冷风,给长生留下一道洁白纤细的身影。
云落没走多久,便有一个魔卫进来,道“君上,萧清请求见您。”
长生的眸光还紧紧跟随着那道洁白纤细的背影,一时呆愣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那模样,落寂的非常。
“君上。”魔卫忍不住轻唤道。
长生动了下,将窗户关好。淡淡道“本君知道了。让她走。”
“是。”魔卫恭敬道,慢慢退下。想着定要将此事告诉夜郎大人。
出了殿门,便将长生的意思委婉的告知萧清了。
“小女明白,小女这就走。”清丽的声音宛若夏日的鲜花,格外动人。
抬眼望去,说话那人是个面容清丽的女子,一袭白色的百褶裙,盈盈独立,气质纯净。
魔卫对她点点头,便离去了。
看来两人是吵架了。
萧清愉悦的笑开了。
如今她用的这个身躯是那个爱慕他的女子,她用秘术与他换了躯壳。
终是换成了女子。还是做女子好啊……
这时迎面来了一个面容俊郎男子,对她拂拂身,道“公主,西京东南面的都灵处,暴起的魔已经全部镇压。”
“好,本公主知道了。”萧清扬起清丽的笑容,一身阳光。
阿玉低下头,不去看她。现在这个主人令他有些不适。他还没有看惯这张脸。只是,他的脸也……
“主人,蛮荒被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阿玉道。
“是吗”萧清露出遗憾的神情,抚抚耳边的发鬓,又道“天族那边怎么样了”
…………
云落走出殿门时,门外的“石雕”已然不见了,唯有斐师这个顽强的男人恬不知耻的躺在殿门口,悠闲地枕着胳膊望着天空。
斐师见云落出来了,忙爬起,本想着去问她与长生相处如何,却见他脸色不好,便作罢了。
走到云落面前,原本想说几个笑话哄她开心一下,却被云落一句话打死在肚子里。
“我们走吧。”云落先道。
“就我们俩”斐师惊奇道。
“恩。在冰宫走走看看吧。”云落轻轻的应了声,踏着冬日般的冷风在冰宫闲逛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溜达溜达
冰宫与她头一次来并无变化,依旧冷,宫人依旧面无表情走时从容不迫,像是经历过常年的训练一般,而事实上也正是这般。
这一路走来,冰晶的地面两侧不似从前那般是用血色珊瑚来做观赏物,而是种了些桃花树,使此处多了些暖意。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因好奇心驱使,便过去瞧了瞧,发现原是有结界护着,养着它的也是土壤,而不是冰晶。
这冰宫不似他处,虽看起来极壮丽,被仙子称作神迹三大奇景之一,但却极为孤寒。它亦不适合仙子们的居住,但魔修炼到一定境界,是可以再次生存。但对其他生灵来说却是难上加难。例如,这树。
斐师头一次来冰宫头一次看见桃花树,想起以前听过的传闻,不禁发出“啧啧”不合时宜的声音,道“据闻冰宫是如何华丽,地面是以冰晶铺就,两侧是难得一见的血色寿字珊瑚。如今看来……”
云落拢拢衣襟,等着他的贬低,顺便思虑怎么反驳他。
“如今看来比传闻中更要有钱。”斐师又是一番“啧啧”感叹。
“我还以为你会说穷困呢。”云落挑眉道。
闻言,斐师大笑一番,开玩笑道“本师不敢诋毁你长生的冰宫。怕被你记仇。”
云落淡淡看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道“你想多了。”
“我们在人间时……”
“此次你离开青丘,要小心些。林可郁此人并非良善。若是你在青丘面对的那些事是林可郁在背后给你做的,那么你现在在魔界很危险。青丘毕竟还有青丘帝君护着你,他不敢都太大动作。”云落不留痕迹的岔了开话题,继续带着他前行。
斐师知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便也不在所说什么。只是听着她给自己分析他如今的处境。
“唉,呆在外面也挺好的。”斐师丝毫不注意形象,枕着手臂,吊儿郎当的往前走。
“恩”云落疑惑的扭头看他,见他也一直奸笑着看着自己,瞬间,懂了。
“你这主意打的倒是妙。”云落抽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交友不慎。
原来是打自己的主意。借着自己在长生心中的分量,因此沾个光,赖着她不走了。他若是出事,她定会提剑上门报仇,长生又定会跟着她护着。故事的最后……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做法,不是好买卖。
斐师嘿嘿几笑,开始闲聊“长生何时开窍种些桃花树倒是同道中人。”
云落轻笑一声,道“在我说过冰宫只有一个“冰“字后。”
“你要脸不”斐师受不了了,忍不住埋汰她。
云落冷哼一声,并不回话。
她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
两人在如此严肃壮丽大名鼎鼎的冰宫随处闲逛,像是在某处风景游玩一般,神奇的是,这里的魔人像是瞎了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无人一般。
偌大的冰晶之径上,那两道放肆的背影四处兜兜转转不时对着某物追溯历史亦或谈论有关于此的传闻。而那来来往往的黑衣魔人或捧着册子,或是抱着古籍,亦或随着某位大人出宫办事,都一如寻常。
若是书生在此,定要锤书大怒,为何他没有这般待遇!去了某个地方,便会被告知,不能过去。
魔君去寻君后,此事早是冰宫人人皆知却不可说的秘密。
所以君后出现在冰宫之内,无人会惊讶,但还是有片刻的好奇,想看这位君后一眼,却遵循着夜郎大人下的死命令——该作甚作甚!
两人走到最后一处——一个与冰宫格格不入的,别苑,上面挂着一个空匾,青瓦红砖的高墙环绕,遮住人的视线。
朱门两侧站着两位黑衣人,似雕塑一般,耸立不动。
云落在门前站了会儿,正要走,却听到“嘎吱”的响动。
回头一望,正是黑衣人给她开的门。
“我可以进”云落询问道。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他,难得露出怀念的表情,他道“是的。您曾经来过,我们两人都记得。君上说过此处唯有您可以进。”
“里面是……木棉树”云落从自己可怜巴巴的记忆中勉强记起长生曾带她来到一处冰晶别苑内,里面长着一颗巨大的木棉树,花开不败,永远的火烧漫天霞海。
原来的冰晶,现在成了红砖青瓦了。
“正是。”黑衣人道。
云落想了想,脚踏出半只,却又收回,道“罢了,下次吧。”
黑衣人俯身致意,送她离开。
“怎么不进去”斐师挠挠头,问道。
“女人喜欢成群结队,这是女人的同病。你不懂。”云落轻笑道,正要同他一起离开,却遥遥的看到一个窈窕清丽的白色身影。
冰宫盛行黑衣,鲜有人穿着其他色,尤其是白色。
“那是”云落有了好奇,便去问守门的黑衣人。
“似乎是魔界某个地方的公主。属下也不甚清楚。”黑衣人道。
“恩。”
见云落神情淡淡的,黑衣人不知为何,忽然多了句嘴,道“自从那公主来了冰宫之后。每日,那位公主都会来此站会儿。”
“恩”云落抬眼看他,道“可知那公主叫什么名字”
“肖清。”
萧清。
云落第一反应便是他,但那明明看着是个女子……
“斐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需找长生一趟。”云落忙道。
“啊”斐师惊讶不已。这是怎么了
云落正要走,却被斐师死死的抱着腿不肯放她离开。
“作甚”云落怒道。
“你走了本师怎么办啊本师怕死啊!!!”斐师鬼哭狼嚎,夸张不已。
“放手,放手。”云落怎么也挣脱不掉,无奈了。道“你想怎样”
“本师想……”
一把剑搁在斐师脖子上,斐师闭嘴了。
“放手。”那黑衣人冷然道。而另一黑衣人已然是拿起烟火信号,准备燃气。
见此,斐师脑子挂了大大的汗珠,忙送给了手。
“走。”黑衣人继续拿着剑指着他的咽喉。
“好好,走。走还不行吗。”斐师抬起双臂投降。
服了。
等斐师从屋檐之上飞跃而去之时,云落才转身向那黑衣人道谢。
“不必客气。”黑衣人俯身做请。
云落微微颔首,脚尖轻点,在冰晶上飞奔。那道白色身影与春天般的桃花相辉映,远远瞧着,竟像一朵纯洁的白云在冰晶上游荡,将一旁粉色柔丝般的缤纷衬的更加显着。
第一百零三章:不要脸
两个月前,东魔君的旁系忽然出来一个公主,名为肖清。在经过一系列的复杂关系网的支配下,此女入了东魔君的座下。一出来所表现的才能便盖过所有同行者的风华,又解决了西京城最难处理的都灵城暴起的魔,因此事引起了冰宫的注意,特地被冰宫召见……
长生看的乏了,将公文搁置一旁。起身去了搁置观赏陶器的楠木柜子旁,拿起第三层第五个脖子颀长的白瓷瓶,拿到与批改公文对面的古木桌子上。
桌子上有几种不同用玻璃制品装的香精,映着不同的色泽。还有些不同花种的花瓣,皆放在以柳条编制的小箩筐里。桌上又放置了四根细且长的玻璃棒,沙漏,以及极为香醇的酒。
长生从桌子侧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对蚕丝手套,慢慢的套了上去。
今日以什么为主香料呢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玻璃口上轻轻划过,最后停至一个淡橘色的玻璃口上。
用玻璃棒将甜橘油引流倒置颀长的白瓷瓶里,又加置了三滴丝帕,三滴迷迭香,又添了酒精,加了些纯净水。
白瓷瓶子在手中摇了摇,长生将沙漏倒置,静等着时间的流逝。
等着等着,便听到一声巨响,随着“嘭”的一声,大殿门被踹开了。长生淡了神情,他心情本来就不好,本想调制香料来调节心情,却不想竟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来他这里触霉头。
微微偏头,眸中倒影一团白色飞快的从门口跳至他的床上。
淡紫色的床幔慢慢落下……
这白色……云妹,亦或夫人
果不其然,在长生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之际,便听到床那边传来一道淡淡的女声“外头太冷了,唯有你这里是软和的。我想着再次借住一晚,不知你介不介意不介意吧多谢。”
云落说罢,便拿起床头叠的整齐的绸缎被面把自己裹了严实,又挑了个舒适的地方,将枕头放了过去。一切完美。
正要睡去,却见一只玉手挑开了那淡紫色的床幔,从细小的眼缝里瞧见长生皱着眉,另一只手捏着白色瓷瓶,只闻他道“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有事”
云落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将手放在脑后,令自己舒服些,才慢慢道“谁说我要走了我为何要走为何我有事才回来”
她绝对不会说是因为听到一个萧清的名字便毅然决然的死皮白来的留下来!身为女子,她总有个直觉,这叫萧清的没一个好东西。她定要留下来,好好的护住自己的所有物。不能叫别人抢了去。即便他们刚刚吵了架,她也得厚脸皮留下来!
长生不知原因,以为她有事才留下的,却不好意思说,便道“你想作甚便作甚,只是有一点,你要记得。”
云落见长生一脸严肃也忍不住认真竖着耳朵倾听起来。
“上我的床,必要沐浴!”长生沉了脸,从牙中蹦出一句话。
“哦。”云落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不甚在意。
长生见云落又睡了过去,刹那间,火气是蹭蹭的往上涨,气的大叫“快去沐浴!”
云落如同死尸般躺着不动。
她觉得对方都有各自生活上的小习惯,应该互相包容,她想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会包容她一回的。
但是她想错了……
长生脸色越来越差,最后都没什么表情了,木着脸盯着她熟睡的面容一会儿,最后决定——拖走!
对,拖走!
长生一俯身抓住她的脚腕,将她从床上硬是拽了起来,搂在怀里,然后一把扛着肩上,将她送到一面绘制着百鸟朝凤的屏风后面,然后一把丢到水中。
云落便这般可怜巴巴的被人丢在水里,还呛了几口玫瑰花瓣水。她一路走来都没喊没叫,还不生气,她脾气真好。
“好好洗。”长生沉声道。
说罢,便越过了屏风。
越过屏风之后,神情又恢复那副淡淡的波澜不惊的样子,仿若任何世事与他而言不过一场皮影戏。
他的所为,她真的一点不介意吗么真的只生气这么一会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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