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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徐州左卫这边,有不少人吸旱烟。当地有一支队伍是从广西编过来,便把广西当地的旱烟带了过来。不过老鸨说,那旱烟军户就是徐州本地人,口音没差的。”崔稚说到这,道,“我想着,要是能同徐州左卫的军户联系密切一些,约莫能知道此人的行踪。”

    魏铭直接看住了她,“这事我来做,你不要插手。”

    崔稚愣了一愣,摸了摸鼻头,才道,“其实我在徐州这许多日子,也打听了一下姜家,那姜家自从被撸了百户之后,还挺沉闷的,那位吕梁洪巡检司的巡检也没有什么绯闻,除了坊间传说他忘恩负义,害死了害死了余公的女儿。”

    魏铭听了一时没做回应,半晌才道,“这件事我来慢慢打听,你不要露了身份,被姜家人扯进不明不白的事情里。”

    崔稚连连点头,“你瞧我,瞧我这一身,我就没敢换成姑娘家的行头!”

    她这一身灰不溜秋地褐色长袄,脚上蹬了一双黑面小靴,看起来像个地主家的儿子。

    魏铭说甚好,“只是脸蛋白了些,可买个网巾带一带,我看徐州地方少年人,多带着网巾。”

    网巾可以把碎头发一并网起来,崔稚立时就道好,“反正眼下无事,咱们去街上走走,买个网巾回来。”

    两人说话间下了楼去。

    自段万全和袁大当家走后,尽管身边有人陪着,苏玲又是日夜同她不离身,但是崔稚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实,没事的时候连街都不太去,眼下魏铭来了,她心中像是有石头落了地,立刻就安下心了。

    两人说着话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群年轻人,大声说话往这边走来,有两个说得正热闹,干脆倒着身子走路,边走边说笑。

    这群年轻人穿的锦缎华服,人人都带了箭袖,还有人手里拿了皮鞭,并不是寻常打扮,倒像是皇甫腾那种卫所里的军户。

    魏铭拉了崔稚往一旁走了走,谁想那群人横行霸道,两个倒着走路的少年浑不怕撞了人,路走得歪扭七八,魏铭同崔稚已经跟这几人远着些了,还是被一个倒着走的绿衣少年蹭到了身上。

    少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从魏铭看到崔稚身上,愣住了,他指了崔稚。

    “小七?不、不对,你不是小七!”






第365章 这群人太不简单
    


    姜决栽了,崔稚乐见其成。

    钱双寻了一个无人的空院子,焦氏兄弟把姜决和他一双手下都扔了进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姜决被松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崔稚在小板凳上稳稳坐好,“应该是我们问你。”

    她这么说了,魏铭手中鸡毛掸子,点了点姜决的肩,“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决气得够呛,“我可是徐州本地人,徐州左卫的军爷,你们说我是什么人”

    魏铭又用鸡毛掸子点了姜决的下巴,“你一个徐州左卫的军爷,为什么鬼鬼祟祟跟踪我们”

    果然是被识破了呢

    姜决哼了一声,“还不是你们长时间在徐州逗留,还打听这打听那的说,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气势倒是不小,崔稚从板凳上跳下来,很认真地告诉他,“现在是你被困,你被审,你先交代,懂吗”

    众人都笑了,姜决看向崔稚的脸真像,就是太白了

    他突然朝着崔稚道,“小白脸,你不会是个女的吧”

    崔稚莫名其妙,刚要女的又如何的话,一把被魏铭拦了,魏铭让她回到小板凳上坐好,“这位姓姜的军爷,还是没了解自己的处境。”

    崔稚笑着说是啊,听了魏铭的话,回去稳稳坐好。姜决警觉看向魏铭,“你要做什么”

    他不会是遇见硬茬子了吧

    原本看那小白脸一副小孩子样,旁边这个瘦削的少年又是一副书生气质,但他们能躲过追踪,还设局把自己抓了,难道真是硬茬子

    这小书生要干嘛,不会要对他用刑吧

    姜决看着魏铭逐渐靠近,心里毛毛的,就在此时,魏铭的鸡毛掸子突然伸到了他脖子底下。

    “哎呦啊哈哈,痒啊别闹了痒死了哈哈哈”

    姜决被挠得满地打滚,屋里众人都笑也不行,等到魏铭住手的时候,姜决已经快爬不起来了,“这是什么阴招,还不如上刀上枪”

    魏铭问他,“现在知道你是什么处境了吗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姜决缓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个小白脸,长得太像我们家的人,尤其跟我家七弟长得像”他说这,问想崔稚,“你是哪里人”

    崔稚眯了眯眼睛不作回应,那姜决又道,“不会是沛县涂家人我七弟的外家那咱们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他说这话,哈哈笑了两声,魏铭和崔稚对了个眼神,魏铭并不回应姜决,只是让钱对拿了凳子来,给姜决上了座。姜决一看,大松了口气,“你们真是沛县涂家人啊,你们来徐州作什么”

    魏铭只道,“有些私事,要来寻人。”

    既然是私事,姜决也就不好直接问了,不过他道,“先前跟踪是我的不是,冲撞了,既然诸位要找来人,要是有什么我姜决能帮得上的,但说无妨”他说着,朝魏铭嘻嘻道,“你们是不是想往军中找人,但是没有门路卫所里有头有脸的,没有我不认识的,你们说来,我替你们寻了,也算赔礼道歉了”

    崔稚不禁站起了身来,魏铭犹豫了一下,“给姜爷松绑。”

    正如姜决自己所说,卫所里有头有脸的,没有他不认识的。

    “吸旱烟的人大概也就一个百户所的样子,这玩意是广西人带过来的,在徐州也惹了些人跟着,不过一旦吸了,容易上瘾,在卫所里有些地位的人家都约束子弟不许抽烟,所以吸旱烟的人大多都是下边的军户。”

    下边的军户就不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姜决说了几个陌生的名字,描述了一下相貌,崔稚觉得似是而非。这种凭语言描述辨别人的办法,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崔稚直摇头,姜决问他们,“你们找抽烟的军户作什么”

    魏铭没有告诉他,他们对姜决的信任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

    姜决也心有所悟,“那我能帮你们的,也就到这了”

    话没说完,魏铭突然问道,“这些吸旱烟的人,都在何处购买烟草似徐州左卫一百来人抽烟,应该有人会定期来卖。什么人,何时来卖”

    姜决一下就愣住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也是军户子弟”

    魏铭不是军户子弟,但是对军队的了解比得上十个姜决,他只是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测,笑得姜决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这群人太不简单了

    直到姜决被放走,他还记得魏铭那个高深莫测的笑。

    姜决打听到了军户买卖烟草的时间地点,当天晚上通知了魏铭,魏铭也如约把他的两个手下放了。姜决却蹭在客栈门口,抱着柱子不肯走,他问魏铭,“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这心里痒痒死了”

    魏铭才不会告诉他,“你说的烟草买卖的地方,我们会去,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来。”

    姜决直接道,“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们,是我们家一个认识的老军户说的,他也吸旱烟,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最好,恕不远送。”

    魏铭转头走了,姜决还蹭在门口,被两个手下劝了一番,才离去。

    姜决的出现打乱了崔稚和魏铭的安排,两个人要找小莺,也不能一味避开崔稚的身世。

    “姜决反复说你同他们家七弟长得像,那位七弟正是姜驰的儿子。”魏铭查证了一番。

    崔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余公的女儿余千桃曾与姜驰是青梅竹马,如若不然,以姜家当时普通军户的身份,已经配不上战功赫赫的余公之女。

    余公看得出余千桃与姜驰的情谊,屡屡提拔姜驰,姜驰为人守成有余,胆识不足,功绩始终平平,反倒是姜驰之父姜承忠抓住机会立了战功,从总旗升到了百户。他这一百户可是世袭的位置,姜家人一下变得不一样了,姜承忠立刻重用亲信子弟,姜家各个房头都分到了总旗小旗的职位。

    这一切都是拜余公所赐,换句话说,是余千桃带给姜家的福运。

    余千桃嫁进姜家来的时候,姜家几乎倾尽家资办了一场婚礼。

    他们只等着余公名望越来越厉害,作为姻亲能一起沾光。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第366章 真相的距离
    


    汤公获罪余公求情,姜家一下就绷紧了弦。

    姜承忠听闻余公上京的消息时,就曾让姜驰和余千桃前去劝说,但是余千桃深知余公性情,只道劝说无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为余公之后获罪打点。

    她那时,才刚生下长子不久。

    魏铭打听到了一位大夫,提起余千桃的长子,很有印象,“那孩子我去诊过脉,气度不凡,定是随了余公,只可惜早夭了!”

    大夫说的话或许有想象的成分,可余千桃的长子是足月生产,那时余公尚未获罪,姜家只等一个机会,从百户升千户,余千桃的长子是嫡子嫡孙,没有不看重的。

    但是在余公获罪假死之后不到一年,那孩子便没有了。就在那孩子早逝之前,姜承忠的百户位被夺了去,只有姜驰的巡检位置还在。

    接着有孕在身的余千桃也难产身亡,这么多年过去,徐州坊间仍然质疑姜家,“因余公而起家,却如此对待余公血脉,其心不正!”

    崔稚听着,心下戚戚,她问魏铭,“你还打听到了什么?余夫人到底有没有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魏铭摇摇头。

    “没有吗?”崔稚愕然,魏铭却招呼了她,“不是没有,是不知道,我寻了许多大夫,想问一问当年那位夫人生产的情况,但是这些大夫都不知道,是谁给那位夫人接生。”

    “没有接生人?”

    “确实没有找到接生人,而且十多年过去了,知道此事的人还在不在世,实在不好说。”魏铭说着,想伸手捏一捏崔稚头上两个鬏鬏,像她最初来这里的时候一样,但是发现她早已换了发髻,“我寻了另一位大夫,约了下晌见面,是一位给余夫人诊治过的老大夫,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老大夫已经过了耳顺的年纪,提起曾为余夫人看病的事情,还有许多印象。

    “那位夫人是真不成了,我当时便觉得开了药也吃不了几天。姜巡检坚持要为夫人开药,我开了些温补的,没过两日,那位夫人就没了。”

    老大夫说得很慢,气氛越发显得悲伤。

    崔稚和魏铭都默了一默,崔稚轻声问,“那余夫人是因何而去?”

    “油尽灯枯了,用人参吊着气,才又多活了许多日可怜,生产把女人推向生死关”

    崔稚低头抹了一下眼泪,魏铭却问老大夫,“您也不是给余夫人接生的人?那余夫人难产之后,许多日子,才没的吗?”

    老大夫想了想,“我没接生,也不知道当时如何情形。余夫人产后约莫过了半月吧,人才撑不住了,若说是因着难产,也不确切。”

    这话一出,崔稚和魏铭就相互看了一眼。

    “不是难产吗?”

    老大夫摇摇头,“生产伤身,但是余夫人是怀胎之时就已经心力交瘁,若是我说得不错,她约莫是因着那长子早夭的事伤了元气,撑到这一胎生产已经是不易了”

    也就是说,余夫人的死并非是因为难产。

    那么,孩子是不是真的可能活下来?!

    崔稚回去的路上,一直紧紧攥着拳头。

    当初胡乱猜测的同余公之间的玄学关系,越来越被证实了。

    或许这一层真相,就在一张纸的厚度,距离捅破,也就差一指的力道。

    不过小莺的事更加迫在眉睫,没两日,就到了姜决说得烟草买卖的日子。

    烟草买卖那天,崔稚也要去看,“见识见识呗!没想到古代吸烟还挺费劲,那要是卖烟草的人一两个月不来,这一伙烟民断了烟,那得多难受!”

    “你倒是会设身处地替他们想。”魏铭替她正了一下网巾,“烟草价格不菲,这些吸烟的人有这个钱财,不如做点正经事。再者吸烟之人容易罹患肺病,不是好事。”

    崔稚见他都懂,不由道,“现在吸烟的人还是少数呢,到了后世,烟民可是会发展壮大的”

    崔稚描述了一下后世烟草的盛况,魏铭不住摇头,“祸害。”

    也就是因为如此,卖烟草的人不会爽约,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十人,叼着烟斗在等了,还有人陆续过来。

    崔稚依旧带着网巾,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将脸抹黑了不少,魏铭走在前,她跟在后面,伸着脑袋打量这些古代烟民。

    姜决从草丛里钻出来,“我没骗人吧?快仔细看看,你们找的人在不在?!”

    魏铭带着崔稚挨个把人瞧了一遍,结果是,他们要找的人并不在。

    现场来了近一百人,只有少数的人没有来。按照规矩,如果让旁人帮忙买烟的话,要付跑腿费,这一笔费用不算低,因此几乎九成以上的人都来了。

    只是很可惜,崔稚要找的人不在。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么巧,你们要找的人正好没来?”姜决挠了挠头。

    魏铭问他,“徐州左卫有没有调出军队?”

    姜决想了想,“匪患横行,这个是肯定有,好像还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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