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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哦”彭久飞先上前给张盼波行了个礼,呵呵笑起来,“早该来拜访按台,只是念着按台日夜忙碌,不敢叨扰。”

    既然不敢叨扰,还来做什么呢

    张盼波面上不表,请了他坐下喝茶,“无妨,到底近了乡试,做考生的,总是比我等更忙碌些。”

    彭久飞也不是特别能捏得准张盼波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张盼波是孟中亭的义父,恨不能穿进孟家的裤子里,不过这张盼波其人,本事也就普通,不然不会许多年还在这个位置上不挪窝。

    孟中亭避到了张盼波这里,他要是不说不做,岂不是被那孟小六一招制住了他彭久飞是什么人能被一个小娃制住若不是使出些手段,倒让人瞧不起

    他琢磨了一番张盼波,想到年初生在自己身上,后来又不了了之的案子,纵然他有本事翻供,可也得张盼波不追究,如果张盼波这个巡按御史追究,这事不会这么顺利了结

    这样的张盼波,彭久飞递了帖子上门一探究竟,没想到,帖子进门没多久,他人就被请了进去。

    只是那孟小六呢

    彭久飞也不能敞开了跟张盼波要人,他道,“若说忙碌,倒也不至于,只是前两日看了一位友人做的文章,直觉写出文章之人,今科八成要中举,所以便要寻此人讨教一番,偏此人不爱见人,乡试在即,学生总以为,还是把文章讨教明白的好”

    他说什么文章,说什么讨教的,说来说去,不就想说孟中亭吗

    张盼波接了他这一招,装作感兴趣道,“哦竟有这样的事是何人所做之文啊”

    彭久飞一听,赶忙道,“不巧,正是令郎。”

    张盼波自己的儿子并不在此地,彭久飞说得哪还有别人呢

    彭久飞只把眼睛盯在了张盼波身上,张盼波到底什么态度,就看眼下了

    他见张盼波沉吟了一下,忽的一笑,“原来是小六”

    彭久飞连道正是,“不知可否能见到令郎,讨教一番文章”

    张盼波又沉吟了,彭久飞见他同自己磨蹭来磨蹭去,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回数,不禁道,“按台今日可是要去贡院巡视若是令郎一时不便,按台自去巡视,学生在此候着便是了”

    “这”张盼波看了他一眼。

    张盼波虽然没有答应,可这一路也没反对,他只是夹在孟家和彭家之间不好决定罢了,彭久飞笑着做了谦逊模样,“既然是前来求教,自然要耐得心思等待,学生可是诚心前来的”

    他把话说得这么圆,张盼波若是拒绝,都有些说不过去了,但这正是张盼波的意思,他不要搅进去,让彭久飞自己来好了

    “也罢,你等吧”

    说完一抬头,同彭久飞眼神对了个正着,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四个字。

    张盼波往贡院当差去了,临走的时候吩咐下人,明面上要听孟中亭的吩咐,但是彭久飞要如何,也尽量满足。

    他甩了袖子去了,自觉卖了彭家一个好,至于彭久飞和孟小六之间到底做什么玩笑,他也就不管了。

    他可以不管,但孟中亭就急了,偏偏那彭久飞嚣张得很,在他院门前又是读文章又是问问题,真就一副讨教的模样,他完全被困在了院子里,心烦意乱地恨不能同那彭久飞打起来,打个头破血流,一分胜负才好

    可这是张家,不是孟府,他怎么打






第402章 定力
    


    整整被困了一晌午,那彭久飞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还询问了张家的下人,问张盼波什么时候回来,说可能还要叨扰两顿饭。

    孟中亭真是怕了他了,偏张盼波府上除了他一个正经主家,只有两个姨娘在,孟中亭不能一直躲在院子里不出去,那岂不是真的怕了彭久飞。

    他让松烟开门,松烟一脸为难,孟中亭冷笑,“我就不信他能吃了我”

    他自己上前拉开了门栓,彭久飞一见到他就上下打量着笑起来,“今儿也没穿那件水红色的长袍呢还是那衣裳,你穿着俊俏”

    孟中亭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来讨教文章吗我可是在你义父面前过了明路的”

    孟中亭根本不想同他打马虎,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回彭久飞不再扯东拉西了,“不是想跟你做朋友吗想跟我彭老二称兄道弟的人,满大街排队,连你四哥五哥都上赶着,怎么偏你瞧不上我呢我总得弄个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和人之间能结为好友,靠得是志同道合的缘分,你我不是同路人,有什么可交结的”

    彭久飞听了也不恼,“不是同路人的多了,我彭久飞的朋友什么样的都有,你不同我交结一番,怎么知道你我不是同路人呢”

    孟中亭想说抬眼一看就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彭久飞不等他开口就道,“咱们得先交结一番,才好确认是否是同路人,不然就算你一方拒了我,我也得找上门弄个明白”

    这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孟中亭同他结交了

    孟中亭勃然大怒,“你”

    “嘿别急,眼下乡试在即,我给你几日考虑,等到乡试过来,咱们再说此事如何”彭久飞目光不住盯着孟中亭,“我只盼着你考过才好,来年,咱们一道往京城会试,可不就是同路人了”

    他说着,呵呵地笑,笑得孟中亭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那彭久飞却挥了手,“走了,乡试之后再上门拜访”

    他还真就走了,只是孟中亭定在了原地,看着彭久飞离去的目光放着冷箭。

    松烟急的不行,“六爷,六爷,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论如何,乡试前的日子总算安宁了。

    “回去吧收拾东西。”

    “回哪去”松烟不太明白。

    “回孟家院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他是来张盼波处避难的,可张盼波什么都帮不了他,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孟中亭觉得自己以后可能都不用来了。

    当日,孟中亭就让松烟收拾了东西,带着人和行李回了孟家。回去的路上,孟中亭一直脸色不好,到了晚间,竟然从梦里惊醒三次,松烟想请大夫,他又不许,松烟没了招,悄悄让人给崔稚送了个信。

    崔稚得了消息立时就赶了过来,还从街上请了个大夫一块过来,跟着一并来的,还有魏铭。

    大夫替孟中亭诊了脉,说大事倒是没有,乃是心神不宁导致的,但这样最怕寒邪侵体,让着意着些,然后开了两副药,让孟中亭早晚喝了暖身。

    魏铭已经从崔稚口中得知了他的情况,当下同他道,“既然是乡试后再见分晓,那便安心乡试,等到考完了试,正经同他过招,眼下不要耽误了咱们的大事。”

    孟中亭也想这样,可他年纪小,哪有魏铭那份儿定力,魏铭也瞧了出来,同他建议道,“若是耐不下心来做文章,便练字,到了这个时候,把心沉下来最要紧。”

    崔稚也在旁边说是,“我们魏案首每日都练字,他要是烦躁还刻小印呢你瞧这个小兔儿就是他刻的”崔稚展示了她拴在腰上的兔子,不只是兔子,崔稚到外头同人谈生意的那枚刻了“崔七”的小印,也是魏铭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孟中亭又惊叹又佩服,“我不及良多”

    说着站起了身来,让松烟磨墨铺纸,“先连上五十个大字再说”

    崔稚直道好,魏铭也点了头,“好男儿志在四方”

    等到孟中亭情绪稳定了许多,崔稚和魏铭才告辞了去,崔稚在马车里叹气,“这个姓彭的,到底想干嘛呀”

    魏铭并不言语,眼下说什么都没有作用,既然彭久飞说了考后的话,那就想把乡试考过去再说吧,但愿孟小六这次能顺当些,过了这场乡试,得一个举人的身份,而不用等到三年以后了。

    魏铭暗暗想着,崔稚凑了过来,“魏大人,还得多谢你,你劝人果然有一套。”

    魏铭可就笑了,“下次你再请我我劝人,可是要收费的”

    “啊魏大人你掉钱眼里去了”他现在动不动跟她谈钱,没救了

    魏铭说是,“既然是你拜托我去的,自然是要收钱,除非我自己愿意去。”

    “可孟小六同你也是好兄弟吧,你不是自己愿意去的吗”

    魏铭却问她,“既然他是我兄弟,你又为什么来请我拜托我呢”

    崔稚快被他绕糊涂了,一转眼又琢磨了过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太在意孟中亭那可怜孩子了

    她叹了口气,关心则乱了。魏铭没有开口打扰她,也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不能强求的。

    唉

    乡试分三场,第一场在八月初九,第二场是八月十二,第三场是八月十五。

    三场下来考到中秋月圆,不过好在每场考试都只考一天,和崔稚曾经听说的清朝的一考三天不一样,还是明朝的形式。

    这种考试,考生要轻松很多,不然三天关在贡院里考完,出来人都得瘫了。

    贡院里有开火做饭的地方,崔稚和苏玲忙活了半夜,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些即食的东西,也另外准备了食材和水,温传紧张的一天都没吃饭了,崔稚给他熬了一大锅粥,让葛青捏着鼻子给他灌进去,“总得进点东西吧”

    魏铭还算淡定,让崔稚在墨西哥烤肉卷上撒点芝麻,“吃起来更香。”

    崔稚一看他还琢磨着怎么吃更香,也就放心了。

    到了后半夜,整个济南城都动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灯光连成了一片,照的整个城灯火通明。

    要进场了。





第403章 入场
    


    道试的时候,五更天入场,到了乡试,四更天前,就要带着笔墨砚等考具在龙门前齐聚。

    能不能鱼跃龙门,就看各自的本事和造化了。

    入场门分东西中三门,临巡官点中门,其余两门由其余官员把手,山东的县试,站在中门的,就是张盼波。

    不过这种时候,就算是张盼波亲儿子来了,也不能随便上前,毕竟人员众多,一省应考的秀才都聚在此地,很容易出乱子。

    为了避免人员拥挤混乱,各个县分开来入场。和童试不一样的是,童试的时候点高脚灯作为这个县的醒目指示,而乡试则用长牌灯来指示,长牌灯上贴着各个县的名字,轮到那个县的考生入场,就点燃哪个县的灯提示。

    一明一暗之间,心神都跟着提了起来。

    贡院前官兵的人数亦不少,大多数考生都安安静静的,若是说话,也是窃窃私语。

    但是龙门前却时不时发出惊叫之声,听得崔稚忽的想起魏铭跟他讲的考神脸前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字牌,和时不时的吹角喊声。

    崔稚超小声问魏铭,“魏大人,刚才龙门前嚎叫的,都是夹带小抄的吗”

    乡试的搜身可比童试严格多了,别看是黑天,可龙门前通明如白昼,搜身的人各个长着一双火眼金睛,刚才有个考生,鞋垫反面夹带了小抄,都被搜了出来,那搜查员冷笑,“一只鞋垫又咸又臭,另一只却干干净净,你当我鼻子是蒙的吗拉下去”

    魏铭告诉崔稚,“是夹带的人,这一晚上,还多着呢”

    “明明都这么严格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以身犯险”

    魏铭笑笑,“因为可以蒙混过去的人,更多。”

    这就厉害了,毕竟古代不是现代,没有搜身专用的东西,也没有摄像头监管,可是崔稚就是不明白了,“乡试考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小抄有什么用”

    “都是压了题的人,准备了好几份举人写好的文章,若遇见相似的题,便能凑上。”

    崔稚佩服,又想起了邬陶氏妄图陷害魏铭那次,她把魏铭的考具一一翻点了一遍,又提醒了葛青他们翻点,免得有人使坏。她这边忙完,见着排在前面的益都县已经准备上了,便先去益都县队伍里瞧一瞧。

    孟中亭和邬梨他们都是青州府益都县人,包括孟氏一族,邬氏一族,全都是,比着安丘县队伍可要壮大多了。

    邬梨不知道哪里摘了片叶子在嘴里嚼,崔稚问了问,竟然是薄荷,邬梨说,“我这儿正犯困呢,松烟给我的。”崔稚嘱咐了他别忘了查点考具,又挤到了孟中亭身后。

    孟中亭倒是没嚼薄荷叶,因为这孩子已经够紧张了,脑门上都是闪烁的汗水,崔稚叫了他,递了个帕子给他,“你听见刚才,查出有人鞋垫里有小抄的事了吗”

    孟中亭摇头,崔稚讲给他听,“人家搜查官真怪可怜的,这一晚上过去,还不知道闻了多少臭鞋垫子呢闻到后头,估计三天都不想吃饭”

    松烟当先笑喷了出来,站在孟中亭前边的孟家老五也笑出了声,他只问孟中亭,“这是谁呀,说话这般好玩”

    “是我一个同庠的妹妹。”孟中亭赶忙解释,孟家老五还要问什么,益都县的长牌灯突然亮了,有人在前面招呼了一声,“益都县,进场”

    来不及说话了,崔稚拍了孟中亭,“旁的事都不要问,只做好你的文章就行了,等你考完,咱们一道吃锅子”

    锅子还没吃到嘴里,孟中亭已经暖了心肺,他大幅度点着头,“好。”

    益都县人进了考场,安丘也就快了,崔稚小跑着回到了魏铭身边,瞧见魏铭正瞧向中门口,崔稚也看了过去,“彭久飞”

    崔稚不由嘀咕,“我看他那个不学无术的样子,还以为他要找人替考呢要么就是有人给他泄题,不然他怎么考过呢”

    魏铭没太在意崔稚说得话,反而看见那彭久飞往张盼波脸前站着,等着被搜身,他咧嘴嘴,朝那张盼波笑了一下,张盼波的表情魏铭瞧不清楚,但飞快地跟那彭久飞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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