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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魏铭见自己不经意露了馅,也不急,“方才不说是扬州的粮商吗”

    “是哦。”崔稚摇摇头,不再理会。

    两人过路人一样走了过去,往树下一坐。崔稚还从怀里掏出半张煎饼,一片片揪了吃。

    不揪着吃不行,这煎饼韧性太强,她嚼得两腮生疼才勉强咽下去。

    她可算是明白,为啥山东人脸盘大了!

    她慢慢吃吃,时不时揪点给魏铭,那管事果然没理会两人,只揪着小厮耳朵,骂了半盏茶的工夫,最后骂回到院子里,崔稚也听了个大差不离十。

    原来那管事嫌弃这小厮办事不妥,是因为小厮量米的时候弄错了。

    这扬州来的粮商姓盛,来的是兄弟两人,确实是陶老爷请来交易粮食的。不过只陶家要米,不够人家千里迢迢的路费,便邀了县里几家相好的富户一起买。

    县里一户姓郝的书商要了六斗新米,三石五斗隔年米。结果这小厮称量新米的时候,记错了数,多量了两斗隔年米给人家送去。

    幸而这郝家实在不欺诈,特特打发人退了回来。要知道两斗隔年米在安丘,是什么价钱!

    东家登门亲自感谢,小厮自然要挨管事的骂。

    这盛家,在扬州算不得什么大户,本不是做粮食生意的,家里开酒楼、酱坊,因为同县里富户陶氏有些交情,才应了陶氏邀约北上。

    听管事那意思,盛家兄弟此番带的粮食,并无料想一般出手顺利,若不能顺利出手,再带粮食折返扬州,这一趟就白折腾了。

    盛家管事替主家忧虑,是以打骂小厮,只是此事落进崔稚耳朵里,让她两眼放光。

    “木子,咱的机会来了!”

    崔稚站起身来,魏铭立时问她,“你要去十香楼”

    方才那管事提到,盛家兄弟感于郝家大爷的高义,请几位富户人家的老爷往十香楼搓一顿,其实本意,是问一问各家还要不要粮食,或者再介绍些人家吃下盛家的粮食。

    “是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去十香楼也听壁去!”崔稚兴奋道,说完又惊诧于木子也能听懂扬州话,“你都听懂了”

    魏铭自然听得懂,大兴退到江南之后,这些吴侬软语不懂也得懂。

    他胡乱解释了一下,心里想着盛家这情形,果然最合适不过,只是他一穷二白,怎么才能打开局面,用村人的余盐换盛家的粮食。




第14章 我叫魏铭
    安丘县一众富户心里都有数,两年饥荒下来,便是富户手里也没多少银钱了,不能为了情谊、面子,就漫天撒钱吧

    开不了源,只好节流。

    大家客气留了留盛家兄弟,也就罢了。

    盛齐明撇着嘴可劲地吃菜,没谈成生意,这顿饭就是白请了,他能吃回来多少是多少。

    一桌人闷头比筷子功,没人主意窗户底下趴着的小女孩,皱了皱眉头,眼珠转了转。

    她打得什么算盘谁也不知道,只说一顿饭风卷残云,各回各下处。

    马车上,盛二爷盛齐明道:“哥,这陶家到底是不是骗人呀”

    他大哥盛齐贤让他小点声,“不论如何,人家买了咱们的粮,也叫着当地富户一道买了。”

    “可他信里再三说,买下陈米新米五十石不在话下,现在才多少,有三十石吗不只这样,还压价!还不如咱们随便卖到外边赚钱!”盛齐明恼火。

    “胡说!咱们能随便去卖要能随便去卖,谁还上这地方来咱们这些小商户,朝廷根本不发卖粮的引子,能挣这些钱便不错了!不是还有莱州没去吗”

    盛齐明对盛齐贤的话不以为然,二郎腿一翘,“我看莱州也吃不下多少!咱们可是带了一百石隔年米二十石新米来的!车马人手耗费,本就挣不到什么钱了,不全卖出去,咱们不赚还得赊!”

    盛齐贤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说得在理,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家的酒楼遭了这场祸事,伤筋动骨,大伯又不帮衬,爹才想着和旧年的友人走动走动,赚一点是一点。不想山东地界受灾两年,穷困至此,但看陶家老爷穿的衣裳,都是几年前的旧样子了!咱们的米,便是低价卖,也卖不出去!”

    这话让盛齐明生气也生不起来了,半晌,不甘道:“要是有人敢买,我就敢卖!”

    可是知道他兄弟二人在此卖粮的就没几个,更不用说敢不敢买了。

    两人在马车里沉默不言,而坐在马车后沿、扒着车厢偷偷搭顺风车的崔稚,把两人的话全听了进去,乐开了花。

    这不是上天给她通财路吗

    盛家卖不出米去,拉回去也是费,她要是能开个合理的交易价,皆大欢喜呀!

    崔稚欢天喜地,到了盛家落脚的小院,赶忙趁着停车跳了下去,谁知四下里一看,根本没有魏铭的影子。

    “木子木子!”找了一圈,一点影都没有。

    崔稚有点怕了,她怀疑归怀疑,可这孩子要是丢了,她怎么跟田氏交代!

    烈日当空,崔稚冷汗直下,忽听背后有脚步声,猛地转过身去——

    “木子!”

    且说崔稚走后,魏铭思量了一个办法。

    没有钱,那就只能去借钱,钱可以不多,只要让村人看到盐能换米是真事,自然都愿意掏出余盐来。

    找谁借钱呢

    这县里他认识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同窗,他如今才十岁,当年交好的同窗也大不了多少,反倒是桂志育桂教谕对他有知遇之恩,一路举业,教谕喜他勤勉,赞他读书有灵性,没少补贴。

    虽然县里教谕,寻常年景月奉不过两石陈米,可总比他两手空空强些。且桂教谕善听人言,若能由教谕出面办事,说不定不只一家两家受惠。

    魏铭思量妥帖,便向桂教谕家寻去。

    桂教谕家在县城西边,算不得近,他加快脚步去了,到了桂家门口。

    教谕手中有钱多补贴学生,自家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地,住在这偏僻的小院里。魏铭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闹着玩的小孩,十年前叩了叩门。

    没回应。

    又用力叩了一遍,这次里边有了脚步声。

    这脚步



第15章 把你押给他们
    魏木子说,他是一个带着记忆回到自己十岁那年的人,他借了她的话,认为这是重生。

    崔稚觉得自己头皮要炸掉了!

    她当时怎么这么心大,被他一哄,就把自己老底和盘托出了!

    天爷,她可长点心吧!

    崔稚无语望天,幸亏魏木子不是那种大奸大邪的人。

    不过他说,他叫魏铭。

    崔稚看他,见他一派坦然,试着问,“那你怎么就重生了上辈子都做什么了”

    魏铭的目光有些飘忽,崔稚现在怎么看他怎么有大佬气质,之前怎么就没瞧出来呢只听他道:“一辈子忙忙碌碌,或许做了些为国为民之事吧,最终伤病而亡。”

    这话被崔稚含在嘴里一品,“你上一世做官了哦首辅宰相兵马大元帅”

    魏铭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非是首辅,马前卒。”

    马前卒......和首辅差的有点远。

    不过他们这种古人都含蓄,要真是马前卒能算为国为民又不像现代人,键盘一敲,就为国为民了。

    她见魏铭不想多说,也晓得现在不是细论此事的时候,更何况人家一看就胸有城府,和她追求不一样,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不要多问了,人家也未必想说。

    话说回来,身边有个重生的,是不是透漏点消息给她,就能发财了呀!

    崔稚乐和起来,嘻嘻笑,“木子......魏、魏大人,刚才指路的城里男孩,是不是你前世的熟人”

    “温传,是我同窗。”魏铭见她反应迅速,变脸也迅速,想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果然见她两条眉毛一挑,“那我问你......不对,敢问魏大人,这大旱还有几时结束明年年景如何大旱一过,什么物件要涨钱了”

    魏铭被她这句别扭的“敢问魏大人”戳到笑点,极力绷着才没表现出来,道:“旱情很快要解除了,但地里无粮,饥荒还要持续一段时日,若我没记错,今岁腊月奇冷,但也会飘雪,过了这个冬日,明年可期。”

    这绝对比天气预报准!

    崔稚大为开怀,只是明年虽可期,但今年也得过,她也不论旁的许多了,交换信息道:“我方才听了盛家兄弟说话,他们来这一趟粮食卖的不顺,后天还要去莱州卖粮,如果不能全部卖出去,还要带粮食回扬州,可就赚不到什么钱了!而且他们家,现在很缺钱!更要紧的是,他们带了一百二十石粮食,才出手了三十石!”

    “你如何打算”魏铭心道,难道她就没考虑手里没钱,如何开局的问题吗

    她一笑,透着和年龄不符的狡黠,“我准备空手套白狼!”

    魏铭愣了一下,并不敢轻易否定她,毕竟她和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你如何施行”

    崔稚从怀里把小半袋盐拿了出来,“用这个呀!”

    魏铭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开了口,故弄玄虚,“我这个办法,需要你配合,反正咱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对不对魏大人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就跟在我边上别说话就行了,配合好我,咱们这事绝对能成!”

    还没有谁不告诉他行动计划,就让他配合的。

    凡是不愿意明说的,这所谓的简单配合,都不是什么好活计。

    魏铭看着她,“你细说一说。”

    崔稚大呼麻烦。她这办法路上都思虑妥帖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魏木子竟然是重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乱她的计划怎么办

    可是不说,明摆了这魏木子是不会配合她的!

    她就是想要个小跟班,怎么成腹黑大叔了!

    崔稚撅了撅嘴,犹豫了一下,道:“我总不能真空手套白狼吧,我准备说通了盛家兄弟,然后把你押在他们这儿,得了他们家的米,回去收了村人的盐,回来再更多换米,就这么简单。盛家兄弟不会怎么着你的,你就在这等好就行了!”

    魏铭一听要把他押在这,实在没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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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是人设
    陶家的旧居不大,前后三进,盛家的人马来住,刚好住满。

    管事盛通向来办事谨慎小心,是盛家老爷专门指来帮衬两个小爷的,今儿他将那量错了米的小厮训了一顿,训得口干舌燥,两位小爷又回来了,他过去伺候,才听得安丘这边,实在没人能吃下他们带来的粮食。

    两位小爷垂头丧气,二爷更是把安丘陶老爷背地里大骂一顿。

    他劝盛齐明,“二爷何必跟陶家老爷置气,他们吃不下咱们的粮食,莱州定能吃下,二爷犯不着生气。”

    盛齐明正在气头上,哼哼道:“莱州虽大,但是过去卖粮的人也多,一个压价跑不了!况父亲联系的这一户人家,论家产也就同陶家相平,他能认识多少有钱人”

    还有一个要紧的,盛齐明都不想说了。

    因着陶老爷最迫切,他们先来了安丘,做生意一天一个行情,他们后日再去莱州,把生意做起来又要好些天,谁知道那时候又是什么粮价说不定掉到七钱了!

    盛齐明哼哧哼哧生气,拉着盛齐贤,“大哥,咱们找找门路,私下里出手一些,就是到了莱州,也好挺直腰板同他们谈。”

    盛齐贤皱着眉头思索,管事盛通可吓坏了,“二爷,使不得!咱们是偷偷过来卖粮食的,这山东地界管得严,咱们可别在这生事,到时候人生地不熟,可怎么好”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要被抓进去似得!”

    盛通赶紧上来要捂他的嘴,被他避开,只得急急道:“这话哪能乱说,我的二爷,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去莱州,说不定就都出手了。”

    “根本不可能,”盛齐明嚷道,“刚才吃饭,郝家老爷已经说了,他连襟就是莱州人,他们莱州都去过好些粮商了,根本不缺粮食,咱们要不被拦腰砍价,要不就别想出手!说什么一斗米一两银子,安丘能卖上十钱,到了莱州我看最多八钱!”

    盛通还是很乐观的,“八钱也好呀,江南的米价才二钱一斗,咱们还是赚的。”

    “赚什么就是把剩下的米全部出手,三百两赚不到,加上安丘赚的钱,也就四百多两银子,咱们来回水路陆路花费多少,小厮吃喝又是多少,更不要说根本卖不完,还要运回去,又是一笔损耗!”

    盛齐贤在旁听着弟弟烦躁地算来算去,账算得门清,连管事盛通都说不出安慰的话了,他长叹一气,“先去莱州再说吧,不成就找点私下的门路,说什么不能再运回去了。”

    他这么一说,盛齐明才松了口气,只是盛管事揣着这话,心里就跟有兔子蹦跶似得,不踏实。

    他这边出了门,刚要往后边退步去,就见小厮二恒急急慌慌跑了过来。

    他瞧见二恒这毛躁的样子就是一瞪眼,“急慌什么让你量米你毛手毛脚,看个门还急急慌慌”

    二恒刚被他提着领子在门口骂了一顿,现下见着盛管事不由缩了脑袋,小步到了盛管事边上,“通爷,门口有两个人,说是什么崔七爷家的仆人,要见咱们大爷二爷。”

    “什么崔七爷哪来的崔七爷我怎么不记得安丘这边有姓崔的老爷”

    二恒支支吾吾,“就说是崔七爷来着,来找咱们两位小爷的......”

    “问都没问清楚,你敢随随便便通传你真是......”盛通使劲瞪了二恒一眼,直奔门口去,“看个门还要我亲自教你!”

    边走边嚷来到了门口,拉开门一瞧,只见两个破衣烂衫的小孩站在门前,还是刚才在树下吃煎饼的。盛管事直接忽略,又往巷子前后看去,一个正经仆从打扮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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